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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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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天许清景含量超标,宁湾招架不住,半夜酒店大床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三根棒棒糖。

刚下过雨,半夜有点冷。宁湾缩着脖子在自动售卖机前发呆,糖已经滚出来,没伸手去底下出洞口拿。

深夜,就她一个人站这儿,半天过去才动了动发僵的手指,把手机从口袋里拎出来。

不知道是个什么复杂心情,总之她顶着寒风点进了“许清景一见如故”的词条。

一目三行,快速往下滑。

“……”贵圈之乱令宁湾叹为观止。

这人也是胆大,许清景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没那么好认领。宁湾过了那个年少轻狂跟人在网上对骂的年纪,除了觉得莫名其妙就没什么特殊感觉。

宁湾滑出去,到付款扫码页面又付了一罐咖啡。

然后蹲下去拿棒棒糖。

宁湾一手扣着易拉罐盖儿往上拔一手拿手机往前走,顺势往上滑了一下。

下一秒她脑门一痛,在最新实时上定住不动了。

@陈年老瓜:

#还有谁不知道许清景初恋在大学吗,当时学校没几个人不知道。还有人曝过照片,不是要操什么深情人设吗?这就忍不住了?

宁湾几乎是亲眼目睹底下盖起一层高楼,全是不堪入目的口水战。

评论分两派:滚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主页挂着谁照片是谁粉丝——关你什么事你是太平洋警察吗。

另一派: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也能拿出来营销,就,挺恶心。

宁湾一口咖啡含在嘴里,木着脸关微博。

走出半步路实在忍不住,倒回来用手机发了条什么,发完顿觉神清气爽,将空易拉罐捏瘪扔进了路边垃圾桶里。

回酒店,睡大觉。

热评被顶上第一:

@丁泥泞:初恋……大哥,这哥们都三十了。别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满地跑,他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不能人道的太监,你非要他跟你守身如玉啊。

还附送贴心建议一条:放过你我他,网络和谐靠大家。

宁湾好不容易折腾睡着,拍门声“砰砰砰”响起来的时候脑子要炸。顶着一脑门怨气爬起来开门。

“宁湾!”

宁湾一时没反映过来,眼睁睁看着杨璐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跑进来,进门直冲茶水间,猛灌一口凉白开:“祖宗,你上网冲浪都不切个小号吗就这么顶着大名跑到别人话题地下大杀四方?”

宁湾瘫着张早起死人脸,怨气深重:“我没有小号。”

杨璐一噎,重重放下茶杯,手心向上:“把你手机给我。”

宁湾揉了把脸。

杨璐看她那跟睡意缠缠绵绵到天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把你手机拿出来看看消息!我跟你打了十七电话发了无数条语音!”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那条评论被疯狂点赞,底下评论——”

宁湾摆摆手往床上走,半个膝盖已经跪在床上:“无所谓。”

杨璐:“……”

杨璐一把拉住她睡衣衣领,脑瓜子“嗡嗡”的,把手机怼她面前:“睁眼看看!”

宁湾睁眼,正好看见自己微博下的评论:

【笑死我了,“大哥”“这哥们”,楼上是不是路人,无语之情一泻万里啊哈哈】

【没记错这是许清景第一次回复评论吧】

【楼上正解,他微博除了置顶全是剧宣和代言,完全一个冷冰冰的营业机器。上一次还是绯闻闹太大辟谣,就一个字:假】

【“封建时期不能人道的太监”,哈哈哈哈正主看了都急眼,学到了以后就这么干】

【来个圈内人说说许清景到底是不是辛苑儿子,辛苑当年可是我女神,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别的不能确定,她嫁得豪门要那么容易扒出来二十年前就知道了,反正就——“嘘,你懂的”】

宁湾看到第二条已经发现不对劲了,她眼皮一跳返回到上一界面。红V“许清景”后面跟着冒号,孤零零四个大字:

转发微博。

再往下——

【许清景:。】

宁湾脖子僵硬地抬起头,和杨璐对视一眼。

“光是转发就算了,他还回复了你那条微博,回个什么不好,回个‘句号’。”

