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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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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是下了一整夜。

连思离睡得沉,快到晌午才起,难得一夜好眠。

才起来就看见守在门外的吴临风,说是已经查到了剩下的那味药是什么。

“先别急着汇报工作,我饿了,昨晚上就忘了吃饭,我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她散着炸毛的头发,睡眼惺忪,像只刚出生的小动物,吴临风看得有些发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去给你打洗脸水。”

连思离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松着领口的单衣,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自言自语道:“孩子大了,是该避着点了。”说罢又回到床上想再眯会儿。

“起床起床,懒虫起床,太阳都晒屁股啦。”

谁知刚躺下没多久,又被李蔓草摇醒了:“小祖宗,你又要干嘛呀。”

“今天不是要去教坊司见丹砂姑娘嘛,我们什么时候去啊。”李蔓草看起来神采奕奕。

连思离还没能打起精神来,恹恹欲睡地靠在床边:“今天是得去跟丹砂对对情况,不过你干嘛这么这么兴奋啊。”

“去见美人哎,你不兴奋吗,丹砂姑娘人美琴弹得又好,”李蔓草嘿嘿一笑:“关键是,她那的点心是真好吃啊,听说只有金碧坊的厨子做得出来,外边买不到的。”

“好好好,今儿去了我厚着脸皮多给你要点,吃不了咱兜着走。”连思离终于顶不住困意,倒进了锦被堆里。

***

正午过后,暑气渐消。

教坊司还未开门迎客,丹砂身边的丫鬟从侧门偷偷摸摸把李蔓草和连思离迎了进去。

“王爷莫怪,姑娘说若是让管事的看见了,准又得敲王爷一笔竹杠,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不怪不怪,”连思离趁机卖乖:“姐姐,你们这点心挺好吃的,一会儿能不能多给我们拿点。”

小姑娘被她一声声姐姐哄得开心,点心好茶满当当摆了一桌。

李蔓草笑得合不拢嘴:“你再撩下去,人家姑娘非得搬到府上来做王妃。”

丹砂也笑着打趣:“外面皆传霁阳王风流成性,原来是殿下命带桃花,躲都躲不及。”

“好了二位姐姐,就别打趣我了,还是聊聊正事吧。”连思离掏出张药方递给丹砂:“你仔细看看,穆凌雪生前可有喝过这种药。”

丹砂快速扫了眼药方:“她喝过。”

“这么肯定?”

“因为太熟悉了,她来癸水时会腹痛,若是来之前喝几幅这种药,便会好受很多。我们还在一起作伴的时候就经常见她喝。”

“那就对了,她婚后喝的还是这种药,只是药方里多了一味结尾草。”

“结尾草?不也是补血的东西吗,听说穷苦人家买不起名贵的药材,都会拿这种草熬药汤喝。”丹砂有些疑惑。

“这种草本身是无毒的,但万物讲究相生相克,若是使用不当,轻则上吐下泻,重则呜呼哀哉,也是有的。”

丹砂面色凝重:“那令主的意思是,药方里有和结尾草相克的药?”

“这药方给一位小神医看过了,他说结尾草是否相克得看量,微量会使人心态平和,温顺有礼,过量则有可能致幻。”

连思离不动声色地盯着丹砂的神情变化,那张俏丽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悲愤。

她继续道:“我昨夜夜探杨府,发现那位孙姨娘喝的正是加了结尾草的补药,只是剂量多少…还不得而知。”

“那就很清楚了,能在杨府上给大小夫人下药而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杨知序还能有谁呢!”

李蔓草看美人就要落泪,赶忙上前安慰:“事情还真没这么简单,今早查出这药方不对劲儿之后,我跑了好几家药铺,都没问到有结尾草。按理说,现在虽然不是盛产结尾草的季节,但总得有存货吧。”

“最后,还是我出了点小钱,跟一家药铺的小学徒打听到,去年冬天,上京最大的孙家药铺,大量收购结尾草,说是要研制一种平民补药,造福百姓。”

李蔓草撇着嘴摇摇头:“这事儿听起来就挺不靠谱的,把原本就便宜好用的东西加工加工再卖出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降价卖。”

连思离看丹砂若有所思的样子,问她:“可是有了头绪?”

