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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鬼怪频出·偷看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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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鹤予说是回去抱责己睡觉,其实他哪里安分得下来。

小责己这几天从死到生,又是魔界又是寒潭的,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被鹿浔一放到客栈床上就立刻睡死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萧鹤予便打算自己出门去找点吃的。

说来无奈,自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不是野菜野果,就是辟谷不食,嘴里寡淡得很,就想吃些鲜香刮辣的人间美食。

他看了看床上撅着屁股睡得昏天黑地的责己,拉开薄被给他盖上,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宿天古城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萧鹤予找了一家生意火爆的酒楼,要了一间楼上的雅室,楼下的戏台上正在唱戏,演的典故萧鹤予不大明白,但仍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台上男女主角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此这般两三次后,萧鹤予两壶酒也喝空了,眼前渐次缭乱起来。

萧鹤予托腮靠在栏杆边,懒洋洋地朝下看。

台上这会儿正演到女主被父亲强扭回家代嫁,男主愤怒抢亲的戏码,两边痴缠,情潮浓烈……真是好一对不惧世俗的痴男怨女。

忽然,萧鹤予眼角一花,鹿浔皱着眉毛找到了桌边:“萧……鹤予。”

萧鹤予闻言,转头一看是鹿浔,连忙笑嘻嘻道:“你来了啊。”萧鹤予对他招手,指着台下道:“你看,这里那么多修士,怎么都喜欢看人间痴男怨女的故事?你喜欢吗?喜欢什么样的?”

他吃了酒,说话很慢,也不似平时那般张牙舞爪。鹿浔看他半晌,才围微启唇瓣,声冷气冷,道:“不喜欢。”

萧鹤予一副猜到了的表情:“你真无趣。”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看向鹿浔的眼神里浮动着一层水雾,他声音低低地问道:“你守护苍生这么多年,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人,坐骑,城镇,饭食,什么都好,什么都可以,有没有?”

鹿浔抿唇,似是思索,萧鹤予便安生等着,可等到楼下戏鼓重响起,也没得到一句半句地回答。

“嗯?”萧鹤予催促一声。

“没有。”鹿浔道。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吸引你吗?”

“没有。”

萧鹤予便点头,唇舌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不受控制了:“不对。我知道的。我一直看着你,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鹿浔浑身一震,第一次显露出震惊的神色来:“你……看着我?”

萧鹤予点头,不假思索道:“对,一直看着你。我想想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嗯,想不起来了,但你的事我都知道,你是上古神树对不对?你喜欢喝云汀山上的花露,喜欢用后山的温泉,泡温泉时会看书,喜欢白色,每个月都会去绝境峰下自斗棋……”

鹿浔问:“还知道我什么?”

“还知道什么?”萧鹤予笑了:“那可多了,你想藏着的,不想藏着的,我都知道,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鹿浔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情绪变幻莫测,正要说些什么,萧鹤予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去拽鹿浔宽大的袍袖,“啊对,我叫你来是让你来帮我结账的,我没钱,被老板扣这儿了,我就叫店小二去客栈找你,幸好你还没走。”

“你吃饭,为什么要我付账。”

原来,萧鹤予一顿吃好喝好,结果要走时,一摸荷包,发现里头存的银子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他的荷包一直贴身放着,从不离手,唯一的意外就是在魔界时被老猴子摸去过一回,大概就是在那,老猴子顺手牵羊,把他好不容易存下的银子全掏走了。

萧鹤予气得咬牙切齿:“我诅咒那死猴子,这辈子都吃不上半根香蕉!”

不付钱,店家不让走,萧鹤予只好让店小二去他们落脚的客栈找人,幸好鹿浔还没走。

萧鹤予揉着发晕的眉心,想尽力捋出一道澄明的思绪来,然而这酒楼大概从不欺骗顾客,酒水全都货真价实,这会儿把他脑袋搅成了一锅粥,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鹿浔道:“起来。”

萧鹤予一时间成了剔骨鸡,软趴趴扑在栏杆上不愿动弹:“我再看会儿,你结完账自己回去吧。”

用完就丢,哪里来的道理。鹿浔一把拽住萧鹤予的后领,毫不费力把人提起,“站好。”

萧鹤予站不好,歪歪斜斜,实在站不住了,就伸手去勾鹿浔的肩膀,哥俩好似的道:“看在你今天帮我结账的份上,我告诉你个秘密。”

鹿浔提着人往外走,冷声道:“我不想知道。”

萧鹤予啧啧两声,挣扎着重新坐下来,老大不满意道:“爱听不听,我还不想说呢。”

酒精慢慢上了头,萧鹤予无力趴伏在栅栏上,两手软绵绵地垂下,眼花缭乱间,他仿佛看到了楼下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冲上戏台,对着那女角儿就是一个生扑!

萧鹤予指着楼下缓慢道:“这古代也有狂热粉啊?”

“啊——鬼啊!”

