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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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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布莱顿的阿尔比恩街道上,住着非常神秘的父女俩。一位白发苍苍但是充满童趣的老人,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他们长得并不相似,年龄也悬殊很大,但是邻居们仿佛从没有对此产生疑问——但是在黄昏时分,牵着宠物的邻居们也会偶然谈及这家人。

“邓布利多先生再好心不过,我的花园里总是有黄鼠狼的爪印,他非常好心地给了我一瓶药,果然非常管用,黄鼠狼再也没有来过。”

“他的女儿也很是可爱,圣诞节的时候给我送了一块自己烤的蛋糕,听说在学校里她也是很聪明的学生,我家孩子借了她好几次笔记看。”

这家的主人——阿不思邓布利多,从街道的另一侧走回家。他身穿一件考究的珊瑚红色西装外套——这对英国南部的夏天略有一些过分,但是他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热意,从容又自在,几位邻居不禁看呆了。邓布利多先生对着她们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进了郁郁葱葱布满植被的前院。

在邻居看不到的角度,他伸出手臂,在衣袖覆盖下有一根通体白色,蛛网样式点缀,骨节突出分明的棍子——他的魔杖。他轻轻对着门把手一点,门旋开了,他听到设下的警戒铃在室内回荡,紧接着,是哒哒哒的下楼声。邓布利多的西装逐渐变形,成为了一件垂直脚踝的布满星星月亮的长袍。

“阿不思!”

邓布利多扬起笑容,接住风风火火扑过来的身影——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她一头黑色微卷的头发,在后脑拢起。她的眼睛是亮蓝色的,在阳光下泛着绿。

她挥舞着手中的信封,邓布利多抬头——果然,二楼的扶手上站着一只褐色的猫头鹰。

他接过信封,上面用墨绿色的墨水写着:

“艾斯拉斐尔·艾佛森·罗齐尔小姐,

二楼深蓝色窗帘的卧室,

45号阿尔比恩街道,切斯特区,

布莱顿,英国。”

背面上印着一个用狮子、蛇、鹰、獾四种动物围绕着“H”的徽章。

邓布利多把信交回女孩手上:“恭喜你,艾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

艾斯兴奋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信带回来——早上起床看到一只猫头鹰站在我窗口的时候,我可高兴坏啦!”

“是啊,我想我们可不能剥夺属于新生的最大惊喜。”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不赞成地扫了一眼艾斯光着的脚。后者挪了挪步,让睡裙遮盖住视线。“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对角巷采购新的物品呢?”

“我等不及了,想今天就去!不过我猜,我又要一个人去对角巷了对不对?”

邓布利多歉意地笑笑。

“对不起,艾斯,我想如果我出现在对角巷,会引起太多烦恼的。”他补充说。

艾斯小大人式地叹口气:“名人阿不思,快来给我签个名吧。”她又略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真可惜,我还想让你带我一起采购呢。这可是十一岁,多么重要呀。”

“对不起,艾斯,让我想想有什么是可以作为补偿送给你的。”邓布利多为难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也许,再教你两个不那么常见的咒语?”

艾斯牵住他的衣摆。

“那,三个?”

“四个。”艾斯可怜巴巴地说。

“好吧,好吧。”

艾斯抬起头,洋洋得意地眯起眼睛,一丝一毫的难过都没有。

邓布利多瞧出她的小心思,无奈地笑了起来。他一向纵容养女在合理范围内的任性,这是他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家庭的温暖。

对于艾斯而言,被一位博学多才的巫师抚养长大,最明显的好处就是你可以获得任何你想获取的知识。

邓布利多认同知识来源于书本和书本之外,艾斯恰好又很喜欢填充自己的大脑。

只是,他有时也会担心,艾斯很渴望知识,但渴望的并不是研究,而是掌握。好在她一直真诚又热情,也已经记不得当时的病痛,否则……

他摇摇头,不再细想。

艾斯回到卧室,她把信纸仔细地夹在了档案收纳本里。她的桌子上很是简洁,书柜上按照分类满满当当地塞了书。每一层架子上都有一个白色的贴纸,标着分类。

艾斯把羽毛笔放回架子上,眼神自然而然地移开到一旁的相框上。

她的桌子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她与邓布利多的合影——那是去年复活节假期,一家人一起去白崖徒步——另一张是一对略显沧桑的夫妇,两个孩子绕着他们打闹。大一点的那个是个男孩,小一点的才五六岁,正是艾斯。