“孙家药铺的孙少爷娶的是郑家的庶女,而郑家的嫡女则嫁给了朝廷新贵尚书郎王世文,这个王世文曾与杨知序交好,后来不知道为何就不来往了。”丹砂出着说着,嘴角牵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好巧不巧,郑家小姐也是英年早逝。”

聊了许久,线索越来越多越来越乱,教坊司就要开门迎客,连思离和李蔓草只得告别。

“现在真是越来越乱了,怎么又牵扯出一个郑家小姐。”李蔓草嘴里塞满了点心,说话含糊不清。

“确实是乱,可是你没觉得我们查得实在是太顺利了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刚刚我明明在跟丹砂姑娘聊孙家药铺,她话锋一转就转到了王尚书身上,转得合情合理,又透着诡异。”

“哈哈,蔓草你可太会形容了。”连思离捏了下李蔓草鼓鼓的脸蛋,继续道:“丹砂好歹是我们灵昀阁的人,我们现在查到的这点线索,她查了一年了,会查不到吗?”

“还有,你还记得吗,丹砂说过,穆凌雪是懂医术的,她喝惯了的药里,多出来点别的什么,她能察觉不到?”

“而所有的线索、疑点,想必丹砂心里都是有数的,可为何非得要我们再查一次。我想她不是不想查,而是查不动了。有一股势力绊住了她的脚步,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引入另外一股势力与之对抗。”

“所以她求助灵昀阁,那她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呢?”李蔓草还是不解。

“可能还是有所忌惮吧,万一我们不帮呢,万一我们也与那股势力有合作呢,最重要的是,她也没弄清那股势力的靠山究竟是谁。”

“嗐,上京能只手遮天的,除了长家还能有谁。”

“我也怀疑,但还是那个问题,长家能在其中获得什么好处?不管怎样,我明天还是得去会会长玖为。”

李蔓草发现,提起长玖为连思离的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她忍不住挪揄:“是调查长家,你怎么净盯着某个人不放呢。”

连思离全当没听见,只顾得打听长玖为的行程:“书院人多眼杂,不适合聊天,他白天除了去书院还会去哪呢?”

李蔓草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听盯着他的影子回报说,他每天卯时会雷打不动地去爬锦云山。”

“哈?他是真的不睡觉的吗?!”

***

纵是千般抱怨,卯时一刻,连思离还是准点出现在了云锦山山脚。

夏日昼长,若是现在一鼓作气爬上去,应是能看到旭日初升,光芒万丈的美景。

但光是起床已经拼尽了连思离全部的力气,她准备就死守在上下山的唯一大路上,不管长玖为是上山还是下山,总能把他等来。

“殿下,这是在等我吗?”

背后响起的声音无比熟悉,真是不禁念叨,她才想他,人就来了。

为着登山,长玖为特地穿了束着衣袖和裤脚的短款衣服,平日懒散披着的头发被干净利落地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身着雾蓝色衣衫从夏日的晨雾中走来,与晨雾融为一体。

“那是自然,除了玖为先生,谁能有本事叫我一大早起来爬这云锦山。”

那人莞尔:“既然殿下想爬山,若是有什么话,不如留到登顶再谈。”

他似是怕对方不跟来,走了没两步又回头道:“殿下对我的真心,不会只能支撑到山脚吧。”声音里居然还透着委屈。

话都说到这份上,连思离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晨光破晓,远方的太阳也从山间跳了出来。

耀眼的光让人有些炫目,连思离静静地站在顶峰眺望,上京秀丽风光尽收眼底,然而天外还有更远的天,山外还有更高的山。

山风拉扯衣袂,勾勒出她单薄却挺拔的身姿。

长玖为没有上前打扰,也在默默欣赏眼前的“景色”,他见惯了她不着四六、装疯卖傻的样子,竟然险些忘了,在漩涡之中还能做到岿然不动的人,又怎会是池中之物。

“玖为先生不会是在谋划,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去吧。”察觉到背后的目光,连思离在转身的瞬间又唤出了那个玩世不恭的自己。“公主府上下可都知道,我是来找玖为先生的。”

