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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高塔将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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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平成在畲县的一户屠夫家找到的洛翠珠,他的女儿痴傻地坐在闷热的院子里,身上都是陈年可怖的伤疤。洛翠珠不认识人,看见洛平成来像疯了一样往狭小的角落躲,嘶哑着尖叫。

她拒绝除屠夫以外所有人的靠近,抱着脑袋瑟缩身子颤抖不停。屠夫也是在黑市花十两银子买的人,洛翠珠当时就是这般模样。她不会说话,有时莫名地发疯。

奄奄一息的人激起了屠夫那点仅剩的怜悯,他买下了人带她回家养着。屠夫不知道洛翠珠的过去,他得知洛平成来寻人,也只是要了十两银子。

后来洛平成看着发疯的女儿,写信求许冠帮忙。他想带着洛翠珠回淮安养病,但是路途行了不过一半,洛翠珠突然发疯,跳下马车滚落了悬崖。

“老洛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一直在后悔。”他后悔没照顾好女儿,后悔没能及时找到她,后悔没能在那山路上拉住那个决绝的身影。

最后一封信上的墨迹被晕开,有些字已经看不清。洛平成不知道洛翠珠遭受了什么,女儿身上深可见骨和交错的伤疤总是让他窒息。她不再认识父亲,每天好像都很痛苦。

洛平成最后的信中说——

可能我也觉得她的日子太难过了,她害怕周围的一切,一点点的动静都会让她失控。她已经拒绝这个人世,所以我好像犹豫了,在能抓住她的时候。我看她落下去的时候,片刻地想过,我的翠珠是不是解脱了。

许冠也有些哽咽,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侧过身用宽袖遮住脸。

许礼意问:“长亭,你那还有线索吗?”

洛翠珠死了,娇娘信上的人又少一个。“现在只有娇娘的死因和那个凶器。”这还是无从下手的迷案。他将信折好,递还给已经整理好情绪的许冠。

“那个失踪案有眉目了吗?”谢长亭问的是许礼意手里的案子,妇人何氏在从府衙回家的路上失踪。

所幸的这次有人看到,说看见何氏与另一个姑娘一起。只不过没有一个人说认识那个同行的姑娘。

“难道不是本地人?”

“不确定。”许礼意还在城内派人找那个姑娘,“现在何氏和她都找不到踪迹。”

“你有找画师画过那人的画像。”谢长亭想看看有没有画像。

许礼意面露难色,“一个姑娘的面容众说纷纭。”他想起那天乱糟糟的场面就无奈,“除了身量苗条和眉眼多情说的一样外,其余都带了自己的想法。”

许礼意还有公务,和谢长亭商量了小半刻就要出门。许冠送他们出府,他背着手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无端生出羡慕。

真是鲜活又年轻的生命。

他们马上就要到门口,许冠突然开口问:“公主可有中意京城哪位贵子?”这话由他来问其实不合礼数,但说都说了,他也不在意。

许随意哪能不知道她爹的心思,估计是看她和谢长亭站在一起心里不痛快。虽然之前不喜欢文绉绉的人,但许冠是在慢慢接受谢长亭。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正如他花了几年接受谢长亭成为女婿,现在也一时不能接受许随意去世,谢长亭身边带了另外的人。

他表面上问的是公主,实则看地是谢长亭。只不过谢长亭在他面前一直是恭敬周到的样子,谢长亭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任何的波动。

这两个男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该怎么说,若是说没有中意的她爹指不定以为公主想着谢长亭,若说有中意的不是要让梁云乐背锅。许随意的不敢将目光放在谢长亭身上,只能看着许冠干巴巴地笑。

没有两全的回答下许随意只能将压力给到皇帝身上,“这是自然是听父皇的意思。”至于老皇帝要是真有想法,那就是之后的事情。

“公主真是知书达礼。不想我家那个,自己看中的就非他不嫁。”他难得笑,转身拍拍谢长亭的肩膀,“随意之前太任性了,长亭别见怪。”

许随意对她爹这个行为真是哭笑不得,明明解婚书都送给人家了,还要在这故作姿态。为了讨她爹的开心,她嘴甜道:“许小姐性格直率、善解人意又孝顺长辈,很是让人喜欢。”

听到这话,本来无动于衷的谢侍郎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许冠倒是惊讶,“公主见过小女。”

许随意的谎话信口拈来,“有幸见过几次。”

“还没能听她说过呢,”许冠的语气低下去,“那两位请便。”

谢长亭靠在马车内闭着眼休息,许随意发现这不是回住所的路。她掀开=一点缝隙问赶马车的秦青阳,“我们这是去哪里?”

