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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高塔将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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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靠近边地,温度比淮安冷得多。马车里一下变地寒冷,许随意裹着小被还是不舒服。李慈序驾车跟在谢长亭的队伍后面,不紧不慢地入城。

糟糕,刚才忘记问谢侍郎晚上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在这么冷的夜里,拖着疲累的身子去找客栈可不是一件美事。

她也不知道谢长亭刚才是什么意思,默不作声地打量她,随后又回了自己的马车。不过淡淡瞥她一眼,让她最好跟上。许随意的脑子可能在寒风里冻住了,她跟上那个人,企图坐上他的马车。

谢长亭跨上马车的动作停住,“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处一辆马车。

“啊,不是你让我跟上?”许随意指着自己,明晃晃的眼里满是疑惑。

秦青阳差点没憋住笑,他又护着人把人送回去,“公主啊,他是让你的马车跟上。”

许随意脸红,躲开李慈序的目光还不忘冲秦青阳抱怨:“他马车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从前又不是没坐过,这么这会这么拘谨。

她远远看一眼,高大的马车隐没在夜色里看不分明。但许随意想谢长亭现在应该是惬意地坐在车里,嘲笑她的迟钝。她仔细想来,好像每次与他同乘,边上都有一个梁瑾期。

许随意还陷在刚才不算美妙的见面里,外面有生人的声音。马车停下,许随意听到谢长亭在说话。

灯笼高挂,照亮了徐州衙门的牌匾。谢长亭在和另一个人说话,那人脸上堆着笑,不停把他往里面迎。她不知道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坐在马车内偷偷看着。

“还不下来?”谢长亭叩她的马车。

许随意趴在车窗上,低头问他:“我们住在衙内吗?”他们之前商量的是来查案,许随意借口下江南肯定不能暴露身份。她本来以为谢长亭也会藏着身份,不然她跟在他身边可太容易引起注意。

她的目光哀怨,在衙门口转了两转又落谢长亭的脸上。他因为要和她说话微仰起头,立挺的鼻翼挡住一半嫣红的嘴唇,只有开口说话时才露出一阵白气。许随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甚至探出点身子想看看微仰下被拉长的脖颈。

“我是受了陛下的意思,以巡查官员的身份来徐州视察。”他向许随意解释,“下来。”谢长亭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哪里,皱着眉往远处走了几步。

等着的主簿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刺史大人公务繁忙,他奉命前来迎接京城来的巡查官。他也不知道这车里坐的是谁,只能看到那姑娘半张艳丽的脸,眼神拉丝般盯着巡查官。难怪这大人早早传信来多要了一间雅居。

旁边的随从目不转晴,“京城大人带来的女子也生地太好看了。”

主簿一巴掌拍在随从头上,在谢长亭没有转过来之前凶狠道:“非礼勿视!”

等那边说好话,主簿又恢复和善地笑,“大人,里面请。”他看着下马车的人气质不凡,一身锦绣雍容华贵,偏她生了一张大方温婉的脸,带着笑让人忍不住欢喜。

“这是,夫人?”主簿不太确定地问谢长亭。

他这人总是面色淡淡,主簿见他不答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他在想着怎么回转余地,就见那姑娘走到他跟前摆手道:“当不得当不得。”

主簿疑惑,这是当不得什么?

谢长亭见她已经往衙内走,对着人叮嘱,“只是贵客,好好招待。”他没多解释许随意的身份,只是多给了主簿几个眼色。

主簿是个聪明人,他对着随从吩咐,随即跟上去。秦青阳安置了马车就来找谢长亭,自己主子站在通明的衙前负手,寒气在他周围似乎有了形状,将他整个人渲染出冷冷的朦胧。

谢长亭听到脚步声,停下看月的心思。他有事情需要交代秦青阳:“你最近多在徐州看看,搜集消息传给远孤。”

“那您的安危?”谢长亭是个十足十的文官,心思深沉却没有武艺,他的身边几乎不离人。苏延被他留在京城,这次随行只有秦青阳。

“无事,我自会注意。”

寒意渐盛,秦青阳这种练武之人都有点冷。他看着岿然不动的人小声提醒:“公子还不进去?”

“嗯,在许愿。”谢长亭一本正经。

正月十四,天上的月亮确实又大又圆。但他没听说过对月亮许愿这一说,“这事不是归神仙管吗?”

“嫦娥不是神仙吗?”

“啊,好像也是。”他摸着自己的后脖问:“嫦娥神仙管的什么?”

谢长亭终于往住处走,他沉吟:“可能是求之不得的爱吧。”

秦青阳:?

