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不愧是我的亲女儿，赚钱的时候直接帅炸了，宝贝亲亲～

其实，各大企业的发家史多多少少有点灰暗的……相信我，我在后面一定能控制的好尺度

“大概还有三个月”

林诗诚走向杨清流，她比杨清流高了一头所以低头道：“愿意和我去赚钱玩吗？”她眼神中岁月积累的底气不会消散，那些经验早已刻入骨髓，总有些从容是轻易学不来的。

“咱们先开什么店？”

“你喜欢什么店？”

杨清流眼眸流转。

杨清流在陈衣室中选了件剪裁用心的湖蓝宽口琵琶袖外衫披在她淡玉色紧袖中衣外，这个外衫的版型端庄规正，显得人肩膀挺立很是有气势，就是适合今天要见的进货人。她在梳妆台前歪过身子喊道：“三山，我今天要见上回那个满身肥肉左拥右抱的卖货老板。”

林诗诚皱眉道：“那个姓李的？那你还是梳的庄重点，我很讨厌他，他老是讨价还价。”她接过梳子帮杨清流盘发，“今天有人定了十多匹细织棉线布料，我中午就在外面凑合了。”

当时杨清流出乎意料的说要办杂货铺，林诗诚本来是以为她会办书楼的，对此杨清流的解释是：现在办书楼就是一赔钱买卖，我小时候逃难的时候爸妈经常卖杂货，终归是有经验。于是这一个月来她们都在忙活着店铺的事情。林诗诚将地点选在了长江中下游平原的最南端，这里店铺没有中心那么多，但是交通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安全，遇到事了南走是东南丘陵西走是四面环山的蜀地北走很容易混迹人多拥挤的闹市，这对于她们也很适合进出货。两人还考虑到身份暴露的问题，对外宣传自己只是替老板办事的手下，并且每次出行都是男子的皮囊，做的店铺也不是很大，在富饶的江南地带不过是不起眼的小商人。

店铺成立没有多久，而且也不是长久经营，所以两人可以放肆赚钱，反正人们好奇的永远是背后的“老板”。林诗诚早就有些计划，她不可能一直留在杨清流身边，在离别之前享受一下和知己赚钱也是很值得一试。她想让杨清流体会钱带来的喜乐哀怒，但是又不想让她体会自己体会过的赔空家底，如果一定要遭一回钱灾，那她倒是希望能在自己的停留之下缓慢的让杨清流看清人生，而被生活磨平棱角是公认的煎熬的接受现实，她不会让苦难来的太过猛烈的。

“好困啊……你之前也是这样起早贪黑嘛……”杨清流打着瞌睡，尽管现在已经七月了，但是天还没亮。“活该你赚这么多钱。”

“现在年轻人可真是精力充沛，”林诗诚调侃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很困，后来就又去卖别的了。”

“那今天谁来看店？”杨清流饱含困意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一揉湿润的眼眶。两个人租了一间小楼，非常的小，横四丈竖三丈，听着挺大，但是七七八八的东西放进去之后还是显得拥挤。总共就两层，二层既是储物的地方又是居住的地方。林诗诚很会装修，用一块木板沿着窗户的边隔绝出来一小块休息的地方，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于是又把衣柜的地方搞成了换衣室。这样一来就不会太引人注目，人的嫉妒心往往能够将别人吞噬。

“今天不开张，谈生意呢，不要因小失大。”林诗诚很快就给她盘好了头发，木板隔出来的休息的地方没有光照，她拿起首饰放到蜡烛旁边一番比对之后道。“带这个发扣，不要带那个发冠，很俗气，这个发扣上的土黄碧玺和你的衣服很搭。”她又扫视了杨清流一边。“带一条长一点的流穗珠串腰饰，主石是黄色的就行。”

这个房子的月租很便宜，很大一部分是楼梯修的太陡峭狭窄的原因，两人下楼时只能扶着墙壁一个一个下去，林诗诚在后面道：“我送你吧，等你快到了我再帮你转马车。”

杨清流被这话吓了一个踉跄：“别别别，咱不差那马车钱！你可千万别驾车！”

狭小的房间中比室外还要闷热，即便是清晨出门，两个人也还是捂了一身汗。林诗诚在门外的大柳树上折了根柳枝，坐在牛车道：“带上面纱，然后有事找我。”她拉上了斗篷帽子。

薄雾刚起，就要离开温暖的床榻，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寔命不犹。

林诗诚远离商场，已然是数年。钱赚多了，真的会腻，她实在是受不了那种为了守住钱财而时刻警惕着风吹草动的生活，那种生活使她窒息。这回是教别人赚钱，就好像开了天眼一样，让年幼的自己更加一帆风顺。之前没有什么人教她，一开始数月赔本，后来赌上自己最后的家底去卖馒头，好歹是补贴了些。在这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还债，金钱带来的奢侈往往与债务同在，她在彻底有钱之后也依然在还债，但是还的可不只是过去的钱，还有未来的。

商场每五年都会变一变，林诗诚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这个了，说是没有把握，但是心里确实很踏实，因为自己可以选择自己是赔是赚了。

今天的主菜是一条肥鱼，清蒸的。

那个李老板带了五个侍女，又定了一个房间的圆桌，杨清流坐在他的对立面道：“您开个价吧，”刚说完这话，就被上菜毛手毛脚的店小二溅出来的汤汁弄脏了衣袖，她有些不快。“开个价，你要的壮阳补肾的药在我们这里确实普遍，但是由于这个药物的药效呢……大家也都知道。”

