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沉默。
直到有人推门而入，才打破这寂静。
周祁雨抬起头，放佛看到了救星，“适宜姐姐。”
刚来的宋适宜发现气氛不对劲，立马走进去，“爷爷好，祁阿姨好。”
祁采见来人，收起刚刚的神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适宜来了？”
宋适宜扬起笑，摸了摸周祁雨的手，“祁雨怎么样了？”
“还、还好，就是有点难受。”她声音犹豫，眼神都带着点恍惚。
“那就好。”宋适宜站起身，目光落在周言雾身上。
周言雾走上前，指尖触碰上妹妹的额头，他弯下腰，声音清润，“祁雨，我昨天去接你了吧？”
周祁雨点头。
“把你送回家了吗？”
周祁雨又点头。
周言雾笑笑，站直身体，“以后想去哪里先跟妈妈说，别让她担心。”
周祁雨听见他轻柔的声音，抓住他问，“二哥，你下次还会来接我吗？”
“会。”周言雾点头，摸摸她的脑袋，“你好好休息。”
周扬道背着手，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为了防止儿媳二度发疯，他提前把周言雾叫走。
来到书房，他才开口，“时助理说，你又搞了个成人小饭桌？”
“是的，爷爷。”
“因为舒荷？”
周言雾点头，没想瞒着。“以前的小饭桌与她无关，但这个成人小饭桌确实是因为她，我想让她吃好点。”
见孙子如此坦诚，周扬道也没再说什么，“你妈那边......你也别怪她。”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独自带着周祁雨在国外治疗，她脾气阴晴不定，唯独对妹妹特别好，后来大哥出事更是刺激了她。
更何况，她对自己....本来就有诸多不满。
“我知道。”周言雾点头，又问， “爷爷，前几天您让宋适宜去找我了？”
周扬道点头，“我跟她提了一下小饭桌的事，她比较好奇，说想去看看。”
周言雾，“嗯。”
他垂下手，认真道，“爷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您想撮合我们，那......”
“诶诶诶，说什么呢？”周扬道打断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我可没撮合你们啊，那老宋他喜欢你，明里暗里都跟我提这事儿，我可都没答应啊。”
周言雾：“那就好。”
周扬道抬手摸了摸胡子，“我向来都不插手你们年轻人的感情，自己解决。”
—
创业初期都是困难。
当初公司取名为Empty room空房间。立意用知识填补空房间，而他们现在也是从无到有做起。
宋时坚负责的AIGC板块推出了新的产品——空气泡。AI与教育结合的方式，利用计算机科学解决留学学习过程中的问题。
但因精力有限，缺乏后端开发人才。
从开始筹备，舒荷就一直在帮着招揽实习生。
一晃近三个月，公司人员配置基本才算是稳定下来。
舒荷主要负责管理，品珂负责教学，宋时坚依旧负责互联网端。
团队人不多，但是每个人都发挥着最大价值。
中午公司不提供餐食，大家都是各自解决。
舒荷提着小饭桌的盒子，走到休息区开始吃今天的午餐。
一份狮子头、一份呛炒圆白菜、一份肉沫粉丝还有一杯椰子鸡汤。
宋时坚见了，突然觉得手里的外卖没有食欲了。他换了双筷子，夹走舒荷碗里的鸡肉，“我帮你尝尝。”
“宋时坚！”舒荷用筷子打他，眼睁睁看着他吃下大大一块鸡肉。
“这也太好吃了吧！”宋时坚捂着嘴，浮夸地瞪大眼睛，“诶我也想订，帮我搞一个份吧。”
舒荷：“那可不一定能订上，他家生意可好了。”
宋时坚：“你先帮我问问呗，不然我天天吃你的。”
舒荷瞪他一眼，掏出手机给老板发消息。
荷荷【老板～】
吃饱最重要【怎么了？】
荷荷【我一个朋友也想订小饭桌的餐，请问还可以订吗？】
老板那边又是半天没回复。
舒荷把手机递给宋时坚，“呐人家可忙了。”
到下午，老板才回消息。
吃饱最重要【可以，是同一个地址吗？】
荷荷【嗯嗯】
吃饱最重要【那麻烦发一下两位的名字电话，以防到时候送错了】
舒荷立马把她和宋时坚的名字发过去。
第二天，就送来两份餐食。
上面各贴着他们的名字，跟小孩午饭似的，他们又各自认领。
看着自己碗里的菜，宋时坚皱起眉，“为什么饭菜不一样？”
舒荷摇头，“我问问。”
明显，她的看上去丰盛一些。
老板那边很快回复，说因为每天会做很多菜，都是随机搭配的，但分量都是一样的。
舒荷耸肩，朝宋时坚道，“随机的，大概是看人品。”
“......”宋时坚咬了一口菜。
唔，味道不错。
—
