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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诡异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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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狗蛋检查过后报给我的数据是妇女儿童共计八十人,武者有十八人,被控制的海盗算上船长大副等等还有二十人,船上加上我现在总共有一百一十九人,而用作救急逃生的小舟只有五艘,每一艘都只能坐八个人。

而且靠这小舟横渡汪洋抵达东长离洲是不可能的。

当初清久祺能够救下來狗蛋,想必也是吃尽了苦头,而且那是个鲛人,在海里多久都没事,我可没这本领,这一船人要是真的掉进海里,我脑子里只有听天由命四个字。

为今之计,只有闯过死人海,保住这艘船。

我掂量着大概恢复了七成功力,这艘船没有赫连白那艘大,而且死人海最危险的不是风暴,而是时不时会从海底迸发的滚烫蒸汽和水柱,只要驾船技术够好的话,即便开得慢一点也可以。

在驶入死人海之前我就已经察觉到气温上升,海浪翻涌,船长也瑟瑟发抖,说他从未见过死人海的海底火山如此集中地喷发,吓得几乎要四散奔逃。

我叱了一句懦夫,中了不死丹还有半个月可活,他们现在若敢跑出这间屋子,立时就要丧命。

我让狗蛋去通知容婉带着妇孺全都躲进船舱,并且让所有的青壮,全都掌握桨橹,听命行事。

主控室最终只剩下我,船长,大副等人。

死人海的冲天水柱一如海龙咆哮,已经肉眼可见,船长下达命令时克制不住在发抖,我看得闹心,一巴掌拍过去告诉他若是船被打中,那他就会被扔下去祭旗。

船长勉强恢复理智,我沉眸运气。

任家夫妇为护船只,用独特功法锻造了巨大结界,减弱风力。

可风眼情况与死人海不同,刚才是点防御,现在应该点敏捷。

我为了看得更清楚,跃出主控室,于甲板之上凝视这一片素来平静如死的海域终于显露真容。

波涛怒卷,轰声烈烈,熔岩一经喷出与海水相撞变作黢黑的石块四处迸开,滚烫蒸汽毋须靠近也能感受热度与力道。

事不宜迟,海盗船在船长的指挥下每一个人都紧张运作,落帆,前进,转舵……我掌心一扫,古琴在手,拢拨轻弹,于浩浩怒海狂涛之上,轻奏一曲临江。

《临江仙》

本是教坊中曲,清婉和雅,余韵悠长。

柔和曲调轻缓四散,直到将整艘船都纳入音域之中,船身竟仿佛被风托举,被手推动,在危机四伏的死人海穿行不绝。

词牌曲,是我修习《天心神音》很久之后才挖掘出来的手段。

脱胎于曲乐的宋词牌,相比于单一的乐曲有更多的含义与变体。

这一曲临江仙,可以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也可以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是“今夜画船何处?”,是“远目送归鸿”。

一曲包含古今事,百代英魂为我用。

极意境的内力支撑这样的音域倒不算吃力,然而那船长惊恐之下连连失误,音域遭受落石龙卷冲撞,亦要我分心维持,搞得我眉心紧蹙,颇想杀人。

又一次热气喷发,整艘船几要横倒,惊叫不绝,不少物资沉入大海,我听得极为恼怒,恨不得停了手把那废物船长薅出来扔到海里喂鱼!

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船长臃肿的身躯砰地一声砸在我身侧不远,我侧目一看,鼻青脸肿,显然被打废了,哪怕是滚烫海水浇头也没能让他起来。

我回眸一看,狗蛋冷冷站在主控室,掌握船舵,容婉多穿了几层衣服躲避热气,却也没有躲在船舱中,正在帮助狗蛋控制船舵。

我虽然不知道狗蛋是不是望西极,但他出身佤寨,容婉也不是乱来之人,我收回视线权当默许这两个少年少女接手船长之责,掌控全船的生死。

死人海范围宽广,自船长被扔下来之后又接近半天时间,力夫换了一批接着一批,原本躲藏在船舱中的女孩儿们自告奋勇出来折腾饭食供力夫恢复。容婉期间也支撑不住被带走照料,只有我和狗蛋苦苦支撑,海底的火山仿佛无休无止,饶是狗蛋机敏,我也极力防护,半日之中我们的船也被打出了几个洞来,所幸还不至于翻了。

直到风浪止息,原本升腾的巨大气泡逐渐变成了许多连海面都无法突破的小浪头,水柱不再恣意喷薄,海面上气温渐渐降低,风从东方吹来,我几乎麻木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旋即才听到一阵欢呼。

