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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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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过得依旧平淡,平淡得几乎感觉不到年味。

以前复作客还不觉得,自从去年开始,她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家里的年味变淡了。

到了今年,更是几乎没了。

她知道并不是母上大人不爱生活,或者别的怎么样,只是单纯的,现在的世界与过去的世界不同了。

当“过去”的外婆还在的时候,那个世界得以在这个家短暂地存在,而外婆不在的时候,那个世界也再无法在这个家里继续存续了。

过年的时候,复作客不想伤感,但……她还是不由得想起了外公外婆。

然而在剧情离久了,这种事情其实也见多了,所以强颜欢笑起来,也容易一些。

年味淡了,人也没什么过年的心思。母上大人在除夕的前一天还在加班,而复作客在年夜饭之前,都还在做题。

她感觉到的是无边的沉静,和无边的麻木。

仿佛题是做不完的,今天做了三十页,明天就还会有三十页。

就像时间,今天过了24小时,明天一到,就还有24小时。

不同的是,时间的尽头是死亡,但习题似乎看不到尽头。

除夕当天没什么年味,但是除夕之后却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过年一般,开始走关系。母上大人带着复作客和秘书,去走各种各样的关系。

多半是客户,少数是朋友,有时候秘书在楼下等,有时候复作客在下面等,时间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等的时候,复作客就坐在车里继续做题。

她难过得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做题了。

年初七的时候,没有复作客要跟着去拜访的人了,她就自己在家学习。

面前墙上的书架更满了,很多东西都是胡乱插进去的,至于有多少在书架里,这个真的不好说。

复作客依旧埋头在做她做不完的题。

其实也不能说做不完,都开足马力复习到这个时候了,其实常见的习题都刷得差不多了,手头的都是些新的题。

但新的题也是有数的。

她只是依旧喜欢逃避罢了。

所以她没有抬头。

那些架子上的书,也在某一刻掉落下来,砸在了她的头上。

这些书的动作足够轻柔,很多是书页下摆砸到的她,所以并没有很疼。

书页的质感划过皮肤,任强复作客愣了许久。

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电话铃声响了。

复作客摇摇头,起身离开座椅,从满地的书里小心地挪腾到了床头柜前。一本掉在座椅上的书,随着复作客的离开,倒在了复作客的位置上,发出了很小的一声“吧嗒”。

复作客看都没看是谁的电话,便接了起来,眼睛则是愣愣地看着这些掉在地上的书。

她突然就哭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复作客……”

是陆良。

复作客听不进去陆良在说什么,却哭得声音越发大了起来,难以控制地变成了哭号。

她脑子里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最后偷偷地用了眼药水,才哭了几滴下来。

为什么此刻却能哭出来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却觉得自己自私至极。

但其实她哪怕是现在,也更多是哭不出多少眼泪来,是在嚎。当眼泪的流速跟不上情绪,声音便会顶上眼泪的那一份。

复作客就这么号,陆良就这么听着。

直到母上大人回到家里,推开了复作客的门,复作客才冷静了下来。

陆良:“感觉好一些了?用我过去看看吗?”

复作客有些抽噎地说道:“抱歉啊,今天。不用了,我妈回来了。”她说完就挂了电话。等电话挂了的时候,她才想起赖,自己这话说得多么前言不搭后语。

复作客摇摇头,母上大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她煮了一碗饺子,告诉她记得吃饭。

饺子是母上大人初三的时候包的,比速冻的水饺味道好上一些。复作客吃了饭,回去收拾地上的书。

收拾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原来已经有那么多不需要的书了。

一些已经烂熟于心的教材部分,也同样没有必要再留着了,虽然可能还有用,但她真的觉得疲惫,不想再去重复了。

可能如果不是在剧情里读了那么多遍的高中,她知道自己肯定拿不到现在的成绩。

她真的不是一个肯努力的人。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在被推着走。

收拾了一圈之后,最后被留下的还是只有一本地理的参考书,一本地图册,一个历史的笔记,几张知识点的A4纸。

那些之前弄的东西,都已经没什么用了。

复作客把它们堆在门外,足足堆了两摞,其中一摞比复作客还要高上一些。母上大人在客厅,她也就顺口告诉母上大人,联系卖废纸的把这些都卖了吧。

手边的那一本,也在当天被复作客熬夜做完了。

作业整整齐齐地码在袋子里,整个桌面只有那本最后被做完的习题。复作客没有把这一本也扔掉,哪怕这一本里,她几乎没有出错。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高三生没有假期,年初八的时候,复作客就要去上课了。

等晚上再回来的时候,门口的那两摞东西就都没了。

可能是扔东西扔上瘾了,学校的东西她也扔了不少,扔掉之后,她终于能摆脱包围着她的书,得以在上课的时候不止能看见老师的半个脑袋了。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良和复作客说道:“扔了那么多东西,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复作客吓了一跳:“谁告诉你的?”

