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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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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领带说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败,宁湾反正给打了个结。

歪歪扭扭。

她大功告成之后顺便给许清景拍了张证件照,拍完邀功似的展示:”我拍得好看吧?“

虽然有两秒她心理负担沉重地想:还好许清景那张脸长得够好看,要不然这他妈是什么世界灾难。

许清景默不作声扫了图片一眼。

“……”他可能是叹了口气。

宁湾站在门口,高高兴兴把人送走。

车内申全州把许清景受伤的那只手翻来覆去看,抽了口凉气:“怎么搞得?”

这种事许清景一般懒得说,那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十分有倾诉的欲望——至少申全州觉得是。

许清景双手半交叉在腹部,说了四个字:“骑车摔了。”

“好端端的怎么摔了?”申全州一愣,赶紧接着他的话。

他平时就十分担心自家艺人的精神状态,好几次试图给许清景检查一下自闭症情况或者社交恐惧症什么的。苦于许清景正常社交完全足够,只得讪讪作罢。

许清景脸上头一次出现一种奇怪的、申全州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这种表情之少见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到底是个什么征兆。

许清景又不说话了。

申全州没多想,认认真真端详了一下手机传送的证件照,嘴角一抽:“这删了吧,重拍。”

许清景回:“不是没时间?”

申全州:“……你确定?”

许清景说:“嗯。”

宁湾度过了一个风平浪静的周末。

毫无进展,她带人去见辛老头的计划只得暂且搁置。

但很快发生了意外。

在她尝试和许清景提到辛鹤年的话题后一个星期,疗养院的电话直接打到了宁湾手里,她那时候正在上课,接完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冲出了教室。

脑梗。

同时接到电话的还有许清景——宁湾在上车后才知道辛鹤年的紧急联系人有两位,她和许清景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被脾气倔强的老头生生用钢笔挤在了同一栏,教了大半辈子书的字迹写得跟结婚证词一样工整。

别人都是“xxx”后跟着一串电话号码,他的是上下“xxx”加上下两串电话号码。

要老年痴呆的人了,听护士说还是一字一句边背边写的。

宁湾没回过神地坐在医院手术室门外,冰冷灯光把许清景的脸照得纸一般苍白。

尤其是他看见辛鹤年写下的“许清景”三个字后。

“我真没骗你。”宁湾疲惫地揉了把脸,“你回昌京之前是他叮嘱我要去接你的,说他有个外孙……名字是他取的,希望他‘干干净净、如日光清盛’。”

许清景一直面对手术室站着,清瘦脊背僵硬得如同一把长枪,就那么直挺挺地杵在四面雪白中央。

有惊无险。

只是轻微脑梗,卧床半个月后,辛鹤年坚持出院,从表面上看只有身体不太协调,别的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宁湾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开始正常上课。没事儿对着病人食谱学两个清淡菜拎到疗养院,跟辛鹤年一块儿吃。

“老头,”宁湾靠在轮椅边上,用手掌挡住太阳远眺,“你孙子到底干什么的,我看他这半个月信用卡流水一样走账,眼睛都没眨一下。”

宁湾费解:“他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怎么这么有钱?”

辛鹤年急救器械都按分钟算钱,重症监护室一天上万。她就接个水的功夫听门外聊天的护士议论医院最近空降了两个教授,全是老年人心脑血管疾病方面的专家,据说提着行李连夜坐专机过来,胡子都没来得及刮。

宁湾往老爷子病床里一瞟:两个中年医生在床尾正襟危坐,一个袜子穿混了正从包里掏出一双新的穿回来;另一个借了不知道谁的刮胡刀叉开腿刮胡子,地上用个天蓝色卡通塑料盆接着。

后面那个走之前还自觉地用扫把把胡子碎屑扫干净了。

“……”宁湾谜之沉默。

辛鹤年一脸不配合,要不是动不了恨不得从床上站起来用拐杖把这俩人轰出去。

宁湾没听辛鹤年说过许清景爸妈的事,只知道辛鹤年只有一个女儿,唯一的女儿给他带来一个唯一的外孙。

她父母空难去世那一年,拿到大笔的赔偿金和遗产。辛老头领养了她。

——不然原本领养她的人是顾轶的爸妈。

辛鹤年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宁湾一个人倒是能推他走路,就是上不了台阶。

请的护工在不远不近处跟着。

“他有钱得很……”辛鹤年嘴里咕哝着,口齿不太清楚地说了一句什么,宁湾没听清。

她把这个疑惑跟黎朝喜分享,黎朝喜正对着一面小镜子小心翼翼描口红——她最近跟吴越正在窗户纸捅破前的阶段,每次出去玩都得对着镜子倒腾半天。

“你不知道?”

宁湾:“知道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黎朝喜不可思议扭头,“你跟辛爷爷认识那么久,你不知道他女儿是大名鼎鼎的辛苑!”

辛、苑。

这两个字把宁湾砸懵了,她下意识问:“娱乐圈的?”

