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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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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作客总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上了初二之后,班级里的人好像突然都熟悉了起来。

于是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了角落里,失去了生活。

温柔大方又漂亮如裘美美,自然也会有很多朋友,但裘美美和一个教室里坐着的同学,仍然只维持着“我能叫上名字”的关系。

复作客愈发觉得在教室里待得难受。

好在现在她的成绩还是好的,所以还有学习可以沉迷,而不是沉迷于漫画和小说。

但说起来,这算是一种逃避。

复作客已经“发现”了,细心的裘美美自然有所察觉,她先是约了文体委员一起出来玩,然后叫上了复作客,几次下来之后,复作客和文体委员也算是熟悉了下来。

紧接着班级就组织了秋游,裘美美给复作客准备了一大包的零食,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提醒复作客给大家分一分。

陆良应该是明白了复作客的意思,也有意无意的帮忙,比如组织了几轮游戏,都叫上了复作客。

复作客的厨艺其实也就那样,但她很会吃,在分享美食的过程中,她也算是浅浅地交到了“朋友”。

此时的“朋友”,虽然还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朋友,但是至少已经比“我能叫上名字”强多了。

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晚上和裘美美一起回家的时候,裘美美搂着复作客的脖子夸她,内容都是今天表现得真好,今天玩游戏的时候感觉你都在发光……

复作客知道自己可能表现得并不好,她也依旧还是那个听见夸奖会浑身难受的人,但是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妈妈、外公、外婆,还有何瑶瑶、裘美美,都是没事就夸她。

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慢慢脱敏了,那些赞美的词句之中热烈的、温暖的、出于好意的情绪,也能慢慢地钻入她的潜意识了。

长久的累积终于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效果——复作客笑了。

裘美美惊讶地看着复作客,认真地看了很久。

“怎么了?”复作客被看得很是不舒服,有些慌。

“你笑了啊,你笑的时候可真好看。”裘美美的回答中仍旧带着惊讶的色彩。

复作客知道,陆良和陈子胜应该都是他们自己的原皮,只有她,作者特意给她在原皮的基础上,做了一些美化。

虽然复作客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有了区别,但就是变得精致了。

可精致距离漂亮,应该是会有一些区别的吧……所以她真的没办法相信裘美美脸上的惊艳。

她觉得那只是为了鼓励她罢了。

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虽然最终回归低点,但是为了裘美美的用心,她还是愿意多笑一些的。

她知道,笑起来虽然不会好看,但是笑脸的人总是比面无表情的人更容易讨到好儿,除非是长得好看。

复作客总是觉得自己不好看,在她是苏巧巧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丑。但其实,苏巧巧的人设里,她就是一个中等长相、中等身材、中等身高、中等成绩的中等人。

只是因为心情和心态,才会沦落到在小公司打杂,给前辈买饭的境地。

可并不是金字塔上方的土才是土,每一粒沙对于存在于寄存其上的生命和非生命而言,都是一个宇宙。

这个宇宙或许玄妙,或许平平无奇,但它都是那个赖以生存的家园。

说起来,复作客是有一些完美主义的倾向的,这种倾向令她焦躁,令她惶恐,让她陷入焦虑,举步不前。

因为她目前的实力所能达到的层级,不够让她在现在的能力下,做到最好。

很多人都觉得努力是主观的,是不受限的,只要还没达到目标,就可以更努力。

但其实什么才是努力呢?努力究竟应该以何样的标准,才算得上“不辜负”?是以自身健康状况为限,还是以健康为代价?

这个健康的定义又是什么?没有疾病?亚健康?还是只要这个身躯还能正常运行?

生命的存在,不会没有压力。

往小了说,没有心脏泵血带来的压力,血液就无法运输全身,身体的生命就无法维持。往大了说,一个种族,一种文明的存续,本身都带着生存本身带来的压力。

生存的需求本身,就是压力。

人类有一种很朴素的,或者是很本能的思维,那就是,好东西,所以多加,连压力便也是如此。

因为适量的压力,长期维持的适量的压力客观存在,所以连过量的压力都会被美化。

人们歌颂苦难之下的坚强,最终被简化成了歌颂苦难;人们觉得压力之下的动力美好,所以连美好之上的压力也一并美化。

这何尝不是一种爱屋及乌呢?

复作客正是因为可能从潜意识里发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龟缩不前。

说白了,她在意这个世界,又讨厌这个世界。

人们从别人身上吸收能量,好的,或者坏的,这似乎是无解的,因为人类具有社会性。复作客未必多心怀世界,但她一直深知,自己处于这个世界的一角。

……

尽管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前,哪怕到进入这个世界伊始,复作客都是满怀期待觉得自己要努力学习,要享受生活。

