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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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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是一鸣惊人的鸣,珂就是王可。”说着,他随手折了根小木棍在地上写下“鸣珂”这两个字。

少女盯着那两个字左看右看,又仿着鸣珂的动作,在手心写下,“鸣珂”,“云初”,大家都有名字,那她的名字呢?

鸣珂又凑过去:“刚刚那臭道士说你才长成几年,真的吗?两年就能化形了吗?你这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诀窍啊?可不可以教教我啊?我资质一般,即便没日没夜的练,岁末考校时外门的师弟也能将我打趴下,唉可愁死我了。”

少女听了他这一串连珠炮似的问题,一时不知是摇头好还是点头好,鸣珂却又开口了:“我都忘了,你没办法说话,对不起啊,我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

他道了歉,许是觉得自己太过冒犯戳了少女的痛处,便收住了滔滔不绝,安静地坐在一边用小木棍写着字,可这份宁静才开始没多久,就再度被他打破了:“对了,你现在才几岁是不是,让我想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唉过去几千年了我早就忘了我那时是什么样了。我今年已经两千岁了,按凡人的年岁算,我可以当你的老祖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二师兄在院子里养了一窝鸡,后来母鸡生了蛋,蛋又孵出了小鸡,二师兄跟我说,小鸡冲破蛋壳的时会把看见的第一个人,哦不,是鸡,当成自己的娘亲,你化形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你该不会…当我是你爹吧!我得趁你深陷错误认知前将你纠正回来,你看啊,我是一块玉石而你是棵竹子,不对,竹子也是可以从石头里长出来的,若那块石头正好是块玉……”

少女听了这番话气得脸颊鼓鼓,没想到人还真往自己是她血亲这上面想了,她气极又口不能言,只得照着鸣珂的靴子用力一踩。

“就算不是父女,或许几千年前也能是亲……哎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逗你的,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女侠快松脚。”鸣珂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抱拳作求饶状,少女轻哼了声,愤愤地挪开脚。

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另一边忙活着挖土的云初,他不知从哪儿寻了块白布巾搭在肩上擦汗,又将宽袖都挽了起来,取了跟麻绳整齐地束背后,看起来到有几分农民的淳朴模样。

鸣珂指着他放声大笑:“噗哈哈!我师兄这样子……看起来好像一个勤劳的庄稼汉啊!”少女也笑逐颜开,津津有味地看着云初干活。

云初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对着嬉皮笑脸的鸣珂挥了挥拳,又歪头用肩上的布巾蹭去汗水,继续勤勤恳恳地低头干活。

有了云初的笑料调节,两人的气氛缓和下来,鸣珂继续道:“对了,我刚刚是要问你的名字来着的,又给扯远了。你是不是还没有名字啊。我比你大这么多,也算是你的长辈,我来给你取名字好不好?”

少女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鸣珂一拍胸口站了起来,微微仰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觉得我的名字怎么样,这可是我自己取的,鸣珂不是什么名贵的美玉,而是马上的玉饰,寓意着马到功成,也寓意着功成名就身居高位。我希望自己能好好学法术,将来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神仙。”他紧紧握了拳,看向天边那一抹朝阳映出的彩霞,暗暗起势,他一定要当一个很厉害的神仙。

“看你穿一身绿衣裳,原身又是竹子,叫你小绿好不好?那小叶子,也不好吗?小竹子,竹竹,这些都不合你心意吗?那要不叫……”鸣珂看着少女越来越差的脸色,早已没了先前的底气,说到最后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咪咪。”

“咪咪”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心虚不已,但少女似是被唤起了什么回忆,她并不知道这名字寓意着什么,可这两个字似乎特别熟悉。

她眼中浮现的那抹异样的神情瞬间被鸣珂捕捉到了:“你喜欢‘咪咪’这个名字?”

少女不知道这两个字燃起了自己心中怎样的感情,在鸣珂的询问下下意识要点头,却直接被鸣珂的声音震住了。

“不行!怎么能叫‘咪咪’呢?说出去显得我这个取名字的人太没水平了!”

