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梦霞得知许倾生病后,派人送了一大堆补品回来,晚上又抽时间打电话给她,问她好利索了没有。
“大嫂,我都好了。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许倾趁着何雳不在,跟余梦霞甜声撒娇。
“过两天吧。”余梦霞声音温柔了许多,“我爸说拨两个人给你,以后出门的时候叫他们跟着。”
“啊?他们毕竟是部队的人,怎么能跟着我?”
“没事,明天就到。”
许倾实在觉得不合适,“大嫂,你跟余叔叔说一下吧,真的不用这么费心的。”
昨天在方家她不负何国平教导,又打人又吼人的,十分蛮横,临走的时候那些夫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瑟缩。
以后要是再带着两个兵出门,人人都得避而远之,还怎么来往交流啊。
“行了,老实在家养着,等我回去。”余梦霞说完就要挂电话,许倾连忙说,“大嫂大嫂!那个,你跟大哥,怎么样了啊?”
“少管闲事。”
“喂?大嫂,你不要挂……”许倾急得在被窝里打滚,好奇心简直要爆炸,恨不得把眼睛耳朵伸到军区的宿舍里去,好好探听一下。
大哥到底跟大嫂处的怎么样了啊!她真的很想知道啊!
……
何雷蜷缩在宿舍地面的小毯子上,见余梦霞挂了电话,抬起头问她,“弟妹怎么样了?”
“好了。”
余梦霞说完开始快速洗漱,随后熄了宿舍的灯。
她摸黑回到床边,还未上去,就被何雷从背后整个抱住,热烈的吻不停落在后颈上,一只手探进了她衣领里。
“梦霞,我想你。”何雷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咱们能不能……”
他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她肌肤间,取而代之的是缠绵亲吻的喘息。
余梦霞一语不发,也没什么回应,黑暗里他对她的渴望逐渐攀升,动作越发大胆,直到他的手贴在她胸口……
余梦霞突然将他推开,“滚。”
“噢。”何雷委屈的回到毯子上缩着,两只眼睛在夜里也锃亮,冒着欲求不满的烈火。
真要命!
从前吵架的时候她都肯做的,为什么现在摸两下都不行,他真的要疯了!
……
近两天首京各家的聚会上,何家二夫人一举成为讨论的焦点。
在方家发生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众位夫人们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描述着当晚的场景,八卦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火热高峰。
“大媳妇是个冷面煞星,二媳妇像个修罗夜叉……何老爷子真倒霉。”
“你是没看见,她比余司令的女儿还凶,后来乔夫人一句话不敢说,都吓哭了。”
“脾气挺烈的,不过对孩子还不错,不然不会下水救人吧。”
“谁知道呢,以后可别招惹她了。”
“在外面打人都那么狠,谁知道在家里会不会翻天,我看何部长的日子也不好过,没准还要跪搓衣板呢。”
“真惨……”
众位夫人啧啧感叹,已经可以想象到何家父子的悲惨状况。
……
晚上临睡前何雳发现许倾表情苦恼,低头亲了她一下,“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没有。”许倾钻进他怀里,眨巴着眼睛看他,“最近大哥有跟你说什么吗?大嫂一个字都不跟我说,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俩的情况啊。”
“有。”何雳被她看的心都化了,搂着她耳鬓厮磨亲昵了好一阵才说道,“大哥经常跟我诉苦。”
“大嫂是不是打他了?”
“没有。”
“那大嫂一直都冷着他?”
“也不是。”
“你快点说啊。”许倾急的用手挠他脖子。
何雳把脸靠近了她,意思很明确。
许倾抱住他狠狠亲了七八下,“快点!”
何雳心满意足,清冷眼中晃着笑意,“大哥没有明说,但是我猜……”
他声音很轻,许倾凑近了才听清楚,顿时羞的不行,翻过身去。
“许倾,”何雳笑着叫她,“你脸怎么红了?”
“你看错了!”许倾埋进被子里。
“嗯,应该是我看错了。”何雳说着关掉了床头灯,“媳妇,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你别弄了,早点睡觉!”
“没事,明天不上班。”
过了片刻黑暗里响起两人克制的轻吟喘息,许久之后才收拢停歇。
……
第二天正是周六,何雳跟何国平都没上班,兜兜也不上学,许倾和许妈妈为着他们三个都在家里,早饭特地跟刘阿姨一起做了好几个菜,摆了一桌子。
何雳结婚以后越发忙碌起来,接近年底总务院的事情也多,能准时下班就不错了,有时候休息日也得批阅公文。
而何国平当了中政秘书长以后格外清闲,根本没人管他几点上班,他索性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去办公室转一圈就回来了,十分自在。
这会儿他喜滋滋的对许倾说,“老越他们都可羡慕我了,我现在有不少时间画画,昨天的山水图跟以前的一比,真是大有进益。”
许倾非常配合的夸奖道,“是呢,您画的越来越好了,炉火纯青,已臻化境。”
“爷爷最棒了!”兜兜也跟着一起拍手称赞。
“哈哈,也没有这么厉害。”何国平被夸的眉毛飘飞。
那边何雳听着也笑了,正想接两句,手机却响起来,他便起身出去接电话,再回来时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怎么了?” 何国平问他。
“副部长说陈子星要换办公室。”
“这种事没必要找你吧?”何国平觉得小题大做。
他早就听说陈立峰把儿子安插进了总务院,有意从头开始历练培养,虽说众人碍着陈立峰的面子,都会对陈子星额外通融一些,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办事员,换办公室这种小事怎么会惊动部长呢?