但最后问题还是回归到了“没有后劲”这件事。

她既没有长久的热情,也没办法享受学习,所以也就没办法同时完成这两者了。

秋游之后的生活依旧是盼了期中盼期末,盼了期末盼放假,盼了放假盼开学,以周围单位,数着日子过。

因为没有真正的爱好,也树立不起来任何目标,现在也对吃失去了兴趣,她甚至没办法给自己一个非要起床的理由。

期中考试之后依旧是活动日,这一次为了交朋友,复作客还是让裘美美带上自己。

同样,也是为了交朋友——当然也是为了酷,复作客还报了两个社团。

一个是美术社团,还有一个音乐社团,从头学习架子鼓。

两个社团让复作客本就不富裕的休息时间,更加雪上加霜了。

而复作客本来就不是什么身体特别好的人。

她对此的想法是,要不就晨跑吧。

于是她就真的晨跑了。

晨跑并没有让她更有活力,但至于有没有提升身体素质呢?复作客同样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好像更疲惫了。

同样也是因为长久的忙碌,复作客曾经尝试过给自己放一天假,但最终却因为太无聊而作罢。

复作客现在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退休第一天仍然早起去上班,出门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退休了。

无它,唯手熟尔。

秋去春来,然后又春去秋来,复作客升到了初三。

复习的时光总是沉闷而压抑的。按照学校的标准,预计是能完成两轮的复习,而学生们私底下大概都预备了三轮左右的复习。

中考的科目是两文、两理,三主科,考试内容也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了。

因为以复作客的水平,可能中考想考多厉害,还是得靠自己努力,因为她发现作者把她之前的道具都给禁了。

啊,就……算了,复作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学吧。

在复作客的这所学校,初三生甚至有自己专门的校区,新校区配备男女两栋宿舍楼,一个包括两个食堂、一个超市还有其它诸如书店等综合“设施”的二层小楼。

暑期的时候差不多是一直在学校上课,等到九月开学之前,又进行了一次分班考。

差不多是考完试出了成绩就直接拿着东西去新校区的节奏。

复作客有幸还是留在了一班,整个一班的人员几乎没什么大变动,只有两个学生被调换了。

不过别的班应该会少很多干脆没有参加分班考试的人。

至于这些人怎么管理的,复作客不知道,但也不好奇。

为了配合新校区的位置,复作客的母上大人又在新校区附近弄了一个不小的房子,租的还是买的,不知道。

但是看这个装修的风格,想来应该是签了装修相关的合同或者直接是买下来的。

家里的财政情况复作客从来不会过问,爸爸是谁、在哪的问题,复作客也不会去问。

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复作客把这两个问题放在了一起,这两个问题合在一起之后,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以母上大人的实力,真的能在那个时候买下一套房吗?”

但是复作客没有问。

她虽然理解中考的重要性,但仍然不明白,一个中考,值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吗?

想到这个问题之后,复作客觉得自己的压力更大了。

新房间小了一些,就一张单人床,一张学习桌,一个小衣柜,只够放当季常穿的衣服的。

那张学习桌的桌洞、挡板、抽屉、小架子上,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书和资料添满了。

反而是衣柜有些空空荡荡的,里面只有两套当季的校服和那套四季可穿的班服。

但是复作客母上大人的努力远不止于此,为了创造更好的学习氛围,母上大人甚至还把裘美美也请到了家里来住。

裘美美的房间和复作客的房间差不多,但是复作客的房间窗户更小,而裘美美的房间是双人床,窗户更大,桌子也有两张。

复作客甚至都怀疑,母上大人的意思不会是让她能学习就在裘美美的房间里跟着裘美美学习,晚得不行了就直接在裘美美那里留宿?

不过她还真挺想和裘美美住一起的。

复作客不太能熬夜,所以不是咖啡就是茶的,初三之后基本上保温杯不离手。

后来感觉身体也消受不起了,所以保温杯里的换成了补药,咖啡全都去奶茶店买冰的了。

一杯咖啡5块钱,复作客一天至少三杯起,有时候还会请裘美美一杯,加在一起差不多一个月就是600,好在复作客现在一个月的零花钱有1000左右,还算够用。

不然要是再精打细算钱的事情,复作客觉得自己真的会疯。

开始复习之后没多久,复作客就发现她和裘美美不能往一块凑,不然最后就会变成一起聊天一起玩,最后做完作业都费力。

所以复作客的策略就变成了在自己的房间里复习,等到晚上失眠了再来找裘美美,这时候不管怎么样,总归不会少学什么。

说不定俩人一起失眠还能多看一两道题呢。

但是裘美美的成绩总体上是低于复作客的,但两人同样都是前十名,时间久了,裘美美难免心态有些崩。

不过还好,因为是裘美美。

这要是复作客,估计会讨厌对方的。

但裘美美不会,因为比起复作客,她一直是一种细致且放松的状态,不光是对待学习,对待生活同样也是这样的态度。

复习的前期是一个月考一次试,到了十一月之后,就进入了二轮复习,很快就变成了两周考一次试。

因为考试实在太过频繁,所以学校甚至专门拿出了两三层楼的空教室做考场,平时在楼下上课,考试的时候就去楼上考试。

午休的时候甚至可以回班级去看看书,再复习一下。

虽然很少有人会这么干。

复作客还记得,苏巧巧当年这个时候每天都过得头昏脑涨想睡觉的。如今有了冰咖啡的加持,反而一直很清醒。

十二月的时候,是普通的期末考试,但对于初三而言,哪有什么期末不期末呢,所以对于这场考试,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期待。

除了老师们。

老师们等着拿联考数据看复习效果。

期末考试之后,自然也是没有寒假的,但是没有寒假有一个好处,就是新年假不会按照寒假的标准去留作业。

作业少了,但没全少。

过年的时候,裘美美回了家,复作客这边也回了那边的家。

但家里……多了两个人。

两个男人。

当然哈,不是说这俩人以后就在家里常驻了。

这俩人,一个是母上大人的追求者,而另一个,看样貌复作客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气氛有些尴尬,母上大人跟复作客介绍道:“作客,这是你爸。”

复作客:“哦。”

紧接着她又看了看另一边的那位,手里拿着玫瑰花的那个,然后对着她的父上大人说了一句:“你这是打算把我接走吗?还是行使探视权利?”

