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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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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二月下旬。

自那一日房内莫名其妙出现了腊梅以后,乔瑜的神经便开始紧绷了起来。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她日日夜里闭着眼假寐,送上梅花的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实在是让人诧异于他(她)的动机。

虽说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既然敢明目张胆地送花,那么大概也就不在乎被她发现。

不过,为什么会是梅花?乔瑜百思不得其解。

谢殊近日似乎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乔瑜原本以为在宫宴过后,双方使团应当就会正式进入洽谈的阶段,可就驿站方传来的消息来看,好像又并非如此。

说服言诚女帝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乔瑜与这位女帝接触不多,却也能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她的优柔寡断。要使这样一位帝王做下决定,除非有极为重量级的人物进行游说。

这个人既不能是朝中宰辅,也不能是手握重兵的异姓王......但要是两个人同时提出相同的观点呢?

不对。

以徐首丘为主的世家派与广成君的革新派实际上并不融洽,甚至可以说是势同水火。花吟作为广成君的独女,从当年的广成府世女到如今功勋彪炳的异姓王,这之间绝不仅仅只是“她是个女子”那么简单。

花吟没有理由与世家派和解,同理世家派也是如此——而这又恰好是帝王所愿意看到的。

那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思及此,乔瑜不禁又想起了那夜画舫上来自花吟的威胁,或者说,作为位高权重的南宸王,花吟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那个位置。

......

“窃以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灵均自晋国而来,想必没有比灵均更明白这个道理的人。”

茶几上的青瓷杯盏在暧昧的灯光下流转着莹润的光晕,交织的纹理自底部向上延伸,舒展四散的枝杈,最后小心翼翼地停留在敞口的边缘。

乔瑜嗅到了淡淡的、混合着清香的槐花酒的味道。

那人随意地倚靠在软垫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葡萄花鸟纹的宫铃:“成州小山村的那把大火,确实是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乔瑜垂下了眼帘:“瑜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花吟看似无意道,“只是觉得灵均这么多年来深居简出,想必是过得很辛苦吧?若是——”

乔瑜猛然间抬起头:“您不觉得您的话有些不合时宜吗?”

“若瑜当真能自行决定去留,倒也不必受这异国他乡的磋磨。”

花吟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当真?”

“自然。”

乔瑜没有说真话。

诚然,就算她有无数种办法回到晋国,可在回到晋国之后呢?

司命口中“避无可避的命运”总有一天会走上正轨,或许只有彻底打乱这一切才能看见真正的曙光——

这一点,乔瑜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

南宸王府。

幽寂的院落中,身着黛色大袖衫的丽人正兀自执一枚黑子,与棋盘上的白子厮杀。

她身旁的清茶已经放置了一段时间,袅袅清气不再,唯余些许浅淡的茶香。

言珂静静地伫立一旁,偶尔用余光瞥一眼棋盘上的残局。这一看不要紧,越看便越觉得白子在棋路上的奇诡与险峻。

花吟手执黑子久久未曾落下,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发呆。

——这场棋局实际上是上辈子与乔瑜对弈的最后一场棋局的残篇。

他那时候并不知晓乔瑜快要彻底失明。

她往日里表现得与寻常人并无二般,甚至有时候还要更为敏锐些......又或许是他从未仔细留意过她的情况,这才导致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差。

直到那一日里,窗外春光明媚,百啭千声。她伸出了手,手里的棋子毫无预兆地掉落在地面上。

“啪嗒”一声脆响,那玉色棋子分崩离析,碎片轻擦过他的袍角,瞬间就带起些许波澜。

屋内顿时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他看见少年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沐浴着碎光,颤颤巍巍得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乔瑜有着一双异于中原人的琥珀色眼眸,瞳色极浅,有时候在暖光的映照下,边缘处甚至隐隐有着淡淡的绿意。

作为仅有一桌之隔的棋友,花吟是最早察觉到这点不同的。他曾在许多次的抬眸中,被那双琉璃珠子般的眼瞳所吸引——像是狸奴见到晃动的羽毛和铃铛,总想着跳起来去抓住它。

可这一次,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眸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再也探不出任何的情感。

花吟觉得自己恐怕永远都忘不了那时莫名的情绪,犹如刹那间被击中,所有嗤之以鼻的、不曾感受过的软弱疯狂席卷而来,连带着眼前的黑白子都变得凌乱不堪。

不该是如此。他碾碎指尖黑子,棋逢对手的熊熊战意正如这随意飞散的尘埃,毫无预兆地融入天地之间。

对手看起来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并未展现出半分的惊慌失措,只是用平静到近乎麻木的声音道:“殿下今后恐怕要另寻棋友了,瑜......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仅仅一句话,再度点燃花吟内心的火气。而这一次,在战意焚烧殆尽后的灰烬之下,涌现出的则是另一种摧人心肝的情绪。

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过了,却不知道为何而生气。

......

