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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乱花渐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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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逆之来到街上,夜已深,几乎都已歇下。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发现这里的街道十分聚集,城墙内几乎寸土必争都是有用的。天空泛着红光,远眺会见到灰蒙蒙的沙尘。这里并不适宜大规模的人群居住,土壤沙化盐碱化,伴随着常年大风少雨,昼夜温差也大。这个年代想克服大自然的规律来农耕、畜牧,乃至养殖冶炼自给自足,不说痴人说梦,但必然是十分吃力的。

她信步闲庭般四下打量,对于身后跟着的一条小尾巴毫不在意。

她无所谓,有人却按耐不住。谢长天一刀将那人抹了脖子,现身质问道:“冯小兄弟,你究竟什么意思?”

冯逆之满脸不解之色,“谢兄?好巧啊,你也来晒一晒月亮?”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只问一句,你与魔宗是何关系?还是说,你本就是魔宗的人?”

冯逆之嗤之以鼻,“话可不要乱说,我还怀疑你是魔宗的卧底呢。”

其实,她是谁不重要,为何来此他比较在意。自己好不容易混入这里,万不可叫他搅和了。“我与你本无仇怨,也不想随意造什么杀孽。你我最好能够井水不犯河水,都达成所愿离开这里。”

冯逆之笑起来,心思盘算得极快。只需两人毫不相干就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至于自己兴什么风浪都不必管,说明他要办的事,不以人为意志而转移。有什么事是不惧怕外部力量的介入?

难道是找什么宝物?只需查明它的位置就能行动。谢长天孤身混进来,并不寻求谢家人的帮助,那么一定是不需要很多人就能带走的东西。

她眉心微蹙。难道也是冲着虎符而来?若真如此,他是哪方势力?受了谁的命令?一介江湖人士,怎么会效忠朝廷?

见冯逆之许久不开口,谢长天暗暗捏紧了剑柄。若非迫不得已,对于没有万全把握的人,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动手。万一打草惊蛇,形势必然又变得更加复杂。

杀是不杀?

这同样是冯逆之思考的问题,而且,她同样没有下定决心。

姑且,再看看吧。

冯逆之笑道:“谢兄尽管放心,我也算误打误撞来的此处。四下逛逛也不枉走一遭,一旦新鲜感过了,自然就走。”

这种鬼话骗一骗谢雨濛那样的傻子还差不多,至于谢长天,看似深信不疑,实则另有盘算。

两人笑得心照不宣,又寒暄几句,“高家二公子自幼体弱多病,性情乖张,人也多妒,哪怕是自家大哥也见不得比自己优秀。这些年,两兄弟间的嫌隙愈发大了,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高将军尚在还好些,都有所顾忌,一旦身故……”

谢长天顿了顿,严肃道:“这里必有一乱。”

“高将军能没有防备之策吗?”冯逆之不信,“这里算得高将军一生心血,他岂会没有打算。”

“起先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待了这些时日,有许多事,我倒看不懂了。”谢长天也不瞒她,“高将军对高闻邸的偏爱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他曾允许这个病秧子可携兵器在他殿内走动。一次家宴,高闻邸多饮了一杯,竟因一位起舞的艺女与高闻霁发生冲突,后持短刃偷袭,差点要了高闻霁的性命。”

“后来呢?”

“后来?高闻邸禁足半年。”

“没了?”

谢长天冷笑,“直到高闻邸解禁了,高闻霁还下不了床。你说,这高四叶究竟偏爱幼子到了什么地步。”

冯逆之跟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宫廷的尔虞我诈生死较量不知看了多少,直觉这事怕没那么简单。高四叶的能力是经过历史检验的,又被三皇子临终托孤,其能力、人品、心智都必然过人。虽说偏爱乃人之常情,但纵容一子谋害另一子之事,便是寻常百姓人家,为人父母的也不至于狠绝至此。

见冯逆之不置可否,谢长天又道:“算我多一句嘴,高闻邸心胸狭小偏执,不是好人。你若缺少落脚之处,不如去我那里小住。”

“能带着魔宗宗主一道去住吗?”冯逆之也不藏着掖着,谢长天必然与那少女打过交道,一正一邪,一白一黑,一明一暗,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挺有意思的。

还真是有些好奇,不知谢长天能熬过少女的几次下毒呢?

