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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宝同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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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明灭,在缪荀衣微圆的狐眸里闪烁。可他的幽深漆黑的瞳孔里,只有裴檐雨坐于石栏,漾着点点温柔的笑。

其他光华不过陪衬。

“那事······”缪荀衣看得呆愣,喃喃开口。

似有三层小楼大的烟花在半空炸开,爆出一道如雷轰鸣的声响,淹没了缪荀衣接下来的话。

——还是多谢你了,还特地帮我澄清关押百姓一事。

烟火碎碎落落,如金色细雨般盖着了半边漆黑的天,远处咿咿呀呀的戏腔若有若无,丝丝缕缕地缠着已经落下的烟火余烬共入祁水。

祁水也映着这难得一见的盛况,无声将这绚烂光景带入浅浅水中,映出一道匆匆而过的鬼祟身影。

水里映出的脸带着些许凝重,一改之前的嚣张肆意。

苏宝同?裴檐雨眼锐心细,见着苏宝同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什么,被一块打着补丁的褐红粗布盖得严严实实,乍看上去像个孩子。

刚刚她也不在戏台那处,鬼鬼祟祟的是要做什么?

缪荀衣没注意到祁水河岸走过的苏宝同,只见裴檐雨肆意的笑容收敛,刚出口半句的话也随之一起咽入腹中。

他见裴檐雨单手撑着石栏,便连忙上前要去扶她。

翻身,跃下,衣带翩跹,裴檐雨的动作干脆利索,没有留给缪荀衣一丝一毫的机会。

缪荀衣伸在半空的手顿住,若无其事地背在了身后,脸上如往常一般勾出笑意,似是想要再打趣裴檐雨几句,却被她甩了一个背影,向着明月石桥的一头渐行。

烟火落尽,缪荀衣的笑意不达眼底,转身,背着裴檐雨向着这石桥的另一侧走去。

弯月低悬,祁水潺潺流过,波光中画着天,画着弯弯的黄色明眸。它见着二人的聚合离散,无诉无言。

裴檐雨并未发觉缪荀衣的情绪低落。

苏宝同的身影没入深巷消失不见,此时的裴檐雨只能凭着记忆里她走过的路挨家挨户地去寻。

“闫姐姐,你这些日子身子骨可好些了?”一墙之隔,苏宝同的声音自后传来,“今日贺老不知突然抽了什么风,让我们都到戏台那边去,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唉,这些日子也是多亏你照顾了。”那与苏宝同说着话的女人语调温温柔柔,嗓音却是有些干哑,似是嚎泣恸哭后伤过的一般。

“若不是有你,我怕是撑不到今日。”

“我看那姓陈的一家都去了,马上便拿着药来寻你了,近几日他们这一家······”苏宝同说到此,那语调忽然拔高了几分,狠狠咒骂道,“他们这三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寡廉鲜耻,利益熏心。”

苏宝同粗喘着骂着。

“我也知道你也是为我好······”那和苏宝同说话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这话说着说着就带了些哽咽。

她垂眸着眸,擦拭着眼角的泪,忽而便瞥见矮墙之后站着的一道人影,慌忙去推搡着苏宝同,“你快走,有人来了,别让陈顺看到你!”

苏宝同那一双眼眸瞬间红过,抬手就将这个女人拦在身后,顺着这个女人手指着的方向也发现了裴檐雨还未隐匿好的身影。

“陈顺,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出来!”

裴檐雨暗叹,从那墙后走出,那惶惶不安的两位女子瞬间长嘘一口气。

若这二人口中所说的是“陈家”是陈顺一家,那这姓闫的女子应该便是这陈老“闹事”的儿媳闫依希了。

“原来是临安王妃,我竟不知王妃还有偷听别人墙角的癖好。”苏宝同面对裴檐雨,便一收之前在闫依希面前的体贴乖顺的模样,说的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临安王妃?”闫依希面上露出了些许疑惑。闫依希成日被锁于家中,不通外界消息。

裴檐雨和缪荀衣结亲已有一月之久,婚礼一事也闹得沸沸扬扬,而闫依希竟不知临安王还娶了一个妻。

苏宝同冷哼一声,还是为这闫依希耐心解释了一番,“是从沂国和亲而来的,跟那混不吝的废太子一个德行,皆是我们惹不得的!”

这话说着阴阳怪气,是骂裴檐雨,也是在骂缪荀衣。

裴檐雨沉着眸望过,看来这苏宝同对缪荀衣也并没有什么旖旎念头。那她当初在王府之时,为何还要在缪荀衣面前故作柔顺,刻意讨好?

“和亲······”闫依希呢喃,态度上倒是比苏宝同的态度好上不少。

她向着裴檐雨屈膝福了个身,“那民妇见过王妃了,还请王妃进屋小坐片刻。”

这是不放自己走的意思了?

