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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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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梦被这四十一度刺激了不少,连手机差点都没夹住。

人命关天的事情,容不得半点耽搁了,他风驰电掣的赶到时瑜这边,一开头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小子,我看你是疯了!”

时瑜一声“哥”刚冒个头就被宋安梦毫不留情的打断:“别叫我哥,我都想叫你爸爸了。”

他简直是难以置信:“你竟然还能这么的镇定?”

还真是烧的不是自己的脑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宋安梦职业病上来了,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时瑜:“四十一度还不往医院送,你是想把人脑袋烧傻了是吧?”

“人呢?”

宋安梦抱着医药箱已经开始戴手套。

“在那个房间。”

时瑜抬了抬下巴,跟在宋安梦后面问:“那个,小逸没被电话吵醒吧?”

宋安梦是真的被气到了,没好气的冷笑一声:“他要是醒了,这位今天就得死床上。”

时瑜:“…………”

***

昏黄的光线刺入眼中,向迩动不动眼睑,缓缓睁开眼睛。

刚刚退完烧,又睡了这么长时间,他整个人其实还是有些懵逼的。

最后那个捞胳膊捞腿的温柔公主抱,开始慢吞吞的在发烫的记忆中合成,然后脸红的播放

远处夕阳像是醉了酒,微微眯着惺忪的眼睛,染着橘红色的醉意,云朵都被烫着金色的光,一排大雁横飞而过,扑腾起傍晚的浪漫。

在这个静谧的房间内,似乎也多了几许从未有过的温柔眷恋。

直到大雁彻底在视线中消失,向迩才慢慢动了动手。

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握着。

向迩慢慢的转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时瑜握在手心,手背还输着点滴。

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向迩的嘴有些苦。

可又是在这一刻,向迩又觉得自己握了满手的糖,甜的快要溢出来了。

时瑜脑门抵着床边,睡着了。他带着一个很旧的耳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耳机是白色的,猫的外形,上面的色泽已经模糊了。这耳机很像高中校园旁边小卖部里卖的二十来块钱的那种。

耳机有点偏可爱风,向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实在不像时瑜这样的人会用的。

向迩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可从时瑜有些冒油的头发,以及发青的眼皮来判断,应该是有两天了。

所以……

这两天,时瑜一直都陪在自己身边?

记忆中,时瑜其实是很高冷的存在。

向迩个子蹿的慢,大一才冲到1m8,还是穿上鞋量的,实际只有1m78。

在高中,向迩可以说是班级男生里最矮的了。

那时候向迩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总是仰望着时瑜的背影,即便时瑜是他的同桌,他也觉得时瑜又高又帅,加上成绩还好,是那种可望而不可及,濯清涟而不染的人。

这也是他们高中少有交流的一个极大原因。

都不是话多的人,一个看上去很高冷,一个看上去很沉默,即便是睡在同一张床上,都很难让人想象会擦出什么火花。

可此时此刻,这个头发有些冒油的男生莫名多了几分烟火气。

是那种向迩想象中的烟火气。

向迩找到床头的眼镜戴上,然后细细的打量着时瑜。

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仔仔细细,从有些倦气的眉眼,到细细的绒毛,像是要把那时候的胆怯、小心都肆无忌惮的弥补回来。

他们似乎都在用最为小心谨慎的态度,去偷偷看着这个生命里难得一遇的人。

时瑜的手很漂亮,肤色葱白,有根根分明的骨节。

这两天大概是下过雨,空气里有几许湿润的意思。

傍晚的温度很低,向迩小心的伸出一只手,准备够一条毯子盖在这人身上。

旁边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是闹钟。

向迩反应极快,在屏幕亮的那一刻就把闹钟关上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时瑜,发现他只是动了一下,然后又睡过去了。