艾斯把相框拿进,轻轻摸上去,那位妻子向前伸手,似乎是想隔着相片握住。

“妈妈。”艾斯低声说。

她的母亲温柔地看着自己长大了不少的女儿。

艾斯忘记了很多曾经的事情。六岁的那年,伏地魔——巫师界的第二代黑魔王——手下的几位食死徒制造了一场爆炸,她的妈妈克洛伊和父亲路易·罗齐尔不幸身亡。哥哥安德烈带着她逃到了英国求助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惜她九岁的时候,哥哥从那场爆炸中带出来的伤复发,他在圣芒戈医院闭上了双眼,艾斯的童年记忆自那时变得格外模糊。

在那之后,邓布利多收养了她,带着她住在了麻瓜界。

艾斯对于家庭的全部了解都来自邓布利多。据说,她的父母是邓布利多的故交,从格林德沃——巫师界的第一代黑魔王——时期便结识了。只是当艾斯追问的时候,邓布利多总是避而不谈,说他认为还没有到艾斯可以接受一切的年纪。

但是不得不说,邓布利多是艾斯可以想象到的最好的监护人。他聪明,慈爱,尊重艾斯的选择。他坚持让艾斯读麻瓜小学和初中——艾斯并不是在抱怨这一点,事实上,她对麻瓜的知识非常好奇,比如在巫师界仍然使用壁炉烛火的时候,麻瓜是如何借助自然的力量产生电力照明的。她尤为喜爱麻瓜的历史课,从巫师和麻瓜的不同角度去看同一段历史往往会发掘出两边都有所隐瞒的真相。

在这之后,她偶然从麦格教授——霍格沃茨的副校长——那里得知自己的母亲是一位麻瓜,甚至是一位很优秀的麻瓜天才,因而她更加乐意在麻瓜学校上学了。

不过,霍格沃茨永远是艾斯向往的地方。她与邓布利多商量好,去魔法学校上课的同时,也会申请麻瓜中学的函授课。

艾斯收拾好背包,装了足够多的采购经费,她父母的家产全都由邓布利多照管,定期替艾斯取用,直至成年。她下了楼梯,和邓布利多告别后,便通过飞路粉去了破釜酒吧。

招待伛偻着身子,很熟稔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好,汤姆。”

艾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后巷,摸出了邓布利多送给她的二手魔杖,日常在家里她就是用这根练习魔法的。

往上数三块再往旁边数两块砖块,敲三下。

这是一条歪歪扭扭的鹅卵石巷子,猫头鹰飞来飞去,巫师们大声的交谈着,橱窗的海报不断变幻着图案,花里胡哨。

她先去了摩金夫人服装店,在门外,她看见了一个非常眼熟的身影,是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鲁伯海格。

忽视他是困难的,鉴于他异于常人的高大。

“你好,海格。”

“哦,是艾斯拉斐尔,你也来购买上学要用的东西了吗?邓布利多没陪你?”

艾斯摇摇头,海格露出遗憾的表情。

“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呢?我正在带哈利采购。”

他自以为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事实上,他的嗓音比艾斯站在店门口大声喊还要明亮。“哈利·波特。”

艾斯挡住一些巫师探究的视线。

“我可能先自己逛一逛吧,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看一眼哈利·波特。”

感谢阿不思的教育,艾斯从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阅读哈利·波特英雄系列故事的小巫师一样的崇拜。同为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受害者家庭,她只觉得他们都是两个可怜的孩子。

当然,被阿不思收养可能是她比哈利更加幸运的地方。

挂在门框上的风铃丁零零响起,一个瘦弱的男孩走了出来。他穿着不合身的旧T恤,被胶带缠绕的圆眼镜下是一双翠绿的富有生机的眼睛,额头上的乱发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那道著名的伤疤。

艾斯收回打量的视线。

“你好,我叫艾斯拉斐尔。”