机构在宋时坚的产品推出后，打出了响亮的名号。运营开始步入正轨，但也因此开始缺乏人手。
陆延律得知后，立马给她推荐了两个学生。
刚从北城大学毕业的预备研究生，正好可以实习。
舒荷为了感谢他，特意请他吃了一顿饭。
莲雾私房菜。
餐桌上。
陆延律带着淡笑开玩笑，“要不是我帮了忙，是不是都排不上号和舒老板吃饭？”
“延律哥你就别打趣我。”舒荷喝了口茶水，无奈地耸肩，“我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我是真心感谢你。”
“别太辛苦了，你以前一忙起来就不好好吃饭。”陆延律道。
“我现在很认真吃饭，订了小饭桌。”
“周言雾那里？”
太久没听到他的名字，舒荷顿了一下，“不是，一个成人小饭桌。”
“成人小饭桌？”陆延律有些好奇，“现在外面都发展成这样了？还有成人小饭桌？”
舒荷点头，“那可不，要是你吃腻了食堂，也可以搜搜你们公司附近有没有小饭桌，价格实惠又好吃。”
陆延律笑起来，看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你现在像个野生代言人。”
舒荷：“要是我会做饭，我也去搞这个。”
两人正聊得开心，汪经理突然冒出来，抬着两份凉瓜茶，“舒小姐，看你们聊那么开心一定渴了吧，这是明天的饮品，没上菜前先尝尝？”
“谢谢。”舒荷接过，喝了一口，“不错啊。”
“嗯嗯，我们老板自己调的。”
舒荷：“你们老板还会做这些啊？”
汪经理：“当然，我们老板经常在店里帮忙。”
舒荷挑眉，她以为这种私房菜只是名义上的私房菜，光有老板投资，流水线生产的那种。
等汪经理走后，陆延律才继续开口，“周末有时间吗？有个画展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
舒荷想了想，应该是有时间的。
可她还没开口，旁边的椅子突然被人拖动，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扭头，看到男人站在桌边。
他把帽子摘下，随意放在桌上。一头蓬松的头发被帽子压得东倒西歪，他抬手抓了一把。
坐下后，他像是才看到舒荷一样，扬唇，“好巧。”
陆延律看到周言雾，不可察觉地暗中皱眉，不过很快扬起笑容，“来吃饭啊？”
周言雾嗯了一声。
“一个人？”舒荷问。
周言雾扭过身子，看着她点头反问，“就你们两人？”
“是的。”
周言雾：“既然这样，那咱拼个桌？”
舒荷和他对视一眼，不明白他的用意。
周言雾又开口，“都是老朋友了，不介意吧。”
他说着，就拉开左边的椅子坐了过来。
不等反应就找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陆延律，“你再点两个菜吧，我请你们。”
他说话声带笑，还真像是老朋友吃饭似的。
舒荷按住他的手，看了眼陆延律，“够了，我们点了挺多。”
周言雾：“好吧。”
等菜上来，周言雾又是倒茶又是聊天，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吃完饭，他不知何时已经把钱付了。
直到陆延律去开车，舒荷才看向他，“周言雾你到底要干嘛？”
周言雾抬手压了压帽檐，“请他吃饭。”
“你无缘无故请他吃饭干嘛？”
周言雾：“感谢他，帮我照顾你。”
舒荷：“......”
周言雾：“我是真想感谢他，你觉得他人好，那我也可以接受他，和他做朋友。”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你接受他......”舒荷移开眼，不再去看他。
陆延律的车子驶来，停在路边。
舒荷想要走过去，却被周言雾拉住。
他眸色晦暗，不知道带着什么情绪。
他问，“公司还顺利吧？”
舒荷：“还行。”
周言雾：“要是需要帮忙，你就跟我说。”
他看了眼路边的车，“让我送你，可以吗？”
他憋不住了，真不想让舒荷上陆延律的车。
可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怕舒荷不悦，他又道，“开玩笑的，你快去吧。”
舒荷第一次见他这么别扭，心里莫名想笑。
她摆手，“走了。”
上了车，舒荷通过后视镜看到逐渐变小的人影。
他一直站在原地，好像都没有动。
陆延律见了，轻咳一声，“怎么样，周末去看画展吗？”
舒荷回头，扯出歉意的笑容，“延律哥，现在公司太忙了，我可能没时间去。”
陆延律点头，“没事，还早，要是有时间咱就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