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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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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昀阁分权而治,却又相辅相成。三股势力本可以相互协助,只是在雁字部前任令主梁鸿死后,云字部和月字部也一并销声匿迹不问世事。

好在连思离知道其他两位令主的身份,求助了月字部令主徐见月,调动了她手下的死士,去天牢把杨知序和王世文换了出来。

这二人本以为林家安排他们在天牢里假死,不料林家本就打算弄假成真。承诺他们的荣华富贵,保家人平安都成了一纸空谈。

杨、王两家上百口人,一夕之间付之一炬。大厦倾塌,不见烟尘。

认清现实后,杨、王投案自首,对千杯会背后林家的阴谋供认不讳。太子自然顺水推舟收了林家的势力和产业,对元宣帝那边,只说密令被盗,没能及时知晓圣意。

穆老将军向皇帝求了恩典,收丹砂做义女,正式请辞卸任,准备来年开春去漠北和穆小将军会合。明面上,军权正式回归皇权,由天子亲自掌管。

“哎呀,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营救杨、王二人的行动,李蔓草虽没亲自上阵,却也当了回“军师”的角色,以往这种耗费脑力的工作都是吴临风上阵,她干了几回才发现,竟然比放开手脚打一架还累。

好不容易行动圆满成功,当即决定拉着连思离和吴临风去上京最贵的茶楼吃最好的点心。

冬日里围炉煮茶好不自在,连思离拨弄着炭火上烤着的柑橘,不忘给她“泼凉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接下来才轮到我们登台表演。”

她确认包厢四下无人经过,压低声音道:“老皇帝已经开始对长家不满,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上京三大家族倒了俩,现如今长家确实是只手遮天,我们还有什么大腿可以抱啊。”李蔓草不解。

连思离捏了一块凉糕送进嘴里,轻轻咬破,芝麻花生馅甜得人心情舒畅:“实在打不过那就只能加入喽。”

李蔓草扁扁嘴:“你该不会真的被美色冲昏头了吧,你给我清醒一点!”

吴临风接茬:“这个方法不可行,来上京前我们就盘算过,如果真的和长家结盟,灵昀阁势必会被牵扯进来。”

“当然不能真结盟了,上赶着把家底送到老虎嘴边,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只不过,必要时还是得送点甜头。”

长家的野心太大,连思离一开始就知道长峰长霆那样的人,不会甘心永远屈于人下,大盛的天下岌岌可危,分崩离析不过朝夕之间。

长家盘踞上京占尽地利,他日必定会成为一方诸侯,她来的目的是为了探探未来对手的虚实,如果能顺便留下点隐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没算到的是,长家还培养了长玖为那样的门客,此人最令人忌惮的不是他的武艺而是谋略,从掌握的情报来看,长家每一次重要抉择都有长玖为参与。

可他终究不是长家人,锋芒只会引来忌惮。

如果按照一开始的谋划,连思离大可以调动灵昀阁最优秀的杀手直接灭了长玖为。

事到临头,却退缩了,她搜肠刮肚找理由:那样做风险太大,势必会暴露自己;等他意识到长家容不下他,会另择主公...

她把所有可能搬上了台面,唯独不敢直面自己在谋算里发芽的情愫。

炭炉上柑橘发出焦香,李蔓草和吴临风的争吵声唤醒了连思离。

“月字部那边就是派了六名高手,我都登记过了,错不了,你说是不是,小豆丁非得说我记错了。”李蔓草拉着连思离评理。

连思离面色凝重:“六名?不是五名吗?”

这下李蔓草也慌了:“是...是六名啊,中间还有个额头有小痣的,虽然不明显,我怕引人注目,还嘱咐所有人都带了抹额的。”

听到额头有小痣,连思离很难不想到长玖为。往好处想,是长家派他来助穆家一臂之力,却也意味着,长家知道了霁阳王并非草包,甚至知道了她背后隐藏着灵昀阁的势力。

***

连思离快马赶到长玖为在郊外的家,大门没锁,前前后后却不见他踪影。

看炉子里的炭火还烧着,人应该是没走远,那就只有可能在他妹妹的墓。

墓地隐于开阔的山水之间,深冬萧瑟,枯枝留不住落叶,孤独地交错掩映着,挡不住那个靠在墓碑上的人。

素衣渗透着星星点的血红,在一片灰蒙蒙中尤为显眼。连思离上前想叫醒他,那人却如枯叶般倒在了她怀里。想把他拖着走又怕扯到伤口,只得打横抱起,撑着口气把人送回了屋。

冬衣厚实血都已经能渗出来,可见伤口不浅。脱衣检查,里衣被凝血的伤口粘住,那伤口显然是愈合之后又崩开,若非剧烈打斗,不该如此。

这样崩开的伤口还有几处,连思离久伤成医,照顾伤员本应该很在行,此时却笨手笨脚起来,一件里衣脱了许久还没上药。

“嘶——疼。”

