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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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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入皇家,但夫君不能太强势,否则不好控制,所以无强势母家又不得父皇宠爱加之亲近太子一派的颜恒远便成了最佳人选。皇帝希望这个儿子能更强大一点,需要一个强势的妻族,木瑜琯背靠皇后一脉,算得上强势,而且这个儿子和皇后一脉的人结亲,也能迷惑皇后,便于获取皇后一派的信息,一举两得,何不为哉,至于他铲除皇后一党后,木瑜琯的下场,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心软的,若是他这个儿子心软,那他为何还要把皇位传给此等优柔寡断之人?他的儿子又不是只有颜恒远一个,以后的皇后也不是只能木瑜琯来当。

至于身处此局中的颜恒远、木瑜琯的所思所想,他们也乐得结成这桩婚事,当然不是因为一见钟情,两个能被皇后、皇帝选为继承人的人,绝不会沉溺于儿女情长。颜恒远需要木瑜琯背靠的皇后一脉势力相助,木瑜琯需要借颜恒远完成阶级跃迁,毕竟认真说起来,她其实是个孤女,丧父丧母,和皇后也不过是远房亲戚,在来皇宫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当皇后的姨母,也不知道姨母是怎么找到她的,所以她需要这段婚姻来巩固她皇亲国戚的身份,同时也能脱离姨母的掌握,初生的鸟儿总得脱离父母保护才能展翅高飞啊。脱离姨母,不全是坏处,也能让她发展自己的势力,不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是姨母教出来的,姨母的争权夺利,她怎么没有了,她和姨母一样也有一颗为权欲浸润的心。

两人各怀心思,结成了这一桩婚姻,婚礼现场,高堂皇帝皇后,新郎新娘颜恒远木瑜琯,以及观礼的皇亲官吏们,其中笑得最真心的,大概就是太子了。所以颜恒远痴恋他,木瑜琯对他感情复杂,皇帝对他失望,皇后无奈苦笑。

后来的一场宫变,粉碎了太子对皇家骨肉亲情的所有天真愿景,却成全了颜恒远一份痴妄的爱。

两情相悦的恋人抛弃他,尊敬仰慕的父亲要他死,生育抚养他的母亲背叛他,情同手足的表妹告发污蔑他,那一日,太子被所有人背叛了,恍惚之间,好像举世皆敌,他的世界崩塌了,可唯有世界崩塌,所有虚伪假象都粉碎时刻,他才能见到虚假中唯一的真,他才会回头看看,原来他的背后一直有人手捧着一份真心痴痴等待他的回望——有人爱他。

“为我活下去吧。”颜恒远说,一个爱他的人祈求道,这一句,这个人的爱,重塑了他粉碎的世界,支撑起他存活的天地,令一心求死的他生出了活下去的欲望,他想要活下去,只为了颜恒远,只因为颜恒远。

命运何其吊诡,想活的活不了,想死的死不了,阴差阳错之下,原本以为已经无望的爱,柳暗花明又是一村,兜兜转转,是他的终是他的,不是他的强求也无用,他还是得到了心恋之人的回首,交付上了他的爱,爱其人,活其命,他的爱人从此只有他了,也只会是他的,他终是得偿所愿,将月亮据为己有。

前朝太子假死脱身,改名换姓成了今朝皇帝的张贵人,很离奇却是真实的,没有什么替身,也没有什么移情别恋,从始至终颜恒远爱的唯有那一人——栖,是血肉相缠的兄长,是伯仲之间的对手,是交颈而眠的爱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那段日子美好得像个梦,几乎令他们彼此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梦终要醒,虚妄的幻象转瞬即逝。一个帝王要仁爱天下,要防范臣子,要平衡势力,他要处理的事情数不胜数,他的心究竟还剩下多少位置留给爱人,他的感情究竟还剩下多少给“爱”?

帝王之爱最是凉薄,每一个想要得到皇位的人都或多或少丧失了一部分人性,栖该懂得的,因为他的父亲是如此,他的母亲如此,他的表妹如此,他的亲人哪一个不是如此的?可在颜恒远说爱他时,明明最了解帝王凉薄的他却不由自主的信了,且深信不疑,傻傻地又一次交付出自己全部的心,去爱一个人,为了他改名换姓,为了他改变了性别余生作为一个妃子活下去。

栖是懂得的,他知道帝王之情不长久,他与颜恒远绝没有未来,可惜,一个爱字,一份爱情令他神魂颠倒,一腔孤勇地去信任了那个说爱他的帝王。他也是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住的人,往后余生都飞蛾扑火般的去追寻那不可得的“爱”。

一个皇子,一个曾做过太子的皇子,竟走到了这个地步,他自己也觉得很可笑。帝王之爱只维持了三年,之后留给他的只有长乐宫中仿若无尽的守望,和心中逐渐熄灭的生命之火。他是因爱而生的,失去了一切,被先皇判决死刑,救了他的是颜恒远,唤醒他求生意志的是颜恒远,颜恒远爱他,所以他才活了下来,但当颜恒远不爱他时——一个因爱而生的人失去了爱,那他该如何活下去?