少女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难道这名字不是方才他自己说出来的?

“容我再想想,没想到给别人取个字真是要了我半条命,再让我想想。这回我得拿出真正的实力。”少年双手抱着头搜索枯肠,过了半晌,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有了,我记得有这么一首诗‘竹篱茅舍水边村,雨后斜阳半掩门,花落鸟啼春自去,绿杨深处有黄昏。’不如就取这‘竹’和‘雨’两字如何。”

鸣珂拿起被他扔在一旁的小木棍,一笔一划地写下“竹雨”。

少女蹲在地上歪着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何必纠结于在名字中透露身份呢?不如舍去‘竹’这个字取同音的‘追逐’的‘逐’如何?”少女看着一边走向他们一把收拾着弄乱了的衣服的云初,她的内心告诉她,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鸣珂附和道:“逐雨?听起来就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呢!”少女轻点着下巴,算是赞同他的说法。

鸣珂可算从取名的难题中解脱了,他喜跃抃舞,不停地重复着逐雨的名字:“逐雨,逐雨,逐雨!,我以后叫你阿雨好不好?你也不必拘束,叫我鸣珂哥哥就行!不对,你现在好像还没学会说话,不急,不急,以后慢慢学,时间还长着呢!你之后打算做什么,要不也和我们一样跟着师尊学学法术吧,反正你也是在岛上长大的,就算是精怪,只要心存善念诚心向学,师尊一定愿意收下你。唉,这次事情搞砸了,万一师傅发起火来,我自身难保,希望他不要迁怒于你。阿雨,你看得出来吗?我师兄这人吧,看着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却是一只兔子精呢,兔子,多么软软糯糯可可爱爱的小生灵啊,怎么就长着长着就成了他那个样。”说着向云初那边撇撇嘴,可他这些小动作一点也没逃过云初的眼睛。

云初用沾了泥土的大手呼在他嘴上,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闭嘴吧!”

鸣珂掰开他的手,擦去嘴边的脏污:“呸呸呸……师兄你太过分了!”

云初懒得理他,只道:“一切都处理妥当了,我们回去吧,逐雨这个样子肯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也跟我们一起回羽幽岛吧,就算当不成师尊的弟子,羽幽岛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不会让你无家可归的。”说着他将手送至逐雨面前,逐雨却一拍膝盖自己站了起来,让他递出的那只手僵在了空中。

逐雨一时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行动,许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不同于鸣珂的另一种意味,就像方才执意要对她出手的道士一样,只不过掩上了一层柔光。

鸣珂见状,在云初的手掌上轻拍一下,眼神略带笑意,仿佛在说:你也有今天!

三人走出已经快塌完的小院,云初跃上自己月魄,看着下面的两人:“鸣珂,没想到你御行术大有长进了啊!都能带着一个身形和你差不多的人了。”

这一问就让鸣珂的心怦然一跳,连带着停在空中等待他飞身而上的扶光剑也晃动了起来。

云初见他神色有异,不由得开始思索两人的关系,他自然之道鸣珂现在那麻麻赖赖的御行术是什么样的,逐雨看起来虽是未经修炼的白纸一张,但她这样的修为会飞天遁地也不算奇怪,若是真如鸣珂所说他们是今夜才相识,他又何至于替逐雨遮遮掩掩?甚至露出这般慌乱的表情,难道……

云初心中正思忖着,一股青烟却突然萦绕在逐雨周身,就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她消失了。

青烟飘到鸣珂面前,见他无动于衷就绕上他手臂,顺着棕褐色衣袍上的浅浅云纹向肩头攀去,凝成一片翠绿的竹叶缓缓落下。

鸣珂好奇地拈起那片竹叶,轻轻捏了一下,叶片就瞬间从他的指尖抽,往空中的扶光飘去。云初施法将化为竹叶的逐雨引至掌中,对看着他发愣的鸣珂道:“还不上去?”