父上大人的表情也变得和母上大人的表情一样尴尬了。

按理说,母上大人如今也算是高薪的管理层了,但很明显,父上大人应该还要有钱一些。复作客不愿意因此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如今的好生活是父上大人在背后出了钱,但她觉得如果对方出了钱,或者出了力,她至少应该是有权利知道的。

于是她问:“那在这之前,你有给我过抚养费吗?或者我妈的生活费?”

但是父上大人明显是误会了:“孩子,你听我解释,我是想要给来着,但是你妈她不肯收啊!”

也对,她姓复,母上大人也姓复,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更有本事一些,总不可能当年也是倒插门吧?

复这个姓这么特殊,一家三口都姓复这种事情,也不太可能。

复作客并不打算解释这个误会,她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您确实没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履行抚养的义务,所以请问您来这里是干嘛的?”

复作客说完这话的时候,看见那个捧着玫瑰花的追求者脸色变了变。

她了然,于是接着说道:“因为您没有孩子,或者缺一个女儿,而有的人觉得我多余,想把我送走,是吗?”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那个捧着玫瑰花的人。

那人眼里的嫌弃、厌恶,甚至憎恶,她是一点也没有落下地看在了眼里。

这一次,复作客不再向苏巧巧那样选择妥协,大概是因为她背后有母上大人,有外婆,大不了还有一个不差一双筷子的父亲愿意收留她,还有一个裘美美家可以供她暂住。

实在不行,甚至还可以住校。

复作客应着那让人不适的目光,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捧着玫瑰花的人走去,嘴里冷静而毫无温度地说道:

“让我猜猜你是谁呢?”

“你手里拿着玫瑰花,出现在我家,但是我并不认识你,我的生活圈子里也不太会出现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所以你的目标应当不是我,而是我妈。”

“你的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但实际上有一些压出来的死褶子,想来是压箱底的衣服被拿了出来,证明你很重视这件事情。从做工和走线看来,也不是什么很贵的西装,证明你不是在生活里经常穿西装的人群。那你是做什么的呢?”

“你手上的那块表,看起来挺唬人的,但是很巧的是,你们撞款了。我虽然不懂表,但是对比一下,也能看出来哪个是仿制的了。我妈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在家里陪我和外婆。按照年龄来看,你应当不是我班上哪个同学的家长,但如果是哥哥当我没说。”

“排除这种占比不大的可能,你应当也不是我外婆会认识的人。那我妈也只能在工作中认识的你,按照之前对穿着的分析,你应当也不跑业务,那你是怎么认识我妈的呢?想必应该是同事吧。”

复作客见母上大人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心里便也明白母上大人只怕也没想答应。

于是她继续说道:“你看起来应该三十岁不到,或者三十岁左右,长得也还行,不知道有没有追求者,不过我猜应该会有,但你答应与否我就不知道了。你今天来,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种,你久久追求却无果,所以来这里最后一试。第二种可能,你错误地把什么话或者什么举动当成了我妈给你的信号,觉得可以求婚了。你胸前有些鼓起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求婚戒指的盒子吧?”

其实复作客这话已经算是给那人一个面子了,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只怕在场的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复作客觉得这话说出来,不是很安全,于是又看向了自己的父上大人。

他看起来比较厉害,那不如这件事情就交给父上大人去解决吧。

“那我的生物学父亲,您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我猜猜。我还没断奶的时候,你们应该就已经分开了,离婚与否我无从得知,但至少已经分居了。哺乳期不能被离婚,我妈最早的时候应该也没有工作,所以能达成离婚,我还能跟着我妈姓的情况,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我妈还没生下我的时候,就和您离婚了。”

“那请问,什么情况下,一个孕妇才会揣着崽还非要离婚呢?您出轨了?根据我妈从来不会提起你,但也不会要你的东西来判断,应该是这样的吧?而您……应该也没觉得我妈做妻子多不好吧?”

“表面上您应该是过来接我的,实际上,是来给这位上眼药的吧?”