眼睫微微颤动,长玖为含笑看着慌乱的连思离:“殿下弄疼我了。”

还在恍惚的连思离呆呆道歉,看到那人眼角藏着的狡黠才回过神来,为伤口上药的手加重了几分:“我是来兴师问罪,不是来照顾伤员的。”

“长家怀的到底是何心思,既决定了要帮扶穆家,为何又横插一脚?”

长玖为怔了许久,才揣摩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助穆家劫狱并非长家授意。”

“那又是为何,拼命很好玩吗?”连思离的语气有些急,责问出口竟带了些担心的意味,等自己意识到已为时已晚。

长玖为神情缓和,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会去。林家的高手我打过交道,或许能帮上忙。”

堵在心口的气化为笑意,连思离又恢复了往日不着调的语气:“怎么,玖为先生这是想通了,要跟了我...做谋士?”

“你于我有恩,总是要还的。”

他这话没什么错处,连思离听起来就是很不舒服,没被顺毛的小猫瞬间变成了刺猬:“我帮你妹妹那是举手之劳,不稀罕你拼命。”

只是这人还伤着,想跟他吵架都不能吵个尽兴。“你既然醒了,就自己上药吧。”连思离抄起披风就要往外走。

“殿下,外边下雪了,可以留下来…陪陪我吗。”

雪落无声,却在窗上留下了簌簌下坠的影子,看那势头,确实是场大雪。

“嘶——”伤员又发出了挽留的轻哼。

“你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怎的今日就如此娇贵了。”连思离抱怨着,上药的手却没停。

瞧仔细了才发现,那背上腰间旧伤叠新伤,哪怕是痊愈的皮肤也留着浅浅淡淡的疤。

连思离抚摸着那些伤疤,纵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能对他说什么呢,在相互算计里产生的感情是不能见光的植物,最好的归宿也只能是向下生根,不破土发芽。

那便什么都不说吧。

上完药,等他重新穿好衣服,连思离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与长玖为并排而坐。

树影摇曳,雪影欢愉。屋子炭火正旺,燃烧的轻微响动和着寒风拍打窗子的节拍,奏出静谧而美妙的乐章。

她靠着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上次你给我讲了你小时候的事,这次换我来讲。”

“八岁之前,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有爱我的父母,纵我、护我的兄长。如何也不会想到,打破这一切只需要莫须有的谣言…”

“母亲坠崖那天穿了件柔蓝色的衣服,和那日的天空一样美,直到她跳下去,我都以为在梦里,她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我相信哪怕是最紧急的情况,她也一定能有办法逃生。”

连思离顿了顿,压住自己哽咽的声音,继续道:“我和兄长等了许久,树枝开始摇摇欲坠,他像往常那样与我聊天,然后用衣服盖住我的眼睛…他把生机留给了我,我却再也见不到光了。”

长玖为握住她冰凉的手:“很痛的话,就不要再想了。”

连思离摇摇头:“没办法的,那些画面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有些细节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我臆想出来的。它们像细小的针,刺得得我生疼。”

她红这眼,露出苦笑:“可是你知道吗,我需要这种痛,需要这种痛时时刻刻提醒我,有些事情,永远也不能忘记。”

连思离想要复仇,可最可笑可悲的是,她连自己最想要杀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凶手是那些皇子吗?是那句流言吗?杀了他们自己就能够好受些吗?她不知道。

但正如师父青城道人所言,既然他们都信了“女主出”的传言,那不如就顺应天意。

长玖为没再出言相劝,他太明白这种心情,开始理解她的恨意、她的抱负。

他和她,或因道义或因情仇被困在樊笼里,但他知道,她不属于这。终有一天她会冲破牢笼,成就自己的道。但他不能,他是被折断翅膀的鸟,只会是拖累。

这样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搂紧了怀中人。至少此刻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雪夜太冷了,能有个抱在一起取暖的人,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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