“他想要我的办公室。”何雳淡淡说道。
陈子星在总务院上班没几天,已经大闹了两次,这次又说办公室外头的风景不好影响心情,直接闹到了副部长跟前。
“什么?”何国平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他老子是首理还得按规矩办事呢!部长办公室都是按级别划分的,是他想要就能要的吗?”
许倾听了也皱眉头。
陈子星分明是借着办公室的事针对何雳,越级挑衅。
“他想要就给他。”何雳神色恢复清冷平静,“我跟副部长说了,周一叫人把办公室收拾出来,让陈子星搬进去。”
何国平沉吟片刻,“也罢,你心里有数就行。”
“有数。”何雳给兜兜擦了擦嘴,对许妈妈微笑说道,“妈,店面弄的差不多了,等下我们去看看吧。”
……
看完新的店面以后,许妈妈很高兴,觉得摆设大小都跟原来的兜兜小吃店差不多,并不陌生。
她打算在小吃店附近租个房子住,以后也方便来回,许倾心里虽然不舍,也知道妈妈住在何家到底有些不自在,跟何雳商量了一下,就按妈妈的意思办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余天诚拨来的两个兵赶到了何家,他们面色严肃孔武精壮,扎在院子里就不动了,弄的许倾有些紧张无措。
但是她想到余梦霞这么周折的把人派过来,也是为了自己,不禁心里感动,期待着余梦霞再打电话过来。
许倾正沉思着,大厅外头忽然传来罗爱雅清脆的喊声,“嫂子!嫂子你身体好了没?”
罗爱雅声音挺急,人却慢吞吞的从厅外挪了进来,旁边冯继晨小心翼翼扶着她,表情紧张。
许倾见状又惊又喜,“我都好了。爱雅,你这是……”
罗爱雅“嘘”了一声,“嫂子,别说别说,还不满三个月呢!上个星期我觉得不得劲,没想到就有情况了,继晨不让我到处跑,弄得连花会都没去。我就说一时不到总有事故,要是前天我在,一定帮你撕了乔清仪的嘴!”
“爱雅,冷静,冷静……”冯继晨劝着媳妇。
“你别激动,快坐下,继晨你也坐!”许倾连忙给她找靠枕,又给她倒水,“乔家的事情都解决了。你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可别跟人家动手,要平心静气啊……”
罗爱雅扁了扁嘴,拧了冯继晨一下,“哪也不能去,怀个孩子真烦,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就要,都怪你!”
“嗯,都怪我……”冯继晨十分歉疚。
兜兜谨慎的走到罗爱雅跟前,歪头问道,“舅妈,你有小宝宝了?”
罗爱雅见兜兜好奇,笑嘻嘻的捏了一下他的脸,“你喜欢表弟呢,还是表妹呢?”
兜兜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都喜欢。”
……
下午明亮的阳光照在营队的大操场上,正北的红色旗帜随风飘扬着,何雷身穿迷彩训练服,用极快的速度示范了单人突击演练,获得一片叫好。
“大哥太厉害了!” “何上校威武!”
一群士官用力鼓掌,崇拜的看着何雷。
来京郊军区不过七八天,他凭着过硬的武力彻底征服了余梦霞手底下的这群人,走在营队里任谁也得亲热的跟他打个招呼,没有不尊敬的。
况且这些人机灵的很,知道何雷转到这边来纯粹是为了余梦霞,全都嘴甜的要命,私底下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哄的何雷心花怒放,给他们传授了不少对战方法。
“你们也试试,注意估算距离。”
何雷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众人马上四散去演练,他擦了擦汗,仰头灌了半瓶子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余梦霞的身影从操场闪过,立马颠颠的追了过去,“梦霞,梦霞你去哪?”
