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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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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零雪片在开门瞬间逃入车内,盛栀夏攥着车把手直直盯住他,掌心一片冰凉。

车厢内昏暗冷寂,意志因酒精陷入混沌。

陆哲淮似是不知道她来了,依旧待在座椅上怅然若失,双腿散漫敞开,将深色西裤压出几条褶皱,同时一只手无意识搭在膝盖上,掌心落着她的身影。

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庞,只见他衣领边缘盛着一道暗影,映着不真切的松散凌乱。

无言许久,盛栀夏作势关上车门,可力道刚一给出去就被他及时伸手扣住金属外板。

两股力量不太公平地对峙着,他的指节也绷得泛白。

最后她索性松手,没想到转身瞬间他忽然下车,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带,而她踉跄一瞬撞到他胸膛,抬眸时两道目光迅速缠绕。

陆哲淮真的喝醉了,望向她时眼神失焦,那抹暗色愈加深沉。

像落在她指间的雪,分明冷得压抑,却又给她火焰微灼般的痛感。

从小到大总是有人嘲她“嘴硬心软”,事到如今她竟无法反驳。

“夏夏......”陆哲淮眼尾泛红,目光被酒精染得深沉迷离,彻底将她困住,“告诉我,是不是讨厌我?”

盛栀夏从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至少过去几年没有亲眼见过。

或许他曾在夜深人静时崩溃无数次,而她完全不知道。

低哑的话语声散在风里,陆哲淮眸色渐沉,执着地等一个回应。

而她避而不答,反而质问他:“你到底喝了多少?”

陆哲淮喉结滚动,模糊声线里隐着一丝低落:“你要是不喜欢我喝酒,以后就不喝了。”

盛栀夏心烦:“我管不着你,放开我。”

陆哲淮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让她腕骨生疼。

“楼上有人等你么?”

“有又怎样?”盛栀夏试图挣开他,“放手!”

刚以为可以挣脱,没想到她只动了一下,陆哲淮忽然将她拉进怀里,熟悉的体温牢牢禁锢她,耳边低语声灼热压抑:“再陪我一会儿。”

寒风像难抵的浪潮,涌动她纷乱情绪,指尖也冻得麻木。

出门时随意套了一件大衣,里面只有一件打底衫,暖意在身体里来了又去,最终仍被寒冷占领,让她心烦意乱:“陆哲淮你是不是混蛋,你不冷我冷。”

陆哲淮稍微松了力道,拉开距离时垂眸看她,眼里闪过一丝难言的愧疚:“夏夏——”

“地址!”她冷声打断。

陆哲淮反应几秒,目光微怔。

她又强调一遍:“看我做什么,我是地址?”

音落,某人眼底的荒原忽而燃起温焰。

...

和盛栀夏猜得一样,陆哲淮回国之后依旧没有在家待着,一直住在原先的酒店套房。

电梯上行,陆哲淮整个人靠在盛栀夏身上,醉得有多严重似的,一只手臂松松散散但又带点强势的力道,牢牢搭住她肩膀,她几乎被他困在怀里。

盛栀夏不情不愿地扶着他,慢慢走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常年健身的男人身子骨沉得要命,她发觉自己要是松点力道,随时可能被他压倒。

楼廊里光线昏黄,地毯上两重脚步声,时轻时重,足迹也凌乱重叠,带点歪斜的无奈。

盛栀夏想起在南非营地里的晨起日常,那些负重跑和枪法训练,似乎都不及现在折磨。

太不对劲。

陆哲淮的酒量一向很好,也没有什么满了三十岁就不行的说法,实在醉了也不至于走不动道,最多意识混乱。

盛栀夏顶不住,二话不说停下来将他推到墙边。

这一下毫无征兆,陆哲淮的后背猝不及防砸到墙上,一声闷响。

但他出乎意料站得很稳,只是脊背微弓时散发一丝颓丧感,醉态未曾消散。

“陆哲淮你混蛋,故意的是吧?”盛栀夏小幅度喘着气,拧起眉头质问,“明知道我抬不动你,还跟我装腿软?”

陆哲淮不知想到什么,缓缓掀起眼皮看她,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分不清是怅然还是嘲意。

半晌,他哑声道:“夏夏现在,不是很能耐么?枪都会用了。”

盛栀夏没想到他喝醉之后如此情绪不稳,而她也最厌烦冷嘲热讽:“不能好好说话是吧?对,我是有能耐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听清楚了吗?至于你,这几年不也长本事了,用老方法追了不少十七八岁小姑娘吧,现在又来跟我纠缠不清,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别人一天到晚围着你转是吗?”

责问声在漫长走廊泛起回音,陆哲淮低垂眼眸直直盯住她,眼神静无波澜,喉结却生涩滚动。

不远处挂着一幅油画,是她很久以前在他书房里见过的《门闩》。

那时候她跨坐在他身前,陪他翻译那些艰涩文稿,问他用德语如何说“我喜欢你”。

最后他温柔回应她的,不是“喜欢”,而是更深一层的感情。

盛栀夏不想跟他耗,冷着声线下最后通牒:“听清楚,我只心软这一回,送到这儿你就自己走,要死要活跟我没关系。”

说完转身迈步,在离开原地两米远的时候,陆哲淮突然追上来从身后抱住她,力道是克制已久的汹涌。

“谁告诉你的,我追哪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他尾音缱绻,滚烫含情的气息拂过她耳畔,轻声哄着,“我从没喜欢过别的女人。”

盛栀夏被他困得喘不过气,最后使劲挣脱他的怀抱,转身面对面盯着他:“谁在乎你喜欢过谁,跟我解释有什么用?嘴上说着不喜欢,私底下直接睡是吧?反正你这么多年不可能无欲无求,没必要跟我编些有的没的。”

一番话砸下来,陆哲淮的情绪彻底被她搅乱,颈侧线条绷得死紧。

曾经耳鬓厮磨、熟悉到彼此身心最深处的人,似乎最懂得如何折磨对方。

“那你呢?”陆哲淮不知何时褪去一层冷静斯文,狠厉取而代之,提高音量质问她,“你有欲有求?”

