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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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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破晓之际,遥远的苍穹划开一道裂缝,缓缓透出几分融融的暖光来。

树丛中的细雪簌簌抖动,没过多久便有一个浑身被皮肤被冻得发红的人影从里头钻了出来,捂着破旧的毡帽,操着外八的步伐狂野地向前发起冲锋,就像一只山地里的野猩猩。

破旧的茅屋中,小豆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地走出了村庄,正打算脱下裤子放水的时候,野人似的男子“扑通”一声倒在了他的身前。

小豆子瞬间瞪圆了眼睛,吓得说不出话来。

几乎是在几秒钟后......不,兴许只是反应了过来,瘦弱的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裤子都还没穿上就慌慌张张地往村子里跑:“阿爹......阿爹,有、有怪物哇——”

小孩子的哭声惊天动地,惊醒了一路上尚且还在睡梦中的村民们。

正值壮年的年轻男女们以为是来了野兽,纷纷拿起柴刀和木棍就往声源的方向冲去,到达之后才发现孩子的父亲已经先一步将哇哇哭泣的孩子护在身后,正警惕地盯着村口。

“小豆子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皮肤黝黑、生得五大三粗的女子也同样皱着眉望向了村口,“是......出现了觅食的野兽吗?”

瘦削的男人摇了摇头,略有迟疑:“我本来也以为是......可现在看来,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好像、好像是个人......”

“人?”

村民们一下交头接耳了起来。

“不会又是流民吧?”

“这、这亭长不是都说已经控制住了吗?”

“话是这么说,可前两日焦山村才刚被那些流民抢过粮食呀。”

“哎呦喂,再这么下去税交不上,存粮也没得了,这雪灾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不是,就因为这他娘的下雪,我远在潼乡的二姨母一家老小都死在了山坳里,尸体都被野兽啃得不成样子了!”

......

在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中,为首的高壮女子缓缓走到了村口,蹲下身将来人翻了过来,并伸出手探寻了一下对方的呼吸:“人还活着。”鼻息微弱,暂且还残存着一口气。

“那怎么办?”村民中有人问道,“每家每户的粮食都不多了,实在是救不起这么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呀。”

女人收回了手,沉思了一会,回头道:“暂且先由我来收留吧,毕竟我家就我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等人醒了后,我就把人送到流民村去,让官府来统一安置。”

村民们又彼此商量了起来。

“这人好像是个男人,由高岚来看守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男女大防的问题呢?高岚是什么品性,你还担心这个?”

高壮女子安静地伫立在原地,等着村民们做出决定。

大家其实都想救人,但总得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才能把人暂时收留进来。如果无法衡量自己的能力就盲目践行,那只会酿成更为严重的后果。

“算了,只能先这么处理了。”

村民中,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招呼着高壮女子、也就是高岚先带人进屋。

高岚点了点头。

司命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在听到那些村民说道“等人清醒后就送流民村”这句话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地陷入假寐的状态。

他可以随意地控制这具肉身做出任何的反应,装作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过是信手拈来。

只是唯一让他觉得比较在意的,就是提出暂时收留他的那个女人的身份。

司命隐约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命理扭曲的痕迹,一般来说普通凡人的身上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扭曲的,如果出现了这种异常,那么只能说明她并非是凡人。

而这个“并非是凡人”有很多种可能,魔、仙、妖、鬼,乃至修道者,所有力争与大道比肩的存在都拥有着某种扭曲,换句话来说,要超脱于/肉/体/凡胎,需要付出某种代价,即所谓看不清命理的未知。

因此,这样一来,这名女子的身份就值得商榷了。

“你醒了。”女人在简陋的床榻边放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汤,“这里是成州下辖的肖山村,我姓高,单名一个岚。”她的五官生得很不错,较之常人要更深邃些,皮肤也算不上黑,是那种十分均匀细腻的小麦色。

司命的目光有些呆滞。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

高岚倒是以为他只是刚刚醒来,神智还有些不清楚,便用食指弹了弹左手手腕上的三个青铜环:“脑子灵清了就把白米汤喝了,明天或者后天护送你到流民村。”铜环撞击的声音清脆而明亮,让人一下子就从迷惑中清醒了过来。

司命眨了眨眼,这才哑着嗓子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女人望向了窗外:“如今是元国承恩元年一月三十,过不了几日就是腊八了。”

都已经到承恩元年了吗?