复作客说完,没再等父上大人的回答,搀着外婆就去了外婆的房间。

外面那仨人肯定是一时半会全都下不来台的。

但是这毕竟是复作客的家,母上大人应该会可以把这俩人赶出去的,再加上父上大人屈尊降贵地跑这一趟的态度,就算“玫瑰花”不愿意出去,父上大人应该也会想办法让“玫瑰花”出去的。

外面的事情,复作客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但是在他看来,那个“玫瑰花”所求,不过是升职加薪之类的,所以应该不会对母上大人做什么,但是她自己,就不好说了。

这件事情之后,复作客就搬到学校去住了,年都没有好好过一个。

emo的时候需要有事情分散注意力,所以复作客还是努力学习。

学习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能没那么害怕。

有的时候她在想,虽然人设的原因她肯定是考不过陆良,但是她觉得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跟陆良并列一个第一。

话说回来,自秋游之后,她和陆良都几乎没有交集了,她连陆良在忙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嘛,不重要。

她是来享受生活的,虽然比较困难,但就是说,享受生活也未必非得谈个恋爱。

但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在一次和裘美美发消息的时候提到了这个事:

“妹妹,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朋友的事情。她说之前那个帮忙的男生其实是家里给她定的娃娃亲,但是现在之前那个追求者,好像也说动了她爸,她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裘美美:

“那看她喜欢谁咯,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又不是家族联姻,有利益可拿,背后该怎么各玩各的怎么来,普通的婚姻要遵循普通的秩序,当然是选一个自己想嫁的啊?”

复作客:

“她说她感觉也不是非要嫁这两个,但也不知道要嫁谁。”

裘美美:

“不知道嫁谁那就不嫁啊,别人只负责说,但生活是自己的啊。”

复作客:

“我感觉也是。”

裘美美:

“你怎么突然又提她,怎么了?她又找你了,还是你又在想陆良了?”

复作客:

“都不是,她要结婚了。”

裘美美:

“啊?和哪个?”

复作客:

“她没说。”

对话就到这里结束了。但复作客的思考没有停止,她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还是渴望爱情的。

只是在大家都在吃干面包片,甚至干面包片都不一定吃得起的时候,你说你要鲜切吐司,还要涂奶油的,肯定会被骂的。

所以她也觉得自己不应该需要爱情。

虽然现在这个年纪还是不能考虑的,但她偶尔觉得,自己应该去思考一下,未来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但这个问题就像“她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她会喜欢谁”一样,无解。

复作客也许擅长幻想,但不擅长描绘蓝图。

相比之前的紧张气氛,到了三月份之后,复习的节奏慢慢松缓了起来,班级里也开始没那么压抑了。

咖啡氤氲的雾气还是时常出现,但很明显的,空气里的火药味没那么浓重了。

偶尔去楼上的考场去看,还能发现标号靠后的考场里,时常钻进去一两个准备小抄的学生。

四月份开始,考场的分配就开始大乱顺序了,考试的难度也变得不固定起来了。

前面的学生发挥都相对比较稳定,排名之类的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

至于后面的学生怎么想,复作客觉得大概无非是得到了安慰,或者再努努力之类的。

中考之前还会有一次安慰考,属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那种,但如果这次成绩还没有哪啊么好,但也只能说是就这样了。

复作客又不是第一次考中考了,学校的套路她自然也是深谙其道的。

所以这个试考了也就考了,至于第几名多少分,她压根没在意,甚至都没有去看。

住校的学生会有专门的车去带学生去考场,所以复作客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但是学校的学生都是本市的学生,所以最后一科考完就原地解散了。

复作客也没敢在外面停留什么的,赶紧就打车回家。

但是考点嘛,毕竟人有一些多,车也有点多,所以复作客等了好久,也走出考点门口很远的一段距离,才打到了一辆车。

所以等到回家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晚的。

晚,但是早于一般人下班的时间。小区里没有什么人,然后复作客刚进单元楼门,就感觉有什么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考场里不可能让带什么金属物品,更别提什么刀具之类的了。复作客只能尽量屏住呼吸,然后狠狠去踩对方的脚,然后努力往后倒去,企图借着重力挣脱出来,或者至少看清楚对方是谁。

不过并不顺利,她也尝试过坐下,但是未果。

最后还是一直往后退,才最终和那人一起倒了下去。

她从沾了药的手帕里挣脱出来,很快就呼吸了一大口,随后就被那人逮住空隙,差点整个手帕都塞进她的嘴里,虽然躲开了,还是免不了吸入了一些,意识开始越来越模糊。

她赶紧往楼上跑去,挨家挨户的敲门喊救命,只是……

或许这几户家里是真的没人吧。

复作客最终还是被拽着脚踝从台阶上拖了下来。

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隐约看见了光亮……

再醒来的时候,她在医院,身旁守着脑袋上缠了纱布的母上大人,还有一个警察。

复作客没问什么“我在哪啊”“我这是怎么了”之类的话,一看眼前这个架势,复作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来应该是母上大人提前回家,正好赶上了。

……后来事情弄清楚了。

“玫瑰花”被复作客的母上大人拒绝之后,曾经在下班的路上袭击过母上大人,随后因此失去了工作。也因此一直在等着复作客出现,想要绑架复作客,拿一大笔钱出来,至于要不要撕票,他倒是真没考虑。

