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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里探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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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口路过的倒也不是别人,正是裴檐雨。

一盏小灯笼在夜里明明灭灭,照得人影也随着晃动。裴檐雨穿过一道长青竹林和一座小桥,就到了这临安王府的最西北角,那边有一座破败的木屋立于明月下,两扇窗黑漆漆的好似两只人眼。

风过,裴檐雨紧了紧肩上的披风,便推开了这屋子的木门,震起一屋子的灰尘。冷冷月光自破了个洞的屋顶泄下,照得灰尘也也多了几分灵动的冷意。

寒夜如昼。

只有裴檐雨手上的提灯还有几分暖,映出地面上连串的脚印。

想必应该就是这儿了,裴檐雨暗忖。她握着提灯环视了一周,发现了地上一连串的脚印,一直沿到了屋内的角落里去。

她沿着那串脚印走过,那儿处有一张破旧木桌,周围挂满了蜘蛛网。绕过那张木桌之后,就能看见一个旋着向下的楼梯,也没有刻意隐藏。

裴檐雨扶着还有些潮湿黏滑的墙壁,顺着楼梯向下走,便到了临安王府的地牢之中。

地牢临着淌过临安王府的活水,又是在深而无风的地下,自是比其他地方要更湿更冷些。寒意浸透的水滴一点一点地从顶上落下,

“哒——”

“哒——”

“哒——”

落下的水滴砸在了地上,一声一声和入裴檐雨的脚步声中。

裴檐雨把灯盏高举过头,才微微弱弱地照亮了自己周身的一小圈。

地牢内的阴湿之气很重,烛火都暗了下来,在竹编笼子里孱弱的摇晃。

这底部的空间狭□□仄,看上去也不经常使用和打理,整个地牢内都散发着一股腐臭和霉菌混合的恶臭味道。

裴檐雨自中间的小道走过,两侧是一间一间铺着干草的监牢。干草的颜色已经发灰,其上长着蘑菇,和墙角处生长的蘑菇颜色不同。

小小的暖黄光团在这里缓缓移动着。

第一个牢内,有一只老鼠窸窸窣窣爬过干草。

第二个牢内,有一架侧卧着的木制刑具,上面还有干涸凝固的斑斑血迹。

第三个牢内,有一个发灰的骷髅头落在监牢的门处,双眼处窝着两对红红的眼睛,还在发着红色的幽光。

不见躯干。

直到第四个牢内,裴檐雨才看到那具从河水中打捞上来的尸体,点点绿色尸斑已经覆盖住了他浮肿的全身,裂开的水泡在他的身下聚成了一滩发绿的尸水。

裴檐雨脚步顿了两三个呼吸,眼前的场面着实让人恶心,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好半晌,才做足了准备,

“吱呀——”

她推开了牢房的监门,踩在了湿稠粘腻的地上。

小灯的烛火猛地发出了爆裂的声响,明亮了不少,烧得也猛了许多。

裴檐雨并没有作过多的迟疑,举着灯盏打量着这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若说他是尸体,其实他的外形乍看起来更像是被麻袋套起来的一头牲畜,浑身肿胀,几乎已经看不出外形了,只能隐隐约约地还能辨认出一些突出的特征。

比如他的四肢,比如他的宽肩。

裴檐雨屏着呼吸,提着灯继续向这人的头上照去,只有一个后脑勺正对着她,能见头发之下发白的头皮。

看着这恶心的尸体,裴檐雨思考了半晌,还是将灯笼放在了一旁,伸手“嘶——”的一声扯下了一截袖子。

她隔着这块碎布,小心翼翼地将着尸体的头扶正。

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灯盏,烛火暗暗,斜着照亮了这具浮尸的整个面容。

被河水泡发的头显出极不正常得肿大,隐隐地能从脖颈下看到一条一条的青色脉络。最上面的一层面皮犹如镀了一层蜡壳,与底下微微有些透光的皮肤极不相衬。

蜡壳之上,赫然印着一张与裴檐雨有八分相像的脸,正紧闭双目,面颊发灰。

裴檐雨禁不住倒抽一口气,随即便是一股恶臭入喉,熏得泪水都淌出了些许。

那灯盏愈燃愈旺,随后紧接着就是一道爆裂声响,整个地牢内又重归黑暗和寂静。

只有角落里的老鼠还在吱吱叫唤。

裴檐雨连忙操起一旁灭了的灯盏,水花溅起,染绿了衣摆。她在地牢内疾行奔走,心脏砰砰作响,在即将登上那最后一节台阶之时,却撞上了一个稍显坚硬的胸膛。

裴檐雨心里头一慌,身子向后倾倒,眼见着便要从楼梯上滚下。却被人隔着衣袖抓住了小臂,稳住了身形,“当心!”

