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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偏爱山茶啼血[娱乐圈] > 第36章 36

第36章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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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最知名大酒店被整栋预定,因今朝要办梁家少东与郭佩怡小姐婚礼。

新娘休息室,郭佩怡试戴新发冠,镶嵌世界罕见稀有宝石,珍奇胜过尊贵王室。隔着几个沙发座位,坐着穿深灰色西装的新郎——

眉目英气,堪称俊朗,许是年华沉淀,气质含蓄内收,稳重如高山、似深潭。

梁家少东,嗣宁。

他从早晨六点坐到这里,等郭佩怡妆扮完毕,到现在,已经足足三个半小时。

然而梁嗣宁似乎丝毫没有不耐烦,只是偶尔拨一拨价值七位数表带,再关注电脑屏幕上三十页会议记录。

他不催新娘,却也不管她。

郭佩怡自顾自试戴新耳环,也只将梁嗣宁当空气。

“叩叩”两声,有人敲门。

郭佩怡指使梁家少东,“梁先生,麻烦你开门。”

梁嗣宁合上电脑屏幕,他也无所谓这些,郭佩怡时不时冒出的阴阳怪气腔调也好、新郎新娘间沉默的氛围也罢,对他来说都不甚重要。

婚姻是郭梁两家的筹码,典礼是演给港岛的好戏,说到底,他与佩怡都是一场戏框定一生的演员而已。

梁嗣宁一边走,一边低头看表,快要十一点,宴席就要开场,想来宾客已经陆续入座。

站在新娘休息室外的,是梁嗣音,梁家少东的亲弟。

梁嗣音顶着一夜未眠的黑眼圈,抓了把头发,声音低哑,“哥……我没来晚吧?”

梁嗣宁还没放他进来,却是郭佩怡先开口:“嗣音!进来休息一会儿吧,沙发很空,你可以睡一会儿。”

梁嗣音呆呆地坐到沙发上,他是很困,但是再困也不好在新娘休息室大喇喇躺下睡觉。

梁嗣宁一边阅览会议记录,一边问他:“昨天录到很晚?”

“嗯,快十二点吧。”

梁嗣音不会多想什么,他也听不明白梁嗣宁弦外之音。

只有郭佩怡讽刺一般一声轻笑,“哦?那你的老师……也录到很晚,连夜赶过来咯?”

梁嗣宁微微蹙眉。

而郭佩怡能从镜子里看见他细微的神色变化。她嘴角再度勾起,更加过分,直接转过身问梁嗣音:

“你的老师入座了吗?”

梁嗣音这下才反应过来,他当然招架不住郭佩怡的两番询问,尽管知道她口中的“老师”是宣茗,也知道郭佩怡问这些一定不怀好意,他还是下意识回答:

“在……在呢,我……我看见她了。”

然后才迟钝地去看梁嗣宁,寻求他的帮助。

而梁嗣宁眼尾一颤,目光始终垂下去,凝视他腕上规律游走的表针。

梁嗣音心口一震,才知道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他匆匆忙忙站起来,大概是脑子真的一团浆糊,又或许是在红岛的习惯还没改过来,竟然傻傻地朝着郭佩怡一鞠躬,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休息室。

郭佩怡被他逗乐,自顾自笑了一阵,发现梁嗣宁没有理她的意思,又缓缓收敛了笑意,换上一副十二分嘲讽的神色。

“梁先生,婚宴在即,你怎么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怪腔怪调讽刺他,“还是说……阿茗坐在台下,而非新娘,你不满意啊?”

“佩怡,够了没有?”

梁嗣宁连制止她的话语都克制,明明气到不行、憋闷到心悸,还不叫她全名。“佩怡”、“佩怡”,好似多温柔、多缱绻。

郭佩怡冷哼一声,“那你就少摆出这副死人脸。到时上台,谁但凡看出一点不对劲,你梁家少东这辈子不要想好过。”

反正她郭佩怡最擅长让人吃苍蝇,她不痛快,便要折磨同气连枝的新郎官,要他比她难过一百倍才好。

时钟敲到十一点,有人来提醒新郎新娘准备上台。

郭佩怡整理好头纱,一步一步走到梁嗣宁身边。他沉默寡言,目光低垂片刻后,又徐徐抬头,摆出最完美商业笑容。

佩怡小姐满意点头,挽上梁嗣宁手臂,低声在他耳边道:

“一会儿记得看清阿茗穿什么衣服。毕竟……”

“今天大概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梁嗣宁浑身一僵,猝然怔愣。

-

婚宴将要开场,宣茗才赶着入席,飞机晚点,到机场时已是早晨。她又不像梁嗣音,梁家亲自有车接送。

磨磨蹭蹭,竟是算迟到。

在场不少熟面孔,她跟着梁嗣宁那一两年,积累下不少人脉。有好心的女老板见了她,也会上前来握手,给她面子,叫一声“Camellia”。

不过也多的是人根本不在意她。

到底旧事已经过去,旧人就要结婚,一两年的情缘连宣茗自己都快忘记,又怎么指望当年的看客记得?