这件事情折腾了不短的时间,连带着一整个假期,复作客都没什么心思做事,无非是闷在家里学习高中的课程。

这一次母上大人也知道复作客心情不好,也没给她报什么衔接课程,而是随她去了。

复作客每天就在家里,不是数学题就是物理题,要么就是化学题,生物题,怕是正在上高一的学生,只怕也不会有她这么齐全的练习册。

母上大人怕复作客在家里闷坏了,请裘美美过来陪着她,好在裘美美也乐意哄她,陪着她。

何瑶瑶也来看过她几次,但因为要准备出国的事宜,所以也不能一直在她这。

临走之前,何瑶瑶送给了复作客一只小熊。

她知道复作客不喜欢收单纯的装饰品,会害怕,所以这小熊其实是个不大的钥匙扣,可以放在手里把玩,也可以做钥匙链,不带钥匙也可以是笔链之类的。

复作客把小熊栓在了窗帘的绑带上。

窗帘有两片,但其实一片就能把推拉门挡住了,所以另一片一直都是系着的。复作客把小熊放在那里,每次一扭头就能看到。

复作客也给何瑶瑶留了一个念想,是之前买的一个手链,水晶的,她曾经想突破一下自己,但最终还是没有戴。

复作客取出那个手链,然后象征性地戴了一下,再拿下来,把它戴在了何瑶瑶的手腕上。

算是一种美好的祝愿吧。

毕竟总不好送件穿过的衣服吧?

何瑶瑶出国之后没多久,复作客和裘美美的高中,也有了着落。

复作客和陆良还是一个学校,裘美美也在,只不过裘美美没有奖学金。

并且还是同一个班级。

陆良这一次是第一,复作客也是,所以他们早早便知道了自己的分数,会去哪个班。

复作客倒不至于为了躲陆良就放弃好的师资和学习环境。

但——

她在询问了裘美美的意见之后,选择把闺蜜也打包进了好班。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只怕是很少不会在意,自己用特殊的,尤其还是不用家里的力量,进入一个她实力达不到的班级。

但裘美美很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

特殊的家庭关系,即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的情况,让裘美美在啊这一方面很敏锐但并不敏感,总是能够泰然处之。

不仅如此,因为这件事,在假期剩下的时间里,裘美美还对复作客一家,都愈发地热络了起来,连带着两家人都偶尔会整个联动之类的,一起出去玩。

初中有军训,高中的军训自然只多不少。只是相比初一的时候,高一的军训,很多女生都准备了很多东西,什么防晒的、消暑的,坐垫啊,擦手的之类的。

初中可能就是带一个水壶,高中就要背一个包了。

裘美美倒是也不嫌麻烦,该备的东西准备得那叫一个齐全,虽然不太好,但是裘美美把复作客那份也准备好了,所以复作客也就直接蹭裘美美的东西用了。

复作客其实也害怕哪一天,她和裘美美也会因为什么分开,或者变得陌路,但在恐惧的同时,她也确实愿意享受和裘美美的相处。

她确实很努力想要和裘美美时间久一点,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得很哈奥,还是会做得不好。

军训的时间里,中午都是在外面坐着吃盒饭。复作客吃不了多少,还要增肥,所以要多吃一点碳水,而裘美美正在窜个子,又不想吃太多碳水,于是大多数时候,这两人都是坐在一起,吃两份饭的。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这两人关系好了。

陆良的个子抽了不少,也成熟了些,稚气还没完全褪去的脸,一经有一些清冷恬静的帅气了,愈发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了。

离开了班长之后,陆良好像也被抽走了青春一样,开始变得沉默,吃饭都是一个人吃,在啊三三两两的人群中,树荫下的他格外显眼了一些。

不少女生都会忍不住朝他看去。

相比之下,复作客虽然精致,但毕竟没有好看到那种程度,再加上男生也不好直勾勾地盯着女生看,所以复作客没那么显眼。

女主一般来说确实会长得漂亮,但长得漂亮,又不是女主的标配。

复作客这样想着,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点酸的。

只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酸自己不好看,还是算所有人都在看陆良。

休息的时候,教官偶尔也会点人表演节目,裘美美很主动,复作客也被裘美美一并拉了上去,表演了一段舞蹈。

复作客的舞虽然表现得没有多好,但至少是正常水平,加上她跳的这段舞编排好,她还是成功地被同学们记住了。

只要知道了人,名字便不难记,因为复作客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特殊了,就算头几遍叫不出完整的名字,但是肯定能记住有个什么“客”的女生。

七分靠长相,三分靠打扮,如果都不够,画脸来安排。

军训期间画脸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很多打扮上,复作客还是有一点点小心机的。不能保证自己变成一眼美女,但至少可以让人觉得她耐看。

第一眼的时候,肯定是裘美美好看,但时间久了,其实还是能注意到复作客的。

加上在军训验收的时候,复作客作为新生代表讲话,记住她的人就更多了。

高中的学生会基本上属于摆设状态,所以裘美美提醒了复作客,要不要在学生会挂一个职,万一以后用得到呢?

复作客点头,顺便把裘美美也搞了进去。

管它有用没用的,先备着,万一以后能拿来吹牛那个啥呢?