余梦霞叫他缠住,脸色不爽,“一边去。”
“好的。”何雷后退了一步,锲而不舍的跟着她。
风把白杨树的绿叶吹的很响,细碎阳光从枝叶间投下来,斑驳映在两人身上,何雷看着她的侧脸,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裹住了,又像是被什么填满,沉甸甸的。
“梦霞。”何雷叫她。
余梦霞停下脚步,“有话快说。”
何雷突然笑了,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媳妇,我喜欢你,这辈子我都喜欢你。”
“哦哦——” “吁呼——”
操场那边爆发出一片起哄的声音,二十几个小伙子笑嘻嘻的凑在铁丝网前面看着他俩。
余梦霞有些恼怒,眉头一皱想要发作,却撞进何雷阳光下澄澈清亮的眼睛,一下子闪了神,乱了方寸。
……
晚上许倾翻箱倒柜的开始找布料,好不容易选出了一块最柔软的,开始捧着那块布冥思苦想。
何雳去书房批完公文后,发现她还在思索,便开口问道,“打算缝什么,怎么想了这么久?”
“啊,”许倾回过神来,“爱雅不是怀孕了吗,我想着做套小衣服给她孩子预备着。”
兜兜听后拽了拽她衣角,语气有点委屈,“我也想妈妈给我做衣服……”
许倾见兜兜有点吃醋,转身从衣柜底下翻出个布包来,“妈妈每年都给兜兜做衣服啊,只是以前做的不好,怕你穿着不舒服,没有拿出来。”
她打开了布包,一件一件拿出来给兜兜看,直到拿出底下的那件最小的衣服。
“妈妈,这件好小好小呀!”兜兜眼睛亮亮的,把衣服放在身上比了比。
“当然小啊。”许倾眼中闪过些许惆怅,“那时候你才刚刚出生,还是个很小的小宝宝。”
“妈妈你真好!”兜兜高兴的把小衣服搂在怀里看了又看,“我好喜欢这一件,能不能把它放在枕头旁边?”
“行。”
许倾笑着答应了,兜兜飞快的跑回了自己卧室。
何雳仔细的看着许倾做的那些衣服,低着头沉默良久。
“怎么了?”许倾问他。
“对不起。”何雳轻声说道,眼睛里有一层透明的泪光。
他不知道许倾那几年是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心情一针一线的缝完了这些衣服,又是怎样想象着孩子的模样,一年一年用衣服模拟着他长高的样子。
她藏得这样深,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只能自己消解心事。
他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许倾伸手抱住了他,“别这么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知道那时候你也有很多无奈。我一直很感激你,也很感激冯夫人。”
当初兜兜说很想念原来的妈妈,许倾就知道冯夫人对兜兜是视如己出,疼爱至极的。
她见何雳仍在愧疚,就转了话题,“你说我要不要再做一件,给大哥大嫂的孩子预备着?”
“恐怕还有点早。”何雳苦笑了一下,“父亲只希望他俩好好过日子,孩子的事都不想了。”
许倾听了有点紧张的看着何雳,“如果父亲想叫我们再生一个……”
结婚前何国平说叫她多生两个,何雳当面就给拒绝了。婚后何国平虽然一个字都没提,但是有时候说起越家的两个孙子,眼睛里的期盼简直要溢出来了。
许倾明白何国平迫切的希望儿孙满堂,当初他硬逼着何雳生孩子,也是忍不了家里冷清寂寞。
如今他不指望老大,难免想着老二……
只是许倾想起生孩子的痛楚,实在鼓不起勇气来。
“不生了。”何雳断然说道,“我绝不会叫你再冒险。”
“嗯。”许倾依靠在他怀里,“咱们有兜兜一个就够了。”
……
醉红会所最大的包间里,陈子星跟一群公子哥举杯豪饮,身边围着四五个漂亮少年,他们眉目俊俏秀丽,在五彩灯光之下唇红齿白,目光婉转靡靡妖娆。
“陈大少,恭喜您乔迁部长办公室!”其中一人极尽恭维,“您真是栋梁人才,一定能大展宏图!”
另一人也吹捧着陈子星,给他倒酒,“您现在坐着部长办公室,以后就是未来的陈部长,咱们今天庆祝一下!”
陈子星被他们说的舒心,天天去上班的苦闷也被美酒抚慰了许多,当下一饮而尽,得意的说道,“还以为那何雳多有本事呢,我说一句要他的办公室,乖乖就给我让出来了。我爸还把他当回事,我根本不看在眼里,切!”
“他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呢!他配吗?”一个公子哥梗着脖子说了一句,随后给陈子星旁边的漂亮少年使眼色,“红鹭,快好好伺候陈部长,有你的好处!”
那个叫红鹭的少年媚眼如丝,轻笑着靠近了陈子星,他纤细腰肢上系着的银色铃铛发出惑人的清脆响声,手指慢慢摸在陈子星的腰带扣上,有些随意又有些挑逗的转着圈。
陈子星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红鹭的手指灵巧极了,倏忽探进了陈子星腿间,他的表情是一种稚气未脱的天真,眼睛却水润含情,像落满桃花的潭水,散发着一种强烈的诱惑。
其余的公子哥见状相视一笑,带人悄悄离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