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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笼中窥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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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观神情平静,面部肌肉放松,不见丝毫恐慌、焦虑或是兴奋,一如往常的冷淡。

安鹤笙和613正在观察他。SN613啧啧道:【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前探员,怕不是见惯了各种死法,早就麻木了。】

安鹤笙:【也许吧。不过我觉得他的放松有点刻意。】

话虽如此,秦殊观像是戴着一副厚重的面具,隔绝了任何表情泄漏的可能,叫人很难看出他的心思。或许他只是感觉现在像是回到了过去的工作状态,才会有所放松。

在安鹤笙分析猜测之际,秦殊观结束了沉默。

“太干净了。”秦殊观平淡地说,“虽然尸体面目全非,但他身上以及房间非常干净整洁。也许在现场能发现一些线索,可是单从照片里很难看出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把照片推回桌子中间,好像是方便让另外两人查看。不经意间,他发现安鹤笙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中,透着些微的失望。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会被你这种货色抓住?

秦殊观的动作短暂地停滞了一下,随后很快回到那副冰雕般正襟危坐、面沉似水的模样。

“现场留下的痕迹也少得可怜。”徐莫微皱眉说,“门窗没有强行闯入的破坏痕迹,房间里找不到受害者之外的指纹、毛发和纤维之类的痕迹物证。这个人非常谨慎,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和手段。”

安鹤笙像是没听到徐莫微这番话,直接问道:“他把什么塞进了受害者的喉咙里?”

“手。”徐莫微不由得佩服安鹤笙的犀利,“受害者的口腔和喉腔有严重的软组织损伤和撕裂伤,颈部有不同程度的挫伤,但都是死后造成的。尸检在他们的喉腔里发现了一些滑石粉,凶手可能戴了无菌手套。”

“所以凶手是在受害者死后,才破坏了尸体。”安鹤笙已经翻阅过所有资料,所有文字都录入了他精密的大脑,形成了环环相扣的链条。

连环杀手通常都有自己的偏好,虽然没有留下物证,但他选择的对象、使用的手段、处理尸体的方式,同样能说明很多问题。

安鹤笙脑内演绎着凶手的画像,像课堂提问般看向对面的两位“学生”:“受害者通过某种方式勒死自己之后,凶手又‘好心’把他们从绞索中解放出来,还把他们稳妥地安置在床上,让他们衣着体面地死去。可是凶手又破坏了他们的尸体。你们怎么看待凶手呈现出的这种矛盾性?”

秦殊观宛如溜号走神的学渣,对安鹤笙的引导式提问置若罔闻。

徐莫微则相反,神情专注地说:“凶手执着于‘掏喉’,并在受害者眼中插进镜子碎片,应该是因为这些行为能给他带去满足感。‘插丨入’这种行为,无论使用利刃还是手,都是一种支配与占有的表现。我想凶手是从这种带有性意味的行为中,获得了欲望满足的快感。”

秦殊观严肃得体的西装之下,腹肌突然紧绷地缩动了一下。梦里的面具男用手刺穿他腹腔的感觉,现在依然历历在目。他甚至记得手套穿过五脏六腑时温存的质感。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安鹤笙,却发现安鹤笙正关注徐莫微,微笑弯起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欣赏的意味。

他像是坐久了不舒服似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可依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无处安放。

徐莫微也在观察安鹤笙脸上的表情,见他弯起眼睛对自己微笑,莫名有种受到鼓舞的感觉。

“徐先生又是如何看待,凶手给受害者穿好西装打好领带、将他们放在床上、令他们看上去安然入睡的这种行为?”安鹤笙继续问道。

徐莫不假思索地答道:“有些凶手在杀人之后,会产生愧疚心理。他们的表现方式,往往是对尸体进行一些安置。譬如蒙住受害者的脸,给受害者整理好头发和衣物等。一些患有精神分裂的凶手也会出现矛盾行为,但从现场来看,这一次我们要找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真是教科书式的答案,看似无可挑剔,但安鹤笙并不认为凶手这么做是出于愧疚。

安鹤笙瞥了眼秦殊观,见他仍然不打算发表任何言论,心说这人还真沉得住气。可他越是表现得坚如磐石、严防死守,越是说明那个“致命的东西”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威胁。