陆良:“当然是你的同学了。”

到了新班级之后的复作客,出于各种原因,一直很沉默,所以没有什么新朋友,她也自觉应该不会有谁会注意这样的自己。

可事实是,她回回靠第一,大家不注意她注意谁?

这么多年了,她或许还是没能习惯这个位置。

更何况,陆良的要求,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人拒绝吧,就算拒绝得了这张脸,只怕也没有能拒绝陆良收买人的手段。

新学期刚开始的时候,班级里的气氛还是很紧张的,复作客扔了那一批东西之后,很快就又被资料埋起来了。

扔了,但没完全扔。

但等到三月份一过,气氛就逐渐松懈下来了,虽然还绷着那股劲儿,但明显不是之前那种压抑的感觉。复作客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好像天更亮了一些。

记忆里的教室,仿佛都是昏暗的。

四月份之后,发下来的资料都少了一些,更多的时候都是自行复习,复作客趁着这段时间,又把笔记之类的,也都重新精简细致了一遍,最后每科的内容汇成了几张A4纸。

等到五月份的时候,就是自主复习了,虽然还是在班级里上课,却都是有各科老师坐堂的自习。

复作客也开始调整作息,按照考试的时间做对应的科目,算是维持题感,也算是溜着知识点别忘了。

陆良还是每天都会找复作客吃饭,而且逐渐光明正大,变成了堵班级门口。或许这就是吃准了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影响他们心情。

至于复作客会不会在这种时候影响陆良的心情……这个陆良倒是挺没底的,所以他也是一点一点的试探。

高考结束之后,大家基本上就都该玩玩,该闹闹了,至于报考什么的之类,或者是交给报考机构,或者是交给父母——交给自己很多时候也未必能自己决定。

但是复作客这个时候就尴尬了一点,除了回学校拍毕业照,剩下的很多活动复作客都没办法做。

人家都成年了,结果她今年十七。

人家包宿,她不能去,人家喝酒,她不能喝……

复作客:啊,我太难了。

她倒不是缺那一口酒,或者缺一个包宿的经历,她只是觉得仿佛有什么可悲的厚屏障阻隔在了她和同学们之间。

啊,对了,这里的同学指的是原来一班的同学。

她和新班级的同学之间的往来,只怕还不如陆良和那些同学的往来更多呢。

这也是为什么她高考之后拍毕业照了——高考之前的那个毕业照是新班级的,她压根没去。

她也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一次见到了裘美美。

此时的复作客再怎么打扮也没人管了,因此一有空就拉着裘美美往跟“美”有关的地方跑。

她做了一直想做但是放在学生身上太明显了的美甲,买了一大堆各种各样之前想穿但是不能买的衣服,平均三天就换了一个发色或者发型。

然后,她就顶着一头干枯的头发,被母上大人摁到了电脑前:“亲爱的,你得自己报学校。”

为什么呢?因为复作客的排名真的很靠前,虽然不至于让她多出名的那种,但也是会收到电话的那种。

学校的那个level大概就是复作客以前做梦的时候都不敢想的那种,所以复作客心中一直默念的都是——

感谢作者,她居然让我有了“上xx还是上xx”的困惑。

额……但复作客你不要高兴太早,你的作者只是个写不出来东西快要崩溃了的无业游民而已,她同样跟这个level,甚至再降好几个等级的学校都搭不上边,你不管选什么,接下来都会面临一段……额……就是说……几乎是崩溃态,没有任何渲染素材的——大学生活。

复作客很明显地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她甚至还无比兴奋地、认真的、选了学校,珍而重之地报了名,然后赶紧去理发店给自己的头发做营养了——

顺便烫了个蓝黑色的大波浪。

复作客虽然瘦,但面部其实相对而言又比较又肉,属于比较顿感的五官,灵动是领不不起来的,轻盈也是压根挨不上边,但与此同时,她的发色又都是相对较重的颜色。

相比之下,清纯的风格可能会更适合她一些,但是她不喜欢清纯的风格,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折腾。

折腾到最后也没有个结果,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别扭。

时间久了她发现这玩意比高考难多了,最后心态爆炸了,直接把头发拉直,染了个粉绿黄渐变的彩虹发色。

效果意外的还行,就是她还得顺便把眉毛也漂了,不然她这个画眉毛估计是颜色这方面废点劲儿。

接下来就是等录取通知,然后放飞自我了。

这个假期她真的完全没考虑挣钱之类的问题,因为她的母上大人直接掏出来一个房本,跟复作客说:

“我和你爸在你上学的那个城市给你买了套房,已经做了简装修,你再想做什么软装,到时候再装也来得及。有空你也可以去看看,缺什么,都跟你爸说,让他给你添。”

复作客:???

