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月考就定在了开学一个月后，也就是十一月六日，路辜南和宋梁北一大早出了宿舍便直接去了考场，连班级都没回。
路辜南和宋梁北在一楼告别，他自己爬五楼去了。
淮外二中向来都是用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来划分考场，路辜南虽然在二十八班倒数，但还是在五楼的第二考场。
而宋梁北刚转过来还没有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所以在最后一个考场。
“加油啊宋小狗！一定要考个第一！”
宋奶奶以前就爱这么叫宋梁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路辜南给学去了，偶尔也这么叫宋梁北，但大部分时候路辜南都叫他的大名。
宋梁北轻笑一声，“你也加油，路小狗。”
刚上了几层台阶的路辜南对着宋梁北比划了一个挥拳的手势，“不许叫我小狗！”
“好的，路小狗。”
路辜南眯着眼睛对着宋梁北做了个咬牙的样子，还配合着他的动作叫了一声：“汪！”
宋梁北坏笑着目送路辜南气鼓鼓的上了楼，他才拐了个弯去了最后一个考场。
“我靠，我这次居然不是最后一个！”
宋梁北才刚刚坐下，就听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一阵惊呼，惹得整个教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哎同学。”那男生的视线一直落在宋梁北的身上。
等宋梁北坐好，那人又转回身来叫他。
“嗯？”
哪怕只是说了一句话，宋梁北便隐隐觉得，这人的话痨程度绝对不输路辜南。
至于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也会想到路辜南，那也只有宋梁北自己知道。
“能比我考的还差的人可不多了，你上次考试生病了？”
宋梁北摇摇头，这人说话也真是有意思。
“那是为什么啊？一般不是有人缺考了，我可都是稳坐你这个位置的。”那男生又继续说道，顶着一头桀骜不驯的寸头，说出这样的话来，反差感极强。
“我刚转过来。”宋梁北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他不是个爱和陌生人闲聊的人，但偏偏回了这个男生的话。
也许是因为想到路辜南了吧，也不知道他这次考试还会不会擦边。
“奥~刚转过来。”男生沉默了一下。
宋梁北低着头拿出自己考试要用的签字笔，感觉到前面男生诡异的沉默，抬眼看向他。
“那你不就是宋梁北？”
“嗯。”
高冷，宋梁北很好的保持住了他在外人面前一贯的高冷。
宋梁北唯一想不通的也就是，虽然他在淮林一直都是年纪第一，但在淮林的时候也没多少人认识他，怎么到了淮外二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宋梁北就见那男生朝着自己的方向凑了过来，如果不是课桌隔着两人，宋梁北都担心他会直接老过来。
“你做什么？”宋梁北不爽的抬了下眉毛，语气也算不上太好。
“北哥！我叫谈赋，之前经常听南哥提起你！”谈赋乐呵呵笑着，见宋梁北盯着他还对着宋梁北眨了眨眼睛。
“路辜南？”
宋梁北的表情好看了一点，原来谈赋和路辜南认识吗？
“你们认识？”宋梁北问。
“当然认识啊！”谈赋说起这件事还有些兴奋，“我们可是好朋友！”
“好朋友？”
“是啊！”谈赋眼睛很大，对着宋梁北眨了又眨，好似泛着光。
谈赋声音压低，又凑近了些，“而且你知道南哥为什么是校霸吗？那是因为……”
话还没说完，考试铃声响起，谈赋不得不停下了这个话题，转回身去接前面传过来的卷子。
只是没说完的话题惹得宋梁北心痒痒，和校霸有关的事情路辜南从来没主动提起过，宋梁北虽然也没问过，但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考完再聊。”
谈赋把最后一张空白试卷递给宋梁北，还不忘借机又和宋梁北说悄悄话。
“嗯……”宋梁北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谈赋听没听到。
第一节课考语文，宋梁北写完作文停下了笔，就开始盯着谈赋的背影发呆。
路辜南为什么会成为校霸呢？他为什么一直没主动说过？
但是看谈赋的样子，校霸那件事也不像是什么不能说的。
上午第二节课考数学，语文和数学考试之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铃声响起，两人的卷子被监考老师收走，谈赋又转了过来。
“南哥居然没和你说过，那我可得给你好好讲讲！”谈赋兴致勃勃的撸起衣袖，准备开讲。
“宋梁北！”
谈赋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就听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宋梁北：“路辜南？”
谈赋连胜涌出些惊喜之色：“南哥，你怎么来了？”
“谈赋？你小子居然还在这儿！”
显然见到谈赋的路辜南也有些惊讶，他是来找宋梁北的，却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谈赋。
“我一直在这儿啊。”谈赋有些尴尬，能一直考倒数第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但谈赋还真就做到了。