“跟你有关系吗?”盛栀夏一副坦然模样故意刺他,“总之不劳你费心,我后来睡过的男人个个比你强。”

说完转身要走,可突然间,陆哲淮发了狠似的将她压在那幅油画上。

砰的一声,画框剧烈震动。

下一秒,灼热气息侵略而下。

一吻封缄。

暗夜无边,这一隅气息混乱,索求无度的声响疯狂起落。

一瞬间,盛栀夏大脑宕机,身子难以自控地软下来,无意识地任他揽着她的腰锁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偏执索取。

渐渐地,身体燥热上涌,过往画面零碎翻飞。

她想起多年前无数个凌乱炙热的夜晚,想起他紧紧抱着她,在发狠的过程里动情低.喘,又想起他在耳边说的,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话。

此刻的陆哲淮不再理智,但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怀里这个人。

他勾着她、缠着她,探往更深处、更饥渴难耐处。

一如分开那些年,无数个夜深人静时,陆哲淮发了疯地想她、渴望她,抑制不住身体里翻涌的欲望,梦里每一帧都是她。

所谓沉沦容易清醒难,这场失控没有人主动停止。

当盛栀夏意识到彼此不该这样下去时,陆哲淮已经越来越过分。

混乱中,她意识里闪了一道白光,随即开始挣扎,但他不肯放过她。

身后画框仿佛将裂,不知不觉间,彼此都在滚烫压抑的对抗里尝到一丝甜腥。

盛栀夏咬得毫不留情,但陆哲淮不怕痛似的,沉着呼吸继续吻她。

最后她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身后画框跟着一震。

天翻地覆似的,距离终于彻底拉开。

陆哲淮嘴角渗血,胸腔剧烈起伏,凝着一双泛起血丝的眼睛沉沉注视她,喉结压抑滚动。

盛栀夏喘得更厉害,忍不住低咳几声,缓过来时眼里已经凝起水雾。

许久,断节的意识堪堪拼凑,她蓄着生理泪水抬眸看他,伸手进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串金属物件,对着他狠狠砸过去。

陆哲淮胸口一痛,回过神时车钥匙已经坠落地面。

视线边缘,是她头也不回的背影。

-

之后好几天,彼此一直没有联系,生活按部就班。

但盛栀夏总是回想起那个吻,忘不掉那丝相互折磨的血腥味。

黎珣早就看出她不对劲,但是一直没说。

直到某天吃早饭时,盛栀夏收到陆哲淮的短信——

[今天梁叔生日]

她当然知道是梁寻知生日,但她并不想跟他同时出现在老师家里。

于是她一直没有回复。

黎珣喝一口牛奶,瞟了瞟她扔回桌面的手机,试探地问:“刚看完手机脸就黑,怎么了啊,我们小羊肖恩?”

盛栀夏埋头搅燕麦,气闷道:“你才小羊肖恩。”

黎珣憋不住笑:“你呀,从高中的时候就是这样,心情全写在脸上。”

盛栀夏头也不抬:“哦。”

“知道你不甘心,但也不能光赌气,总得想点法子。”黎珣胸有成竹地说,“哪怕只是藕断丝连,也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

盛栀夏是傍晚到的梁寻知家。

她顺道带了些新鲜食材,准备亲手做一顿饭。但进了家门,她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人忙活了。

梁寻知躺在沙发上捣鼓他的陈年破音响,见她进来了,又开始阴阳怪气:“哟,这就来了,还以为你把老师给忘了呢!”

盛栀夏看一眼远处厨房区的身影,故意道:“怎么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梁老师。”

梁寻知冷哼一声,没再说她。

盛栀夏不疾不徐走到厨房区,将食材放在中岛台上,把某人当空气。

陆哲淮穿一件深色毛衣,袖口挽起,站在案台前片一只刚刚死透、偶尔条件反射甩动黑尾的淡水鱼。

修长手指环绕刀柄,用力时手背青筋愈加凸显。锋利刀刃滑过鱼脊,游刃有余,带出不起眼的血迹。

盛栀夏看他一眼,暗想着,这副成熟稳重的模样,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跟那天的失控醉态。

三秒后,她漠然收回目光,默默忙活自己的事,二者各不相干。

偶尔擦肩而过,她用余光看向他嘴角那处。

几天时间不足以愈合伤口,他唇边仍有一道微小伤痕,凝着淡淡血色。

后悔当时没咬得再狠一些。

洗菜时,盛栀夏独自站在水池前,半分钟后身边多了一个人。

陆哲淮打开另一侧的水阀,清洗一把沾有血渍的刀。

“住一起了?”他忽然无比平静问。

盛栀夏愣了下:“你说什么?”

陆哲淮垂眸转换刀刃,指腹顺着水流从边缘划过,血渍消散。

“家里那位。”

三秒后,盛栀夏想到自己的猫咪。

看来他是误会了。

但她懒得解释,秉着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觉悟,她故意回答:“不然呢?你自己都说‘家里’了。”

陆哲淮动作稍顿,手中一把刀刃不断被水流冲刷。

盛栀夏佯装淡定,半晌,听见他毫无起伏地问:“谁做饭。”

“当然是我。”她坦然道,“它又不会做。”

闻言,陆哲淮忽然关了水阀,无情冷嘲:“一个男人连饭都不会做,你也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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