在满脑子问号了一瞬间之后,复作客问母上大人:“咋了,您……这是要复合的节奏?”

母上大人给了复作客一下:“死孩子,说什么呢。”

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打死也不会复合的。

但对于房子和添家具的事情,母上大人是如下解释的:

“想什么呢?那是哀家为你打下的江山!我之前他的钱一分不要,这样你考上名校了,我张口跟他要一套房,他又不差那个钱,他能不答应吗?怎么?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嗯,哀家。

果断的母上大人啊。

复作客也能明白,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饥饿营销。虽然这事做得……好吧,也没什么不厚道,那是亲爹。

“有空可以去看看他。”这是母上大人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把复作客从房间里轰了出去。

复作客到底也没去看房子,因为房产证有了,但钥匙母上大人没给。

开学的时候,母上大人也没跟着。

陆良跟复作客去了同一个学校,据陆良说是心灵感应,结果在一顿挠痒痒之后还是承认了是母上大人给他泄的密。

两人也没带什么行李,就带着报道需要的东西就去了,主要还是因为报道需要跑很多地方,拽着行李箱什么的,属实不太方便。

还有就是……母上大人给的生活费和安家费,确实是够她重新制备这些东西了。

在复作客出门之前,母上大人算是想起来钥匙没给这个事了:

“啊,对了这个给你,你家的钥匙。”

复作客坐在高铁上,想到母上大人当时的那个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你说给我买的房子,然后你不给我钥匙,过后这个轻飘飘的样子,真的像是我可以从窗户走的样子啊……

目的地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到站之后,因为提前去了几天,又不想住店,所以复作客自然是回自己家。

陆良也跟了过来。

复作客看母上大人给的那串钥匙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个钥匙一共有三把,两把一样的,一把不一样的,这就很明确了,一个锁一般是三把钥匙,母上大人自己留了一把,剩下两把一个是复作客自己的,那另一个还能是谁的呢?

至于剩下的那把不一样的钥匙,估计是她卧室的钥匙。

不过三室一厅么,也够住的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复作客是真的觉得,这个简装修,是真的很简,我哭死,它甚至只有客房有一张床。

连复作客的床他们都没给准备……

于是复作客只能自己去家具城现买了个单人的铁床回来,顺便带了一大包要用的东西。

正是夏天热的时候,好在这个家里装了空调不然复作客是真的要骂人了。

把床拼好,然后擦干净放好、铺上床垫之类的东西,也就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了。

复作客锁好门,对付了一宿。

第一天就算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复作客就开始安排墙纸、衣柜,书桌之类的东西了。

墙纸都挺好看的,但是复作客是真的贴不整齐,而且不太符合复作客的审美,最后她把目光放在了大号的地垫、地毯什么的之类的,逛了一圈,决定定制一个特大号的地垫,打印个名画的图案,然后直接钉墙上。

嗯,可行。

这得说还好这里不潮,不然墙上非得长毛不可。

复作客来的时候,这里就只装了卫生间和厨房,剩下的三个房间还有客厅都只有基础的大白和地面处理。除了厨房和餐厅,整个家里的地面都是地板通铺,因为审美符合复作客,所以她也就没有再换。

五百多的衣柜,二百多的床,再加上一个二百多的桌子,这一千块就花出去了。

陆良那边除了床和床上的东西不用置办,其它的也都一样,因为又弄了个二百多的沙发,所以那边也是一千多出去了。

复作客现在可不觉得母上给的钱够用了,她手里就剩五千多了,水费电费,万一要是再加上学校也要收钱,只怕这个月也吃不上什么东西了,更别说买衣服了。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复作客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粉毛,啊,她还得再把头发染回去,又是一笔费用。

等军训之后再染回来,啊,我的乖乖啊,啊钱啊。

陆良提议自己也出一点钱,但被复作客拒绝了。

两人现在的关系挺奇怪的,虽说算是默认吧,但到底啥都没有,接触也不多,你说是“好朋友”只怕也有点过分了。

所以这个钱,复作客必然是不能要的。

陆良也不心急,钱不要,给你吃的,总行了吧?