逐雨在云初手中不甚安分,一直试图从他指缝间溜走,待鸣珂也上了剑,他顺势就把手中的叶片轻轻插在他发间,认真端详了两眼,大笑一声便御剑走了。

鸣珂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头上摘下叶子塞进衣袖里,口中轻声念叨:“呆在这里你会舒服点。免得等下被风吹走了。”催动脚下的扶光追了上去。

一白一褐两道身影在云间穿梭,金乌藏在云后,为云镶上了一层金边,也为他们二人镀上一层光辉。二人落至祈春殿外时,殿外日常修炼的法坛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了,有眼尖的瞧见了他们,迎了上来:“大师兄!你们怎么这时候从外面回来?”

云初应了他一句:“说来话长。”转身便揉着鸣珂的发顶说:“师尊应该已经在里面等你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就乖乖跟师尊认个错,说点好话,别把师尊惹急了。”

鸣珂摆摆手:“请罪这事儿,我经验比你丰富。”

揉头的手掌握成拳,敲得鸣珂脑袋发昏。:“你还挺自豪是吧,那我不管你了,走了。”说着云初便转身迎上其他弟子一同走向法坛,弟子们三三两两的向他问好,而他的视线却在鸣珂踏进祈春殿时才收回。

鸣珂调整几下呼吸,勾了袖子搓了搓眼睛,挪着步子进了正殿,羽君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呼呼大睡。鸣珂见自己都近前了师尊还未有反应,又准备蹑手蹑脚地撤出去,却不想在他转身之际听到了一声含含糊糊的“站住”,他心虚地回头,羽君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还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他安慰自己一定是师尊在说梦话,提起衣摆,又迈出了一步。

“都跟你说‘站住’了,怎么还要走?我这个师尊的话是越来越不管用了是吧!”鸣珂闻声,惊恐地回过头,只见羽君端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捋捋自己的白须,仿佛刚才那个睡相不堪入目,鼾声震天的人不是他一样。

鸣珂只用一瞬就完成了躬身回首到跪地磕头的姿势转换:“徒儿有错,看守药圃却让小妖偷了仙草,那株草药可是能抵我们全岛上下几十口人一月的口粮啊!徒儿罪该万死!师尊命我寻回仙草将功补过,我却空手而归,我实在太没用了!愧对师尊对我这么多年的教养,愧对师兄师姐们的照顾,愧对父……愧对亲人的期望!徒儿这般无用,师尊却还疼我怜我至此,不弃我修为低微,一次又一次地教导我,而我却……请师尊责罚!”

唉,熟练的他自己都心疼。

羽君并没有说话,藏在袖中的手指向着鸣珂的方向轻轻一点,那片被他放在袖中的竹叶便飘了出来,羽君再翻转手腕,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便站在了鸣珂身旁。

羽君自白玉圈椅上站了来,一甩袖将两手背至身后,略带怒意地说道:“躲躲藏藏像什么样子!”

鸣珂看着眼前突然冒出的人,心下惊慌,忙解释道:“师尊,逐雨她只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小竹精,她是在岛上竹林里化形的,也算是我们羽幽岛的人啊!师尊您看在她与我们羽幽岛的缘分上,就不要责罚了吧,您总是动怒,容易伤身啊!”

羽君一跃而起,敦实的身躯落在两人面前:“我又没说要处罚她,在这叽叽喳喳做什么!你出岛前我不是也见过她吗!她既已化形,天大地大,来去便由她。不过,这是你种下的因,需得……”羽君抽出腰间浮尘,戳了戳鸣珂的额头,“你来负责。”

鸣珂被羽君的大力一指冲得身子后仰,他一脸疑惑道:“我种下的因?这跟我有关系?”

浮尘由戳变敲,羽君将整张脸都凑到鸣珂面前,揪起他的耳朵:“你还好意思问!前年你从你师兄手里偷了一壶酒仙送来的仙酿,还记得那壶酒是怎么被你糟蹋的吗?”