杨璐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一边走一边念叨:“这也不能算坏事,至少一夜之间你粉丝数涨了一万多。问题是这样蹭来的很容易反噬,搞不好后面就变成你蹭热度。还有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这就把人得罪了,我们要不拎点东西上门赔罪……”

转发微博在昨晚她发完评论半小时后,零五十七分,评论在又五分钟后。宁湾盯着那个“许清景:。”半天,倒回去又看了眼自己发的评论。

她很想删了。

不过看杨璐急得嘴上冒火的样子还是多嘴安慰了一句:“一个转发而已,不会这么夸张。”

杨璐看白痴一样看她:“你根本不知道许清景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宁湾把手机放在床上,去洗手间洗漱,不太在意:“意味着什么?”

杨璐跟在她身后,正色:“这个圈子里慢慢火起来的人少,大部分都是一夜之间为人所知。等一个明星的名字进入大众视野基本是他巅峰时刻。许清景是个特例。”

“他下一部剧永远比上一部火,不断打破自己创下的收视纪录。六年之间没有一部烂片,即使剧中形象恨得令人牙痒痒也没人上升到他本人。正面评价占据压倒性优势。”

水流从手背上落下,宁湾低头望着出水口,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一瞬间她希望听到更多:“还有呢?”

“看过《夜晚阑珊》这部剧吧,当初他跟影后徐音粟演一对禁忌情侣。被背叛的角色。片场有个流出来的半分钟花絮。他站在徐音粟面前,手拿匕首刺进对方胸口,眼睛却刹那落泪。”

“有收有放,只落一滴。高下立见。”

“一张图斩杀内娱所有荧幕cp,徐音粟后来在采访时苦笑,说差点没接住戏。又感慨电影圈后继有人,许清景是她见过情绪值最庞大的演员,朝哭暮笑,低深陷地狱,高可至云端。”

对演员来说是好事,对正常生活中的人来说却未必。宁湾没什么表情地甩了甩手上水珠,不置一词。

“他积累了庞大的路人缘和死忠粉,手里全是好剧本和大制作邀约。虽然这半年一直没进组,影响力和号召力仍然是毁灭性的。”

“更不要说……辛苑了。”

宁湾沉默,说:“你们都觉得他跟辛苑是母子?”

“不是‘觉得’,是‘基本确定’。”

“圈子里的资本再怎么划也就京和海,十几年没扒出一星半点身份的豪门。除了‘港’不做他想。”

杨璐似笑非笑:“你说巧不巧,辛苑丧夫那一年,许清景十二岁,从昌京回到港城读初高中。”

“我和聂总复盘了一下他走的路,得出唯一一个结论。”

宁湾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熬夜而微微红肿的眼睛还是十分明显。没接触的六年就这么轻而易举从杨璐口中得知,令她在心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什么结论?”

“不管他是不是辛苑的儿子,”杨璐一字一句,“这人别沾边。”

换个利字当头的经纪人这时候早巴巴蹭上去了,聂松远和杨璐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宁湾有点好笑,她又遗憾地想这事儿她说了可能不算。

于是打预防针一般:“万一……”

“那你想多了,”杨璐听她这么问反倒松了口气,“我完全不担心,你要是巴着那点流量照片早让我卖了。再说许清景要真那么容易动心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她又补充:“除非你现在跟我说你是他念念不忘七年的初恋。”

“……”

宁湾:“哦。”

她用毛巾擦干脸:“那张照片我会隐藏。”

说到这个事杨璐猛然想起自己的来意,拐弯抹角问:“这照片可以不卖,但聂总有个条件。”

宁湾:“说。”

“六位数接近七位数的价格,还有上升空间。”

杨璐学着聂松远口吻:“你需要做什么弥补这笔损失。”

宁湾顿了顿。

“聂总觉得你有转行做网红的潜质,”杨璐摊了摊手,“变现快,利益大。比较能支撑你天南地北的跑产生的车费和路费住宿费,再加上摄影器材损耗费。”

宁湾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感受到一点要丢工作的威胁:“他还说什么?”