复作客也确实没有拒绝。

两天之后就是报道,紧接着就是军训之类的。

军训的时间不短,复作客那个身体居然没中暑,也没出什么问题,在陆良看来,这简直是个奇迹。

陆良一休息的时候,就会买了水啊,西瓜啊之类的东西,送到复作客那边,给她们那边连带着教官一并贿赂了。

陆良自己也过来过,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和教官聊了一会,复作客就明显感觉他们训练任务轻了好多,三不五时的地就有个小休息,能靠近阴凉就往阴凉那靠靠。

咦……陆良啊,开个公司吧,感觉你亲自去跑业务,肯定能发财。

其实陆良……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复作客本身骨架就小,人又瘦,有的时候可能需要一些肌肉来让自己看起来好看一些,所以一直也有运动——虽然不去健身房。

当然,感谢陆良,复作客确实感觉好受了不少。

但同样感谢陆良,现在差不多整个系都知道复作客名花有主了。复作客猜测,这才是陆良的真实目的。

军训没结束几天,就又是运动会,然后十一了,总之,根本不上课。

不过确实会有很多活动,也不会像苏巧巧以前经历的那种那么没营养。复作客刚开始逼着自己积极向上,但是参加了几次之后,实在太累了,所以算了吧。

复作客定制的地垫到了,她又寄出去给它加了个金属边框,十一快结束的时候运回来的,复作客自己没去钉,因为够不着。

陆良这样才第一次进了复作客的房间,之前装床的时候,复作客宁可自己把床一点一点列进去,也不肯让陆良进来。

没办法,个子矮嘛。

陆良也不逼复作客,两个人现在就是单纯的陆良住在复作客的家里。

之前月底复作客没钱的时候,陆良甚至还付了房租,平摊了水电,而且十月份也交了房租。

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和情侣差不多了,只不过两个人可能都在等吧。

等明年。

上学期基本上没有几天的课,这一个学期的内容各个专业基本上也没有太大的不同,总体还算轻松,麻烦的是各式各样的活动。

这么个环境,复作客也不知道哪个活动是可以逃的,哪些又是不能逃的,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一个地参加,最后感觉很是疲惫。

上学可真累啊。

可是她想想,好像无论是上班还是过剧情,也都挺累的。

可能累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某些事情本身。

复作客这个状态,陆良一看知道她又开始emo了。

虽然谁都难免有emo的时候,但是陆良发现复作客的emo有一种特质,就是它可以一直持续,如果不把她拉出来,她甚至可能很享受emo本身。

最后为了emo而emo。

于是在圣诞节这天,复作客收到了陆良的戒指。

暗戳戳的,直接就在复作客进入家门的一瞬间塞进她的手里。

她甚至都来不及多做任何反应。

陆良也没有给复作客反应的时间,自己回到了房间里。

元旦的时候要忙着期末复习,所以复作客也没有回家,但是直到元旦假期都结束了,复作客也没有给那枚戒指的事情做任何的回复。

陆良还是那副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仿佛表白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复作客的生日大,一月七号就过生日了。

但是别人过生日是鲜花蛋糕长寿面,或者干脆不过了,而复作客的生日么……考试。

如果说高中的学生是鱿鱼,考试主要靠“烤”,那么大学的学生可能是面条,考试的时候主要靠“捞”。

老师,菜菜,捞捞!

至于同学是否“挂挂该该”,主要就得看老师的心情了。因此难免会出现有人去找老师改分的情况。

不过至于成没成功或者怎么样的,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都不知道。

复作客就属于对此毫不关心的。

她就属于那种“上了大学就轻松了”的人。虽然在剧情里上了三四遍大学了,也知道这并不是真的,但是她这回是单纯的没那么精力了,每天都很疲惫。

不过她不得不说,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收获,但确实是有收获的。

一个学期摸下来,复作客也大概知道什么课不重要什么活动可以不必参加,剩下一些有的没的,她也都没有参加。

所以下个学期,想必应该会稍微轻松一些吧。

复作客下了车,往家里走去,今天考完了第一课,她的满脑子却都是一天之后的第二科。

然后开门的一瞬间她就着实被惊讶到了。

陆良从客厅中间巨大的礼品盒里出来,扬起了好多淡淡的花瓣,复作客伸出手去摸了摸,应该是假花的花瓣。

紧接着她才注意到了四周的气球和精心的布置,柔软的地毯上摆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礼盒,被陆良“顶”开的礼盒盖子也很具有美感地倒在后面。

眼前这情况复作客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于是复作客跟陆良说:“等会,你先别动,我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陆良也明白了复作客的意思:“文案记得要写,看,这是我的人。”

复作客被陆良逗笑了,也就真的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紧接着她收起了手机,从包里摸出了她元旦在陆良这收到的戒指。

“伸手。”

好家伙,拿你买的戒指送你是吧。

但是陆良是甘之如饴,真的就伸手,让复作客戴上了,哪怕那分明是一只女戒。

细看之下这个画面……

陆良在礼盒里单膝跪地,结果却是接戒指的那个人反而是弯腰站着的。

嗯,画面很美,请充vip。

今天送礼物的人当然还是陆良,陆良连自己都直接当礼物送了,后面那一堆礼盒,自然也是礼物。

是从复作客出生开会,到今年的生日礼物。

十八岁的刚开完,是陆良本人,已经被复作客“认领”并“带走”了。

紧接着就是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一直到出生的礼物。

最先被拆开的是十七岁的礼物,打开礼盒之后,一本五三静静地躺在礼盒里。

复作客从那个礼盒里拿出这本五三,就发现这本五三只是一个笔记本,翻开就能看见上面从第一个就开始写满了情书,一直到最后一页。

看字迹,绝对是陆良亲手写的。

紧接着,就是十六岁生日的礼物。

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款式和样子都是复作客喜欢的,只不过太梦幻了,不太地球人,复作客觉得她应该是不会再穿出去了。