“让本王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嗓音是裴檐雨熟悉的那声调笑似的腔调。

缪荀衣借着月光也看清楚了撞到自己的裴檐雨,见她只着了一袭白色亵衣,披了个棉絮披风就跑了出来。

她的鬓发凌乱,被冷汗浸湿。

缪荀衣笑道:“好大一只脏兮兮的猫,是来这里抓老鼠的吗?”

裴檐雨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缓过神后,看清眼前来人后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缪荀衣也被她瞪得莫名其妙,无端生出了几分心虚,咳了两声后试图找回自己的场子,上下打量一番裴檐雨,“王妃胆子倒是比我想象的大了许多,昨日那副害怕的样子可是装于我看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眸中闪过点点些笑,他一把握过裴檐雨的细腕,刚想诘责“你这是来毁尸······”

“灭迹”二字还为出口,缪荀衣就发觉入手一片冰凉,话锋转过,“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裴檐雨在心底白了他一眼,废话,你也不看看我从哪儿出来的,也不看看我才穿了多少!

平日里一向明艳的脸上泛白,眼下还有一宿未睡的青灰。裴檐雨牵强地勾起一抹笑,柔柔地看了缪荀衣一眼,双眸一阖,便昏倒在他的怀里。

缪荀衣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装死的裴檐雨,有些无奈。

他自这王妃嫁入府中起,便知道她绝非如传闻那般温良无害。就单论苏宝同和那看门小厮两件事情,便知她绝对不会生吞任何暗亏。

这次应该是自己与缪疏清的关系,才连累到了她。若她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怕还是不知道会怎么给自己暗中下绊子呢。

缪荀衣望着怀里的裴檐雨,轻笑,瞧瞧,这不是又演起来了?

可见裴檐雨一身衣服单薄,面容憔悴,绕是缪荀衣见多了美人,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罢了,反正也是不是缪疏清那边的人。

缪疏清将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了裴檐雨身上,随后便打横抱过裴檐雨,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她住在哪儿,便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院落中。

裴檐雨本来只是打算靠着装死暂避一下缪疏清的诘责,刚出地牢那会儿的自己还有些心慌,指不得就会说出什么话无法自圆其说,倒不如现在回避,想一个周全的借口搪塞。

这一装,竟是真真睡了过去,再醒之时,已经见不着缪荀衣了。

没成想这临安王反倒并没过问,也不在她的面前做个显眼精。只是这两日她被缪荀衣勒令不得出府,具体原因她也是知道的,

——那些被关在西北偏院的人被放回去了。

缪荀衣给这些人安排牌局的法子起得作用不大。这些人被放出去,仅仅是一个上午,流言便化作血雨腥风,席卷整个镇中。

确实无奈,临安王请了这镇中官府中的差役,严格看守于青楼、饭馆等人多聚众之地,禁流言,整民乱。

在这一片乱局之中,有人叩响了临安王府的正门,“我来找临安王妃。”

嗓音温和,一举一动透着礼数。

裴檐雨也是在沈有痴登门拜访时,才知道他也是缪莘莘的夫子,忙带着静云去接他。

二人相对坐于席中,一张棋盘大的小桌横在二人中间,桌上摆着一套白瓷茶具,和一套笔墨纸砚。

“王妃这几日过得也不是很安宁啊!”沈有痴眼上依旧覆了一层白纱,如往常一般也没见得有何变化。

他也不拘束,端起一杯茶细细品着。

裴檐雨在笑了一声,抬笔在宣纸上写下“见笑”二字,静云便在一旁念了出来,“沈公子,见笑了。”

沈有痴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王妃倒是聪明。”

沈有痴说,裴檐雨写,静云念,三人便是以这种方式来商讨事宜。

“沈公子过奖了!”

沈有痴:“既然王妃是个聪明人儿,那当日之事你想得如何了?”

裴檐雨轻笑,落笔二字,“可以!”

“不过沈公子能否告知,你是沂国的哪里人,跟了裴自乐又有多久了?你此番过来,又带着何种目的,何种任务?”

茶盏中的余烟随着清茶见底,也逐渐散去,然一整间屋内,还若有若无的存着茶的余香。

沈有痴将茶盏放下,裴檐雨此话听着虽是笃定,但其实也是另一种方式的试探。

他轻笑,“在下鲜少听闻王妃的名号,可王妃竟也是个有谋有略的人。像您这样的人,居于深宫或为他人之妇,着实有些屈才。”

裴檐雨并不认为这沈有痴是真心夸赞,也不觉得居于深宫和已为人妇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沈有痴不过是在给她戴高帽罢了。

“不过王妃这次是算漏了,在下于沂国并无干戈,于沂国国君更是毫无关系。”

“在下知道王妃担心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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