杨璐带宁湾这几年一直比较佛系,宁湾获奖之后名气起来,就开始手忙脚乱。她一直感激宁湾那段时间没向公司说要换个业务更熟练的经纪人。慢慢开始很在意宁湾的事业,提着一口气想给她争取机会。

杨璐轻咳一声,心虚道:“别的我也不清楚,可以自己去问他。反正你要是愿意露脸事情会好说得多。”

宁湾拒绝出售那张照片前就做好聂松远会提条件的准备,这在她接受范围之内:“你让我想想。”

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就是有戏,杨璐知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往旁边走了两步瞧见脚底下三个行李箱,纳闷地绕过去:“你带了三个箱子回来?”

有两个开都没开,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

昨天回来就什么都没干,那俩箱子也不是她的,东西拿出来让黎朝喜去一趟。宁湾:“寄放在别人家,刚拿回来。”

“酒店到时候找我报销,”杨璐环顾一圈,“你这儿有笔吗?我记个电话号码。”

宁湾说:“没有……”

又改口,“有。”

杨璐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哪儿?”

宁湾拎起搭在椅背上的冲锋衣,抖了两下,从衣领上取下来一根什么,递给杨璐。

杨璐一开始没在意,接过来才发现份量沉甸甸。

是一只外壳纯黑的钢笔,金属制外壳略显斑驳。笔帽刻着花体英文——写得有点艺术杨璐只能看出首字母是大写的“J”。她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宁湾把笔扔给她就转头进了卫生间,于是没多问。

出水还挺流畅。杨璐心想,怎么她没买质量这么好的钢笔。

宁湾从洗手间出来,杨璐把笔递给她:“这两天你没事可以在昌京转转,附近有景点什么的,去采采风。”

“你大学在这儿读的,难道没点故地重游的复杂心情?”

杨璐随手拿起酒店茶几上摆放的景点推荐手册,一页页往下翻:“昌京有几个地方还挺好玩的,你去公费旅游。我看看,十里花坡,这天气花都没开,不行;柳门瀑布,枯水期哪来的漂流;黄子拂路,这地方情人去的,还是不要凑热闹;辛苑别墅……”

宁湾刚烧开水,正弯腰将咖啡递给她,乍一听见那四个字重重一晃神:“什么?”

“辛苑别墅,”杨璐手快,已经翻到下一页,“没什么好看的,荒了七八年。”

见宁湾问她又翻回来,脖子一凉:“你想去这儿?”

“这不是私人别墅?”宁湾视线不由自主移到那张插画图上,被满目灼然红玫瑰刺痛双眼。

杨璐解释:“现在也是,大门上锁,不过前花园是开的,四五月玫瑰开,七八月忘忧草开。不少辛苑的影迷从世界各地跑过来,就在上锁的大门口拍照打卡。”

“有一段时间差点真的变成旅游景区之一,后来周围某个邻居路过看里面人多,多嘴说了句‘里面不是死过人吗’,就再没什么人进去了。”

杨璐心有余悸:“我就说去的时候怎么阴森森的,总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

宁湾:“你也去过?”

“去过啊,”杨璐说,“就是好奇辛苑到底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方死后放着优渥生活和巨额遗产不要,一意孤行绞断发,做了山上尼姑。”

宁湾没说话。

见她不信杨璐继续:“说实话,玫瑰花季去的时候还是很震撼的,一直有园丁收钱照料那些花,你真想去可以等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

宁湾喝完了那杯咖啡,她冲得不浓,口腔苦味还是很重:“我去拍黄昏。”

黄昏时分,宁湾拿着相机站在了那座荒废已久的别墅面前。

夕阳下整座别院展现出一种暮年的荒凉来,死气沉沉,笼罩一层苍灰色的薄雾。

最外面的门虚掩着,爬山虎攀附其上。一条石子小路蜿蜒进去,没入杂草深处。

……宁湾是个喝完酒第二天消失记忆的人,所以第二天她捂着宿醉的脑袋从楼梯上下来,被坐在楼下的年轻男人吓了一跳。

辛老头就一个女儿,生出来的外孙非常恶劣,没回来过几次。

她扶着栏杆探头往下打量,毫不客气地开口:

“喂,你就是许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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