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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坑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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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荀衣到底没在裴檐雨那儿过夜,不过他出去时比进来时体面了许多,至少是从正门走的。

这几日,裴檐雨一心投在布局澄清祁水死尸一事。在和静云商讨这祁水死尸解决之策时,偶然听静云提起,那日晚缪荀衣还抓了一个还在府里巡逻的侍卫,盘问临安王妃住于何处,那修阮阁又在哪里。

静云心中暗暗替自家小姐觉得不值,自家小姐自从嫁入这恒国以来,处处受着这临安王的冷落。倒不如之前在沂国的那些日子里,至少还有血亲,也不会受着他人的无视和欺负。

裴檐雨倒觉得以往的日子里,只是多依仗兄长裴自乐的名号才得一席安宁,无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那些侍奉在自己左右的人,又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呢?

无论是沂国的先皇,抑或者是裴自乐,总显得对自己有几分意见。或者说是他们,对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晋氏有成见。

晋氏岌岌无名死于深宫,而如今的裴檐雨则是在泊落镇百姓的众目之下。

“祠庙那边过于庄重,不便让你做这些事,若你只是需要聚集泊落镇的百姓,我倒是可以假传我家那老头的话,把他们骗到傩戏戏台这儿来。”贺庄河不愧是泊落镇土生土长的镇民,对何事该做,何处符合礼数,都拎得门门清儿。

裴檐雨这次也是借了贺小公子的势,让贺庄河假意传了贺老的言,在一个临近傍晚的时辰,将不知所云的民众聚集到着镇中的戏台这里。

那从祁水打捞上来的尸体被挂在戏台下,上头盖了一层白布。白布上也有几处有些潮湿,还印着刚刚溅上去的绿色水渍,

裴檐雨则坐在戏台边上一把红木椅子上,一袭白衣衬得面容绝艳。可从她这整个人来看,却和那被白布遮了个彻底的尸体有几处相似。

身着白衣,端坐不动。

静云站在裴檐雨的身后,一对细眉微微皱起,眸中带着些许忧虑,垂眸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裴檐雨。

小姐这么做,真的能糊弄过这群人吗?

裴檐雨的眸色浅浅,一双不作装饰的素手端在腹前,从容淡定地等着泊落镇的百姓往这里聚。

“什么味道,这么难闻,比那洒了肥的湿田还要臭上几分!”

“我早说了有这具尸体!你们不信,现在你们看看,这沂国来的人又不知道要搞什么把戏,还敢把这玩意儿放在明面上!”那杜三壮随手抓过一旁来看戏的青年,按着他的背就强迫他向前仔细看去。

“够了,壮大哥,这只是块白布罢了,还没揭开呢。你干嘛要这样为难陈大哥,在我们自个儿人里起内讧。你也不是龙王,倒也不必急着去冲着自己家的庙堂!”有个裹着头巾的农妇呵道。

贺老姗姗来迟,一众人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尤为显眼。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将他和周围的人分开,留了一圈空处。

贺老的身板挺得跟手中的拄杖一样直,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眸光矍铄。

他拄着拐敲了敲厚实的青灰泥地,眉头紧皱,低声嘶吼,“先把这妖女从这戏台边上拉开,傩戏自古与神明相通,怎么能让她挨得这么近!!”

“贺老说得对,走走!!把这该死的女人从这台上拉下来,若是神仙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贺老一言,众人附和着纷纷上前。

沂国长公主远嫁而来,泊落镇中的百姓对她也谈不上什么敬意二字,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将她围在了中间。

裴檐雨老神在在,看着周围的人一步一步逼近。这些泊落镇百姓大多务农从匠,那一个个的全都体型魁梧,就这么往那一站,就乌压压地遮去了一大片光。

谁来抓她?

这群人只是仗着人多来闹事,但是谁来做这个出头鸟,谁来担这个以下犯上的责,让这群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纷纷犯了难。

贺老那双浑浊鼓起的双眼倒也看得明白,手中的木杖一挥,喊道,“你们尽管拿下她,有什么问题让我这个老头子来负责!我就不信那群人敢拿我怎样!”

此话一出,在裴檐雨两侧的二人便伸出粗壮的胳膊,作势就要将她从椅子上架起。一旁的静云急忙去拦,却又如何能拦得住?

“我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竟敢无视王法,犯上作乱!”缪荀衣走来,他的身后跟着穿着灰色衙役官服的一队人马,“本王这还没死呢,这恒国也还是姓缪的呢,就敢骑在王室的头上了?”

“虎落平阳,也容不得你们这群恶犬来欺!”

话毕,那堆人马操着戈矛将一众试图对裴檐雨动手的几十个人围起。

“临安王这是何意,你是要仗着你的身份,要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武吗?”贺老站在一旁沉声道。

贺老的眸中透着些狠意,面带不善,对缪荀衣一众也是毫无畏惧,“地头蛇咬的一口虽然不疼,也是带着毒的!”