军训之后又是平平无奇的学校生活,虽然不一定一直学习,但总归离不开老师让干啥。

新班级的座位又有同桌了,只那种emmm怎么说,有同桌,而且有俩的那种。

这个老师是三个人一桌,摆两趟,摆八行,靠墙再摆一趟六行的。

复作客看到这阵仗说实话是一愣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一般靠墙的那一排是上课不太听课的人的专座,甚至有可能都不会变动座位。

因为这个位置查课不太容易能看得见。

但是班主任又直接排了座。

复作客在黑板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思关心靠墙的那一排了。

因为复作客发现她的同桌之一,是陆良。

啊……这不遭人妒忌吗?

好在她和陆良之间还夹了一个男生。这个男生名叫赵侃,也是一个挺让人过目不忘的名字。

报道的当天赵侃还坐在中间,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正式上课的时候,陆良就坐到了中间。

开学第一天的班会上举办了班委的提名,裘美美差不多是顶着复作客报了名,陆良也紧接着跟上。

其他的陆陆续续还有三位同学,一共是五位同学。

在接下来的五个星期里,五位班长候选人暂时不被编入值日组,每周一位地试当一下班长。

但是第二个迷糊班长因为什么都弄不明白,然后第四位中途又临时退出,最后只试用了三个星期,就最终确定了班里留两位班长,一位男班长,就是陆良,另一位女班长,就是复作客。

紧接着,文体委员定了裘美美,各科课代表也就绪了,复作客因为极高的数学分数,分到了一个数学课代表,陆良则被多科老师争抢,最后英语老师和化学老师赢了。

主要是英语老师是个男的,他不好选个女课代表,但整个班级里他就只认识一个陆良,因为他是班长。

至于化学老师,纯粹是因为她课排得早,第一节就是她的课。

哦,对了,她是班主任。

可想而知,复作客觉得自己这会再想躲陆良,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复作客的位置靠窗,她也喜欢无事的时候就望一望窗外。

白天的时候,室外的光线多少还是比室内的光线更加明亮的,每一次看着那样明亮,却又有些显得冷白的光,她都会开始神游,陷入各种沉思。

因为坐在了一起,加上平时的工作内容有所交集和合作,复作客难免和陆良会有很多交流。时间久了,复作客也不那么敏感,变得自然了一些。

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在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讨论一下作者,或者是出了剧情之后的生活。

“等那本调查的剧情也过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我就觉得都完事之后,能把我从那个系统里退出来,然后按照其中的一个模板给我提供一个住宅,然后给我足够吃利息过活的存款就行了。”复作客回答,“要求有点高哈,但我的梦想就是活着,不必工作。”

“你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看来你有想做的事情。”

“有啊,我想……”陆良说着犹豫了一下,转而说道,“我还有很多想法呢,我想创造一个属于我的商业帝国,我想去学点新的东西,然后抓紧时间看一看以前没能来得及看的书……真的好多。”

“挺好的。”复作客说道。

复作客说完,就转身回了教室,心里其实还是觉得有些酸的。

做女主,在她看来,已经算是她比较过火的要求了。

她怎么能当女主呢?她觉得这未免有些狂妄了点。

只是她不明白,每个人都可以是自己生活里的主角。

回来之后的复作客,很麻木地翻开了自己的习题册,开始算题。案例来说,这种时候,她的脑子应该是很乱的,看不进去题目的,可她如今感觉自己出奇地清醒,精力也全部都在习题上,一道一道地往下做,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直到整个午休结束,复作客都没有吃东西。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裘美美来找复作客,紧接着就听见了复作客的胃在叫。

“你中午又没吃?陆良居然饿着你?”裘美美看起来很是震惊。

这个问法让复作客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或者说,要解释什么。

反正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中午不吃饭就是陆良饿着她。

……虽然,复作客确实是因为陆良叫她,才留下来,没跟裘美美一起午休。

想到这,复作客算是明白了,估计在裘美美的视角里,确实很奇怪。

因此复作客回答道:“啊,和他没关系,我俩就是商量了一下班级的卫生角规划,然后我就去做题了,然后就……忘了吃饭了。”

这话复作客说出来,觉得,可能在在裘美美的视角下大概会更下降陆良的评价把,所以又补充道:“我先让他走的。”

裘美美摇摇头。

这个时候,陆良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汉堡可乐套餐:“辣汉堡,冰可乐。”

陆良的话很简短,但是三个人都听明白了。

复作客喜欢吃辣的,饮料也喜欢喝冰的,所以复作客不能拒绝。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大方地接受了也无妨。于是复作客在裘美美十分玩味的目光下,起身给陆良让了位置,好让他进来,同时说了一句:“谢谢。”

裘美美脸上的姨母笑变得更加明显了。

不过她也没讨嫌,说了两句别的就离开了复作客的位置。

复作客则踩着上课铃赶紧咬了几口汉堡。

因为……胃有点……疼。

上课铃刚打完,复作客就又赶紧猛嘬了一口可乐。这次的原因就更简单了。

因为……她有点……噎到了。

好在因为这个班级的学生成绩都还不错,所以老师倒是还没多为难复作客,没有说出类似“你是没吃过汉堡还是没喝过可乐?”的话。

她努力憋着笑,但似乎是没有憋住,最后笑着跟复作客说:“没事你吃吧,别饿着。”