裴檐雨看着这个身形消瘦的女子,心底顿感不妙。

这闫依希看着是柔弱,但行为处事都比苏宝同要周密上不少。这一招鸿门宴,自己怕是拒绝不了了。

“嗤,闫姐姐你也不必去担心她泄密,”苏宝同站在这闫依希身后,双臂环胸,“她可是个哑巴呢,连声狗叫都喊不出来!”

裴檐雨看了一眼苏宝同,她之前被自己踹落的几颗牙已经被补了个齐整,也难怪说这话时不漏风了,底气十足。

“哑巴······”不知这一个词是触动到了闫依希的哪根弦,仅仅是一瞬,那语气便不在咄咄逼人,和缓了许多,“同儿,你也不必过于苛责他人,让她先去屋里坐着吧。”

“可是,她到底是临安王那儿的人。”苏宝同出言与闫依希高声道。她的面容狰狞,似是怨恨,眼波晃动,又藏着几分悲痛。

裴檐雨将这一切纳入眼底。

闫依希只是说了一句话,便拦下了苏宝同即将出口的谩骂,“正是因为如此,你不妨去和王妃商量商量,让她来帮你将霍铮的尸骨从牢里带出来,也算是圆你心愿。”

“她能将那尸骨带出来,可已经死去的人又能复活吗?”苏宝同的声音鲜有的颤抖,一双明眸血丝遍布,夜色之下似有水光闪过。

“我要他血债血偿!”

“你······唉,那也就罢了,不过你总是脾气急躁,见不清利害。王妃她也是个可怜人,一个无法言说的女子被迫和亲,你觉得他与临安王之间会有真情吗?”

闫依希的话虽然柔柔,但一字一句皆点在关键之处。

二人谈论倒也没有刻意避开裴檐雨,这就让裴檐雨坐在屋子里看了一场好戏。

至少知道了这苏宝同恨着缪荀衣,知道了缪荀衣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甚至还可能是个无辜之人的人命。

“这从沂国来的人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必去管她了,趁那该死的狗男人还没回来,闫姐姐你快去上药吧。万一他见着我俩又呆在一起,还不知会怎么待你呢!”苏宝同将怀里的包裹塞进了闫依希的手里,推着她进了一座茅草顶的屋子里。

闫依希拗不过她,有些担心地望着裴檐雨。

这闫依希还是知道苏宝同的性子的,她一走,苏宝同便开始闹起来,“那临安王不是把你关在府里了吗,你这又是如何找过来的?”

裴檐雨一时也有些凝噎,这苏宝同明明知道自己有哑疾,还能问出这种话来?

“你这是······被那废太子给欺负了?”苏宝同又冒出了一句,让裴檐雨一愣,顺着苏宝的视线望下去,才知她为何会说出此话。

裴檐雨穿着一袭白衣,稍微沾染一点粉尘便能看得极为清楚。

应该是自己刚刚在戏台掀起尸体的白布之时,那浓绿的汁液便溅上了裙摆,自己又在石桥上坐了许久,那白衣都被染了一片灰尘。

乍看上去,似乎像是刚在地上滚过一圈似的。

不过这也正好,那二人说话不避着她,傻子才不知道苏宝同和缪荀衣之间隔着仇怨,她这么问,那答案便只有一个。

也只能是这个。

裴檐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已经十分娴熟,从容淡定地点头。

那苏宝同见了,一时面上发青,脖颈间的筋都隐隐暴起。她在四周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什么可以发泄的东西,只得到那扇用两块板子拼起来的木门前,狠狠地踹了一脚。

无辜受累的门吱呀吱呀地响着,像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

“想不到那废太子除了享乐吃酒外,到也会对女人出手,真是让我看不起他!”

苏宝同反应这般剧烈,着实有些出乎裴檐雨的预料。似乎下一秒临安王出现在苏宝同面前,她便能徒手扒了缪荀衣的皮。

裴檐雨默默在心中给缪荀衣点了根蜡。

抱歉了,临安王,形势所迫!

“既然这样,那便把她先放回去吧,这事也与她没有什么干系。”闫依希刚刚上过药,从草屋里出来时面上还有些泛白。

苏宝同点点头,拉过裴檐雨的手就往外走,“之前的事是我多有得罪,可临安王他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些,我和闫姐姐会救你出去。”

许是怕裴檐雨去维护缪荀衣,苏宝同眸色沉下些许,开口劝她道,“世人皆言我们女子嫁人之后当以夫纲,可是若那些男人不想当个人,我们也要随他们一起吗?”

“临安王他负你,你大可把他一脚踹开。”

“你也是个人,不必仰仗他人鼻息苟活!”

裴檐雨比苏宝同稍高些,却被她一把揽过,转了个方向。

苏宝同双手抓着裴檐雨的肩,与她面对面站着,锐利的视线望进裴檐雨无波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话我苏宝同视其为粪土。”

“我只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坚守我心所想,做我想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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