缪荀衣心中存了些顾虑,他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贺庄河的身影。

也是,贺庄河就算再不喜贺老,贺老也是他的生他养他的父亲。目前这情况,是他的好友和他爹在对峙,若是他在,不仅他不好做人,自己这个做朋友的也不便出手。

贺庄河此时不来,也是给了自己一个讯息:不用顾及他的面子。

依这形势发展下去,这贺老宠着贺庄河后半辈子,最终也会落得一个被自己带大的狼崽反咬一口的结局。到了此时,他也还是陷在糊涂之中,他那双浑浊的眸子看不清自己的儿子早已动了歧念。

缪荀衣见了,也有几分唏嘘。

“既然这样······”缪荀衣刚想呵人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贺老抓起来,就瞥到裴檐雨在暗处对着自己摇头。

他顿了一霎,便拨开层层的人群,与裴檐雨站与了一处。

“你想干什么?”缪荀衣弯下腰,在裴檐雨边上耳语,试图揣测面前这个女人的意图。

周围几个要抓裴檐雨的人并没听见这对和亲夫妇的悄悄话,只是站在一旁严守,等着贺老一声令下动手。

裴檐雨侧头,见缪荀衣眼里满是犹疑,淡然一笑,抓过他的手,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二字,

——“信我。”

“临安王当要如何?”贺老也不是个能耐的住性子的,见缪荀衣半天也没说出下句。似是觉得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戏耍了,也有些挂不住面子,话里话外都多了几分愠怒,“你莫不是怕了,若你要退一步,我也可以不与你追究此事!”

这话说得着实有几分好笑,这贺老应当是在泊落镇中常年居于高位惯了,处处透着凌人的盛气。

“不如这样,”缪荀衣笑道,“我与你各退一步如何?”

“我不拿你如何,你也让王妃要做之事做完。她也未上戏台,你也不必与我说她冒犯了什么神什么仙的。”

贺老也不是傻的,若说只是一个临安王妃,那他还能耍几分威风。可若是非要与临安王争个你死我活,那二人都讨不到好,倒不如此时顺着他给的台阶下,至少还能保住几分薄面。

贺老青着脸将那些人喝退。

缪荀衣见了,也挥挥手撤了那些官兵。

裴檐雨见时机已至,便端着手从容走到了那根绑着尸体的柱子前,一把掀开了这块遮掩着尸体的白布。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放置,这具尸体也已经去了肿。浸在血肉里头的河水变成粘液溢出,晶晶亮亮地盖了个全身,他身上一块一块的肉也已经腐蚀了大半,发绿的肉块松松垮垮地挂在泛白的骨头上。

只有一张脸,一张似被镀过蜡的脸还保持完整,上面画着的五官是个印着莲花花钿女人。

“她”的眼角微挑泛红,是裴檐雨。

在场被叫来看戏的百姓呼吸一滞,在底下开始窃窃地议论起来。

“你看看,我是什么人,还能与你们说谎不成!这个女人就是个灾星,是沂国那边嫌晦气,才送到恒国来祸害我们的!”那杜三壮唾沫横飞,拉过陈顺喷了他一脸,粗粗的肉指指着裴檐雨骂道。

缪荀衣藏着衣袖下虚握的手紧了紧,斜睨着瞪过那边正喷着口水说着坏话的杜三壮,又看向了泰然自若的裴檐雨,目光沉沉。

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锵锵锵——”

静云上前,拎着一张锣鼓敲了敲。

她鞠了个躬,“我先替小姐向诸位问好!”

“你也不用问好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不都嚣张到摆上明面来了吗?!”

静云出师不利,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回头去找裴檐雨。看着裴檐雨对她点头,静云心中才稳住几分,沉下脸又敲了两下锣。

“且听我言,今日小姐便是来解决此事的!”

“在我们沂国边境有个习俗,若是得疾而亡,则必须以蜡镀面,封住里面的邪气之后埋入土中,将疫鬼镇压于玄冥神下。”

“而蜡质面具之上画着的便是在沂国有神佑之人,像各路神仙和正义鬼怪一类。当然,皇室作为天赐恒贵之兆,也会有少部分人将皇室成员画于面具上坐镇。”

“那你们又何必慌慌张张遮遮掩掩!”静云这话乍一听着实有些离谱。有些人是信的,自然也有不信之人。这在众人口中的壮大哥,很明显是属于后者。

“这疫鬼本是镇压在水中,这被你们无意中捞起,鬼气横溢,我们自然是要慌的。”

“更为可怕的是,你们犯了什么错,你们自己毫不知情,甚至还在沾沾自喜指责他人!”

静云句句话铿锵,她的背后,是裴檐雨在指点撑场。

“无知,便真是无错无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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