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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仙子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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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喝气势了得,动作迅速,生怕被谁半路截胡了似的,容不得孟燕绥说上半个字。

然而今次,这么爱打抱不平的谢家却只是抱臂上观,丝毫不打算趟这个浑水。很快,那要打要杀的人落了下风,局面便从一对一变做了群殴。

印象中,孟燕绥是使剑的,一招一式毫无波澜,端的是行云流水仪态大方,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却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今日再见,发现她换了长鞭,用得还不是太趁手,几次挥出去的动作都用力过猛,以至于收回时横扫一片难以泄劲平稳着地。

这样明显的不足之处冯逆之能看出来,旁的人自然也能。

谢二更直接,轻叹口气,不住地摇头。“力有不逮,绵延不足。”

冯逆之展开扇面掩住半张脸,只余一对大眼睛露在外面去看场中局势变幻,她撅着屁股伸着头挤进谢家小年轻地队伍里,压低了声音问道:“她们是谁?瞧着你们都认识似的。”

“不算熟识,只是知道,都是朝暮派的人。”

“这朝暮派也算得名门正派了,怎么会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你们谢家可是江湖的正义守护者,宇宙护卫队,这么干看着不符合你们谢家人设啊!”

“人家自己门派里的事,旁的人谁也不好插手啊。”谢雨濛的语气很无奈,接着看到孟燕绥被踢了一脚,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啧啧嘴道:“唉唉,轻点,轻着点,这挨上一脚该多疼啊。”

“门派里的事?那就没必要喊打喊杀了吧,还什么叛徒?这姑娘背叛师门了?”

“怎么会!”不止谢雨濛,旁边的谢家人更义愤填膺,“你知道这是谁吗?孟燕绥啊,朝暮派的大师姐,不出意外的话,她是朝暮派下一任掌门人。你说,她为什么要背叛师门?有什么理由背叛师门?”

冯春生小脸揪着,沉思道:“被人收买了?难道为了嫁给村里最有钱的崽?”

“呸呸呸!”谢雨濛气急败坏,扭头瞪她,冯逆之下巴一抬,眼神犀利,他的气势瞬间坍塌,撅着小嘴弱弱回道:“少侠有所不知,这朝暮派算不得大,但规矩委实不少。历任受了掌门剑的女子便不可再婚配,而门下弟子若到了婚嫁之龄有意退派的,要么以一人之力打败剑阵,要么以千金之财的聘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回去。”

“你可知孟燕绥前年及笄礼来了多少青年才俊?朝暮派山下的小镇就靠着提供食宿一跃成了附近百十里地最富裕的地方。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大师姐受簪时明确表态了,要继承师傅衣钵。啧啧。”谢雨濛咂咂嘴,一脸的陶醉模样,“江湖十多年没出现过她这么美的女子了,可惜了,居然不肯嫁!”

冯逆之有点不耐烦,这都说的不挨着啊,她怎么就成了叛徒了?她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说重点,讲人话。”

“诶诶,好嘞。”谢雨濛迫于她的淫威,连连点头,尽量长话短说道:“几个月前吧,传闻朝暮派被盗,不知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秋扇仙子一气之下将她逐出了师门。”

冯逆之心下了然,再投向那群人打斗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逐出师门那出就是,又何必要置人于死地呢?”

谢雨濛亦是觉得如此,重重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但偏偏,就这么举全派之力,追杀了孟燕绥好几个月。”

谢蔚然本是听着不做声的,忽然冷笑了声,口吻轻蔑,笑她二人年少不思,不知轻重。“能将一派的继承人逐出师门,丢的东西又岂止是宝贵能够形容的?其中牵扯之大,怕只有秋扇仙子自己才知道吧。”

“丢就丢了,找才是上策!就是逼死孟燕绥,东西就能自己回来吗?”

