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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俊美英武一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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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筱芭奇道:“为什么要说又?经常丢吗?”

敖哥白了她一眼,说道:“是的,经常丢。”

韩钟烁问:“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敖哥:“因为你们在这里,所以别无选择。”

韩钟烁:“帮了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敖哥:“帮了我对你们自然有好处。”

两人冷冷的你来我往几句,金筱芭一听,嘿,没说一样。

韩钟烁沉吟一会,问道:“老城主是谁?他是自己走丢还是被人劫持?”

敖哥微微一笑,说道:“是个俊杰。老城主便是上一任城主,他是自己走丢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倒是会省略。

韩钟烁问:“这位老城主年纪有多大?”

敖哥小扇一摇:“八十有八。”

韩钟烁想了想,问:“患有阿尔斯海默症?”

敖哥:“是的。”

韩钟烁点点头:“给我一件老城主经常用的东西,我可以试着把他找回来。”

敖哥一听,变脸一样的笑逐颜开,声音都变得温柔了:“没问题,跟我来。对了,我叫卢敖,城里的朋友都叫我军师。”

金筱芭奇道:“愿接卢敖游太清的卢敖?”

卢敖拍拍手,高兴地说:“没错,李白诗里写的就是我,好朋友,果然是好朋友。”

金筱芭心理暗暗一乐,心想:原来是个半仙,这人一听可以找回老城主,变脸和翻书一样快。

老城主居住的房间就在这幢建筑的四层,众人来到老城主的房间,就见房间非常开阔,窗户多也大,是视野非常好的房间,里面陈设布置简朴干净。

金筱芭眼尖的发现房间墙根处有两个小狗碗,一个放着狗粮,一个放着水。

金筱芭问道:“老城主也养狗吗?”

卢敖:“对,自从得了海默症,现在一天差不多遛八次。”

韩钟烁带着Daniel上前闻了闻,问:“老城主一个人住?”

卢敖:“是的。”

韩钟烁:“他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吗?”

卢敖:“墓地,但是城主两口子一早去找了,人没在那。”

墓地?这是有人刚刚去世?金筱芭好奇的想问,见韩钟烁正看着她摇头,生生把问题吞回了肚子里。

卢敖却大方的说道:“好奇是谁的墓地对不对?是他老伴的,去世五年了,老城主就是自那时候,开始记不住事了。”卢敖从床上拿起老城主的枕头递给韩钟烁,说道:“老城主一般走丢,不是走到墓地去,就是在城里转悠,城里的朋友看到也都会把他送回来,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昨天一早就出门了,晚上却还没回来,他心脏不好,血压也不稳定。这么久没回来,也没人见到他,很……”卢敖顿了顿,闭了闭眼,接着说道:“是以今天一早,城主两口子推掉了所有的事情,从天没亮找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

韩钟烁蹲下身,让Daniel闻了闻老城主的枕头,然后拍了拍Daniel的头,解开了牵引绳,就见Daniel一路闻闻这,闻闻那,往房间外走去。

众人跟在Daniel后面,见它一路下了楼,来到街上,在街上前前后后闻了一会,向右边的街上跑去,众人也都跟上去。

跟着的人中有人提着急救箱,有人扛着担架,有人推着看起来很平稳很高级的病床,有人提着干净的衣物……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跟着Daniel走在路上,韩钟烁问卢敖:“这里没有监控摄像吗?”

卢敖摇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Daniel,说道:“又不是真的监狱,大家都是自愿来的,为什么要监控着好朋友?”

