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梁北半信半疑的接受了路辜南的解释，毕竟再不放过路辜南，两人可能都要错过这次数学考试了。
“对了，你语文考的怎么样？”
已经跑到楼梯转弯处的路辜南还不忘回头关心的询问宋梁北的成绩。
“还不错。”宋梁北笑着回他。
暖黄色的光从楼梯拐角处的窗户透了过来，小小的一扇窗户，投过来的光刚好打在宋梁北的脸上。
就连阳光都在偏爱宋梁北。
“哼！”路辜南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上去，宋梁北愣在原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光有些刺眼，让他看不清路辜南离开的方向。
上午的数学，比起语文算是宋梁北的强项，虽然语文也不是他的弱项。
至于下午的英语和理综对宋梁北来说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晚上考完理综天已经黑了，宋梁北就在一楼等路辜南下来，他们午饭的时候约好的。
因为一整天都在考试，宋梁北也没背书包，倒是路辜南下楼的时候双肩包单肩背着，拉链上的挂件随着路辜南下楼的动作晃的叮当作响。
“走吧，宋小狗。”路辜南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在宋梁北的肩上，顺势楼上了宋梁北的脖子。
“别乱叫。”宋梁北把路辜南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给拿开，让他别乱叫自己，但是语气可以没有半分的不愿意。
“好的，宋小狗。”
分明是故技重施，可两个人却都笑了。
从高二的教学楼回寝室，走教学楼后门要更近一点，前门还要绕过教学楼才能看见男生寝室楼。
正直放学时间，教学楼后门只有一个出口，此时那里的状况无异于人挨人人挤人。
一扇大门一扇小门，路辜南拉着宋梁北毫不犹豫的走向大门，玻璃大门敞开着，周围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宋梁北……”
“怎么了？”
只听到路辜南叫了自己的名字后便没了声音，宋梁北觉得奇怪，顺着路辜南发愣的视线望过去，他也露出了和路辜南一样的表情。
路辜南看到了什么？
旁边仅仅足够一个人通过的那扇小门，此时两个男生侧身而过，一个和路辜南宋梁北一般向外走，另一个逆行要进教学楼。
而就在这侧身而过的一瞬间，路辜南和宋梁北亲眼看着进教学楼的那个男生亲了下要出去的那个男生的脸颊。
周围人太多，刹那间便响起了起哄的声音，只是两个当事人倒像是没事人一样，相视一笑便各走各的去了。
完全相悖的方向，确实同样开心的两个人。
路辜南和宋梁北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有沉默伴随着两人的脚步。
原本和他们一同走出大门的还有两个手拉着手的女生，作为刚刚一起看了出戏的观众，两个女生的反应和路辜南宋梁北完全不同。
看着两个女生手拉着手笑着走远，路辜南却停下了脚步。
忽然就觉得好像有谁拉住了自己的书包，阻碍了他跟上宋梁北的脚步。
“哎！宋梁北！”
宋梁北默默朝前走着，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都没发现路辜南没跟上他。
路辜南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拉住了自己，回头的瞬间，路辜南就见自己书包上的挂件一角刮住了另一个男生的校服拉链。
两相纠缠，路辜南的书包挂件和那男生的校服衣角都被扯了起来。
那男生明显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在男生砖头的那一刻，路辜南的书包挂件被扯了下来，落回到路辜南的书包上。
那男生的视线落在路辜南脸上，天虽然黑了，但借着路灯的光，路辜南也看到了那人脸色不太对劲。
路辜南从那男生的脸上看到了几个大字：我认识你吗？
“我……不是……我没有……”
本就失了神的路辜南此时更是无法组织语言为自己辩解，趁着那人还没开口，路辜南转身就跑了。
“宋梁北你等等我！”
路辜南边喊宋梁北的名字边追了上去，不知不觉宋梁北居然已经走出去这么远了。
“想什么呢？连我没跟上都没发现？”路辜南手搭在宋梁北的肩上，大口喘着气，累到不行。
路辜南心脏跳的厉害。
“在想……”
在想刚刚的那一幕，也许只有没有他这种心思的然才能大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他的心思，真的能放在阳光之下吗？
路辜南会是什么反应呢？宋梁北不敢再去想……
“我真是个胆小鬼。”宋梁北自嘲的笑了笑，刚刚那句自言自语没让路辜南听到。
“对了，秋游你真不去啊？要不然别管你爷爷了，一块儿去玩呗。”
路辜南顺了口气，让自己不再去想刚刚的那个画面。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个画面在他脑子里，居然自动替换成了他和宋梁北的脸，这还得了！？得赶紧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路辜南对宋梁北那个古板的爷爷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小时候见过几次面，小路辜南总是在想，宋奶奶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和宋爷爷在一起，还能一起生活那么多年。
“不去了，进了十一月份他就一直在催我去江城。”
说起这事宋梁北也是无奈至极，偏偏血脉相连，他的母亲也在那里，怎么有不去的道理。