“能。”冯逆之经谢二的点拨,立马通透了不少。“秋扇仙子心思之深,不得不佩服啊。这逐出师门恐是假,暗中派人跟着想探她虚实,找出失物才是真。只是不想,这么久过去了,孟燕绥却是一点马脚也没露出来。秋扇仙子要么等不及,要么恼羞成怒,总之,是要来硬的了。”

谢二点头,这少年心思倒是缜密,不似这几个谢家后辈,单纯愚钝,像个木头一般不懂人情世故。

都说相形见绌,原是这个意思。

孟燕绥甩着一手不太熟悉的鞭子苦苦支撑,朝暮派擅长阵法,一旦被徐燕妮等围住成阵,她的落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同于一众人既心疼又干着急的袖手旁观,冯逆之突然一展扇面便掠入阵中。身形快如鬼魅,持扇的左手负在腰后,余下那只空手接白刃。

大家冷笑着冲这出头鸟而来,一路已遇见不少怜香惜玉的公子们来护人,对这种不知内情,只因样貌便出手的男子很是愤恨,大有一种将他们赶尽杀绝般的狠辣。

但冯逆之又不是个傻子,眼瞧着那长剑落掌,她却瞬间翻转手腕屈指去弹,只那么看似如鸿毛般轻而易举的一弹,持剑人的手腕却剧痛起来甚至拿不稳剑,不得不左手捂住痛处,一脸吃惊地后退两步。

随着铛铛几声响,至少一半的人手中的兵器落了地。

徐燕妮带着围纱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想来也是十分愤怒的,不然也不会用力捏紧拳头,声线里是藏不住的愤怒。

“少侠何意?”

冯逆之不解望着她。“咦?你认不出我来了?是我抢了你的东西呀。”冯逆之特意取下夹在两侧的围纱,甚至还摇头晃脑转了一圈展示给她看,“看清楚了吗?想起来了吗?”

徐燕妮性子锱铢必较,心眼又小,怎么会认不出这个抢了自己斗笠又扔金叶子羞辱自己的人!她狠狠等着他,强压着怒气,“原是你,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谈不上,我不过是个卖货郎,游走四方卖药罢了。方才和谢二叔聊得甚欢,他们也买了不少金疮药,续筋药,我是觉得好事不能给某家人独占,这才想问一问你,可有什么需要的?”

以一人之力,轻而易举破开剑阵,再扫一眼谢家,谢蔚然显然受了伤,想来也没能从他手里讨着便宜,自己又何苦做这出头鸟?

徐燕妮抱拳道:“谢过少侠好意,只是朝暮派清理门户,多有不便之处,还望海涵。”

“不买啊。”冯逆之笑眯眯地望了一圈,目光落在吃了亏的孟燕绥身上,她一身素衣身无长物,目光又警惕,惊为天人的面孔上一片肃杀之意。

冯逆之却迎难而上,右手一探取下她髻上一支缀银珠花。平平无奇的款式,并不是个值钱的物件。她却笑得得意,“这珠花瞧着挺入我的眼,就当酬劳吧。但说无妨,可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大家看着她的举动神色各异,谢家人面面相觑,这少侠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早晚要被围剿,死无全尸。

朝暮派也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她,最终都望向徐燕妮,这怎么办?有人插手来护短,偏刚交过手,真的打不过啊。

徐燕妮不甘心,眼见着要将她拿下带回去交差,以师父的性子,非扒下她一层皮不可,届时看她还怎么仗着这张脸去勾引男人!可人算不如天算,怎好端端又冒出个少年来横叉一脚,她恨,凭什么孟燕绥总能得到上天的垂青!

“我劝少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随意插手别人门派的事,引发众怒,后果你担待得起吗?”

