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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反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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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发现那支舞跳到一半的时候,Gin就带着他往边缘走。最后他就以这半抱不抱的姿势被男人拥出舞池,穿过几小群人走到卫生间。

男人带着他走到最后一个隔间后,打开门几乎是推搡着把工藤新一推进隔间,而后自己也进去带上门反锁。

工藤新一被猛地一推,脑袋险些撞上后面的墙。几乎是没有间歇的,下巴被钳住,烟草味随着男人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唔……唔唔!”工藤新一挣扎了几下,双手怎么都捶不动这个男人。最后无奈垂下手,接受着Gin近乎疯狂的吻。

男人仿佛是野兽一样撕咬着他的嘴唇,几乎是对方覆上来的那一刻工藤新一就觉得自己尝到了血腥味。牙关被大力撬开,男人的舌头划过他的口腔引起一阵颤栗。

或许叫一时兴起,又或许叫情感爆发。男人都觉得自己的行动没有预兆,只是心里在叫嚣,他就那么做了。或许是少年与其他女人的舞蹈刺了他的眼,或许是因为少年如星般的光芒吸引了他,又或许是少年有由内而外的纯白让他忍不住在上面涂满他的颜色……Gin吻着工藤新一的时候,有些疯狂地将工藤新一整齐的系在裤子里的衬衫抽出来。看到少年惊恐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反抗他的手,Gin□□着工藤新一嘴唇上新鲜的伤口,直到吸不出一丝血液的时候开松开少年。

“小鬼,我劝你别反抗。”男人沙哑着声音拨开了工藤新一想要阻止他的手,顺利解开少年的皮带,拉开裤链。如他所想,那个当初他闹着玩似的纹的纹身还好端端的停留在少年的小腹处。酒杯不曾破碎,冰块也未消融。

都说了,他只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

亦或者说,是一种名为“想念”的可笑情绪的驱使。

少年的身上有他亲手留下的东西。当然不止是纹身和弹痕,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因素在里面。虽然工藤新一身处光明,但他却依然妄图窥视黑暗。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还留着这个纹身,看来你对被标记的行为并不排斥。”男人在他耳边低语,“还是说,对于这次的见面其实你心怀期待?”

“我没有!这次回去我就把它洗掉!”被松开后工藤新一满脸通红急匆匆地系好裤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要抓我,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

先不说这么多宾客,工藤新一的父母也在场。他不能保证爸妈有没有看到自己被这个男人拉着在舞池中跳舞,也不能保证男人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我想时隔数月的再会以一曲慢华尔兹来庆祝再好不过,并且看样子你似乎并不准备为那颗曾经钉在我胸口的子弹负责。”男人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拨开隔间的门锁,“跟我走。”

“凭什么!”工藤新一看着半步跨出去的男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心口堵了好久:“跟你走又是无休止的禁锢?黑暗的权利争夺?这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我想要你,就这么简单。”男人偏过头,工藤新一从对方墨绿的眸子里看到的认真让他那么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现在整个酒店外都包围着收到有人贩毒的消息而赶来的警察,并且现在你上衣的口袋里有一包高纯度□□。”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工藤新一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却在指尖刚要接触到内容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男人想骗他在袋子上留下指纹,他不可能让他得逞!

“是够聪明,但是你觉得你能用多长时间来洗清自己的嫌疑?”Gin嘴角微勾,扬起胳膊的时候手上却闪着一星寒光。

那是一枚小号的注射器。

男人拉过工藤新一的胳膊,推起袖子,注射。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Gin将透明的液体推进了他的静脉后处理掉了针管。“你会如何向警察证明胳膊上的针眼?或者被发现的时候你正神志不清地求着再给你一支镇定剂?”

是毒品!那一刻工藤新一的心跳都停止了。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工藤新一无力地跌坐到隔间里的马桶上,右手使劲箍着左臂不让药物在血液里流动,小小的针眼里已经因为他的挤压流出不少血来。

但是神智已经开始不清醒了,工藤新一发誓死都不会沾的东西现在被那个男人注射到了体内,一瞬间他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你个疯子!”工藤新一哭骂。他从来没有像这么绝望过,甚至之前被这个男人逼迫做那样的事都没有现在这样心灰意冷。

“我的目的只是你,工藤新一……”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工藤新一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神智的远去,他不甘地瞪向Gin,最终是失去了知觉。

Gin嘴角微扬抱起毫无知觉的少年,他是想要他,不过他要的是依然发着光的工藤新一而不是一个空有外表的瘾君子。毒品这种东西只是用来交易的道具,他自然是不会将其用在他的人身上。注射进少年身体的,不过是对身体并无大碍的医用麻醉剂罢了。

手机铃声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接通电话后首先传来的是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紧接着是Vodka的声音,“大哥,这次连FBI的那些人都来了,形势对我们不利,请尽快撤退!”