“我是哈利。”

他略带紧张地对艾斯笑笑,海格揽住他的肩膀。

“艾斯拉斐尔也是今年的新生,你对魔法世界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

艾斯友善地冲他微笑。

“当然,哈利,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可以。”他借用衣角擦了擦手,正准备握住——

“让开。”

一个熟悉的懒洋洋腔调响起,艾斯立刻想到了那位不招人喜欢的校董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用他的蛇头拐杖毫不客气地把哈利挡在了一边,艾斯皱了皱眉。

“很高兴见到你出现在对角巷,而不是学校里,我想,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我们的世界是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马尔福,我没有被赶出去。”海格心平气和地说。“我今天是来带一年级新生采购物品的,被邓布利多委托。”

“当然,当然。”

卢修斯的眼神移向了艾斯,她适当地展示出自己得体的笑容。。

“艾斯拉斐尔,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请代我向马尔福夫人和德拉科问好。”

“理应如此,祝愿你新学期过得愉快。”

卢修斯倨傲地抬起下巴,径直走开,一个眼神都没有扫过哈利。

“这个人是谁?”哈利小声地问海格。

艾斯敏锐地察觉他并没有因为被无视而感到不满,这放在她身上是绝对不可能的,艾斯困惑地想。

“是一位不好惹的大人物,他一直都是这样,没必要为了他生气,反正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是吧?”

“卢修斯·马尔福,霍格沃茨的校董之一。我不是很喜欢他,但是,谁让他是校董呢?和讨厌的家伙社交是教职工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艾斯中肯地说。邓布利多对她堪称放养,她也因此结识了不少随着校董父母来开会的小巫师,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其中一位。严格来说,她并不讨厌他,只是也只能算是一个普通朋友。艾斯只是不太喜欢和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来往,因为她也多少有些这种坏毛病。

哈利懵懵懂懂地听着,提出疑问:“那么,斯莱特林是最好的学院吗?”

“什么?当然不是!霍格沃茨一共四个学院,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听着,哈利,虽然我不想说坏话,但是斯莱特林出来的黑巫师是最多的,神秘人也出自那里。格兰芬多才是最好的学院,校长邓布利多就是那儿的呢。”

艾斯举起手:“我觉得四个学院都差不多。我是说,你怎么从一个十一岁的巫师身上判断出ta未来会不会是黑巫师呢?格兰芬多也会有叛徒,斯莱特林也会有勇士。童年的性格不能代表一切,不是吗?”

海格没有生气,他笑着摸摸艾斯的头:“和邓布利多的调子一模一样。”

哈利若有所思。

海格带着哈利去买魔杖了,艾斯匆匆忙忙地在摩金夫人商店采购完(她拜托摩金夫人将衣服寄到家里),赶去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可惜她来晚一步,哈利他们已经离开了。

“下午好。”

推开的店门带进来一些灰尘,正在灯光的笼罩下漫无目的地悬浮着。店主奥利凡德从成山的魔杖盒中探出一个脑袋。

“你好,奥利凡德先生。”艾斯谨慎地停在了一堆可疑的地毯前面,她怀疑那下面是一个大洞——鉴于这里破破烂烂、年久失修。

奥利凡德端详着艾斯蓝绿色的眼睛:“我确信我从前没有见过你的家人,但是你又看起来和一些古老家族相似。”

“我是罗齐尔,先生。我的直系亲属都在布斯巴顿读书,除了我。”

“这就能解释一些了。我相信,你可以在一些和英国联姻的罗齐尔后代里发现你们的相似之处。”

这让艾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来自于一个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后来又被逐出家族),但是从未想过他们也会存在过,或是与她产生联系。这种陌生和被他人告知的相像让她的胃不舒服地痉挛了一下。

奥利凡德唠唠叨叨地从柜子底下抽出一根魔杖。

“试试这个,桃花心木,凤凰尾毛,十三英寸长,不易弯曲。”

艾斯刚拿到手里,便被他又夺回去了。

“不对,不是这个。那么,试试这个。”

“橡木,龙心腱,十二英寸半长,灵活柔韧。”

她试着挥了一下,没有反应。

“那么……”