没等冯逆之回答,孟燕绥先恼了,上前一步要将那银簪抢回来,冯逆之身量高些,举起来孟燕绥始终差了那么点才能够着,孟燕绥气恼,脸色羞红,口气冷硬道:“你还给我!我不需要你出手。”

“别逞强。”冯逆之看着她脸上身上的伤于心不忍,软声劝道:“女孩子天生可以被人保护,偶尔示弱更不丢人。”

“不需要!我孟燕绥就是死,也不需要被男人保护。”

冯逆之轻叹口气,她这样自尊心强的女孩子较真可真是要命。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不行,我就是看上你这银簪了,不管你需不需要,反正我就是要。”冯逆之抬指点上她的穴道,忽地矮身将她拦腰抱起甩出阵外,口中喊道:“谢二,接住了。”

谢蔚然可不想接住,这种插手别人门派内部可是要结仇的,以谢家的名望,吃饱了撑的才管。

但不管他怎么想,谢雨濛等年轻一代的谢家子弟接受的是君子教育,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一位女子在眼面前摔到地上去?更不必说还是朝暮派的孟燕绥。是以他们不止是接了,还挣着抢着去接,谢雨濛没轮着,反倒被谢长垣抢了先机。

谢雨濛气得不轻,但他雨字还晚了长字一辈,只能干生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冯逆之轻拍了拍手上莫须有的灰,然后反手抽出怀中的扇子在掌心轻轻敲了几下,笑吟吟道:“呐,诸位仙子,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是您各位百般不喜,小生也不得不为之了。”

徐燕妮见他如此护着那孟燕绥,心知今日又要杀诩而归,不甘心道:“少侠与她是否旧识?”

“不是。”

“难道中意于她?”

冯逆之连连摆手,解释道:“就我这样的家庭,且不说我尚未弱冠,便是成年,这样的婚姻大事也全凭父母做主的。”

徐燕妮神色稍霁,却仍不肯放弃,试图劝说他不要干涉,“少侠家教甚严,此事若宣扬开来,一旦传入他们耳中,岂不是要责备于你?再者,孟燕绥乃我朝暮派大师姐,师父一贯疼爱有加,此番将她带回门派中,师父如何处置尚未可知,但若随少侠一并离开,岂不坐实了叛徒的罪名!师父有召而不返,真乃逆徒了。”

这番话说得极有水平,威胁有之,替人着想亦有之,而他冯逆之若真的还继续为难自己,就委实是个不懂事的人了。

冯逆之听后不由连连击掌,一柄腰扇在她手中转来转去,头也是点个不停,就在大家以为她被说服之际,冯逆之出人意表,腰扇一展,洒金的扇面折射出熠熠光辉。她单手捏着那支银簪迎着太阳看了看,又放下。

她忽地扭头粲然一笑,唇瓣开合,轻声道:“怎么办,还是很喜欢这支银簪。”

“不过一支……”

徐燕妮说着,忽地明白过来。一个人要放弃,根本不会说这么多废话的。

果不其然,冯逆之笑眯眯拉开架势,轻慢道:“时辰不早,速战速决吧。”

“你就不怕惹怒家族……”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任性的人。想要就要得到,只争朝夕,管别人喜怒作何。”冯逆之粲然笑着,“况且我这不已经逃命在外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再离谱的我都做过,可不差这一件。”

真是个率性而为的人,谢家小辈们没由来一阵羡慕的同时,也觉得她这样的人十分危险,不可掌控。连魔宗的人都知道要遵守魔宗定下的规矩,忌惮后果,而她,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无惧无畏,没有羁绊就无所谓的软肋。

他一人为天下,天下何惧怕?

徐燕妮一行人已同她交过手,相互看了看,谁上?丢人事小,丢了性命就不划算了。

眼见着同门都生了退意,徐燕妮也不逞强,江湖上一贯用实力说话,道理没那么好用。她勉强给自己找面子,“马上要选武林盟主了,谢家今日的作派,我朝暮派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谢二爷,告辞。”

饶是服软,也要挑个声名赫赫的服,真是可笑。

谢蔚然更是无语,他什么也没做,怎么就和朝暮派结下了梁子?抱拳正要说上两句,徐燕妮伤了面子,一点情面也不留,抬手招呼一声,众姐妹们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走了。

被无视的冯逆之摇了摇扇子,哎呀哎呀两声,语气中的可惜不言而喻,“这就走啦?小姐姐们不留下一起约个饭吗?还有这膏药需不需要?再不济,替我给秋扇仙子问个好,改日定登门拜访。”

徐燕妮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扭头阴狠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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