司命讶异了一下。

没想到如今距离离开潇湘馆已经差不多过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乔瑜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倒也不是说怀疑乔瑜那厮关键时刻开小差,而是这些年来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温吞的性子实在是让人揪心,若是不盯紧些,只怕又不知道拖延到什么时候了。

一想到这茬,司命突然觉得头疼了起来。

“你怎么了?”高岚以为他身上还有别的伤痛,“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多休息几日再去流民村也是无妨的。”

司命捂着脑袋,颤抖着嘴唇道:“不,我只是觉得胃疼。”

高岚:“......?”

胃疼的话,为什么要抱着头?

*

司命这边的进展尚且还算顺利,然而元京那头却似乎陷入了某种僵局之中。

女帝圈禁潇湘馆的质子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刺客却迟迟没有被抓捕归案。

先前由于南宸王押送银兆丰归京而暂且搁置的晋国使团的问题又再次被提上议程,女帝之前悬而不决的态度就已经让朝中的散骑常侍很是不满了,尤其是在对方使团已经在驿站里住了两个月的情况下却依旧未曾设宴款待。

纵然是两军交战,也还有不斩来使的说法,借口拖延总归不是上上之策,很容易就能让人抓到把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罢了,更重要的是目前元国国库空虚,再加之此次晋国使节又是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而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件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事。

就算对方的目的是要带陵江王回国,可那又怎样?总归还是要先将眼前的成州雪灾解决清楚了才能继续图谋下一步。

早朝上,诸位大臣就此事争论不休,也不乏有大臣站在女帝这一边,可这样一来,该如何留下质子又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这要是解决得不好,轻则影响两国邦交,重则会让人察觉到了元国的孱弱之处。

事情既然已经探讨到了这种程度,目前为止除却反对派立场大体一致以外,赞成派内不出意外又分割成了好几支。

倒不是说并未提出解决的方案,而正是因为牵涉甚重,才不得不三思而后行,紧接着出现互相攻讦、争论不休的场面,乃至到了最后都没辩出个什么结果来。

言诚女帝听得烦了,便询问伫立一旁冷眼旁观的南宸王:“花卿怎么看?”

花吟早已预料到言诚女帝会将问题抛给她,于是上前行了个礼:“禀圣人,臣潜入西南时,曾听闻当地人说‘太阳不等路头人’,恐怕此事也是这般。”

言诚女帝:“此话何解?”

花吟像是思忖了一下,继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关民生国情与两国邦交,就目前而言,拖延就算不得上策。”

言诚女帝沉下了脸,暗道花吟这是在讽刺她做得不够高明。

“不过嘛......”

花吟笑了笑。

“也还好是上天庇佑我大元,圣人施行稳妥,才让目前的局势变得明朗了一些。古语有云:农夫朴力而寡能,则上不失天时,下不失地利,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废。而如今圣人已得天时与地利,再得人和,即是大善。”

听闻她这一番话后,言诚女帝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那么依卿所言,何为人和?”

花吟道:“窃以为徐相所言,不无不可。”

站在议政殿另一侧的年迈女子忍不住偷偷地瞥了花吟一眼。

言诚女帝没有再问话,仿佛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半刻钟后,伴随着一声“退朝”,这场混乱的争辩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离开宫门后,正当花吟打算进入马车打道回府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女子沙哑的声音:“南宸王殿下。”

花吟上车的动作微微一顿,收回了刚迈上车架的长腿,转过头还了个礼:“原是徐相,失敬了。”

年迈女子笑呵呵道:“想来你我间也已有许久未见,与一年前的匆匆一瞥相较,殿下看着倒是长高了些,也清瘦了些。”

花吟:“劳烦徐相惦念了。”

徐首丘摇了摇头,问道:“可是还要在京中再待上些许时日?”

“圣人未发话,自是不敢妄动。”花吟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无奈,“有了先前那一遭,现在便全凭圣人决断罢。”

“倒也确是如此。”

徐首丘赞同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农夫朴力而寡能,则上不失天时,下不失地利施行,中得人和而百事不废。”出自《荀子·王霸篇》。

这里关于年号的事情先解释一下哈,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如果上一任帝王驾崩的那一年,新任帝王登基,那么还要将年号延续这一年结束。

举个例子来说,先女帝的年号是正平(所以我前面应该改成正平十四年),那么她去世的那一年就还是正平,但现在时间已经进行到第二年年初,年号就要改成言诚女帝的承恩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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