床是木质的,也没有垫垫子,只铺着单薄床单,动起来几乎不发出声音。

时瑜的呼吸再次平缓起来,一上一下的很有节奏。

向迩悄悄松了一口气,很小心的坐了起来,他把毯子盖在时瑜身上,然后抬头盯着点滴看。

点滴已经快到了尽头,不等几分钟就流尽了。

向迩拔掉针头,尝试着把手从时瑜手里抽出来,但时瑜握的实在很刁钻,指尖触摸着指尖,关节处也相互交握着。

向迩尝试了很久都没成功,反倒是冒出一手的汗。

时瑜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狈,昏黄的光将他的发丝度上了淡淡的金光,长年凌厉的外表在这样的黄昏下,似乎也显现出几分柔和。

生怕把这个人弄醒,向迩放弃了挣扎,靠在床上静静打量着这个曾经他的房间。

从未有过的温暖,也从未有过的心静。

不远处的书桌上放着时瑜的电脑,旁边还有几本书。

书边打了卷泛了黄。

时瑜的一些小东西似乎都很旧。

可能是时瑜睡得太死,又可能一个人这样坐着太过于寂寞,向迩渐渐生出了其他的心思。

他抬起另一只手,又收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向迩又伸出了手,他表情绷得很紧,下定决心似的吁出一口气,然后手放下去。

微凉黄昏里,向迩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在最猛烈的心跳下,轻轻的理着时瑜有些凌乱的头发。

时瑜的发质比想象中的软一点,但还是很锋利,很有主人的气息。

手臂隔绝了向迩的视线,等他移开手,才发现时瑜已经睁开了眼。

“…………”

乌黑的眼睛沉默于阴影中,睫毛向上翻卷着,暗光落下来的那一瞬间,时瑜带着探究的视线往上看。

向迩手一抖,触电似的收了回去。

他几乎手足无措,笨拙的解释:“你头发有些乱。”

“我……”向迩紧张到头脑发懵,声音都在发抖:“我就帮你理一下,没别的什么意思。”

时瑜“嗯”了一声,和向迩对视一眼后抬起了头。

然后他嘶了一声。

向迩心脏跳的有些乱,还紧张在刚刚拙劣的解释中,他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时瑜瞥了一眼向迩有些发红的耳朵,抻了抻脖子,又用手揉搓着:“应该是落枕了。嘶,靠……”

“啊?”

向迩立刻就有一股伸头查看的冲动,他也落过枕,就在前几天,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疼。

时瑜看上去也很痛苦,他有些担忧的问:“那要不要去医院?找医生看一下,听人说好像拔一下脖子就好了。我之前也落过枕,但是没去医院,它过几天也会好,就是过程比较痛苦。”

“算了算了,这点事不值得去医院,要不……”时瑜顿了一下,忽然语出惊人的开口:“你给我揉揉吧?”

“啊?”向迩声音都差点劈了,他立刻坐直了身体,魂不守舍的重复:“我给你……揉揉?”

不是……

您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时瑜吗?

虽然这话正中向迩的下怀,但从时瑜嘴里说出来,真的很惊悚。

不管是不是向迩认识的那个时瑜,时瑜已经低下了头,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后颈,可能是因为埋在床单里,他声音很闷,带着一丝丝挠人的哑:“嗯,靠脊柱那一块儿,真的很疼,我抬不起胳膊。可以帮一下忙吗?亲爱的向同学?”

落枕确实抬不起胳膊,向迩没说话,犹豫几秒后还是抬起了手。

他心如擂鼓,硬着头皮顺着脊柱先往下揉,指尖摁着肌肤的触感一下子就扩大了不少。

向迩猛吸了一口气道:“是这儿吗?”

“往下一点。”时瑜露在外边的眼睛眯了一下,睫毛也颤了颤。

“嘶。”可能是摁到位置了,时瑜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他说:“就这。”

这是一块鼓起来的地方,大概是由于长期脊柱弯曲鼓起而造成的。

向迩停在这个部位,很小心的揉着。

他有些不放心道:“要是我力道重了,你就哼一声。”

时瑜歪着头,舒服的眯上眼睛:“不用,就你这点力气。”

男孩子都有些争强好胜,向迩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我这点力气,也还是很大的。”

你看,你就是很舒服嘛!