男人想起了那张冷峻又虚伪的脸,遇见少年的好心情被硬生生削去了大半。Gin收了手机,抱起昏迷的少年从卫生间出去,坐了电梯直达顶楼。

楼顶的专用停机坪此刻正暂停着一架黑色直升机,男人抱着少年靠近时衣服因为螺旋桨搅起的风猎猎作响。先将昏睡的工藤新一送上去后,Gin也走了上去。这架直升机在轰鸣中升起,融入夜色之后宛如从未来过。

宴会大厅里,整个会场被蜂拥而来的警察围住。由于市长先生的带头配合,警方搜查也十分顺利。经过一番搜查,果然在一位表面以贩茶叶致富的商人随身物品里发现了将近七百克的高纯度Heroin。而这些上流人士们显然认为这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在宴会主人送走警方之后继续欢歌曼舞。

而会场隔壁的一个小厅,却有四个人脸色严肃,整个小厅与宴会的轻松愉快气氛完全相反。

“Mr.工藤,这位是我的同僚,与您一样是日本人。”棕发的FBI探员向工藤夫妇介绍着站在自己身侧戴着针织帽面容冷峻的男人,“赤井秀一。”

“您好,赤井先生。”工藤优作伸出手来,他能察觉到这个叫赤井的男人有些不好相处,但对方慑人的眼神让他感觉到要对付黑衣组织,也必须由这类人出马才行。

赤井秀一微微点头伸手握了一下算是尽了礼节,但他此行的目的显然不是在美国遇到同胞。“听说你们在这个会场目击了那个犯罪组织的Gin,你有多少把握能确定是他本人?”刚刚经过会场的时候赤井也扫视过一遍,若是他的宿敌在场的话,会提着枪直接招呼到他脸上。就算眼前这位是享誉世界的推理小说家,也不能保证说的话都句句属实。

“百分之百。”工藤优作看出了赤井秀一的不信任:“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可能用自己儿子的安危来开玩笑。当然我也没有闲情来消遣FBI的搜查官先生。”

赤井秀一颔首:“那Gin周围有没有什么同党,或者其他可疑人员。我不认为仅仅七百克的毒品交易会让这号人物出动,并且需要他出面的场合居然没有人员伤亡这一点也让人起疑。”这位有着深邃绿眸的男人顿了一下,“据我所知,那个男人绝对不会让目标见到明天的太阳。”

“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我的儿子工藤新一曾被那个Gin胁迫过。”工藤优作紧皱眉头,“我想检查一下这家酒店的监控录像会更快地推测出他的目的。”

工藤优作突然想起了新一身上奇怪的纹身。以及新一被黑手党成员打伤那次,问及护士将工藤新一送来的人的身份时对方目光的闪烁,还有不久之后报纸上刊登着布雷诺黑手党宣告解散。这一切似乎都在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而去,可能那是一个他和有希子不可能接受的结果。

因为顾及权贵,酒店的监控录像只开启了会场之外的地方。几人看着银发的男人拥着一个相对瘦小的人影进了卫生间,过了好久,男人走出来,而刚刚被他拥进去的人正毫无知觉地被他横抱在怀里。

“小新!”彻底看清了穿着白色西装的人的脸,有希子担忧地握紧工藤优作的胳膊。她刚刚也听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正在为没有看好新一而自责,现在小新要被这个男人不知道带到哪里去……工藤优作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面色凝重地继续看下去。

男人带着工藤新一坐电梯直接上了最高层,而电梯里的录像也只是男人一直抱着工藤新一。直到他走向通往楼顶的楼梯房,离开监控的范围。

赤井秀一沉默地看着监控录像。男人在电梯里的时候目光偶尔略过摄像头,眼里讥诮的目光似乎在嘲讽显示屏前的他不自量力。看着那双布满阴鸷的眼睛,赤井握紧了拳头。

唯有这个男人该死!

工藤新一中间醒来过一次。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自己被绑着坐在什么的地方,周身摇摇晃晃地很没有真实感。只是中途又被注射了什么东西,工藤新一想要抗拒但是却没有力气,只能任凭着冰凉的液体被推进血液里——大概和之前的东西一样吧,工藤新一痛苦地想。对方大概想从多方面毁掉他,□□,精神,甚至是他的灵魂最终都会被腐蚀掉。

少年最终还是抵制不住困意而昏睡过去。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们一直没有停止对这个男人的追捕。这次也一样,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出令郎,不过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FBI格式化的官语使得赤井秀一显得更加不近人情,工藤优作虽然不满但表面上依然和气地道了谢,最后送在卫生间和楼顶进行过一番搜查却毫无所获的两位探员离开。

“优作,小新他……”