鉴于自己以前在这种情况下比较客气——此处专指苏巧巧,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客气——此处专指复作客。

当然,没有客气的她到底也没有放肆,稍微用手遮挡着赶紧吃完了汉堡,然后一口闷了剩下的可乐,就开始正儿八经地上课了。

这一餐吃得很急,复作客其实也没回味出什么味道来,但就是莫名地记得那个汉堡很好吃,此后一连吃了一个月的汉堡。

直到陆良看不下去了,给复作客带了一碗米粉回来。

好家伙,复作客又吃了好几天的米粉。

陆良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当然没有问什么,只是带着复作客吃午餐。

就这样,外婆养了那么久都几乎没有长肉的复作客,居然被陆良养得胖了一点。

此后复作客的午餐也都被陆良包圆了。

高二的时候,复作客的外婆也离开了复作客和她的母上大人。好容易被陆良养胖一点的复作客,又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这一次瘦得是真的有些形销骨立了。

因为年龄的问题复作客虽然上一次没能参加葬礼,但这一次却是参加了的,甚至还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

中间的时候陆良去看过复作客,但是复作客没有见他,也没有回他的消息。

这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复作客对身份的敏感。脱离了学校的环境下,复作客和陆良重新变成了单纯的男生和女生。

而男生和女生有所接触,在她看来,多少会惹人多想。

至于她喜不喜欢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的身份,是否适合让她喜欢,或者看上去喜欢。

因为现在的这个躯壳,她的喜欢,或者他的喜欢,都只能叫早恋,所以复作客不能喜欢。

所以也不会看起来喜欢。

更不会去思考她喜不喜欢这个问题。

尽管从苏巧巧变成了复作客,但是其中稳定的三观,哪那么容易就能突然改变的?哪怕是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地影响,只怕现在的这点时间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改变多少。

她的“梦想”,从头到尾不过就是安静地躺尸罢了。

但这样的“梦想”,对于一个高一的孩子而言,说实话有点太提前了,生活中那些愉悦,那些激情,那些好奇,全部都被磨灭了。

她确实是想追回那些东西的,或者至少想要抓住一些流逝的活力的,但她越是忙碌,便越是疲惫。

仿佛流逝的精力并不会随着青春的回归而一起回来。

复作客也因此觉得更为疲惫了,仿佛一只被扎了一真,气体漏光了气球。

再回到学校的复作客变得沉默了很多。她虽然努力吃饭,也努力学习,但却很少会应下裘美美去逛街或者去玩的要求,哪怕去了,也“开心”得很勉强,时间久了,裘美美也不想勉强复作客了。

复作客的班长当得不错,学着之前初中班长的细心,她在班级里收获了很好的人缘,大家似乎都很想让她开心一点。

于是她也努力地表现得开心一点,可是内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难过什么。

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薄情的人,哪怕在分别之前多么恐惧分别,在分别的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还是能毫不犹豫地转身,然后该做什么做什么。

至于难过或者悲伤,也许有,但也许她并不曾察觉。

时间长了,大家便也都随她去了,和她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近了。

唯独陆良仍然关心着复作客。

复作客复课的时候,他为她递了和上次一样的笔记本,也还是会带她去吃午饭。

他也从来不会要求复作客开心。

仿佛她的开心与否,根本不重要。

她在,便好了。

复作客选上了学校的学生会会长,要忙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多了,她也有意在高三之前忙上一阵子,给自己赚一点资本之类的。

这下连陆良也没办法把她养胖一点了。

某个复作客都不知道是星期几的早晨,复作客晕倒在了班级里。

刚开始的时候,陆良以为她只是累得睡着了,但是很快他就敏锐地意识到,这并不像是睡着。

后来的事情无非就是送医务室之类的了,唯一值得说一下的,便是陆良全程没有避嫌,先是把她送到了医务室,而后又一直陪着复作客,等着她醒过来。

复作客看见守着她的陆良,便大概知道了送她来的人,应该也是陆良。

既然如此,那以后只怕避嫌也是不用的了。老师知道,只怕也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别管复作客怎么想,只怕老师的眼里就会默认他俩是一对,然后可能谈话啊,找家长什么的,就都来了。

不过奇怪的是,老师一直并没有说什么。

当然,这只是复作客自己这边的信息,至于老师有没有找陆良,或者陆良有没有找老师,那复作客就不得而知了。

复作客知道的是,她风平浪静地等到了文理分科。

文理分科被赶在了高考之前,这样分班之后,大家可以等高考之后,直接拿着自己的东西去新的班级。

因为陆良选了理科,所以复作客就选了文科。

无它,除了想要自己享受一下第一名的感觉之外,她本来就是学文出身。

她想拿到一些,从前不曾得到的成绩,用以弥补自己的缺憾。

陆良知道,但陆良没有阻拦,也没有陪着她去选文科。

文科的班级是新分出来的,只有三十人,学校的意思是,这三十人都是选出来的,尖子中的尖子,是一定要出成绩的。

本身人数就少,老师恨不得把每一项工作都具体落实在每一个学生的身上。

虽然课业就在那里,不多不少,但是有了六个极其负责的老师一直盯着你,溜号偷懒摸鱼划水之类的可能,便大大缩小了。

所以课业负担就一下子变重了。

从前这种时候,复作客全都是松散地过的,小说游戏之类的就没断过,不过结果也看到了。

再这样的环境下,复作客虽然也会在在家的时候偷懒一下,但是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比较拼命的。