时瑜立马顺着毛撸:“嗯嗯,亲爱的同桌力气很大,你同桌正在享受着。”

向迩:“…………”

好敷衍的家伙。

揉的时候向迩突然发现,时瑜好像是……

跪坐在地上的。

甚至连一条毯子都没垫。

“你……”向迩吞了一口唾沫,有些难以置信的询问:“时瑜,地上这么凉,你腿不麻吗?”

“啊?腿麻什么?”

时瑜想说我被你揉的心麻了,懵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于是时瑜费劲的动了动,唔……

确实不是很麻。

就是没有知觉了。

时瑜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眼神也跟着飘忽。

他脖子还在向迩手上,于是压低声音道:“那个,亲爱的向同学,看我照顾你这两天的份上,帮个忙呗?”

“拉我一把,腿真麻的没知觉了。”

就算是时瑜不说,向迩也会主动帮忙的。

但是他现在这么一提,向迩就莫名有些不太好意思。

好尴尬,总感觉这话暧昧的过分。

“好。”

向迩立马从床上爬下来,然后去拉时瑜。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头去看时瑜。

确实有些不大习惯。

之前他都是抬头仰望,再不济再不济,也是平视。

向迩绕着时瑜转了一圈,在半空中比划了各种手势,手抬起来几次又都无奈放下,他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时瑜本来还懒懒的趴在床边,看他这个样子,又不得不直起身体,主动递过去一只手。

暗沉的夕阳更红了,照在时瑜白皙的手背上,可以看见清晰的脉络。

向迩愣了一下,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分,然后伸手去拉。

不知是真的故意的,还是确实是控制不了。

向迩使劲拉了两下,愣是没拉动。

明明之前还口出狂言,表示自己力气不是很小呢。现在就被打脸,向迩有些上头,两只手抱住,使劲拉。

但现实很残酷,他还是没拉动。

时瑜白皙的手背都被他拉红了。

看上去挺触目惊心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向迩小心的盯着时瑜的手背,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劲,竟然能把一个人的手背都拉红。

“怎么了?”时瑜有些不大能理解向迩,动不动就道歉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养成的?

向迩下意识揉了两下时瑜的手背,像是希望红意消下去。

向迩表情很是不知所措,他有点抱怨的语气:“你手怎么这么容易红?我就轻轻拉了两下而已,应该也没多大劲吧?”

“呃……”

时瑜忽然勾唇笑了下。

“没关系的。”时瑜忽然反手拉住向迩,让他更靠近一点。

时瑜保持着跪坐的姿态,刚好正对着向迩的裆部,他眉头跳了一下,脱力的往后一坐,倚到了床边,随后又仰头看向向迩,说:“在我这里,不需要道歉,真的没那个必要。”

“啊?”长期以来,在路上碰到或者是撞到什么人,无论是谁的错,向迩都会主动道歉,诸如此类的小事更是如此。

甚至对着一棵草,他都能道歉。

可现在这个人跟他说,以后不用跟他道歉了。

“什么意思?”向迩有些不知所云。

“就是……”

时瑜手臂撑着地板,歪头想了一下,说:“在我这里,你不需要道歉,做错的不会是你,只能是我。”

向迩整个人更懵了:“可是,明明是我先把你的手搓红了。”

时瑜却说:“是你把我的手搓红的,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主动把手递过去的,所以,简而言之,我挺乐意你把我的手搓红的。”

“向同学,傍晚很冷,你搓的很温暖。”时瑜拉住向迩的手,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

“所以,以后可以经常搓搓我的手吗?”

向迩以为这个人是在跟他开玩笑,但时瑜眼神又是那样的真挚和郑重,语气也是那样的诚恳,让他无法忽视。

“我……”向迩在这样的目光下,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他几乎想要落荒而逃,可手又被人抓在手上,于是只能站在原地,像是刚出生的鹿,望着无垠的草原,茫然着不知所措。

但时瑜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时瑜更重的捏了一下他的手,然后问:“可以吗?”

向迩:“…………”

时瑜:“亲爱的向同学,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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