“如果当初能够回头看一看她,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花吟捏紧了手中的棋子,不停地扪心自问。

言珂见花吟陷入沉思,便以为这大约不过是一盘悬而未决的棋局。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主公自学棋伊始,便从未有过败绩。而等到主公长至十六岁后,哪怕是东阁与丰老联起手,也只能堪堪与他平手。

这个棋局......从白子的棋路上来看,这名棋手的棋力恐怕并不弱于主公。至于到了哪种程度?言珂自认以自己在棋道上的水平,应当还没有资格去妄加非议。

时间不觉已过去了一刻钟,花吟最终还是将黑子放回了棋篓。他抬头瞥了一眼等候多时的言珂:“时间差不多了。”随即站起身,抖落了身上的花瓣。

言珂颔首:“那这棋局——”

“暂且先放着。”花吟往前走了几步,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脚步停顿了下来,“让人好生收起来,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步都不许动。”

“是。”

言珂按照花吟的吩咐,嘱托府内的寺人将东西收进了仓库。

她仔细观察着进出院子的几名仆从,在反复确认过皆是被打上七仙岛记号的哑童后,便跟随着花吟的脚步往后山走去。

南宸王府地处城郊,前身是如日中天、钟鸣鼎食的广成君府。自从二十年前广成君与花氏女成婚后,当时的玄德女帝便勒令广成君于京郊三十里处创建神机营,镇守通往元京的各处要道——这一举措曾一度让先女帝如鲠在喉。

广成君府也是自那时起,从元京城的中心迁往了京郊。

花吟到达地牢时,审讯才刚刚开始。

他站在玄铁门外,睥睨着下方被铁链紧锁的银兆丰。

距离这位首领被擒已经两个多月了,在连日不断的拷问下,对方多少还是吐露了一些有用的讯息。

三年前成州爆发瘟疫,小山村焚尸的大火烧尽了所有的线索,就连巫教圣女的音讯也在这场大火里被彻底掩埋。

花吟曾在遥远的战场上听闻过这场疫病,只是还未等他做好准备,疫病的蔓延便悄然而止,不知何时被控制在了成州之内。

前世的他原以为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成州牧倒还有几分能耐,一时间起了心思想要试探一番,却没想到在远远地见过一面后便败兴而归。

——不可能是她。

直到多年后的某一日里,他在调查乔瑜生平的过程中,意外发现她曾于正平十一年生了一场重病,并且缠绵病榻长达三个月,恰好与成州瘟疫从暴发到消失的时间相吻合。

“叛徒......”

银兆丰含糊不清地吐出了一句话。

也不知是两月以来的折磨,还是体内蛊毒的发作,他看起来昏昏沉沉的,精神状态也并不好。

“看来已经到极限了。”

银兆丰身前,矮胖的中年人一边飞速记录,一边不停地喃喃自语着。

他苦恼地咬着笔头,又十分为难地抬起头看了银兆丰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笔。

“如何?”

花吟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矮胖男子迅速回过头,便见自家主公正认真地凝视着昏死过去的银兆丰,仿佛是在琢磨如何从对方身上抽筋挖髓。

矮胖男子:“......”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赶忙将手中的簿子递了上去。

花吟没有立刻翻开簿子,而是盯着眼前的银兆丰:“他什么时候会醒?”

矮胖男子怔愣了一会儿,讷讷道:“约、约莫一刻钟。”

花吟接着问:“能保证外人瞧不出异样吗?”

“这......这恐怕得修养两天。”中年人鬓角的汗水不住地往下滴落,“前段时间为了尽快套出话来,就、就让蛊虫的活动变得频繁了些,于常人来说本是熬不住的,可银兆丰毕竟是养蛊的行家,身体的耐受性也要更强些。”

花吟:“性命无虞便好。”

他浏览起簿子中的内容,粗粝纸张上的炭痕歪歪扭扭,看起来实在是丑得不行。

“你该去习字了。”花吟面露嫌弃道。

矮胖男子大窘,忍不住摸了摸油腻腻的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出现的“堇诚”全部改为“正平”哈,还有一些逻辑不通的地方我还要斟酌地改一下,整体剧情走向不变,就是细节部分需要有所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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