“春风楼,徐州最大的花楼?”秦青阳小声告诉,他看到许随意脸上想入非非的表情着急解释,”公子肯定不是想去那啥,他是有正事。”

去环彩楼有正事许随意也就信了,怎么来了徐州他也要去花楼!许随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窝火,得亏这人是睡着了,不然她高低要整他两句。

她心里存着气,一路上都不去看谢长亭。等到了热闹的春风楼前,她也没跟着谢长亭下去。

“怎么不一起?”谢长亭说地云淡风轻,似乎还有些嫌弃她的磨唧。

“不了,没兴趣去见谢大人的英姿。”

谢长亭带着显而易见的脾气,“下来,一起进去。”

许随意还是拗不过被带进去,他们一进门就有一群人围上,那群穿着暴露的姑娘在看见谢长亭的脸之后更加热情激动。

“公子好生俊俏,是有旧相好吗?”

“别管什么旧相好,不如和我一起快活啊公子。”

“公子她们可不如我的花样多,想不想一起去见识一下。”

许随意想冲上去捂住她们的嘴,这等露骨之词怎么能对着谢长亭说。那可是天人之子,谪仙下凡的谢长亭。

“哟,这还有姑娘呢,是来寻哪个小倌啊?”

“姑娘这小模样真是标志。”

她们有人想伸手去拉许随意,谢长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小玉扇,坚硬的扇骨直接敲在那人臂上,生生制止那只手。

众位姑娘都被这变故吓到,她们停下嬉闹,紧张地看着这两人。花楼是非多,她们都不愿意得罪人。

谢长亭扫过在场的人,玉扇啪的一声摆开,他换上温润和善的语气,“哪位是管事的?”

“哪位公子找我?”自他进门,就有眼尖的人去二楼敲了管事的门。管事的衣衫半褪,漏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声音娇媚地像是刚从床上起来。

她站在半截楼梯上饶有兴致地盯着谢长亭,“公子不妨上我房里去说。”

周围起哄的声音一片,“这位公子有福了。”

“我怕是无福消受,我是来给我家大人挑人的。”他给管事的递上一个眼色,让秦青阳拿银票过去。

管事没接钱,她抱着胸站在高处和谢长亭对视。半晌后拿钱摆出一个笑,“有钱您就是大爷。”这个管事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间带着天然的妩媚,说话温声轻佻。

“没接客的都来二楼大间,让爷好好瞧瞧。”她一吩咐,楼下的人都听话地往二楼去。

许随意不知道谢长亭葫芦里卖地什么药,她跟着谢长亭上去,看这楼里的姑娘们规矩地站成几排。

管事进来时她的衣服已经穿好,她站在离谢长亭几步之前,“您挑挑吧,容我问一句这是要送给哪家的大人?”

“这是要送给京城的大人物。”谢长亭的视线扫过每一位人,“那位大人日后大有前途。”

管事脸上的笑意一顿,不经意地问许随意,“这位姑娘可地比我楼里的姑娘们都绝色。”她的意思明显不过,暗示谢长亭怎么不送这位姑娘。

“那可不行。”谢长亭拿玉扇挑起许随意的下巴,“这可是我的人。”

“还是您有福气。”她朝谢长亭询问,“可有看上哪个姑娘?”

他点了最左边的人,“那个还不错。让她最近把该学的东西都学学,过几日我来领她。”谢长亭又放下几张银票,“我想这生意管事应该愿意做吧。”

“自然,这有钱的买卖为什么不做。你放心,人保准你满意。”管事的手里拿着钱,眼睛却还落在谢长亭身上。

直到上了马车,许随意都明白这一出是为何。朝廷重臣挥金如土是为哪般?

秦青阳还在春风楼没出来,宛若担心地站在马车外。

马车内坐着的许随意觉得自己对谢长亭了解太少,“那里面真有你的旧相好?还是你真要带个美人送给你的同僚。”

“不过诈一诈。”

谢长亭先问她,“你觉得一个人怎么样才会不被周围的人都认识?”

这不就是刚才许礼意说的那个和何氏一起不见的姑娘嘛,“难道不是因为她是外地人?”

“如果真的是绑架,为什么要选择不熟悉的地方作案?”这样明显会增加风险。

谢长亭说地有道理,但是她想不出其他解释。

“一个州里,不会经常上街见人的人是谁?”谢长亭拿扇轻敲窗沿。

那窗户外,春风楼的招牌高挂,里面的乐舞声不绝。

花楼的女子除了接待客人,平时很少上街见人。而且要说眉眼勾人,自然是她们拿手的本事。

就如今的情况来看,春风楼是最有可能的地方。许礼意最近忙着新工程,何氏的案子暂时交给手下的人。

“又没有画像,谢大人能在那么多姑娘里认出来?”可能真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许随意觉得楼里的姑娘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谢长亭说地平常,“还要等看过画像。”他能大致记下那些人的脸和五官,只希望到时候能在那几张画像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许随意知他记忆过人,知他通古晓今,但是她鲜少见过这人办公或者断案。从前谢长亭都是结束了公务才来找她,她能看到的都是身着轻装儒雅俊朗的谢家公子。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许随意不擅长推断,她对细节上的观察永远不如谢长亭。

“平安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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