“愧疚。”安鹤笙重复了一遍徐莫微的观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这一系列案件中,‘自杀’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意象。凶手执着的不仅是尸体,还有受害者亲手把‘绞索’套在脖子上这一行为。你们认为他催眠了受害者,这也是你们找我合作的原因。”

安鹤笙的指尖点在照片边缘,轻轻弹奏着死亡圆舞曲:“人是无法勒死自己的,即使受到催眠,强烈的痛苦和恐惧会引发本能的求生欲。这些受害者一定是处在一个,即使清醒过来也无法挣脱的处境。”

“是的。”徐莫微起身走到安鹤笙身边,指了指那些照片里紧闭的房门,“安教授听说过窒息游戏吧。把围巾、绳子或者领带的一头系在门把手上,另一头勒住自己的颈部,通过改变身体的姿势获得窒息感。”

安鹤笙点了点头:“当大脑需要的氧气得不到及时供应,就会产生更多用于相互通信的神经递质,包括多巴胺、血清素和β-内啡肽等神经化学物质,让人产生幻觉和快感。”

徐莫微一手撑着桌子,俯身靠近安鹤笙,和他一起看向照片里的受害者:“在濒死那一刻可能会产生bo起,一直持续到死亡之后。这种强烈的刺激感,就是一些人痴迷于窒息游戏的原因。”

他不自觉地看向安鹤笙,在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找到了赞许。他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想要在那双眼睛里得到更多认可:“然而一旦大脑开始缺氧,一切都会失去控制。严重缺氧会让大脑会变得神志不清、迷失方向、共济失调。这时即便意识到危险,也已经无法自我解脱了。”

“一旦颈动脉被阻断,就意味着脑组织会迅速死亡。”安鹤笙的眼眸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闪动着灼然的光色,“在你看来,凶手是故意想让受害者在死前体验到极致的快感吗?”

徐莫微再一次无意识地朝安鹤笙靠近了一些:“也许他把自己视作馈赠者,视作带去恩赐的神。”

“不是赐予,是剥夺。”就在这时,秦殊观突然开口了。

安鹤笙缓缓翘起嘴角。秦殊观终于忍受不了这些错误的、不够准确的分析论调了。

“剥夺?”徐莫微怔了一下,直起身看向秦殊观,“凶手的确剥夺了受害者的生命。”

秦殊观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沉稳地走向办公桌另一边:“凶手催眠了受害者,让他们采用‘游戏’的方式勒住自己的颈动脉。窒息感如约而至,带来了幻觉和快感。但就是在这一刻,凶手解除了催眠。”

他迎着徐莫微惊讶的目光走到安鹤笙身边,重新拿起桌上的照片,凝视床上的尸体:“受害者从催眠的幻梦中惊醒,但因为窒息而手脚无力,无法摆脱脖子上的束缚。在这一瞬间,快感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恐惧。凶手就站在这两种极端的感觉交汇点,欣赏受害者眼中映出的自己。”

徐莫微虚起眼睛盯着秦殊观,用质问的语气道:“你凭什么认定,凶手在受害者死前解除了催眠?”

两位执法者一左一右地站在一名囚犯的身边,却如同争夺导师的青睐和认可而对峙着。

“他这么做是因为……”秦殊观喉咙有些发紧。

——我这么做是因为,能得到不为人知的快乐。但你一定知道,他们的痛苦和恐惧是多么妙不可言。我赐予他们短暂的欢愉,然后又将它夺走……

安鹤笙看向秦殊观,再次给予他“慷慨”的帮助:“因为他喜欢熄灭最后一丝希望。”

秦殊观垂下眼睫,和安鹤笙视线相对。那张优雅的面孔还是如同平常一样,带着温雅和煦的浅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动的笑意却更加愉悦,像对自己训练的猎狗咬住狐狸时说“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受到蛊惑一般,秦殊观从紧涩的咽喉里发出本想压抑的声音:“他喜欢看到受害者绝望,胜过直接夺走他们的生命。请你回到座位上——”

他把自己从安鹤笙的眼中拔出来,冷冷地看向徐莫微:“和犯人保持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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