“那你什么时候去江城？”
两人一路走回寝室，路上都在讨论去江城的事情。
“淮外秋游十号出发，我九号就动身去江城。”宋梁北的语气里藏着些遗憾。
看来宋梁北已经安排好了时间，秋游他们铁定是不能一起去了。
也就还能和宋梁北一起度过三天了，宋梁北一旦到了江城，想要回来还要花费些力气。
宋梁北临走的前一天，淮外二中的老师们近乎废寝忘食的连着两天除了上课就是疲倦，高二的成绩也在九号下午公布了出来。
和班级里的自主小测试不同，这次高二整个年级的成绩都会粘贴在校内宣传栏上。
下午自习课铃声响起，老李握着两张A4纸进了班级。
谁都知道，那张纸上是他们第一次月考的成绩。
“手上的事情都先停一停，我说个事。”老李语气冷冰冰的，成绩单被他摔在讲桌上。
路辜南“敏锐”的发现老李心情不太好，心里也跟着打起了鼓，难不成宋梁北没考好？第一不是宋梁北怎么办？
不止路辜南，就连和老李相处时间最短的宋梁北都发现了，如果不是对成绩不满意宋梁北想不出任何能让老李脸垮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来班长，把成绩给大家念一下。”
第一排正中间的女生起身接过了成绩单，但却迟迟没有开口。
“念啊，看又不能看出花来。”老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
“他们又不能知道自己考成了什么样子。”
班长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在这样低气压的氛围里，哪怕是二十八班这样全员尖子生的班级，也没有人敢和老李对视。
“第一名宋梁北，总分七百三十一分，全校第一。”
具体的分数答题卡发回到他们手里时都能看到，老李从来不让班长念具体的分数，只公开总分和全校排名。
“第二名齐飞，总分七百二十分，全校第三。”
在宋梁北转过来之前，齐飞一直都是二十八班的第一，也就是全校第一。
成绩刚一念出来包括齐飞在内的所有人都惊讶到说不出任何话来，这次全校第一是宋梁北他们已经猜到了，但齐飞居然不是第二！
怪不得老李脸色那么差，原来是全校第二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第十名贺秋辰，总分六百八十五分，全校第十一。”
……
“第五十名路辜南，总分六百五十四分，全校第五十五名。”
等念完最后一名的路辜南，也很容易发现，这次全校前五十被外班占去了五个，对于老李这个长年驻守重点班的班主任来说，五个可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全校第二都不在重点班，那把老李的面子往哪里搁。
“我总结一下，这次考试全校超过七百分的人有五个，咱们班只有四个，你们说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老李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齐飞，“齐飞你帮我分析分析。”
老李把齐飞给叫了起来，齐飞被老李质问到说不出话，只是锤头盯着自己的桌面。
“我……”齐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以为来了个宋梁北自己第一的位置不保也就算了，怎么半路还杀出来一个全校第二呢。
“你什么你，你知道全校第二是谁吗？”老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齐飞看，语气也咄咄逼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辜南低着头往宋梁北身边凑了凑，“宋小狗表现得不错！”
“你也不赖。”宋梁北没什么情绪的看了路辜南一眼，回复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让路辜南觉得敷衍。
“那你知道全校第二是谁吗？”
正纳闷的路辜南被宋梁北这么一问，便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是谁啊。
讲台上的老李和齐飞还没交谈出一个结果来，班里其他人安静如鹌鹑，生怕被老李的怒火给牵连到。
只有路辜南和宋梁北这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怎么知道？”路辜南不明所以的看着宋梁北，难不成宋梁北知道？
“是齐飞的……”
宋梁北一句话没说完，讲台上的老李再一次开了口。
“是你的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老李故意把“好朋友”三个字声音拖得极长，听起来阴阳怪气的意味十足，“隔壁班那个陈恩！”
陈恩是隔壁二十七班的数学课代表，老李在办公室见到不止一次了，他成绩确实一直不错。
二十七班的小测试老李也关注过，陈恩这学期的成绩确实不错，老李确实想到了第一次考试陈恩会威胁到他们班的一部分学生。
但老李没想到如果不是宋梁北恰好转学过来了，那这次月考简直会成为他教育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见到任何一个同学的进步我都是开心的，哪怕他不是我们班的。”老李喘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但是齐飞你告诉我，在你给他补课的这一个月里，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我在……”齐飞没办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