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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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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国与晋国间谈判果真是如乔瑜所预料的那样,陷入了僵局之中。

整件事的起因要从六年前晋国吃的那场败仗说起——其实自奉朝分裂以来,元、晋两国间的边域向来都是纷扰不断,尤以六年前的那场战役规模最为宏大,元国也因此侵吞了晋国六分之一的土地。

这其中当然不乏有晋国重文抑武的原因,但此事不同于以往,在原本的基础上又牵扯到了昔年惠武太子的旧部,整件事情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惠武太子从辈分上来说是乔瑜与乔玠的大伯。乔瑜出生得晚,对这位大伯的印象只停留在了“惊才绝艳”这个词上;可乔玠却不一样,他的童年几乎在都在那位惠武太子的看护下长大,大到开蒙老师的选择,小到衣食住行的安排,都是由这位太子亲手操办,甚至这位太子的旧部中,也有不少人是看着乔玠长大的。

乔瑜知道乔玠曾经彻查过惠武太子一事,但并不清楚他最后是否查出了什么,只知道当探子将那堆沉重的资料呈上来时,乔玠遣走了她,将自己在寝殿中关了三天三夜。

等到她再次见到乔玠时,却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甚至还有几分厌世的表现。

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爆发了惠武太子旧部叛乱的祸事——那一仗可以说是让晋国军队元气大伤,在敌我双方的里应外合之下,战乱所到之地,百姓无不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乔玠身为太子监国,势必要对此事做出反应。

他吩咐商云沉在三日之内调出一支精兵强将火速赶往战场,必要时刻可以抽空东都所有的兵力。

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孤注一掷。

但凡当时城内有所异动,沦陷的恐怕就是整个晋国。乔瑜不是不能理解乔玠的做法,只是作为一个还留有上辈子记忆的旁观者而言,这晋国的存亡与她又有何干系?一切皆是过眼云烟罢了。

幸运的是,乔玠的眼光还算不错。商云沉不负众望,不仅迅速成功阻击元国军队,还在虎跃峡中生擒了所有的叛军头目。

这一役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姑且可以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可紧随而来的谈判就成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最后,晋国方做出了妥协,割让了部分城池,并且送去了质子。

不过,双方对于叛军与元军共同占领的临州与青州还存在着争议,这项条款也因当年双方的不欢而散搁置到了今日。

如今旧事重提,元国一方自然是想要在临州与青州归属一事上狮子大开口,但很显然晋国方也做了充足准备。

或许只差这最后一把火了……

乔瑜望着窗外连绵的细雨,神色明灭不定。

成州太仓郡。

春耕时节刚过,就迎来了这不间断的雨水。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少年郎快步掠过泥泞的田间小道,一双草鞋踩在湿润的黄泥间哒哒作响。

他偶尔停下脚步,抬起斗笠的檐角往前看,既像是在辨别前方的道路,又像是在观察道路附近的状况。

河水已经漫上了许多,混浊的黄泥水眼看着就要没过田间的麦苗。

少年抬起脚,将草鞋浸入黄泥水中,随意地冲刷掉了脚底沾染的泥泞……然后又继续踩着路边倒塌的镰草,尽量维持着鞋底的干净迅速向前走去。

不远处的村落中早已燃起了炊烟,午后的时光静谧异常,甚至连原本叽叽喳喳的鸟雀,都因为这场大雨而躲进了密林中。

少年走进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在进屋之前动作熟练地取下了身上的斗笠和蓑衣。

“阿鱼,你回来了啊?”

与少年生得十分相似的女子正忙碌地布着菜,她约莫是十八九岁的模样,荆钗布裙,粗布麻衫,却难掩这身衣裙下的清丽之色。

“今日在先生那儿学得如何了?”

她笑着取来了筷子和汤匙,等待少年入座。

少年面色一柔,淡声道:“先生今日教策论,讲时事针砭。”他下意识地将满是伤痕的左手背到身后。

“是时事针砭啊……”

女子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小动作,而是盯着眼前的饭菜发起了呆。

少年知道阿姐又想起了那个人,面色顿时就黑沉了下来:“阿姐,这么多年了,别再想他了。等以后我们报了仇,阿姐想嫁谁就嫁谁!”

“嗯,阿姐不想。”

女子低下头,轻声呢喃:“这一生许是再无这种可能了。”阿鱼从小就讨厌他,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一边是殿堂高悬,另一边是坠落尘埃,大约是真的半点念想都不能有了。

“阿姐,今日先生说,过几日我便可出仕了,届时就可以去往晋国以外的任何国家。等我有了一官半职,阿姐就不必那么辛苦了,我们方氏的仇恨就让我亲手与那人清算!”