答案是死亡,留给他的似乎又只有了那一条路,颜恒远所谓的“爱”只给他续了三年的命,最后还是无法阻止他迈向死亡的脚步,但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时移世易,当初的“太子”和当下的“贵人”岂可视同一律?

为了一个颜恒远,舍弃了身份,舍弃了性别,甘愿当他的妃子,直到荣宠不再才幡然醒悟,你怎么能傻成这样?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到这样?真像个笑话,你就是个笑话啊!

栖自嘲地想,回首往昔,他将自己的人生糟蹋得一塌糊涂,只有更差,没有最差,活成了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笑柄。

你真可笑啊…你真可笑……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眼底只余讥讽,他连自己都看不起了,可偏偏就是这些自嘲的想法,一时占据了他的心脏,驱除了求死之志,他一时没有求死的想法了,却也没想好好活着。

纵情酒乐,放浪形骸,醉醺醺云里雾里的度过每一天,他逐渐释放了自己的天性,不顾忌任何事物,每日只求堕入醉梦,逃避尘世。长乐宫无意中发现他秘密的人越来越多,宫人们交口相传,转眼他的真实身份即将为后宫众人获悉,一直分神关注长乐宫的颜恒远当机立断,一声“杀无赦”悄无声息处死了所有疑似知道他身份的人,这是颜恒远第一次展露与仁厚表象不符的冷血无情,只为了栖,可沉浸在酒乡里的栖不会知晓。

长乐宫中的人换过一批又一批,栖却仍是那个颓废嗜酒的无宠妃子,直到一个小太监的出现。

小太监最初的名字已经无从知晓,也无足轻重,他来到长乐宫后,从张贵人口中得到一个新名字,名清远,恒远的“远”,张贵人唤他“阿远”,那是曾经的太子呼唤幼弟的称呼。

阿远、恒远、清远是谁,根本不重要。

醉醺醺地栖记不住眼前人的名字,只知道这个人很是心疼他呀,在旁人都恐惧他发酒疯时,唯有这人敢上前劝导,明明身体都在颤抖,声音却是坚定的……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温柔攻势,更别提心灰意冷、一生求爱的栖。他觉得自己有点爱上他了,爱上了一个小太监,只因为小太监对他好,就如爱上颜恒远一般爱上了这个小太监。

他为这个小太监取名“清远”,一个有点不符合小太监身份清高的名字。他也说不清取这个名字的缘由,也许是因为他当时凝望的酒水清澈,也许是因为他刚好就想起了那个救了他又抛弃他的人,也许他就是把眼前这个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小太监看成了那个如今已尊贵异常的人了,但也有可能他只是顺口一说,说了个没有任何缘由的名字。

“阿远,阿远……”他喜欢叫小太监“阿远”,醉醺醺眯着眼睛,半梦半醒的时候喃喃自语,唤着这个名字,后来他听小太监的劝,戒酒后仍旧改不了这个习惯,有事没事就喜欢唤“阿远”,笑吟吟的,只是语调还带先前酒醉的慵懒劲,尾音绵长,一时改不了。

小太监一开始还会因他语调缠绵悠长的呼唤面红耳赤,之后渐渐习惯了,有时还会因他过于频繁的呼唤心中生出些许厌烦,可后来小太监想听有人唤他一声“阿远”,却再也不可能了。

栖因为小太监的照顾逐渐向好,不再酗酒,也不再惹是生非,徒增皇帝的烦恼,颜恒远龙颜大悦,刚巧他那时刚刚布好了局,暂得喘息时间,所以他去看望了张贵人,也就是栖。

颜恒远声泪俱下,一番解释他之前是有多辛苦,有多少不得已,所以无法来看望栖,请求栖能原谅他。

栖冷眼旁观颜恒远一番惺惺作态的表演,他分不清颜恒远的话几句真几句假,便将所有话连同这个人一并打作假的,因为爱淡了,所以这个人做的什么都错,什么都是假的,他没有多余的爱来粉饰爱人无情的举动,或是耗费心神为爱人找借口,发挥多余同情心来设身处地共情爱人的处境。

颜恒远,我不爱你了。

他心道,冷眼瞧着颜恒远,出声讥讽道:“说到底就是不爱呗,若是还爱,那些阻碍算什么。说什么情非得已,说什么情势所迫,你没有那个心,那你的孩子都是怎么出生的,皇宫里这么多妃子你是怎么应付的,都是被逼的吗?你只是不爱了,还要用情非得已来伪饰你的薄情,你是皇帝,天下之中你是主,没人能逼你,你是最自由的,只要你想,你做什么都可以,争权夺利生儿育女,你不想谁能逼你去做,别拿外臣逼迫来搪塞我,当初我怎么没被逼到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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