只不过复作客看着这条裙子,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没染回去的头发。

染了黑色的头发肯定是不能好再染别的颜色的,但是半年的时间里,染黑的那一部分头发也差不多剪干净了,如今的锁骨发,染一个颜色也未尝不可。

十五岁的生日礼物同样是一件连衣裙,但不同的是,这条裙子日常了很多,放在现在,也是可以穿的。

而且这条裙子某种程度是很衬复作客的,不得不说在挑衣服这点上,陆良还是很厉害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十四岁的礼物还是连衣裙。

这一条也很漂亮,是水绿色的裙子。

但是连着开了几条的连衣裙,复作客严重怀疑,是不是剩下的礼物全都是裙子……

十三岁的礼物是一个带图案的篮球;

十二岁的生日是一个粉绿撞色的滑板;

十一岁的礼物是一个游戏手柄。

复作客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啊,不是连衣裙了。

第二个想法是,接下来的会是什么?

陆良很好地引出了复作客的好奇心。复作客紧接着又一口气地把剩下的都拆了:

十二岁的礼物是一套精装版的小说,虽然市场风很大,但是因为不是很短,复作客一直没时间看;

十一岁的礼物是一套手绘所需的用品;

十岁的礼物是一个大红包,封面上写着健身用品兑换券——之前复作客一直想把剩下的那个空房间安排成健身角的。

这……复作客只能说这价格跟做过山车一样……

随着年龄越靠前,复作客也越害怕,她害怕收到一些精致的,仅仅是用来看的,需要找地方收纳的礼物。

而陆良拉着她的手,拆开了九岁的礼物:

九岁的礼物可能不是复作客想要的,而是苏巧巧一直想要的,甚至复作客都没能想起来。这个礼物是一整套的文具,从写字的红黑蓝三色笔,到各色彩笔,从荧光笔到改正带,最后还有各式各样漂亮的自动铅笔。

这其实是苏巧巧幼年时的羡慕,她只在之前的聊天里提过一次,没想到陆良居然还记得。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现在这个窗户上起雾了。

她将目光投向了八岁的礼物,那是一个有点大,可以当凳子使用的礼物盒。复作客想把它拎起来拆,但因为这个东西还有点重,最后只能蹲下来拆。

里面是一个带轮子的小矮凳,设计出来是专门擦那种比较矮的地方,或者需要蹲着来回走的时候用的。

这一次盒子里多了一张小卡片:八岁的你,应该能玩很久吧。

这……现在的孩子不知道,但是八岁的苏巧巧应该对玩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了,也不会一个带轮子的椅子能“玩很久”。

不过这张卡片让复作客知道了,原来是可以对着好玩的东西“玩很久”的。

复作客的“窗户”开始湿度过大,往外淌水。

七岁的礼物是个小号的女士双肩包,皮质的,价格不菲,给小孩子当书包呢……倒也不是不行,挺和谐的,就是装不了太多东西。

旁边的卡片则写着:我在今年上的学,我的小书包也分你一半。

啊,虽然复作客是五岁上学,但是这么说的话,七岁的礼物送这个,可就一点也不一样了。

复作客的眼泪彻底无法抑制了。

但其实,这些泪水同样也是麻木的苏巧巧关在内心的深处,如今随着复作客的眼泪,一并涌了出来。

六岁的礼物是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的出现,即将挑动复作客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但就在这个时候,陆良将那只小小的布娃娃侧了过来。

原来那个布娃娃是一个挂包的装饰,也可以做别在衣服上的装饰。

陆良的手挺快的,赶在复作客有什么反应之前,就赶紧翻过来了。但是复作客的情绪并不会凭空消失,只是慢了几步而已。

她委屈地蹲在地上哭了,全身都在颤抖。

陆良只是同样蹲下来,抱着她。

复作客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也不想影响陆良的心情,所以缓了缓,还是拆开了五岁的礼物。

五岁的礼物是一枚戒指,旁边写着:小时候办家家酒,但今天我是认真的。

复作客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又去拿了四岁的礼物拆。

她以为自己把情绪控制得很好,但她不知道,她的泪水一直就没有断过。

陆良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抢在复作客之前,拆开了四岁的礼物,里面是一套大富翁,收起来并不占地方。