古琴一刹烟消,我这才发现额头已经布满汗水,被风一吹,寒津津得发冷。

盘膝而坐的腿已经酸麻,我锤了两下,撑持站起,又在容婉的惊呼中飞身回到主控室,接住已经脱力昏厥,堪堪歪倒的狗蛋。

少年脸色惨白,冷汗密布,他与我不同,我虽然耗力甚巨,却也有体修和极意的功底,坚持一日不算困难,无非是需要多点时间恢复。而狗蛋虽然不到二十就聚力,但长时间绷紧神经,不眠不休,掌控一船安危不得片刻松懈,早已让他战至极限,撑到现在才倒下,已经是我前所未见。

我看向同样坚强的少女:“你还好吗?”

容婉虽然憔悴疲惫,但眼中光芒更盛,她在这场劫难中不仅调度安置妇孺,还主动帮助狗蛋控制船舵,传递消息,其间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不到,但却依旧生机勃勃。

看来她经过这场灾难的洗礼,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之前被父兄摆布的渔家女。

她坚定地摇头:“我还好,这位少侠没事吗?恩公,你快带他去休息吧,我们放慢船速,换班休整,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告诉她可以和那对镖师兄弟商量之后再决定,再交给她一枚短笛形状的小玉牌:“捏碎此物可以放出一道聚力巅峰的攻击,同时也能通知我有事发生,你好好保管。”

她点了点头,我便带着狗蛋回到最顶层的船舱。

若我现在还有余力,一定叫长明出来帮忙,但是长明虽然修炼有成,在我一点功力都榨不出来的时候他也是无计可施。

奏响《临江仙》时逆转轮几次发热,我知道是长明在关心我,可惜当时事态紧急,不能回应。

我将狗蛋放在床上,提起他右手腕扣在掌中。

人说久病成医,行走江湖的没有把脉这门手艺走到哪里都要敌人一头,不像是个绝世高手。

我这样的独行客当然也是有自己的一套。

然而一接触到狗蛋的脉,我便是一惊,只因这脉象极为古怪,仿佛在万丈高空上走钢索一般凶险非常。

狗蛋力竭至此,脉象也很是微弱。然而每每到了关键之处,他的脉象又急跳数次,仿佛是上一次发条似的,又为他续一阵——看来这就是他能撑这么久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他体内的“发条”到底是什么,但是这种东西势必会对他的经脉造成长久的不可逆的影响。

如果他自从习武以来就被上了这种发条,不断让他超越自身极限,那他哪怕修为再高,也绝活不过百年。

我不知道谁会给这么小的崽子用这么极端的手法提升功力,就我所知,逢摇体内是绝对没有这东西的,就凭他通窍之能活了将近二百年,那小子身体就绝对杠杠的。

那么十八岁聚力的望西极,十二岁通窍的谷小葱,都被上了这种发条吗?

此人还没交代真名,但我有八成把握他就是望西极。

那么,二百年前的佤寨到底是什么情形?

为什么会对孩子用上这种凶残的手段提升实力?

难道他们也有必须要用武力才能达成的野心?

还有那失踪在东长离洲的二百名海族……这一切,也都与佤寨有关吗?

我掌中一点白光,温和内力顺着狗蛋头顶穴位贯入,走遍他奇经八脉二十八窍门,将混乱的内息疏离,温养经脉,却没有找到那“发条”在哪。

这种程度的温养对于他经脉受损的程度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修复罢了,却也让这个执拗冷酷的少年在睡梦中神色轻松不少,我提着被角把他盖住,自己也颇觉疲惫,出门从厨房舀了一碗之前女孩儿们做的冷粥来。

正如容婉所说的,船上多数人都已经回房休整,只有几个人在站岗看护,我身形轻忽,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船舱里勉强吃了一点,本想打坐,但我也实在困倦非常,先遇风暴,再战海怪,飞渡死人海……短短两天,消耗了我一年的运动量,我左思右想,苦谁不能苦自己,于是我面对着只有一张床的船舱,把狗蛋往里挪了挪,自己也换了一身干净中衣躺了上去,不过片刻就在少年温热的体温烘烤下梦入黑甜。

我的梦中没有阎罗殿,我睡的很好。

所以当我一睁眼就面对一张冷峻的脸,脖子上卡着一双冷酷的手,眼前是一双控诉着我无耻下流的眼睛……想来也是我应得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醒来的狗蛋:我是谁,我在哪,怎么有个老男人把我搂在怀里?

逆转轮里的长明:不要的老男人可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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