果然,谢长天拉下脸来,“我劝你还是少和魔宗接触为好,他们心思毒辣,与你不是一路人。”

冯逆之抿唇,眼含憾意,“不瞒你说,我中了那魔宗宗主的毒,她一日不给解药,我一日离不开她。”

谢长天抱剑笑,“希望你我没有兵戎相向的一日。”

“没事,各为其主嘛,不是个人恩怨。”冯逆之跃跃欲试之情溢于言表。“江湖传言谢长天的剑法出神入化,这些时日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一试。”

这个少年,轻狂意气,奈何天资绝伦,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格。谢长天成名极早,争强好胜过,冲冠一怒过,现在心气平和,收敛锋芒。

“谢某办完事就会离开,高家的事与我无关。也奉劝小兄弟不要搅和太深,权谋之下,难有完卵。”

这个道理,冯逆之自然懂。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谢兄亦是,谢立只一人,谢长天却关乎广陵谢家整个家族的兴衰,及早抽身才是良策。”

冯逆之着实过了几天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她现在成了少公子府内的冯教头,走到哪里都有人躬身问好。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毒蛇般盯着她,伺机而动罢了。

这世上,有好便有坏,在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少公子开始磨刀了。先是在院子里种了娇嫩的倒挂金钟,黄土新翻,水多得黏黏糊糊。挖出来遗弃的海棠躺在脚边奄奄一息,被毫不怜惜地践踏粉碎。有婢女瞧着心生怜悯,捡了一枝挪在凉亭后的绿植带里种上。本是好意,却不知为何竟激怒了高闻邸。

一声令下,护院押着婢女就地连抽二十鞭,生生是抽地晕了过去。

少女宗主闲着没事干正在亭中纳凉,冷冷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高闻邸咳得厉害,又吃不下饭,瘦得一双眼又大又亮。虽玉冠束发,却没显出精神来,整个人厌厌的,没有生气。那细细的一截颈子是倔犟不肯服软的姿态,像一根梗在天地间的刺,尖锐伤人。

“你叫什么?”

少女宗主笑得阴阳怪气,“问这个做什么?鞭挞死了给本宗主立碑吗?”

“你自称宗主,想来也是一派之长,怎么连一点武功都不会?带着的跟班也不听话?”

“你自称公子,不也狗屁都不会。”少女宗主毫不留情地嘲讽他,“至少我这个跟班不敢杀我,你就不一样了,我看整个一线天里,你最招人恨。”

“你……”高闻邸暴怒,“当真我不敢杀你?”

“你不是喜欢杖毙吗?来人,将她就地……”话未完,少女宗主好整以暇地调整了坐姿,就那么抖了抖衣袖,一阵扑鼻花香袭来,高闻邸原本燥热发痒的肺部突然被一丝清凉之意笼罩,这种舒缓的感觉叫他为之一愣。

而来抓人的两个仆人已冲进凉亭里,然而他们来得很快,却在踏入凉亭后每走一步都觉眼睛昏花,抬手去摸,脸上横流的滚烫液体全是鲜艳的血液。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趴在地面上痛苦地扭曲哀嚎,凄厉声引得旁人连连后退。

少女宗主用脚尖踩着朱漆木棍,稍一用力,木棍就在她脚下来回滚动。

“本宗主不会武功又如何?比起你这个废人来,还是强上百倍千倍的。”

高闻邸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艳丽绝色的女孩子,连张狂都不损姿容。“我这院里总不够美,原是缺了你。”

少女宗主斜睨他,“都是本宗主玩剩下的。”

她换条腿架着,冲他勾勾手指,“你来,我告诉你个新花样。”

高闻邸正欲挪步,管家大惊失色连忙阻止道:“不可过去啊少公子!这妖女会毒。”

冯逆之午睡才醒,听声音寻到这里来看热闹。

管家没能阻止高闻邸走进凉亭,他本就离得很近,三两步的事。“不妨说说看?”

“你这花儿呀,不够美,又缺少肥料,蔫儿不拉几地,换什么品种都没用。”少女宗主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什么,高闻邸眉峰一挑,却没接话。

管家瞧着两人凑这么近,急得直跳脚,“还不快去给少公子扶出来?作孽啊作孽,要是少公子有个三长两短的,看我不要了你们的狗命!”

饶是再怕,下人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去扶人。

外面管家掐腰怒骂道:“妖女,若再敢放毒,仔细老奴打断你的腿。”

少女宗主抖腿冷笑,不屑一顾道:“是毒还是解药,你一个卑贱的下人知道什么。正所谓彼之□□,吾之蜜糖,也不动脑子想想,若本宗主想要他的命,又怎还会叫他好端端站着喘气儿?”

高闻邸笑起来,凉飕飕的,没有人味。

“很好,好一句彼之□□,吾之蜜糖。咳咳咳,本公子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少公子!”管家急得直差点一屁股坐倒,“大将军若知道了,是绝无可能坐视不理的。届时又少不了责罚,请少公子三思而行。”

“拖下去,拖下去。”高闻邸不耐烦地挥挥手,“叫冯教头来见我。”

管家的了话,使了个眼色,身后的狗腿子们一窝蜂往凉亭里冲,冯逆之负手从假山后走出来,轻咳一声,大家都停下了手。

少女宗主起身掐腰冲着她骂道:“你死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来!本宗主要是死在这儿了,等他找来,给你肠子掏出来挂树上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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