李商人听出了话里的意思，笑的时候肥肉也跟着抖动：“年纪轻轻就出来敲诈勒索？你就不怕我换家店？”

“我们老板的意思，我只是来传个话。”杨清流道。“您要是想换店的话就不会和我争到现在，而且咱们两个现在的谈话，传出去了也不好听。”

“一文钱一颗。”李商人笑得露出了十二颗发黄的牙齿，“不是让我开价吗哈哈哈哈。”

“我这都是批发价，这可是您要卖出去的，要是我开价低了，您卖的时候可怎么卖呀？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您溢价百倍，这可不太好。”杨清流淡然地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处处透露着林诗诚的样子。“我们老板意思是，有求于人就态度好点。看来您还是不太了解我们老板，我们老板啊，一开始的本钱可是卖老虎皮得的，脾气也不好。听过几年前的那件事吗？我们老板做的。”尽管两个人才刚刚出来打拼一个月，但是“几年前的那件事”不管在哪里都会被冠上恐怖与禁忌的说法。

李商人还是酒池肉林的蠢态，一瞬间闪过的表情实在精彩，是有些恐惧与猜疑在的。他揽过一个美人的香肩狠狠的吸了一口：“你要知道，我给你们带来的可不只是这点药钱，让我高兴了，我也不是不考虑你们家的其他东西。”

这是个天坑，林诗诚之前千叮叮万嘱咐过：“这里一定要委婉，要是拒绝了，以后咱们都没有机会跟有钱的人打交道。要是接受了，他以后还会再次打压其他货物的价格，咱们创立之初根基不稳，经不起这样的造。”

杨清流道：“那就当交个朋友！下次有事找我的话，我给您按七成的价算！”她掏出杂货铺的地图，双手递给一旁的侍女。

这方法好，说的是下次的事，至于这回的钱确是要实打实的拿的，至于下回的交易，提前把价格抬高点就好了。

李商人活动起他肥胖臃肿的猪手：“交个朋友？交个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老板还真是抠搜啊哈哈哈！”

“我们哪能跟您比啊，您家大业大自然不怕失误，而我们这风吹草动都跟腰斩一样的小店铺当然会在意一文钱的差距，我们老板啊，穷怕了……”杨清流顺势拿出壮阳补肾药的账本，另一只手递上毛笔，“我们老板啊，没那个实力，还非有那个脾气，不然您以为我们为什么到现在都这么抠搜啊……”她嘴上这样心里却道：“当然是因为你干了十年买卖而我们刚刚开店……”

李商人潇洒的字如长龙留下狂草的几个字：“喝！”他举起白酒的酒杯扶着桌子和对面的人碰杯，然后一口闷下，那些小妾也小口的啜饮着杯中的酒。杨清流不好不喝，虽然从来没醉过，但是喝酒伤身。她故意在干杯的时候非常用力表示高兴，小酒杯里的酒洒出去了一半，然后一口闷掉，借着手帕擦嘴时吐出一半到手帕上，最后再举起茶杯，表面上是喝茶，实际上是把剩下的酒吐到杯子里。

如此一来，不到几个回合，李商人已经喝趴下了，嘴里嘟嚷着痴语，他的小妾个个凑上去邀宠。杨清流却还清醒着，她现在的袖子里面装的就是价值约一百两银子的纸，而往常她需要三本像账单一样厚的书才能赚到这些钱。巨大的盈利使她回忆起自己的起早贪黑，我不挣钱谁挣钱？突然有了大钱之后，总是会忍不住换算成小钱，按照平日开张时赚的钱来算，自己得整整开上四十个月的杂货铺才能有这钱。年少时曾经见过没有什么人的店铺，但是就是能屹立十几年不倒，现在想来，人家可能根本就不是靠着开张时赚的钱，而是背后各种大单。

“殷公子……”那个穿着黑布的白胡子老管家弯着腰在杨清流身边恭敬的道。“先是恭喜您喜提订单，但是……我们老板现在正大醉……”

“我懂我懂……”杨清流很上道的从袖子里掏出五两银子，“添麻烦了，有劳您善后了！这顿饭我请。”这桌菜上有两盘的花雕蒸螃蟹，和其他精致味美的山珍海味放在一起简直堪比宫宴，不许说这菜要用多少，但是那盘子上雕刻的花纹就已经预示着价格。即便如此，花费的钱也没有五两，这剩下的钱也就自然而然的进了某人的腰包。杨清流心中暗暗高兴，仅仅是花了这么一点小钱就得了二十倍的单子，还是赚了的，又打点了人情世故，一举两得。

那个老管家脸上的笑容立马像昙花一样绽放：“哎呦呦呦呦呦！使不得使不得！”但是手非常诚实的接过了银子。“我给您安排马车了，您尽管指挥就是。”

杨清流被送到酒楼门口的时候还堆着笑脸回头摆手的客套道：“能赚到您家老爷的钱是我们的荣幸，您家老爷的身价可远不止这个啊哈哈哈……”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杨清流这才发现自己眼角和嘴角都非常酸痛，想来是刚才笑的太用力了。但是她现在就想笑，赚了钱了不笑是等着赔钱的时候哭吗？于是她不自知的笑了，林诗诚之前说赚钱会腻，在她这里看来还需要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