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雨的背影顿了顿，回头看向boss和小林姐，语气认真，“我关注楚桓州五年，图站开了三年。看着他从不名一文的小伴舞到今天炙手可热的当红偶像，他从没有敷衍对待过自己的职业。既然这样，我和你们打个赌，如果他真的在和时暻恋爱，这次任务中我拍到的照片您尽管拿去用，我不要提成。如果是假的，那我要双倍，不，三倍提成。”

Boss没有正面回应姜止雨，只是从车上跳下来，把相机塞到姜止雨怀中，拍拍她的肩头，“如果脱饭了，可以考虑把图站卖给咱们工作室，价格绝对公道。”

沈青翎一觉醒来，放在桌上的小米粥已经凉透了，姜止雨不知道他爱不爱吃糖，就装了小小一袋白砂糖让他自己去加。

他看到姜止雨留的字条，说是锁匠今天会来，她已经付过钱了，但是对方要看她的证件，证件放在床头的柜子里，想让沈青翎开锁之后帮她取出来。

另，如果猫粮碗里空了，拜托他顺手添些粮，动作轻一点，乖崽怕生。

姜止雨带上口罩朝地下车库深处走去，她没来过这，但她猜这个高层似乎是h2o的宿舍公寓，过了一个拐角就看到了十来个年轻女孩，看样子都是高中生或是没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拿着眼熟的应援横幅和h2o成员的海报，有几张楚桓州的照片还是姜止雨拍的。

怪不得boss会让姜止雨一个人来，同行的几个人里只有她能毫无痕迹不用伪装地混进追星女孩儿的队伍里。

但姜止雨在看见这些等待的女孩时也明白了这次注定会无功而返，既然有粉丝大张旗鼓的等候就说明这不是什么非公开行程，至少也是个公开或者半公开的行程。

有时候爱豆的助理或执行经纪人会在公开行程时提前联系好后援会的粉丝，通知时间和地点，营造出爱豆很红的景象。

前几年楚桓州还没什么知名度的时候，他的助理也联系过姜止雨，但是姜止雨对于舞台之外的行程一律不追，也没有回复过楚桓州助理的消息。她不想越过界限。

姜止雨拍拍自己前面戴着粉色帽子的女孩，对方回过头，眼神中的欣喜和笑意无法隐藏，攥着海报的手指冻得有点发红，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怎么了？”女孩看着她一身儿的黑色，只背了个相机，连忙从包里取出一张卷起来的海报递给她，“小姐姐来晚了没领到手幅？给，先用海报吧，哥哥应该等会儿就出来了。”

“你们等了多久？”姜止雨接过海报筒，又问，“他们会出来吗？我记得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公开行程。”

“我们一早就来了，今天有个非公开的品牌酒会，虽然不知道场地在哪，但哥哥一定会参加的，既然会出门，那我们就一定能等到！”女孩鼻尖也冻得发红，笑着说，“要给哥哥最好的应援！让他知道我们那么多人都支持他们。”

“……既然是非公开行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姜止雨问。

女孩看向姜止雨的眼神中开始充满了戒备，她上下打量姜止雨，姜止雨帽檐压得很低，又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波澜不惊地回望着女孩。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女孩反问，语气全然不似刚才那么热络，她还想再问，却听见前排的姐妹发出尖叫，姜止雨见状好奇的望过去，十几米开外的电梯口走出来四五个人，都带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生身量很高，单薄欣长，穿了一身C牌当季最新的休闲款，行止随意却有能吸引人目光的魔力，让人一眼便能从一行人中分辨出谁是明星。

入这一行的人，得到越多的爱，便会发出越耀眼的光芒，让他从芸芸众生中轻易脱颖而出。

“是裴映雪！小雪出来了！”

裴映雪是h2o五个人中年纪最小的，人气却很高，和楚桓州不遑多让，要是放在平时，两家粉丝少不了要battle，但在这时能亲眼看见爱豆的兴奋早就冲淡了平时争强好胜的小情绪，女孩们也不太介意谁是谁了。

姜止雨对他多少了解一些，但是没什么好感。

h2o是楚桓州加入的第二个组合，裴映雪也就是他的第二代组员，姜止雨不磕什么兄弟情，何况裴映雪比楚桓州小了四五岁，时时需要楚桓州这个队长照顾着。在姜止雨眼里裴映雪至多算是楚桓州的同事，偶尔还是为了撕个资源两家粉丝就吵得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粉丝闻风而动，高举着爱豆的手幅蜂拥过去，少年却只是低着头向保姆车走去，他腿很长，走得也快。

粉丝们还没来得及跑到车前，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发动起来了，眼看着就要开走，刚才姜止雨搭讪的那个女孩突然被前排疯狂的粉丝推搡到车前，她顺势举起手中的裴映雪海报，生生逼停了那辆车。

车在女孩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猛地停下，急刹车发出尖锐的嘶鸣，十几岁的女孩被这阵仗吓得后退半步，跌倒在地。刚才还热切喊着应援口号的粉丝们顿时鸦雀无声。

司机摇下车窗，面色不善，眼见他就要发难，坐在他身后的裴映雪探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制止了他。

姜止雨疾走过去，扶起女孩退到一边。

“简直是神经病。”司机黑着脸撂下一句牢骚，猛踩油门驶离了地下车库。

“小雪人真好，还护着我们。”一个手腕上系着粉色丝带的女孩捧着脸说，“拍到了吗？”她问身边玩手机的女孩。

“他都没露脸，只远远地拍了两张，太糊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还是好帅啊！”

姜止雨低头轻声问她扶着的女孩，“刚摔得疼不疼？”

女孩的泪珠在眼眶中转了两圈，终于在她摇头说“不疼”的时候滑落。

“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女孩瘪了瘪嘴，压下哭腔，语气委屈却倔强，“如果特别喜欢他的人就是神经病，那我要做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