黎朝喜倒豆子一样劈里啪啦:“当明星多赚钱你不知道辛苑出家之后所有的财产都归在许清景名下而且你稍微上网查一下都知道——”

“辛苑嫁了什么人。”

辛苑嫁了什么人宁湾不知道,她下午逃了一节不喜欢的表演课,跑到学校器材室睡觉。

这间器材室钥匙在她手里,定时定点有学校的保洁人员来打扫卫生,很干净。

宁湾睡正香,被“咚”一声惊醒,外面劈里啪啦一阵动静,三秒后,她从运动垫子上坐起来,和一个头上沾两片树叶的泥人面面相觑。

泥人刚从窗外翻进来,连“呸”好几声,胸口背着一台相机,冲她紧张地比了个”嘘“的姿势。

连滚带爬躲到了她背后的角落,缩成瘦弱的一团,单薄上衣下摆掀起来,露出一根根瘦削肋骨。

宁湾一只腿支在垫子上,穿鞋。

“同学。”

宁湾系鞋带的手一顿,抬起头往门口看。

推门的人她见过,是那个有许清景钥匙和手机的经纪人,他先环视一圈,然后才客客气气地说:“有一个拿相机的狗仔混进学校来了,我们要抓他。”

宁湾说:“你们抓他干什么?”

“送警局。”申全州穿着擦过鞋油的皮鞋,西装裤垂坠,温和地问:“你见过他吗?”他没认出宁湾。

宁湾看了他一会儿,伸手穿另一只鞋,漫不经心地摇头:“没有。”

申全州背后的黑衣保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可能是故意也可能是无意,音量足够宁湾听见:

“都找过了,只有这里。”

申全州的视线缓慢落在拉鞋带的少女身上,微不可察地皱眉。

“我说没有就没有。”宁湾双手往后一撑,玩味,“你们要是往前我就叫‘非礼’了。”

她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一群黑压压保镖几乎遮挡住器材室的整个门,天都暗下来。

“申全州。”他们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少年人清淡的声音。

申全州眉头松开。

宁湾心里一紧,直直看向从门口分开的一条路。

她好像有几天没看见许清景了,他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中身高仍然出众,单手抄在兜里,穿了件灰白色的卫衣,卫衣左胸口是三颗明亮的五角星。

还戴了口罩和帽子。

宁湾心提起来。

许清景扫过她身后的角落,单手把帽檐往下压,只剩一条紧抿的唇线,声音比平时低了几个度:“不在。”

“走了。”

申全州不甘心地回头好几次。

宁湾并没有松口气,坐在软垫边缘确认最后一个人离开后锁上门,跑回去把瑟瑟发抖还双手抱着相机的泥人拉出来。

宁湾:“你几岁?”

泥人惊慌地磕磕绊绊:“二十……”看宁湾脸色又迅速摇头,“十八!”

最后弱弱:“十七。”

宁湾蹲着敲了他额头一下:“到底几岁!不准骗人!”

“十八。”

“还差三个月十八。”泥人讨好地把口袋一颗糖果拿出来,眼巴巴地递给她,“谢谢姐姐。”

他跟同龄的年轻人比起来矮了一个头,特别白,尤其白。宁湾形容不出来那种白,像得病了一样。

青色的血管明显地攀缠在骨头外、皮肤内。

宁湾心思很快飘远,惆怅地想她跟许清景这么明显地撒谎关系又要一朝回到解放前。虽然辛老头的事儿解决了但是……

“唉。”宁湾重重叹了口气。

“你不在家里呆着出来偷拍干什么?”宁湾想吓吓他,故意做出很凶的表情,“相机我没收了。”

她本意只是想至少把里面照片删了,谁知道泥人眼睛一眨,说哭就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行……呜呜呜……不行……”他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抹眼泪,脸颊上冲刷出两条泥印子。

宁湾后退三步远,目瞪口呆:“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我靠这个吃饭姐姐,拍不到照片没钱。”泥人抽抽噎噎地止住哭声,居然想放下相机给宁湾跪下来磕头,被受到惊吓的宁湾一把拦住。

宁湾看着他根根可见的肋骨和翻滚后多出的擦伤,摸了摸口袋:“你叫什么?”

宁湾那天半夜三点才回别墅,她把自称“于桐”的少年手里关于许清景的照片全部删掉,请他在校门口吃遍了一整条小吃街,最后看他撑得直打嗝还拼命想狼吞虎咽一碗拌面,活像饿死鬼投胎。

她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都掏出来给了对方。

总之,在玄关门口换鞋时她心情还十分复杂。

别墅内一片漆黑。

说实话,她拉开大灯的时候没想到许清景这个点儿还没睡,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撞入了一双冷淡的凤眼。

宁湾有点惊悚地后退一步,脱口而出:“你吓鬼啊?”

许清景微微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上楼,绕过金碧辉煌的栏杆浮雕,消失在了二楼走廊的尽头卧室。

宁湾摸不着头脑地从冰箱里拿酸奶,过两分钟抬头往二楼看一眼。

第二天她早起赶早八,什么都忘了。

甚至觉得昨晚是精神错乱或者做梦。

后来再回想……

她一把血泪的追人史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忙起来日夜颠倒的,没办法日更了。大家偶尔看一眼就行,大概三四十万字,八月完结的可能性比较大。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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