真的监狱?什么意思?韩钟烁点点头,他对这里越发的好奇了。

Daniel颠着小碎步,一边闻一边沿着城里的路走走停停,这么走了约莫一刻钟,停了一会,仔细闻着这附近的地面,转头向北,又走了约莫一刻钟,在一处二层小楼前停住。它围着小楼转了一圈,从楼后向地下室方向下了楼,众人也跟着走下来。就见楼梯的尽头有一扇白色的木门,Daniel坐在门口,不走了。

韩钟烁对卢敖说:“打开这扇门。”

卢敖神色有点急,回答道:“钥匙是老城主自己收的,他清醒的时候都找不到,现在更是不知道上哪去找了,我一直说给这里换个锁,一忙起来总是忘……”

韩钟烁看卢敖的样子是拿不出钥匙了,但是救人要紧,于是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钥匙包,打开找出几个类似小改锥小别针的东西,就见他对着门锁的孔蹲下身,两只手用这几样小工具捅了一捅,转了一转,就听“咔吧”一声,门开了。

金筱芭惊奇的看着韩钟烁,心想,这人要是以后不当警察了,就这门手艺也够养活他自己了。

众人走进白门之后的地下室,就见里面地方不大,光线很昏暗,除了从门这里透进的光线外,封闭无窗。屋里有几样家具,都盖着白布,上面灰沉沉的落满了土。

忽然众人听到盖着白布的沙发后面:“呀”的一声,紧跟着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阿堂,咱们得小点声了,有人来了。”

卢敖轻轻拍了拍韩钟烁,示意大家轻一点别吓到沙发后面的人,他自己先蹑手蹑脚的转到了沙发后面一看,立刻用手捂住嘴,差点没哭出声来。

金筱芭等人也悄悄转了过来,就见一位消瘦的老者坐在地上,脸色唇色一样灰金煞白,一看就病得不轻,神情有些萎靡,前额脖子冷汗直流,但他白发短而整齐,戴着金丝边的眼睛,穿着条纹的衬衣,腿上却穿着一条睡裤,裆部湿着一大片,想来是尿裤子所致,一只脚上有拖鞋,一只脚光着,脚底板全是灰。

卢敖对着手提急救箱的人说了一个字:“快。”

立时有两人分别蹲坐在老者的两手边,一人给老者左手套上血压仪,一人打开有点像速效救心丸的小瓶子,从里面到出一些小药丸,放入了老者的口中。

血压仪很快测出了结果,金筱芭看见血压仪上显示着:高压207,低压128。这个数值已经足够让屋里所有人倒抽凉气,冷汗直下了。

马上有人在老者肘窝处进行了静脉注射,又迅速拿出吊瓶,挂在一个简易的支架上,卢敖示意抬担架的人,把老者抬到担架上。

但是老者似乎不愿意走,他手里拿着两个玩偶,一个是一只麋鹿头,一个是一只长颈鹿头。他似乎没有在意是不是有人来了,虚弱的自说自话道:“这次换过来,该我当麋鹿,你当长颈鹿。”就见他先把麋鹿头顶到自己头上,温柔的说道:“麋鹿是个路痴,每次出去玩都会迷路,现在他又走丢啦,只好给他的爱人打电话,他说:‘喂,我迷路啦’。”就见老者双手颤抖着拿下麋鹿头,换上长颈鹿的头,压低着声音温柔的说:“喂,我长颈鹿啦”。说完自己哈哈笑起来。

金筱芭也想跟着笑,但她感觉自己虽然眼睛在笑,心里却酸酸的。

卢敖一点也没笑,他流着泪轻轻蹲到老者面前说:“阿宽爸,我来了,咱们回家吧。”

老城主本来笑的很开心,忽见卢敖哭的稀里哗啦,问道:“是小敖来啦。”老城主赶紧伸手进裤兜里掏出一块手绢,给卢敖擦了擦脸,说道:“你不是老说睫毛膏不防水吗?怎么又哭了?”

听老城主这么说,卢敖哭着哭着“噗嗤”乐了。他看了担担架的人一眼,示意他们赶紧将老城主抬出去,这么紧急的情况,多耽误一分钟,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立时走过来四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轻手轻脚抬起老城主,将他担到担架上躺平,老城主躺好后,点点头说:“好吧,是该回家了,走吧,公主。”

卢敖也跟着叫:“走了,公主。”却没人答应。卢敖又叫了两声:“公主?公主?”当然,也没有狗答应。

这下老城主可急了,挣扎着在担架上坐起来,问卢敖:“公主呢?我闺女呢?”