复作客没有去看,那张卡片上写着:带你去创造我们的世界。

三岁的礼物是一枚口水巾,但拿来当擦脸巾属实也不是不行。

两岁的礼物是一个奶瓶样式的水杯,可以躺着喝水。

一岁的礼物,则是一双筷子,旁边的卡片写着: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看到这张卡片的复作客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陆良开始哭,因为已经哭了很久了,所以他总是感觉自己没有眼泪,因此哭声伴随着嚎叫,甚至还无意识地在拥抱的过程中掐了陆良。

等到复作客好了一些,能不再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她只觉得筋疲力尽。

客厅里的一堆东西最后也没有让复作客收拾,都是陆良一个人忙活的。

因为知道复作客不喜欢纯摆件和纯纪念的东西,陆良也没有留下那些礼盒,至于他怎么处理的,复作客也不知道。

总之当复作客半夜起床的时候,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整整齐齐地摆着那些礼物,复作客将那些礼物一一整理,搬进了房间。

夜晚总是漫长的,复作客很小心地不去发出什么声音,打扰陆良。

但她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打开了第三个房间的门。

那是陆良为她置办的健身角。本来以为按照其它礼物的标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件的东西,可是它甚至除了跑步机之外,还有动感单车……

陆良……花的是家里的钱吧……

虽然一直能感觉到陆良家里不会差钱,但也没想到能一次性给他这么个掏钱法。

复作客或许觉得用家里的钱,还是别人家里的钱不好,但苏巧巧只会说,那是陆良的自由。

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有了个心理准备罢了。

一方面,她去开了一张银行卡,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分两千块打到那张卡去,另外一方面,她又开始找兼职赚钱了。

真的是,宇宙的尽头是兼职赚钱。

过年也没有回家。

这倒也不是她不顾着母上大人,而是母上大人说,她恋爱了,让复作客不要打扰她的二人世界。

不过一年不回家可能不习惯,年年不回家呢,也就那么回事了,过年不回家,平时可以找时间回啊。

此后,复作客的生活就算是稳定了下来,有两份稳定的兼职,学校的课业和活动也在可控的范围内,爱情上有陆良。

只是于亲情和友情上,复作客始终觉得有所缺失。友情自不必说,何瑶瑶在国外,裘美美在另一座城市上学,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眼前人勾心斗角为了各种分数扯头花,都不过是泛泛之交。

而亲情嘛……

复作客回去看过母上大人的男朋友,年轻,帅气,听话。

她私下里问过母上大人,有没有考虑过结婚,结果母上大人的回答是:“不用担心,我的这些东西,剩下多少,以后你就有多少,想往下读就尽管读,能供得起我肯定供,零花钱我会给你给到三十岁,至于三十岁之后呢,你就自力更生吧,能活着就行……”

母上大人说了一堆不拉不拉的东西,复作客只觉得,话里话外都是在说钱和生活质量的事情。

全然不觉得感情有一丝一毫的价值。

复作客有些不明白,她觉得是不是母上大人的人设崩了。可后来她想起了母上大人和外公外婆的相处模式,于是她拨通了一个从未拨通的电话:

“爸,是我。”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兜圈子和弯弯绕,从中判断母上大人的人设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设。

等到挂电话的时候,复作客已经确认了,母上大人确实没有问题。

因为母上大人的教育观就是“成年的子女有权享受自己的生活,应当和原本的家庭保持距离,但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同样有权向家庭提出要求。”

复作客点点头,也不知道是跟谁在点头。她已经能够想到,如果她这个时候跟母上大人说她需要来自家庭的爱,母上大人估计会一脸惊奇地和她说:“你已经断奶了,要开始享受新的生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几乎一直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也没再回家。就像是跟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在较劲一样,后来她甚至连家里的零花钱都全部放在另一张卡上,分文不取。

她会每天早上起很早给陆良做饭,给陆良准备盒饭,会在晚上回家之后,一遍又一遍坚持用抹布擦地板,擦到地板泛起水光。

每一次擦地板的时候,她都会思考那个问题,越想不明白就越擦地板,往往是擦到筋疲力尽,才肯罢休,陆良准备的那些健身用品,则是完全一点也没用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小半年,终于有一天早上起来,她终于想明白了。

成长不是长指甲,有的时候,就是很可能会带来一些疼痛的。或许离开家庭就是像断奶一样,母上大人也没有错,她从未拒绝过向复作客提供情绪价值,她只是想把生活的重心从复作客的身上移开,到别的事情上去,到自己的生活上去。

母上大人是母亲,但在这之前,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复作客也触类旁通地明白了,她也不一定要顺着母上大人不和父上大人往来的思路,同样也回避和父上大人的往来。

生物学父亲的现实不会改变,父上大人也并没有招惹复作客本身,当年的事情她不曾参与,因此也不会被代表谁去原谅。

母亲和外公外婆给她的,或许已经足够,但一个孩子想要一个父亲,同样也不是什么错事,这只能说是我有一个朋友小红,但我还想再要一个好朋友小粉。

亲情不是爱情,没有那么多排他性。

暑假的时候,复作客安排好了兼职那边的事情,空出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和陆良回家里看了看。

她用之前没花的钱,给父亲和母亲分别买了礼物。

分别去见了父亲和母亲之后,陆良的意思是,也去他家里见一见家长,但是复作客拒绝了。

如果单方面见过家长,无非就是作客。认识一下,但如果真的双方都见过家长,那下一步又是什么?