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目光灼灼,意气风发。

女子喉头哽咽,只觉眼前的景象有些悲哀。

她颤抖地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强忍着一吐为快的冲动:“阿鱼,先坐下来吃饭吧。”

少年不疑有他,坐在女子对面,安静地享用起了午食。

午后,雨下得越发大了。

村子里的一间私塾内,那乌发青衣的郎君正负手望着屋外的景色,目光不知是看向了哪里。

他的皮肤极白,生得也十分清秀,通身又是四溢的书卷气,光是看着便觉温柔可亲。

空荡荡的室内安静异常,唯有那一张张摆放整齐的小桌昭示着此处曾有学生伏案学习的事实——

这时,一只苍鹰从远方急速冲刺了过来,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年轻人横亘在胸前的小臂上。

他取下了苍鹰脚边的竹片,大致地浏览了一通。

“原来如此。”青衣郎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声音像是在舌尖上绕了一圈,缠绵得甚至显出了几分诡异,“乔瑜……灵均,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三年前的那场别离,真是让我一通好找,我明明是想向你道歉的。”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竟含了些委屈。

*

远在元京城的乔瑜:“……”

她低头看着手中因过于用力而裂开的印章,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或许只是单纯的心事不宁罢了——

她叹了口气。

等她将目光重新放在桌案上杂乱的消息上时,又忍不住头脑发涨。

近期元京城内的态势确实较之以往要复杂上许多。

前段时间发生的、看似毫无关联的小事慢慢地联结在了一起,矛头直指如今凤凰宫内的女帝。

虽然乔瑜早就对此有所猜测,但如今事实确凿地摆在面前,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更别说,这其中有些轨迹甚至还能追溯到更为久远的四年前。

那个时候,花吟才几岁?弱冠未及的年纪便足以只手遮天,纵然是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

“我先进来了——”

伴随着门扉的响动,司命披戴着淡淡的花香,从屋外走了进来。

乔瑜的目光落在了他发间淡色的花瓣上:“你这是……在花丛里滚了一圈?”

司命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他看了眼乔瑜手边的杯盏,“我去收了些花,今年说不定能喝上味道更淡些的花茶……你又不爱香甜的蜜水,这槐花蜜放着也是浪费,倒不如换些你喜欢的口味。”

“辛苦你了。”乔瑜垂眸看了眼手边分毫未动的花蜜,“那这剩下的槐花蜜怎么办?若是直接丢掉,未免可惜了些。”

“做成糕点好了。”司命笃定道,“不需要太甜,合乎口味就行。”

“对了,我看你在书房里整理了好长时间的情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乔瑜面上的疲倦盖都盖不住,司命几乎是一眼便知悉了事情的棘手程度,若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青年按了按发胀的眉心。

“你说,真的有人会在短短的一夕之间改变自己的想法吗?”

乔瑜将整理出来的情报递给了司命:“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影响到了花吟,但他的转变未免有些大了。”

司命将这些事件从头到尾反复看了两遍,还是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也许是观念发生了改变?毕竟人总是会长大的。”

乔瑜叹息了一声,一字不差地将情报背诵了出来:“正平十年十一月,常州苦寒,流寇遂起,吟擒涉事官匪于神机营前,尽数枭首。同年十二月,有燕廷细作藏于城中,以鬼蜮伎俩煽风点火,吟遂将其束于高墙之上,以儆效尤。”

司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便干巴巴道:“以暴制暴,手段是毒辣了点,效果却还不错。”

“我倒不这么认为。”乔瑜挑了挑眉,“治军如此确实没什么问题,可花吟要面对的不单单只是手底下的将士,如此赶尽杀绝的做法势必会引起穷途陌路者的反扑——”

“所以,正平十一年二月,她遭到了刺杀。这次,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即便最后也没有杀死花吟,却还是让花吟受了点伤,而花吟的改变就是从这次受伤开始。”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变化也无可厚非。”

司命实在编不下去了。如果说他刚才还觉得摸不着头脑,那么现在经过乔瑜一点拨,他越看越觉得后面的事情诡异得很。

拜托,出生高贵又生性凉薄,在三面环敌……不,准确来说是四面环敌的情况下,心狠手辣才是很正常的事!后面这个开始为常州老百姓考虑的人到底是谁啊?早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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