台下一声尖叫,惊恐意味十足。萧鹤予眼前尚不大清晰,只觉得楼下一群人掀桌摔碗,尖叫不停,一窝蜂地朝门外抢去。

萧鹤予眼前一花,一片白衣已跃下二楼,绿枝萦绕,转眼已经和楼下那黑乎乎的人形打到了一起。

不大对劲啊……

萧鹤予强撑醉意站起身来,甩了甩脑袋,片刻后,他眼前才慢慢清明起来。朝下一看,立即大惊失色。

楼下大厅的客人早已跑了干净,戏台也被人流冲散,一个黑乎乎的人形正趴在刚刚唱戏的女角儿身上,姿势怪异,喉咙里发出兽类的呜呜声,女角儿尖叫连连,一把尖细长音划破长空,“救命——”

鹿浔执剑站在不远处,大概是怕误伤女孩儿,两厢对峙着没动。

萧鹤予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出事了。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晃晃悠悠地落到了戏台上,这一定睛,他的酒先醒了三分。

这哪里是什么不知理智的脑残粉,分明是个人形妖怪嘛!

只见那趴在女角儿身上的怪物正是一个畸形的人类,全身不着寸缕,皮肤发黑腐烂,到处生出脓疮,不过,最吓人的还是他的姿势,这人下肢被人朝后无限扭转,脚踝锁着的铁钩跟肩膀勾连,仅能用前肢行走,被人为塑造成一个扭曲怪异的人形怪物。再一看面部,五官早已看不出形状,口鼻唇舌尽都被剜去,血洞里不停冒出黑臭的液体。

萧鹤予呆滞道:“这是什么?”

鹿浔道:“人傀。”

萧鹤予这会儿脑子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脸色一变。

原文中确实有提到人傀这个怪物,顾名思义,这是以人类为原材料做出的杀戮机器,跟鬼魔一样,都是可以批量生产的妖怪,但鬼魔要求更低,对尸体没有任何要求,男女皆可,老少皆宜,来者不拒。人傀则要复杂许多,首先必须要结丹境以上修士,在生前剜其唇舌,扭断腿脚,再配合三界几大毒物熬炼上几十年,又用棺材封装置于阴气极盛之地熏染百年,则人傀可成。

原著情节在脑海中快速闪回,萧鹤予知道,不论是之前的鬼魔,还是现在的人傀,都是冲着鹿浔来的。

在原文设定中,这些鬼怪妖物背后有一个幕后黑手在暗中操纵,只可惜,萧鹤予前世没能看到结尾,不知道这黑手到底姓甚名谁。

被这畸形怪物一扑,女孩子喊叫一阵,竟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人傀见状,腥臭漆黑的嘴巴张开,冲着女孩儿一口咬下。

两柄长剑同时出窍,直直斩向那人傀,就在人傀躲避的刹那,萧鹤予快速扑上前把那女孩抢下,抱下台去,安放在安全处。

转头时,鹿浔已经把那人傀一剑挑死,正蹲在台上查看。

萧鹤予知道尸体上绝对找不出线索,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于是远远等着,想着怎么跟鹿浔提一提有人想霍乱三界。

鹿浔常年在下界斩妖除魔,这辈子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妖魔鬼怪,或许这些人造妖魔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有人在混水摸鱼,但这个时候,他一定还不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是想要他的命。

天下群妖都最怕鹿浔,所以天下群妖也都想杀他。

可怎么说呢,说多了白白惹来一身怀疑,说少了又怕不起作用。于是,萧鹤予思前想后,懒懒散散地坐在乱糟糟的大厅里,抱怨道:“怎么走哪儿都有妖魔鬼怪,你是古树还是天煞孤星?”

鹿浔已经查看完尸体,没发现线索,捏个诀,一把火直接烧了个干净。他从来是不信这些生辰八字算出的玄而又玄的东西,听了萧鹤予的话,回道:“你怎么不说是你引来的,你是魔修。”

好一个倒打一耙!

萧鹤予心道:我绞尽脑汁提醒你,你却把脏水往我身上倒?!

话题终止,萧鹤予转头去看那女孩儿的情况,发现她只是受惊严重导致的突然昏厥,睡一觉就好了,稍稍安心,把人送上楼找了个房间安置好,萧鹤予就打算回客栈睡觉去了。

醉意刚才被恐惧吓醒,这会儿危机过去,那点醉就变成了困,直催得人昏昏欲睡。

正要走出门,突然听到身后鹿浔比之前还要冷淡的声音:“萧鹤予,你什么时候去的云汀后山的温泉。”

萧鹤予愕然转头:“……啊?”

鹿浔提着剑走来,直到鹿浔面前才停下,他容貌依旧俊雅,只是眼底多了些萧鹤予看不懂的东西。

那张永远子衿冷淡的眉眼像是多了点什么东西,整个五官都仿佛鲜活起来,从前没有,一时间,萧鹤予竟看不出他是怒不可遏,是急躁慌张……还是咬牙切齿了。

难道在那人傀的尸体里发现线索了?

下一秒,只听鹿浔掷地有声道:“你还偷看过多少云汀弟子沐浴?”

萧鹤予:“……

萧鹤予:“……????”

作者有话要说:手滑,定错时间了ToT,错点成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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