她入座,身边是关催雪。

关老出身,本来配不上进婚宴的门,但那晚郭佩怡来与她见面,特别邀请她一定要来婚宴时,做出承诺,不会让她在宴席上有哪怕一点尴尬露怯的机会。

破格让关催雪与她作伴,也是佩怡小姐的手笔。

关催雪立马凑到她身边,指着主舞台底下坐着的一个中年女人,神色颇忿忿不平:“你就看她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她儿子与郭家的婚事终于成了,哼,明明几代的贵人,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真是好上不得台面!”

宣茗一笑,拍拍他肩膀,“关老消消气,这些贵人春风得意,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关催雪气却不能就这样消了,他狠狠朝着那中年女人的背影一翻白眼:“仗着自己是梁嗣宁他妈,当年给你穿多少小鞋?下多少脸子?真瘟死人了,死了老公也是她报应!”

宣茗碰了碰眉尾,“嗯……对她这种人来说,死老公应该是天大的喜事。”

关催雪一时语塞。

梁嗣宁与郭佩怡早早订婚——早到十年前,宣茗还是梁嗣宁情人的时候。

彼时挽着梁嗣宁母亲进进出出的,就已经是佩怡小姐,大众眼里未来的少东夫人,也只有郭佩怡一个人。

而Camellia,只不过行程间歇,偶尔才会陪在梁嗣宁身边。与他家里人,更是没有一点交流。

是豢养的夜莺,是拿钱和人脉捧出的戏子,是滚到床榻的情人。总归,是很快就会被甩掉的那种。

因而后来宣茗决绝离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郭梁两家就要结成姻亲。她可以放低底线,借梁嗣宁换取资源人脉,却不愿意在别人的结婚证书下,与别人的新郎再缠到一起。

可惜那一年婚礼没有办成。

因为梁嗣宁的爷爷走了。

三年之后,郭梁两家再度把婚事提上日程,才刚办了订婚宴,梁嗣宁的爸爸又突发脑梗,不到三天,与世长辞。

三年又三年,梁嗣宁的身体也一阵一阵地犯陈年旧疾,一拖,就拖到了如今。

宣茗都退圈七年再复出了,梁家少东与佩怡小姐居然才办婚事。

关催雪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茶,“你说是不是郭佩怡和梁嗣宁八字不合,婚事一提起来,梁嗣宁就死爷爷死爸爸……”

关老双目圆睁,神秘莫测地和宣茗讲悄悄话:“……过两年她不会把梁嗣宁也克死……”

会场响起进行曲,新郎新娘将要入场。

宣茗和关催雪的眼神随所有人一起,看向缓缓被打开的大门。

梁嗣宁与郭佩怡并肩站在一起,少东家与富家女,最般配一对璧人。

宣茗目光平静,像是毫无情绪波动的样子。

她甚至有暇淡笑着回复关催雪:“……你别把佩怡开心死。”

克死梁家三代掌权人,财富尽收她郭佩怡囊中,一人继承两家所有资源,太皇太后都比不上她顺心。

而关催雪却不敢再同她开玩笑。

他认识宣茗的时候,她已经和梁嗣宁分手。后来与她关系好,才慢慢从她口中听到那段旧事。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分手之后,宣茗第一次这样近与梁嗣宁见面。

那年她二十四岁,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休养几月过后,飞去世界各地散心。

关催雪在医院里陪她,然后又陪她到布拉格去。

宣茗坐在人群稀疏的广场,白鸽从身边飞过,夕阳照耀她侧影,大病初愈的虚弱多添几分柔软。

关催雪问她,阿茗呀,你对梁大少到底喜不喜欢呢?

因为他是局外人,他看不出来。关催雪只觉得,如果喜欢,未必能如此决绝。

当时,宣茗平静地笑着说:“不好说哦。”

关催雪一下明白了。宣茗口中的“不好说”,已经可以当做变相承认。

那毕竟是她十九年,遇到过惟一真诚的同龄男人。

梁嗣宁与郭佩怡挽着手,缓缓从红毯那头走来。

很快就走到宣茗面前。

她抬着头,但目光只看向郭佩怡。

佩怡也注意到她目光,一转头,朝她俏皮眨了眨眼睛。

宣茗淡淡笑了,她与佩怡对视过后,便垂下眼睛,后来谁看过她、谁的目光降落到她身上,她都没有注意,也不愿再注意。

司仪问郭佩怡,愿意与梁先生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吗?

佩怡沉默了一会儿,所有宾客都以为她是寻常新娘,要感动落泪。

也只有宣茗知道,佩怡的沉默,不过是在给梁嗣宁警告。

“好,请新郎,为新娘戴上婚戒——”

关催雪紧张地看过来,隔着大衣过长的袖子,拍了拍阿茗手背。

宣茗跟着宾客们鼓掌,耳边是喧嚣的“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所有对寻常夫妻的祝福,只要去婚宴,就免不得听见。

很难形容她那一刻的心情,但绝不是纯粹的失意。

她好像是最普通的旁观者、见证者,看一场寻常的婚礼,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关催雪小心翼翼戳她手臂,似乎在问她,阿茗?没事吧?

那一刹宣茗脑海一片空白,她忘记几乎一切前尘旧事。

以至于开口时,只剩下她最近得知、最近记住的——

“你知道吗,秋澄被票出去了。”

莫名其妙、没头没尾,但她当时,真的只记得这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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