“榛木,独角兽毛,十二英寸又四分之一长,非凡的柔韧性。”

这是一根黑色的魔杖,手柄部分单独划分开来,做成树状纹理,前段一道凸起的黑色螺旋盘绕至杖尖。

艾斯不需要拿到它,便已经感受到它对她的强烈归属感。

艾斯轻轻挥动。

一滴一滴银色的雾升起,像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缠绕又分开。

“榛木魔杖有探测地下水的独特能力。当走过隐蔽的泉眼和井口时,它能够散发出银色、泪滴状的阵阵烟雾。看起来,我的店铺底下有无人知悉的地下泉呢。”

希望放在这里的魔杖不受影响,它们都是木材。艾斯想。

“一个矛盾的个体,不是吗?你很敏感多思,却很擅长适应不同的环境和状态。”奥利凡德浅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艾斯的内心。

“榛木会永远忠于巫师,请不要抛弃你的魔杖,尤其,当你的杖芯是独角兽毛的情况下。”

艾斯很难不对这支新朋友充满喜爱。

不仅是因为他们在初遇那一瞬间的心意相通,更多的是她在满意它的绝对忠诚——一根只属于她,哪怕被人夺走也会枯萎的魔杖。

艾斯迫不及待要给自己挑选一只宠物了。虽然她可以使用福克斯,阿不思的宠物。但是作为一只凤凰,它实在太醒目了。甚至,在一些人眼里,福克斯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态度及立场。艾斯不愿给阿不思招惹麻烦。

她顺着弯弯曲曲的街道走到了神奇动物商店。这里出售各种动物,常见的有猫头鹰、猫和蟾蜍,不常见的有蒲绒绒、火灰蛇等一系列可能在课堂上才会接触的动物。如果不是专业人员,不碰到是最安全的。

艾斯的理想宠物是一只可以送信的猫头鹰,但她仍然对其它的神奇动物充满好奇。

在她的左手边,有一窝银色的蛋。艾斯对未知抱有一定的谨慎态度,但是看起来这只是普通的银子外壳,她伸手,想要摸一摸——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碰它。”

艾斯转过身,一位金色头发的男巫微笑地看着她,他带着雀斑的脸上泛着红晕。

“你好,艾斯。”

“你好,罗夫。”

罗夫·斯卡曼德,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也是艾斯的玩伴之一。

你不会找到比他更善良的男巫了,除非拿他的祖父做比较。

得益于邓布利多的忙碌,艾斯的很多时光都在斯卡曼德家里度过,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是来买动物的?我以为你更想要一只猫头鹰什么的。”

“是啊,不过我猜到可能会在这儿遇见你。”

“我来帮爷爷买一些软爪陆虾的饲料,走吧,我帮你挑选猫头鹰。”

艾斯绝对相信一位斯卡曼德对于动物的眼光。纽特斯卡曼德正是他们将要学习的课本的编纂者。据说他也在巫师界的战争中击败过格林德沃。他深受几位晚辈的爱戴。

很快,罗夫就为艾斯挑了一只深褐色的雕鸮。

她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姑娘,艾斯给她取名为艾瑞卡,女性统治者的意思。

“我说了一万遍了,我不会告诉你怎么分院的啦。”艾斯抱着一碗花花绿绿的圣代,坐在弗洛林冷饮店的凉棚底下对罗夫说。

“我真的很紧张,很想知道。”罗夫哀求,他浅褐色的眼睛期盼地看着艾斯。

艾斯移开视线:“你为什么会紧张呢?丽兹和洛肯不会对你的学院有任何要求呀。”丽兹和洛肯是罗夫的父母。

罗夫狼狈地红了脸,嗫嚅道:“我不是担心这个。”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呢,你想进什么学院?”

“不知道,我觉得四个学院我都挺符合的。”她想了想,“格兰芬多的颜色很好看。”她很中肯地说。

“希望我们能在同一个学院。”罗夫轻声说。

“没关系的,罗夫。”艾斯拍拍他,“不管我们在哪个学院,都会依然是很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基本上会是女主的视角,希望你们喜欢这个活泼的孩子

艾斯的全名:Israphael Iverson Ros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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