“殿下可真会说笑,若当真动起手来,被推下山的指不定是谁。”

这人嘴笑眼不笑,哪怕跟他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也总感觉像隔着千山万水。

“玖为先生哪的话,上京谁人不知,本王可是柔弱不能自理,吃饭都得叫人喂的。”

“殿下不到卯时就守在山下,总不能是来陪着我看风景的吧。”

“怎么不能,上京处在全国中心,这云锦山又是城内最高的山,天下的美景都能尽收眼底。”

连思离捡起脚边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往北看,草原肥美沙漠无垠,漠北的豪爽与野性,若是不能亲自去看看,怕是人生一大憾事。哦,对了,如今率领金戈铁马驻守边疆的,已经是周家军了吧。大将军周雄骁勇善战,却从不进京讨封赏,可见一片赤诚啊。”

“再往东边的玉琼看,江南水乡,富饶之地,我小时候跟着母亲去那拜访友人,回来后一直对那的白糖松糕念念不忘,真想再尝尝啊。说来也奇怪,那的人说话都软绵绵的,却有着天下最好的水师,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

“不过提起最神秘的,就要数最南边的琉流了,听说那里从来不下雪,一半山一半水,还有一部分土地飘在海上,盛产各种奇珍异果,驻守那里的司空世家与世隔绝,哪怕外边真的打起来了,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估计也能做到不见兔子不撒鹰。”

长玖为听得出,这哪里谈的是风景,谈的分明是天下局势。一个乡野里长大的人,如何能知晓这些,不得不让人警惕。

可更让人好奇的是,在他面前她不再刻意藏拙,反倒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故意试探:“那殿下背后的霁阳呢,在这天下美景中又能占到几分颜色?”

“霁阳能占什么颜色啊,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罢了,老天爷赏饭粮食熟得快些,百姓们能混个温饱已是不易了。”

连思离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冷不丁靠近长玖为盯着他的脸瞧,直到那人被盯得眼神闪躲,才欢快地笑起来:“玖为先生的这张脸,足以占尽天下颜色。”

长玖为:“…”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要脸”,如今看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平复了片刻,长玖为又恢复了往日八风不动的样子:“殿下到底为何事而来。”

“哎呀呀,我都说了,一片真心只为君,君又不信。”

长玖为:“…”

又是一阵沉默,连思离换了副神情,无比真诚地问他:“你在长府多年,过得好吗?”

一时沉默无言,你过得好吗,好像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长玖为。

长峰对他很好,能吃饱穿暖,有体面的身份,应该算好的吧,他思索了好一阵,还是不能痛快回答好与不好。

“看来是不好啊,树挪死人挪活,玖为先生一身本领,何不考虑挪一挪窝呢。”

“于私,长家与我有恩;于公,不说是上京,放眼天下,还有比长家更值得效忠的吗?”

“也是哦,长家只手遮天,没黄袍加身已经很给老皇帝面子了。”话都说完了连思离才捂起嘴:“长家世代忠良,怎会有如此野心呢,是本王失言了。”

长玖为没接话茬,只是看着沐浴在晨光中的连思离,光太耀眼了,他看不清她。

过了好久才开口道:“十年前,众人皆传清河公主是天命所在,这样说来,殿下或许才是正统。”

山风呼啸着,把太阳推进云层里,光消失了。

连思离冷眼看着远方,嗤笑了一声:“这个世道,女子连□□都不能有,更遑论夺得天下的欲望。”

她眼底生出寒意:“她从来没想过夺得天下,但并不代表别人不想,都说高处不胜寒,可不都还是拼了命往上爬。”

毕竟山顶的景色太美,没有欣赏过,又怎么能说不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文化有限,关于药理部分是瞎编的;所有地名也是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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