复作客还不想发展得这么快,哪怕按照实际的观感,他们已经在这里快待了二十年了,彼此之间的接触也有十多年了。

可她总是觉得竟还不够,或者说,她天性就是犹豫。

母上大人这边有了爱情的滋养,一切都好,又正值中年,孩子可以撒手,事业算是蒸蒸日上。

父上大人这边,虽然事业也很好,但是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复作客虽然已经告诉了父上大人母上大人已经有男朋友了,但父上大人还是一直在说,自己当时是真的没有出轨啊,是那个人自作多情,觉得把复作客的母上大人赶走以后,自己就有机会了,所以才会私自去找复作客的母上大人。

复作客一时难辨真假,也不想去辩这个真假,她只是说:“我妈是不会再和您复合了,您说的这些,我妈也未必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您还是我爸。”

父上大人这边也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现在的这种关系模式。

因为有兼职的缘故,复作客就先回去了,随后陆良去家里看过了,也回来了。

回来之后的陆良就开始着手创业,两人一时间也更忙了。

有时候陆良需要加班,复作客还会做盒饭去给陆良和他的创业小伙伴吃,久而久之,大家也开始管她叫“嫂子”或者“老板娘”。

但是陆良这么优秀,怎么可能没有别人也喜欢他呢?

毕竟,如果能得到他的喜欢,就算不算情感账,算一算利益账,利润率也是高得惊人啊。

陆良大三的时候,事业算是初具规模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陆良的一个追求者出现了。

那是一个陆良的学妹。

陆良明显地表示了几次拒绝之后,学妹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紧接着就是二号追求者,一个学姐。

学姐的段位高了一些,陆良怎么表示拒绝她都缠着不肯走,并且发动舆论的力量说陆良已经劈腿了。

但问题是,已经见过了自己老爸的那场长达十多年的乌龙,复作客稍微费劲调查一下,也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二号追求者偃旗息鼓之后,复作客和陆良算是安静地过了一段日子。

大四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课了,复作客也成功地留在了之前全职的那家公司,成为一名普通的职员。

不过,很巧的是,这家公司和陆良的公司有合作关系,所以复作客也理所当然地被优待了。段时间来看这样确实不好,但是能有靠山在公司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在拿到实习证明之后,复作客也没有辞职,而是留在了这里。

工作这边稳定了之后,复作客又开始忙论文的事情,因为有工作的缘故,她只能提前一些,多抢出来一些进度。

不过还算轻松。

但相对应的,复作客在陆良身边的时间就少了很多。于是陆良身边就有了第三个追求者。

这位追求者还比较猛,饶是复作客再相信陆良,也实在架不住这位这么折腾。

看在这位这么猛的情况下,有必要介绍一下他的名字,没错是他!是他!

他的名字叫做陈伦。但是至于这个陈伦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呢,我们暂时先画个问号。

论文因为查重之类的又费钱又提心吊胆的事情,复作客本来就心情不佳,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陈伦的好友申请:

“你好,我是阿良的男朋友,我们聊一下吧。”

复作客刚开始的反应是觉得好笑,但随后那一天里,几乎每隔五分钟的时间,复作客都会收到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时间久了,复作客多少也会产生怀疑。

没办法,人性如此,倒也不能指望用爱情对抗本能。

复作客最终还是加了这个“阿良的男朋友”。

对方加到了复作客之后立刻就开始自报家门:

“复小姐您好,我叫陈伦,是阿良的男朋友,有些话阿良不忍心说,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我和阿良才是一对。”

“告诉你这些,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不希望我的阿良身边还有别的人,哪怕是名义上的,另一方面也是心疼你。听说你比阿良还小了两岁吧?我也觉得让你小小年纪就做了同妻,不好。”

复作客心里一沉,但随即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比阿良——啊,怎么她也开始喊上阿良了呢——陆良小两岁,今年也20岁了啊,什么叫“小小年纪”啊,这人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呢?

于是复作客表现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回复道:

“我不信,不可能,怎么会呢?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陈伦回道:

“我是三年前和阿良就认识的,两年之前我才和阿良确认了关系。”

复作客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强调两年前“才”,是生怕复作客没注意到时间的的问题吗?

