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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笼中窥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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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殊观从不大声说话,可他冷静低沉的语气却充满威慑。

徐莫微沉默着回到椅子上坐下,掏出烟问:“二位不介意吧。”

秦殊观没有说话。安鹤笙无所谓地说:“请便。”

徐莫微点燃烟,狠狠吸了一口。

直到刚才秦殊观警告,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竟然和傀儡师站得那么近,却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桌子的这一边走到了对面。

他仿佛受到一块有磁力的魔石吸引,不知不觉就越过了警戒线,完全没有考虑过潜藏的危险。他根本判断不出,这究竟是安鹤笙太有魅力,还是自己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操控了。

“我同意秦先生的看法。”安鹤笙怡然自得地靠着椅背,指尖在腿上轻点,好像给一支变奏曲打着节拍,“凶手通过催眠摆布受害者,又在他们濒临死亡那一刻将他们唤醒。他希望他们在‘高丨潮’那一刻注视自己,他想看到他们满是绝望的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这能取悦他独特的癖好。”

秦殊观的视线再一次落在照片上,霎时间,他听到了肌肉撕裂、骨骼咯吱作响。

死人在呻丨吟,灵魂发出无法瞑目的悲鸣。

“掏喉意味着支配和占有,包含了性意味,但这只是我们在分析时得出的意象。”他沉声说,“凶手不会在这么做的时候说,‘现在我要占有你、侵犯你了’。对凶手来说,一定有更高层面的精神内涵。”

安鹤笙欣然道:“也许他认为,仅仅是肉丨体的死亡还不够。或者可以说,只有在肉丨体死亡后,这么做才有意义。”

秦殊观像是知道安鹤笙下一句话的每个字一般,衔接得没有空余道:“他需要确认,自己扼住了一个灵魂。包括那条领带——那是夺走受害者生命的凶器,又在他们死后,成了死亡的装饰物。”

“即使死了,他们的灵魂依然无法得到解脱。”安鹤笙笑意更深,“凶手根本没有愧疚,他那么做只是为了把死者的灵魂继续抓在自己手中。”

徐莫微在二人的对话中缓过神来,忽然觉得这两个人默契十足,仿佛合作许久的老搭档。

听到自己的观点被推翻了,徐莫微一边琢磨一边问道:“但凶手还给他们换上了正装,刻意摆放出安睡的姿势,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不是安睡。”秦殊观将几名受害者的照片一字排开,“他们都穿着黑色西服,双手合握放在胸口,笔直地躺在床上,这是——”

“葬礼。”安鹤笙的余光从略微上挑的眼角睨向秦殊观,仿佛在言语交流之外,和他之间还有第三人无法明了的心灵沟通,“他们是躺在棺材里的逝者。而他是葬礼上向遗体告别的吊唁者。”

安鹤笙目光矜冷,秦殊观却被烫伤了似的把脸转开。

他感到发烫的不止是脸颊,还有和罪犯进行了心灵沟通的大脑。他感到安鹤笙的思维正从自己的脑髓深处涌出来,和他的思维绞缠融合。

他必须遏制住这种臆想。

安鹤笙将他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嘴角勾出深暗的笑意:“但为什么一定是窒息游戏?他又为什么在‘扼住’死者的灵魂之后,在死者眼中刺入镜子碎片?”

“还有催眠。”秦殊观绕过桌子,走到办公室中央,背对安鹤笙说,“你是这方面的权威,你应该清楚,催眠要建立在自愿和信任的基础上。如果你的卧室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你是不可能被催眠的。”

受害者体内没有发现麻醉性药物,可以排除药物催眠。但这样依然无法缩小范围,因为催眠的手段非常多且繁杂,除去明确列出的催眠手段,经验丰富的催眠师还可以创造出自己独有的催眠方式。

而且这些受害者之间暂时没有查到任何交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低。

安鹤笙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凶手可能使用了睡眠催眠法。”

秦殊观转过身说:“想把受催眠者从睡眠状态导入催眠状态,要比从清醒状态导入困难得多,对受催眠者的敏感度要求也更高。”

“的确,敏感度高的人,更容易接受暗示。”安鹤笙意味深长地说,“这也说明凶手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技术。而且,他了解每一名受害者。”

秦殊观脑海之中打开了一扇门。有人走了进来,从容不迫,脚步轻快,好像已经无数次来过这个房间。他知道房子主人从事的工作,知道他们的起居习惯,知道他们这周末有没有约会。