许礼意在忙明日的十五宴,夜深才从云山寺回来。他已经安排主簿接待淮安来的人,眼下也不着急拜见。

徐州现在的情况逐渐好转,垦田水利都在计划中。徐州的百姓及其重视十五宴,即使灾情刚过,也想要大办。一来是为自己父母祈福,二来也想来年风调雨顺。

十五宴从明天下午就要开始。先请云山寺的高僧在城中族台诵经,至酉时完成法事。接着请神龙,游四方长街。到时候街上还会有各色的手艺人表演,全城热闹。

许礼意不住在衙内,他有自己的住所。估计是老皇帝心疼许冠这个老臣,特地传旨另赐的田宅。

府里安静,他估摸许冠已经睡下。来了徐州之后,许冠的状态好似在好转,他会问许礼意公务,偶尔也约新认识的朋友出去喝茶闲谈。

没有人会再提起那个名字。许冠听不得,他也听不得。除了许礼意之外,没有人知道许冠去临天台求了老司命。也不会有人知道,许府三转长廊尽头不准人进的院内立着许随意的坟冢。

管家听到声音,匆匆出门来接许礼意。

“老爷晚饭有多吃些吗?”许礼意边向自己的房间走,边问管家。

管家叹气,“老爷不过吃了小半碗,总是举着筷子夹着菜不动,有时候又莫名其妙把菜往左边夹。”管家是徐州新找来的管家,不知道许家人的事情。

从前许随意习惯坐在许冠左边,许冠习惯给她夹菜。

许礼意明白原因,点头对着管家:“明日中午我早点回来陪他用膳。”

许随意做完一早的事情去找隔壁的谢长亭,门口扫地的小厮却告诉他谢大人早就出门。谢长亭的房门紧闭,院子里冷清。小厮不知道大人去向,低头又干起自己手上的活。

主簿前来问京城的贵客昨晚住地可还舒服,正遇见许随意找人。他还来不及问,风风火火的姑娘先开口:“你知道谢大人去哪里了吗?”

这是查岗?从昨晚起不过半日没见,这位小姐已经这么着急找谢大人了。主簿看向许随意的视线不禁多了几分意思。

昨晚夜色浓重,看人总像带着一层纱。现在光线明媚,他越看越觉得这小姐和那大人真是般配。许是两人的情意还没说开,所以才适当斗嘴互相引起注意。

“小姐别急,谢大人是去找刺史问问本州情况。”主簿以为说是公务能让小姐放下心,没想到小姐更加不虞。

许随意苦着脸嘟囔:“他怎么不告诉我今日去找刺史。”

主簿心惊,他没想到谢大人的家风如此严格,处理公务也要一一汇报?“这,可能是,也许......”

“罢了。”许随意摆手让主簿去忙。

主簿刚想的措辞没用上,看许随意愁眉苦脸好意提醒:“小姐不如出门去看看,今日城中热闹。”

这里和淮安差了十万八千里,所以许随意没有听过徐州的十五宴。她想谢长亭应该会找她哥问洛平成的事情,到时候听他转述即可。这次有机会去看看,她自然愿意前往。

徐州夜晚的寂寥冷清和白日的喧嚣简直天差地别,街上的热闹程度比淮安有过之无不及。做糖画的,捏泥人的,还有被围在人群高呼声中驯兽的,其中的杂耍一个比一个精彩。

许随意把手里的小物件都交给宛若,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掌喝彩。手脚灵活的毛猴顶着碗,从围观的一圈人前面经过。铜板声不断,等小猴到她面前时碗里已经积了半碗。

她也学着样给了几个铜板,低头这才看到身边怯生生的小姑娘。小姑娘仰着一张纯净懵懂的脸看她,视线相撞时又慌张躲开。

小姑娘被人群挤着往许随意这边靠,触碰间又仰头看她,不一会儿又去看宛若手里的糖画。糖画做地绝妙,颜□□人。

“给你。”许随意把糖画送给小姑娘,她想蹲下身却无奈挤在人群里。

小姑娘想接又住手,她细小的手腕停在半空,那里绑着一条红丝带。这街上的许多人手腕上都系着丝带,许随意以为是徐州的风俗。

她看出小姑娘的不好意思,微微俯身把糖画塞到小姑娘手里,“姐姐牙疼吃不了,你替我尝尝甜不甜。”她摸摸小姑娘柔顺的发顶,笑地温柔。

小姑娘拽住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去族台神树下许愿吧,愿望会成真的。”她扬了扬自己飘飞的红丝带,给许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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