卢敖四下一看,这屋里除了Daniel哪还有其他狗,他心道一声:完了!怕什么来什么。卢敖指了指Daniel,说道:“公主刚才跟着她的朋友玩去了,你看她的朋友就在那呢,一会她就回来了,咱们先回去,也说不定公主自己先回家了呢。”

老城主不见公主,非要在这里等,经过卢敖连番劝说,才答应先回家。

卢敖扶着老城主的担架往外走,走到韩钟烁身边时,悄悄的说:“公主是一只约克夏狗,就拜托二位了,务必找到送回来,阿晋,你代我留下照顾韩警官两口子。”说完叫上宋遥,两人一人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城主的担架拐出地下室,上楼走了,留下韩钟烁、金筱芭和苗晋留在原地,另外还有两个面目表情的“黑西装”。

问君能有几多愁,正好二人一狗三个头。

金筱芭看着韩钟烁,小心翼翼的问:“我丹哥,可以找到公主吧?”

韩钟烁摇摇头,说道:“没有这只约克夏狗的东西,Daniel怎么找?”

金筱芭问:“那现在怎么办?

韩钟烁:“凉拌。”他拍了拍Daniel的头,然后开始大声喊道:“公主,公主。”

金筱芭用手捂住脸,心想,果然是凉拌的办法。

就听韩钟烁说:“狗狗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她能听到很远处主人在叫她。现在老城主回去休息了,那咱们第一要做的就是叫她的名字,声音越大越好。只要公主听到了,虽然不是主人的叫声,她也会有所反应的。”

金筱芭恍然大悟,她明白凡是韩钟烁说的和狗狗有关的事情那是绝对专业的,赶紧和苗晋点点头。也开始喊:“公主,公主。”两个“黑西装”也帮着喊。几个人一边喊一边往街上走,然而Daniel却没有走,它在一棵树下转了两个圈圈,忽然昂起头挺起胸,对着韩钟烁叫了两声,底气十足,胸有成竹。

韩钟烁闻声微笑着夸了句:“好宝贝!”走回来指了指树下,又拍了拍Daniel的头,就看Daniel昂着头一路小跑起来,似乎得到了主人的夸奖后跑起来都特别的飒。

众人跟着他一路来到一家花店门口,众人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见店里躺着一只又肥又大的斗牛犬,Daniel坐在斗牛犬旁边,不走了。吓的斗牛犬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和Daniel排排坐着,一双发情的眼睛直盯着Daniel看,含情脉脉。

韩钟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金筱芭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说道:“丹哥!原来你也有搞错的时候,不过你倒是魅力十足哦。”

韩钟烁冲Daniel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声:“No。”

Daniel一脸无辜的伸着舌头哈了哈,又往回跑去。

第三次失败以后,镇上著名的几条小母狗都被Daniel撩了一遍,以至于他第四次再从找到老城主的房子出发去找小母狗的气味时,身后已经跟着3个小粉丝了。

韩钟烁、金筱芭和苗晋就坐在这个房子的小花园里,满头大汗的金筱芭叫喊着再也跑不动了,于是他们准备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的把找公主的重任全权交给Daniel。

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金筱芭对着韩钟烁说道:“韩钟烁,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军师和老城主关系有点不一般。”

韩钟烁瞥了一下苗晋,故意说道:“看他们的关系不像是情人关系……”

苗晋赶紧打断道:“别胡说,是老城主把敖哥养大的。”

金筱芭说道:“难怪,这个卢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的那么夸张。”

苗晋小声说道:“听阿遥说,敖哥从小就是一个特别爱哭的孩子。”

韩钟烁嗅出一丝“线索”的味道,问:“宋遥和卢敖从小就认识?”