他甚至知道他们每个人打领带的不同方式。

面对秦殊观的沉默,安鹤笙的手指耐心地弹奏着无声的节奏。

秦殊观失神地盯着安鹤笙修长的手指说:“凶手在杀死他们之前,已经观察他们一段时间了,并且在此期间,在他们的‘意识禁区’建立了反应机制,在他们的潜意识深处植入了一个开关。”

安鹤笙缓慢地眨了下眼,像是对秦殊观的表现感到满意:“凶手只要按下开关,就能给他们制造梦境。而梦境是欲望的镜子,能照出一个人的渴望和恐惧,照出内心深处的创伤。凶手很清楚,只要抓住他们的脆弱,他们就变成了任他摆布的玩偶。”

秦殊观突然回过神,看向徐莫微说:“这些受害人有服用精神治疗药物,或是接受心理治疗吗?”

“他们家里没有类似的药物。”徐莫微想了一下,“我让人去调查一下,他们是否有在看心理医生。”

秦殊观纠正道:“不是现在或者最近,他们应该是更早一些时候接受过治疗。”

案情有了进展,新的线索很有可能带来突破口。徐莫微精神一振,迫不及待要回去和局里联系。

安鹤笙如同每一位懂得待客之道的主人一样,将他的“客人”送到门口。在秦殊观要走出牢门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地说:“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像秦先生一样带给我这样的愉快。”

秦殊观微微侧过头:“愉快?”

“你理解我的每一句话,甚至是尚未出口的话,好像你能看到我大脑里的图案。”安鹤笙莞尔道,“找到可以分享自己的对象,不必再进行孤立的独白,还有比这更愉快的事吗。”

秦殊观绷紧了脸颊,嘴里仿佛含着一块坚硬的冰:“我不是你分享自己的对象。”

牢门硬邦邦地关上了。安鹤笙揉着从手铐中解脱的手腕自言自语道:“抓到你了。”

SN613懵懵懂懂地问道:【抓到谁?我吗?】

安鹤笙被逗笑了:【我抓你干什么。当然是抓住秦殊观了。】

SN613有点兴奋:【你发现他的致命弱点了?他到底害怕什么?蟑螂?女鬼?还是把人工智能变成人工智障的病毒?!】

安鹤笙出神地说:【秦殊观害怕的,是他自己。】

SN613:【……他是怕被自己帅到裂开吗?】

安鹤笙笑了笑:【秦殊观拥有一种天赋。他有犯罪思维,可以和凶手共情。他知道那些人在杀人时的所思所想,知道他们从中获得了怎样的愉悦。】

SN613有点不明白:【怪不得只有他能抓到傀儡师。这不是很逆天的能力吗?】

安鹤笙:【就是太过逆天了。他能感受到那种愉悦的滋味带来的狂热和蛊惑,一不留神他也会成为那种滋味的俘虏。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拥有柔软敏感的同情心,他知道受害者遭受折磨时承受的痛苦,知道他们在死亡那一刻的绝望和无助。】

有时候,建造无比牢固的城墙,不是为了抵御外面的威胁,而是因为墙里的东西太危险了。

秦殊观是天生的猎人,血液里有凶残冷酷的基因。同时他又是猎物,骨子里深藏柔弱纤细的心髓。

安鹤笙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指尖相抵,似笑非笑地说:【一个人身上拥有这样极端的矛盾性,不用别人动手,他自己就会把自己撕成两半。】

613看到安医生嘴角升起的危险又迷人的笑容,突然有点心疼秦殊观。

离开牢房后,徐莫微匆匆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下脚步。

“我竟然想要寻求安鹤笙的认同和称赞,像一条谄媚的小狗。”他看向秦殊观,难以置信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建一道玻璃墙,不是拦住安鹤笙,而是拦住别人走过去。”

“我会考虑。”秦殊观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送走徐莫微后,秦殊观回到办公室。犹豫了一阵,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郑医生的电话。

郑医生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不住关心秦殊观来到白山镇之后的情况。寒暄过后,他的声调总算降了几分。

“给你发信息从来不回,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郑医生关切地说,“你最近还梦游吗?如果发现苗头不对,一定及时告诉我。”

秦殊观正要回答,安鹤笙那句“梦境是欲望的镜子”,突然从脑袋里跳了出来。

“没有。”秦殊观对着手机漠然道,“我没有再梦游了。”

“那就好。”郑医生开玩笑说,“成年人的梦游经常会出现暴力行为,你之前在梦游时也总是具有攻击性。说实话,我一直担心你接受这份工作的目的,是不是想借着梦游去杀了傀儡师。”

“我不会那么做。”秦殊观听着郑医生爽朗的声音,淡淡地说,“我会清醒、理智地,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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