路辜南一拳打在谈赋胸口上，像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宋梁北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毛，眼神紧紧盯着路辜南落在谈赋胸口上的拳头。
“咳咳，你从五楼跑下来的？”
听到宋梁北的问题，路辜南一挑眉，“不然呢？”
“对了南哥，我刚要跟北哥说你是怎么成校霸的，刚好你就来了。”
谈赋看不出俩人间的暗流涌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什，什么！？”
路辜南突然拔高了音量，宋梁北和谈赋双双被震到忍不住挠耳朵。
“小点声。”宋梁北拉了路辜南一把，不明白路辜南怎么会反应这么大，难道真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心虚啊？”宋梁北突然盯着路辜南的眼睛，不错开半分。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路辜南火速转移开视线，最后又落在了谈赋身上，“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啊？我……”
谈赋委屈，但谈赋说不出口。
最后谈赋识趣的转了回去，让宋梁北和路辜南爱说什么说什么。
“走，我们出去说！”
路辜南瞥了眼谈赋的背影，拉着宋梁北就走出了最后一个考场。
宋梁北任凭路辜南把自己拉到了走廊深处，一个平常根本没什么人来的地方，当然小情侣除外。
“你要拉我去哪啊？”
宋梁北话音刚落，路辜南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谈赋跟你说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说呢。”宋梁北一摊手，谈赋确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路辜南就来了。
“真的？”路辜南不太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宋梁北。
“当然，骗你干嘛。”宋梁北也开始打量起路辜南，这人绝对有事情瞒着自己。
“所以，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宋梁北调笑的声音近乎引诱，一步步引诱路辜南开口。
“能有什么啊，从小到大我什么秘密你不知道。”路辜南扭开脸，不敢看宋梁北，“好了，快考试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路辜南撒腿就要跑，被宋梁北一把拉住了胳膊。
“想跑啊？”宋梁北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不容置喙，“没门。”
“没啊，这不快要考数学了嘛，我回去准备一下。”路辜南笑的心虚，想把自己的胳膊从宋梁北手掌里抽出来，却以失败告终。
“还有十二分钟，不说清楚今天咱俩都别考数学了。”
宋梁北握着路辜南的小臂，皮笑肉不笑的“威胁”着他，那深藏在宋梁北骨子里的黑，此时缓缓渗出了些。
路辜南缓缓转回了身，心里想着能拖一会是一会，但这个想法在对上宋梁北实现时彻底瓦解。
以路辜南对宋梁北的了解，此人现在虽然嘴角噙着笑，但其实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差。
“等会儿！”路辜南紧急施法打断了正在生气的宋梁北，“让我组织下语言，再给我个机会。”
路辜南一双小狗似的眼睛对着宋梁北眨了又眨，让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宋梁北掩着唇轻咳了一声，“嗯。”
所有的气愤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也只有一个路辜南才能让宋梁北这样了。
因为他生气，却也因为他便很快就消了气，路辜南永远懂得怎么拿捏他。
“其实就是，刚刚和你一个考场的谈赋。”路辜南别别扭扭的开口。
宋梁北点了点头，示意路辜南继续说下去。
“都怪他！”
路辜南一拍手，想出来一个绝好的借口，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怪他？”宋梁北将信将疑。
“对，都怪他！”路辜南深吸了一口气，“谈赋喜欢的女孩子被之前的校霸表白，但是人家女生没同意，前任校霸就要找人家麻烦。”
“我那天刚好和谈赋打完篮球要一起放学，准备去你家来着。”
“什么时候？”宋梁北确认自己的记忆里没有这件事情半点影子，那一定是路辜南本就没告诉自己。
路辜南回忆了一下，才给了宋梁北一个答案：“上学期吧。”
“你继续说。”
“当时就在校门口，谈赋气不过就冲上去了，但是对方人多谈赋双拳难敌四手，我就上去帮了个忙。”
说完路辜南一摊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校门口都是人，还有人认得我，第二天我就成新校霸了。”
路辜南叹了口气，为着校霸这事，老李和教导主任主任还总是笑话他。
也是无巧不成书，路辜南成了校霸以后，淮外二中居然真的再没出现过仗势欺人的所谓“校霸”。
宋梁北盯着路辜南的眼睛，像是在确认路辜南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是人家女孩子的隐私，怎么可以随便告诉别人呢？”
路辜南眼睛眨啊眨，颇有几分天真纯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