苗晋说道:“是啊。他俩都是孤儿,从小就在一个儿童福利院里。”

韩钟烁:“所以你们是来投奔卢敖的。”

苗晋摇摇头,说道:“我们是来投靠这座城的,在我们的圈子里大家都叫它‘白城子’。你们应该没听过吧?”

金筱芭摇摇头,说道:“只要能放我们出去,对这个地方,我和我家老韩,绝对是不知道,没听说过,也没来过,从此就是嘴巴上扣瓶盖——守口如瓶。”说着金筱芭眨眨眼,朝着韩钟烁甩了几个大写的WINK过去,希望他配合自己说点什么。

此时已到晌午,虽然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但跑了半天,金筱芭汗还没退去,加上正午的日头,她整个人晒得红通通,暖洋洋的,从韩钟烁的角度看过去,像极了一个涂着腮红的芭比娃娃。

韩钟烁听她叫自己“我家老韩”,微微一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我们帮忙找到了老城主,再帮忙找到公主,卢敖总不能把恩人关起来不让走吧。”

苗晋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像你说的,卢敖和范城主,也就是现在的城主,自然是想恩待你们的,因为他俩都是老城主一手养大的孩子。但可惜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恐怕就算是他俩,也不能坏了这里的规矩。”

金筱芭听的一头雾水,问:“这是什么意思?”

苗晋却不再说下去了,他站起来吊了吊嗓子,唱起来:“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与主说从头……”

这不唱还好,一唱吓得金筱芭使劲拽了拽韩钟烁的衣角,韩钟烁把脸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淡定,别着了他们的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金筱芭看看苗晋,又看看韩钟烁,心里就一个字:懵。

她站起来抻着脖子看了看,见前后左右都还不见Daniel的身影,刚想重新坐回去,猛的,感觉自己突然旋转了起来,紧跟着周围的事物都在旋转,金筱芭就觉得脚下站立不稳,赶紧闭上眼,却依然天旋地转,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去,却在此时,一只手臂环腰将她稳稳抱住,金筱芭晕的睁不开眼,就听韩钟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金筱芭也想问问自己。最近一个月,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几次了,最严重的一次不是还被送进医院。只是没两天她又从医院跑了出来,一喝酒这不就遇上了韩钟烁。

她闭着眼,只能完全靠在韩钟烁的身上才不会摔倒,天旋地转的感觉一波一波的吞没着她,她用尽全部力气在对抗眩晕的同时,隐约闻到韩钟烁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似乎有温度一样,让人闻了心理暖暖的。

韩钟烁抱着金筱芭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过了好一会,金筱芭才缓缓睁开眼,见韩钟烁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正伸开为她挡住太阳,她轻轻说道:“还好你眼疾手快,我才没摔个狗啃泥。”

韩钟烁轻轻一笑,说道:“你这就是不好好吃饭闹的。”

金筱芭点点头:“你放心,都说了领导点头我点头,领导画圈我画圈,答应过你的事,我决不食言。”

韩钟烁:“不食言就好好吃饭。”

苗晋微笑着看着他俩,啥也没说,估计是不好意思打扰人家小情侣打情骂俏,也有可能是完全插不上嘴。

又等了好一会,金筱芭的眩晕症状消失,已经可以时不时站起来溜达一圈,抻着脖子看看。不知道是心里焦急还是太阳真的热,她开始明白卢敖为什么没事要拿一把扇子了。

左右不见Daniel回来,她刚要拉着韩钟烁起来一起找公主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狗叫,金筱芭回过头,见Daniel趾高气昂,迈着大步,远远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二,三,四,四只狗。

四只狗?刚刚走的时候不是三只吗?金筱芭睁大眼睛看着Daniel的身后,那四只英姿飒爽的小母狗们,正抖着浑身的毛,屁颠屁颠的追着爱情跑。金筱芭心理默默数着:一只斗牛,一只泰迪,一只柯基,还有一只……是约克夏耶!

就见约克夏犬跑在最后,但是丝毫不影响它在众人心中的位置。金筱芭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喊一声:“耶,丹哥,你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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