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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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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哥哥。”颜鸾箐笑着低骂一声,语气却没多少厌恶之情。

“鸾箐,你指鹿为马的本事可跟你哥哥学得炉火纯青呀。”颜怀玉在一旁冷嘲道。

“这场闹剧结束了吗?”他问道,“你故意支走他们,留下来是想对我说什么?”

“怀玉哥不愧是怀玉哥,比我哥哥要聪明多了。”颜鸾箐笑道,“二皇兄说的你不信,哥哥不想惹祸上身,不愿说,所以,你愿意相信我说的吗?”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但也能回答你想知道的了。前朝太子逝去的那年,我和哥哥刚刚出生,张贵人盛宠的那几年,我么没见过她几面,一是那时我们年纪尚小,二是父皇把她保护的很好,金屋藏娇、不过如是。可谣言满天飞却是父皇也难以控制的了,我们也曾听过那几句流言。后来张贵人失宠了,我们见她反倒多了,她看起来是个很孤傲的美人,总是一人,总是醉酒。她看起来很落寞,也许是因为父皇,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命运。后来她死了,可我知道的版本,不是郁郁而终,而是为父皇所杀,因为她移情别恋,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与奸夫一起被父皇捉奸在床,所以父皇杀了她,因为她冒犯了一个帝王的尊严。”

“我想父皇对她也有几分情的,哪怕她做了这样的事,她死后,父皇依旧悲痛欲绝,停朝了好几日,整日待在她生前居住的长乐宫中,陪伴着她的棺椁,迟迟不愿发丧。最后是皇后看不下去,也许还有嫉妒心作祟,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支走了父皇,然后她举着火把在长乐宫放了一把火。那天,长乐宫的大火照亮了半个皇宫的天空,皇宫一时间亮如白昼,整个皇宫都被惊动了,人们呼号着去扑灭大火。父皇也想去,可他被近侍牵掣,拦截在火前,只能绝望地看着他曾经宠爱过的妃子被火焰烧成灰烬,尸骨无存。”

“皇后当时也在那,火舌舔舐她的裙裾,宫女们惊慌地去扑灭,火焰却还是在她雍容华贵的裙子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焦黑痕迹。她的鬓发散乱,指着父皇快活地大笑,活像一个疯子,父皇也是这样骂她的,说她是一个疯子。从此,这个疯子的称呼陪伴了她半生,人们都称她疯皇后。后来她又放了一把火,这把火放在父皇居住的宣室殿,可惜这把火没烧起来,父皇的宣室殿幸免于如长乐宫沦为废墟的悲剧。之后,皇后因为这两把火被彻底定义为疯子,父皇对外称念及与皇后的夫妻情谊,不忍废黜她,可对内父皇禁了她的足,将她囚禁在坤宁宫中,永世不得外出。我觉得这才是对她最深的惩罚,兵不见血,却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杀了她怎能解父皇的心头之恨,父皇要她生不如死,孤独地活在坤宁宫这个牢笼中。”

“长乐宫化为灰烬后不久,父皇便在长乐宫废墟上按照张贵人住过的模样一比一重建了一座长乐宫,但之后父皇却再没有踏足这间宫殿,也没让任何妃嫔住进过这座宫殿,只留有一个曾经服侍过张贵人的小太监住在那,做些洒扫活计,维持宫殿洁净罢了。”

“怀玉哥,你想确认的,我能告诉你,你和张贵人很像很像,除了性别,几乎一摸一样,至于你和前朝太子,我不知道,可我能从当时宫中疯传的流言中知晓,张贵人和前朝太子很像很像,除了性别,几乎一摸一样。我能确认的,是父皇爱过张贵人,至于前朝太子,我不能肯定。你还想知道更多的,不妨去问一下如今长乐宫中的那个洒扫小太监,他是那次宫廷清洗后长乐宫唯一留下来的旧人,你从他口中得到的答案比从我口中得到的更真实。但是,你大概不会去的,因为你想要的答案不是一个小太监能给予的。”

“你想去质问父皇,对吗?怀玉哥。”她道,一步步走近颜怀玉,眼前的脸逐渐与她记忆中的那张模糊的脸重合。

真是一模一样啊,她心道,开口接着问道:“质问过后呢?怀玉哥,你又想做什么?”

颜怀玉顿住,颜鸾箐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笑着看着他,眼眸中映照他的脸,她怅然道:“怀玉哥,自小你便颇得父皇宠爱,我们所有人加在一块都望尘莫及,父皇早早为你规划好了一切,哥哥、我都是父皇为你的未来做的一道保障。你犯错,父皇往往一笑了之,完全不会追究,你跋扈,你任性,父皇也都宠溺地放任你的所为,他对你的偏爱,我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你还需要知道什么答案?不管最开始是因为什么,父皇的行为都是爱的行为。你知道我们多羡慕你吗?怀玉哥,为什么一定要去追问一个不重要的答案呢?答案真实与否,都不会改变如今的现实,你还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我朝的七殿下。”

“这很重要!”颜怀玉吼道,握紧了拳头,眸光尖锐,面容微微扭曲,一张张扬热烈的少年面孔转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他偏执道,“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那就去问父皇吧。”颜鸾箐嘴角笑意逐渐加深,她道,“旁人的答案终归是旁人的,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答案更真实了,怀玉哥,你既然这么想要一个答案,那就直接去问父皇吧,他那么宠爱你,一定会告诉你的。”