于是她有些一头雾水,试探性地发送了一行字:

“冒昧问一句,您……今年贵庚?”

陈伦:

“我今年三十了,有什么问题吗?”

复作客只觉得满脑袋黑线。对方刻意暴露自己的短板,又像是对此懵然无知的样子,这是要闹哪样啊?

于是复作客说道:

“我和你的阿良早就认识了,在你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可以去看我的朋友圈。”

陈伦:

“那他这是绿了你?你能原谅吗?”

复作客:

“不原谅这还留给你吗?”

说完,复作客就把陈伦给拉黑了。

复作客现在是将信将疑的状态,虽然信的面,远比不信的面要大很多,因为在日常的交流中,复作客并没有感觉到陆良有什么会喜欢这一类人的倾向。

不过晚上的时候,当陆良回到了家里,复作客还是叫了一声“阿良~”。

好家伙,一句阿良给他叫了个一激灵:“怎么了?突然这么叫我。”

复作客一看陆良的这个反应,心立刻就凉了半截。

这不会是真的吧?不会他心虚了吧?

但复作客却并不是会查人手机的那种人,对于她来说,这太过了。

反正复作客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还顶着个黑眼圈。

陆良仍然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作客,你怎么了?”

反正复作客觉得,这不是真的不知情,就是真的很会装。

就在这个时候,复作客收到了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本来复作客已经出门了,但为了这个电话,又回来了。

她特意假装是忘了什么东西,回来取的样子。

第一个电话她没接,按照复作客的猜测,这人应该还会给复作客打电话。

可是她在家等得快要迟到了,还是没有新的电话打来。

于是复作客只能给那个电话打回去,结果是给她推销保险的。

复作客只能一边听着推销,一边开门往公司赶去。

中午的时候,复作客又接到了电话,她以为还是推销,结果给挂了。

但这一回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嗯,是陈伦。

陈伦的声音是那种有点油,有点稳重,有点爹的那种声音,复作客不好判断,但她真的不觉得这样的人会喜欢陆良。

她总觉得有点奇怪。

但是声音和样貌往往也不都是完全匹配的,所以,复作客也暂且按下了自己的怀疑。

“复小姐您好,我是陈伦。”

“什么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复小姐您要拉黑我,但我为了大家的未来负责,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把话说开了,对未来有所打算,您这样回避不是一个好办法。”

“嗯,好,我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不必了,我们见一面吧。”

啊???复作客满脸问号,倒也不必一定要见面的吧。

“你公司楼下的xx餐厅,我已经在那了,下来见一面吧。”

复作客是有些犹豫的,但最终还是下楼了。

如复作客所见,这位陈伦是一个长得还算普通的中年男子,梳着有点油头,但没完全油头的发型,蓄着一点点胡子,穿着一身棕色的西装。

只不过这西装不太合身,好像有点紧。

复作客很是淑女地落了座:“您好。”

陈伦也回答道:“您好,复小姐。您长得很漂亮。”

复作客则回答道:“谢谢,但是您的西装可能有些紧,不知道是不是健身的效果。”

言外之意,不必为了显示那一点点肌肉就故意弄小一码的西装来穿。

陈伦轻声一笑,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阿良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欠考虑,我在这先替他给您道个歉。但我希望您可以尽量不要带着情绪进行接下来的聊天,我们理性地对自己负责。”

好家伙,俨然一副正室大房的态度,好像先来的复作客反而成了三儿。

但是和陈伦说先来后到的,很明显也没什么用,眼前的这个人,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想要和复作客“和平共处”。

到了这里,其实复作客已经有些看出猫腻了,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面直接趁着玩手机的功夫,把电话给陆良打过去了。

陆良是什么人啊,陆良是那种“会议延迟,我去接”的男人,所以老婆的电话,肯定是要接的。

几乎是秒接,所以没有任何忙音。

但是陈伦还是注意到了,他摁住复作客的手机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复作客回答:“我觉得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因为阿良才坐到这里的,阿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护着他,他真的会领情吗?”

可能是话筒没有捂严实,从听筒里传来了陆良的声音:“喂?作客?你在哪?和谁坐一起?谁护着我了?你给我发个地址,我马上到。”

陈伦一听这话,立刻就要跑,却被复作客摁住了手,她力气之大,一时半会陈伦竟然没能抽走自己的手。

嗯,看来还真是吃出来的肌肉啊。

复作客举起了自己这边的餐刀——可能是为了装十三,陈伦请的是西餐,但现在反而给复作客行了个方便:“陈先生如果执意要走的话,那我就只能用这把餐刀把我们的手钉在一起了。”

陈先生只能坐下。

复作客慢条斯理地给陆良发了一个定位过去。因为距离不远,陆良到的还不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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