桌边的书摆摞得很高很高,每次抬起头来,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这些书给埋起来了一样。

因为太忙,忙到都没有时间好好整理这些东西,有的时候一个不常用的东西,要在书堆里找上一会,才能找到,很多题目都是做了好几遍,在都正确之后才丢在一边,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扔掉。

因为时间很紧,老师讲课的时候,每讲一道题,或者一个新的知识点的时候,都会敲一下黑板,告诉讲台之下已经掌握了上一部分,并且用上一部分的时间在做别的题的同学,以防他们想要听这一部分的内容却错过了。

班上喝咖啡的人并不多,但复作客就是其中的一个,她的保温杯里一年四季都放着冰咖啡,仍然是一天三杯打底。只是喝久了之后,好像咖啡对她都不太管用了。

长夜寂寂,书山题海,除了理科班的裘美美偶尔会给她发个信息过来,再没有人打扰复作客。

书架上那些很久都不看了的、看过了的漫画和小说都在暑假的时候就已经被处理了,如今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习题册,间或夹着一两本名著或者漫画小说杂志,也都已经是好久没看了的。

这里面最新的期刊还是在两个月之前买的。

复作客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熊,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做题。

复习到这个时候,其实复作客已经有些红了眼了,教材都被撕开,重新整理之后和笔记一起装订成册,有些不太考书上内容的学科,复作客甚至直接把书扔掉了。

这倒不是因为她缺这点地方,而是她单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扔点什么。

唉,还不是因为自己不能扔嘛。

复作客地不知道多少次,在书桌前睡着了。

因为极其重视隐私,复作客的母上大人也不会闯进她的房间里,看她有没有睡着,随意往往都是睡了两三个小时之后自己醒来,醒来之后再换了睡衣去床上躺一个一小时左右,然后就又要起床洗漱之类的了。

要说复作客什么都没有改变,那倒也不是。

裘美美给复作客保持了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再累也要自身精致,所以哪怕时间很紧,复作客还是会提前半个多小时起床,一边放听力一边洗漱。

洗漱之后又要护肤,又要打扮的,每次半个小时都勉勉强强,连上厕所、吃早餐这类的事情,也都只能放到学校去了。

早餐是母上大人做的三明治,和简单冲泡又从冰箱里随便舀了一勺的冰块做成的冰咖啡。

嗯,精致自己,潦草生活,精致了,但不完全精致。

早餐会在上学的路上被干掉,至于上厕所的时间,她选择间操时间,上个厕所,在躲起来刷道英语大题。

那运动的时间怎么办呢?

午休和晚饭时间。

大中午的时候,人家都在休息,她在散步,晚上大家都在吃饭呢,她去跑步。

晚餐……提前了一些,自习课吃。

这操作,多少有些像冬天吃冰激凌夏天吃烤红薯了。

你说复作客在意环境吧,这么看来,她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

怎么说呢,人是复杂的吧。

陆良能在中午的时候看着她吃饭,但是晚上的时间太短了,陆良又要负责办理的分担区,所以实在倒不出时间来。

陆良每一次问她,她都只说晚上也有好好吃饭。

她……也确实算是吃晚饭了,对吧?

可能是因为重新亲身经历的缘故,又或者是这一次的任务更累,更疲惫,总之复作客觉得这日子真的很漫长。

复作客也问过陆良有没有这种感觉,而陆良只是很认真地回答道:“你忘了我的人设吗?”

这算是回答了,也算是没回答。

这一次的时候,复作客还问了他在成为契约者之前的经历。

可能是因为当天的心情比较好吧,陆良还真的回答了:

“我之前就是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时候我不叫陆鸿良,我叫陆良,然后就穿越到了你的那个世界里,之后的你就都知道了,邋遢什么的。然后……就是有一天睡觉的时候,就突然成为了契约者,和你差不多。”

这回答虽然简练,但说得也算明白。

回答之后,陆良也没有问复作客任何问题。

复作客也是很久才反应过来,其实自己是想问陆良之前是做什么的,而陆良的回答里,恰巧就避开了这个问题。

但你不能说他没有回答问题。

只是复作客转念一想,陆良之前做什么工作,为什么她要知道呢?这既和她的未来无关,也不是她的过去。

她未曾存在于他的过去,自然也无权评判或者深究他的过去,要什么所谓的知情权。

但她觉得,或许她已经开始对他产生好奇了。只是为何好奇,她还无从所知。

时间还在走着,应了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有些需要背诵或者阅读的东西,初读之下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又或者哪怕背下来了,也并没有办法在当时就体味其中的深意和感觉,但却会在啊有一天,在符合的意境之下,突然脱口而出。

而后便惊觉,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这种感觉。

只有在那一瞬间,才能粗粗地在皮毛的层面上,感受到这些诗词歌赋的美感。

每到这种时候,复作客都会很想叹一口气,只是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要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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