“是吧?怀玉哥。”她弯头问道,笑容纯良。

“是啊。”颜怀玉应道,抚摸着笛子尾部的那个字,缓缓垂眸,失魂落魄的离走了。

无论那个答案如何,他会被颜恒远收为养子万般宠爱的原因都逃不过这张脸。

等颜怀玉走远后,山丘上缓缓走上来一个人,正是送颜怀渊去“醒酒”的颜怀辰,他拖着颜怀渊下去后,心中担心颜鸾箐,便路上随便找了个侍从,命他将颜怀渊带去远山寺厢房,之后原路返回,藏在树丛间,等颜怀玉走了,才走近颜鸾箐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哥哥。”颜鸾箐仿佛早就预料到了颜怀辰的出现,低眉笑道,“我想争一争。”

“他出现的那一年,哥哥你被封为了太子,哥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颜鸾箐笑着,闭上了眼睛,仿佛疲累至极的倒下,埋首于颜怀辰的胸膛中,闷声问道。

“我知道。”颜怀辰咬牙道,仿佛正压抑着滔天怒气,牙根咬得生疼,五指握拳可却在抚上颜鸾箐发丝时化为了绕指柔。

“母亲的死,父皇的图谋,你立为太子的原因,哥哥你知道,你全都知道。旁人以为你愚蠢,你也乐于装出一副愚蠢的模样,因为这样你就可以什么都不想,心安理得的享受如今的地位。”

“我没有享受。”颜怀辰反驳,语气中带着委屈。

“可你是既得利益者。”颜鸾箐平静道,埋首颜怀辰胸膛,有可以依靠的人在,有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血脉至亲在,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心,她缓缓道:“你的太子位,是出卖了我得来的。怀玉哥出现的那年,父皇看到了我和怀玉哥相处融洽,是唯一一个不被怀玉哥厌恶的皇室中人,那时父皇心中就有了一个计划,他内定我为怀玉哥的皇子妃,再将你册封为太子,等到了年纪,我和怀玉哥一成婚,从此,怀玉哥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哪怕父皇百年过后,怀玉哥作为新皇的妹夫、皇长子的姑丈,无人敢欺辱他,他是真的高枕无忧了。这就是父皇为他最宠爱的孩子所做的图谋,哥哥,我们是父皇给他择定的保障,我们靠他得到了如今地位,未来他要靠我们安然活着,这就是父皇与我们做的交易,利益置换,尽管父皇从未问过我们愿不愿意做这场交易。”

颜怀辰沉默地听着,缓缓抱紧了颜鸾箐,说道:“妹妹,你不想嫁就嫁,一切都交给我。”

“哥哥,我谁都不想嫁,难道哥哥就真的能让我一辈子不嫁人吗?”颜鸾箐从颜怀辰胸膛中抬头,眼眸含笑,开玩笑似的问道。

与她相反,颜怀辰很是认真地回答:“只要妹妹想,一辈子不嫁人就不嫁人,有哥哥在,我看谁敢置喙!”

听着这信誓旦旦的宣言,颜鸾箐一愣,仿佛凝固在嘴角的笑容染上了些许苦意,她重新埋首颜怀辰胸膛里,令人看不见她的神情,说道:“我想争一争,哥哥,试着突破父皇规定的人生,试着去把握我自己的命运。父皇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为他人安排好未来,他没考虑过我们的想法,同样也没考虑过怀玉哥的想法,我们其实都是他的棋子,没有谁比谁可怜,也没有谁比谁不幸。但怀玉哥在父皇心中的分量显然要比我们要重要得多,我们改变不了父皇的想法,怀玉哥也许可以。所以我要利用他来突破禁锢我们的命运,成功了,也许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失败了,不过继续顺从父皇的意愿活着罢了,我们一直是如此的,不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哥哥,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就算父皇不认我了,可顾及着怀玉哥,他也不会对我怎样。”

她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目光,说道:“毕竟在父皇的可以安排下,我和怀玉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没有情爱也有情分在,怀玉哥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

“妹妹…”颜怀辰满目疼惜地望着颜鸾箐,心疼道。

“走吧。”颜鸾箐并未在这种低落的情绪中沉浸太久,不一会儿她便摆脱了这种情绪,姿态轻松地离开颜怀辰的怀抱,真心实意笑道,“哥哥,二皇兄被你半道丢下,不知道有没有回远山寺,万一没回去,又去找了怀玉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打乱了我的计划可不好了,所以我们一起去找下二皇兄吧?”

她牵起颜怀辰的右手,微微摇晃着,双眸盛满了笑意,撒娇道:“哥哥你别怪二皇兄了,毕竟如果没有他开这个头,我也不能那么容易地就成功撺掇怀玉哥去找父皇,所以哥哥开心点,我们谁都不会有事的。”

“好。”颜怀辰无奈道,握紧了颜鸾箐的手,这次他跟在颜鸾箐身后,他们往远山寺方向走去。

一路春光烂漫,鸟语花香,两人手牵着手,像一对外出郊游的情人。可真正的情人间哪会没有任何眼神交流,颜鸾箐走在前方,颜怀辰跟在她的身后,都只看向前路,不看后路,也不看向彼此。路旁盛放的花儿听得他们的喃喃细语,细若蚊蝇,仿若错觉。

似有人问:“妹妹,你为何是我妹妹?”

似有人答:“哥哥,你为何是我哥哥?”

他们谁都没有回头,谁都没看谁,只左手和右手相牵着,向前走去,最亲密也最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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