鸣珂龇着牙喊道:“疼疼疼!”,羽君才悻悻然松了手。

鸣珂揉着耳朵小声嘀咕道:“前年的一壶酒,记到今天,师尊还真是记仇。”心中又不免想,师尊这么大岁数了记性能好到哪去,连眼力都退化了,看个古籍都得用水镜照着,说不定他是有一本小本本专门记着这些事儿。想着想着,眼前便有浮现羽君觑着眼,一手捧水镜,一手颤颤巍巍的握笔,在小本本上给他记上一笔的样子。

羽君见他真是不记得了,便将这个他记了许两年的仇说了出来:“你跟几个外门小师弟结伴去后山竹林挖冬笋,将她的原身给挖了出来,还不小心挖坏了根系,你瞅着那颗笋长得小,都不够你塞牙的,就将土填了回去,而后竟还把藏在水囊里的仙酿当成了水,大方的浇了下去,她得了这仙酿的滋养,又集岛上的灵气吸纳日精月华,才能在短短两年内化形,可真身受损化形后便失了说话的能力。”

他一板一眼的解释完,想起自己那壶仙酿,那可是酒仙托他收下时送来他儿子的,虽说就那么一小壶,可也是五千年的陈酿啊!他修炼至今也不过三千来岁,好不容易有幸收到比他年纪都大的仙酿,就这么被糟蹋了!他连味儿都没闻到!

他越想越气,便又揪上了鸣珂的另一只耳朵:“还说这跟你没关系!”

经羽君这么一说,鸣珂脑中似是搜刮到了些许记忆:“当时挖到的笋全交给二师兄料理了,现在想起来那滋味…”

羽君赏了他一个白眼:“就知道吃!她灵识未开就化了形,世间万物对她来说都太过陌生,灵力强盛却又未经修炼难以控制,想来也只能留在岛上,加入这一批新弟子中了,不过屋舍都是安排好的,她住的地方嘛……你,可明白?”

鸣珂俯首:“是,师尊,多谢师尊,徒儿这就带逐雨回去。”说罢他就起身,眼神示意逐雨跟上他,逐雨怔怔地随着他的脚步,却突觉背后一阵寒意,她回过头,恰巧撞上羽君的视线。

羽君不及躲闪,竟直接闭上了眼,故作高深地捻着长须微抬下巴,飞身回了座上,他盯了软垫滴溜溜的转了下眼珠,轻咳一声:“记得回去把清心咒抄上一百遍!我就说是不是忘了什么!盯着你看了许久才想起来。唉,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明天晨修时记得拿给我看!”

逐雨半信半疑地转回头,看了眼鸣珂的表情,那带着三分幽怨和七分后悔的眼神似是在说:我为什么不跑快点!

“好的师尊,多谢师尊,徒儿这就去抄!”鸣珂不禁加快了脚步,这抄书虽说也十分辛苦,比起之前那些处罚已经是轻了不少,他可不想再进竹林幽闭思过。

他走得极快,生怕羽君在追加几条出发,逐雨将将跟上他的脚步,到了廊下也受不住喘了起来,却只见鸣珂还在前头疾步而行,那飞快交错的双脚,几乎都是在跑了!

她本已经累极,想着自己也无法叫停他,只得撒丫子追了上去,鸣珂见一青绿身影从他身侧闪过,怔了一瞬,也顾不上回头查看出了什么事了,直接随着逐雨狂奔起来。

他们就这样你追我赶地跑出了祈春殿,殿外的天光洒在他们身上,鸣珂拽住逐雨的衣袖,弓着背大口喘起粗气:“你…你…你…跑什么!出……出什么事了?”

逐雨也累得喘不过气来,她没想到鸣珂后来居然越跑越快,自己几乎是筋疲力尽了才追上他。她盯着鸣珂的眸子琢磨他这话的意味,一个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天命难违,但求无悔。”

这是她刚才听过的羽君的声音,逐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神色惊慌地四处张望。

鸣珂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轻声询问:“怎么了?”

逐雨满腹疑窦,那声音就像她太过疲惫而出现的幻觉一样,一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面对鸣珂的关心,她只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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