“小新他不会有事的。”工藤优作安抚着妻子,心里却在担心着别的事情。当时在送走宫野志保的时候从她那里得知,新一失踪的那些日子里有好几个月是在Gin的囚禁下度过的。而毛利兰却说过她在那段时间内见过一次新一,如果时间对得上的话,那就说明新一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是那个男人给予的自由。而几乎所有的人对于Gin的评价都是杀伐,果断,手段残忍。但是新一却对于那个人闭口不谈,只有在他回去的时候问过一句便没有再作声。

而他今天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是在舞池里,怀里抱着他的儿子极其优雅地跳着华尔兹。第二次看到是在监控器的显示屏上面,银发的男人抱着新一进电梯时候,几乎是下意识侧身护住了新一的头部。那样性格的一个人,却这样对一个人质,不论怎么看都十分诡异。工藤优作也不清楚自己的儿子于那人有什么价值,但他清楚新一待在对方身边会十分危险!

与此同时,赤井秀一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此时他正咬着一支烟驱车走在回去的路上,天空早就挂起黑幕,而这次的扑空让他心情极度不佳。

但Gin那个男人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赤井秀一实在想不通那个日本少年哪方面突出会被那个男人作为人质而带走。他在离开后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位被誉为“日本警察的救世星”的高中生侦探最近的活跃还是好久之前。在多罗碧加乐园破解的云霄飞车杀人案件是他在公众场合破解的最后一个案子,从那之后他就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不再出现于人们的视野之中。

Gin到底是为什么宁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面也要带走那个少年?

“hello,FBI的银色子弹~”后面突然窜出一辆跑车与他并驾齐驱,而熟悉到令他作呕的声音也通过摇下的车窗传了过来。

Vermouth开着一辆红色敞篷奔驰堪堪超过他一点,打了招呼之后便猛地一踩油门只留下两道红色尾灯。

“啧。”恰恰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过来挑衅,赤井秀一将嘴里的香烟丢到烟灰盒里后迅速换挡踩下油门,车子呼啸前进追上前面两点红光。

工藤新一彻底地醒过来。先是迷迷糊糊捕捉着自己的意识,慢慢的找回身体的知觉,一点一点地将飘忽不定的思维集中在脑袋里。

他怎么了?这是在哪?

有些困难地动了动手指,工藤新一终是转醒。他有些愣怔地看着眼前古典精致的吊灯,很多事情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

尝试着转动身体,工藤新一已经大致想起了自己倒下之前发生的事,顿觉心灰意冷。那个男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真的是丧心病狂!工藤新一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毒瘾发作的人的样子,都是如同百爪挠心,万虫蚀骨,为了得到毒品什么下贱残忍事情都会去做的丑态。他才不要这样,他绝对不能这样!

现在他并没有那样的感觉,只是身体的动作无法协调。工藤新一看看四周,自己是躺在一个装修精致的房间里,看了看周围的设施,工藤新一看出了这是一家酒店——毕竟酒店和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更何况床头放着一本旅游手册一样的书,封面写着英文……不对,虽然看起来是英文字母,但其实只占其中的一部分,工藤新一并不能认全这些单词。他撑着身体试着挪动了几下,终于够到了那本图册。打开之后看了几行,工藤新一又把书放回去有些不相信地合上眼。

不是吧……

图册上是介绍罗马及其周边的名胜,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些他不认识的单词是意大利文。自己出现在一家高级酒店,床头又有着介绍意大利风景的旅游指南,这证明着什么?

工藤新一发了发狠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和煦的阳光从他拉开的窗帘缝中漏进来,工藤新一看向窗外。一座座罗马风建筑中偶尔穿插一两座巴洛克式建筑,错综复杂的街道上似乎有不少游人,偶尔看清几家的招牌上全是意大利语……工藤新一现在不信也得信了,昨天还在洛杉矶的他今天已经被迫到了欧洲,而昨天的飘忽感应该能确定那时他是在飞机上。

那个男人把他搞到意大利做什么?

工藤新一看向自己身上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白色西装,索性将外套脱下,领带扯了下来。这一路虽然没有知觉,但是他现在感觉自己累得很。内心的恐慌算一部分,但大部分还是正装的束缚。

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工藤新一在脱掉衬衫的时候近乎自虐地掐着胳膊上的两个暗红色的针眼。那种东西从这里打进去,是以怎样的形式麻痹神经控制思维?自己又会是怎样的一副丑态求着男人给他□□?男人又是怎样冷笑着毫不留情地将药品打进他的身体里?

工藤新一将外衣全都脱掉后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准备睡一觉,反正逃是没有用的。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去找Ricard。不然他现在早应该是在男人失去兴趣之后的一具尸体,而不是依靠着毒品苟延残喘在Gin身边的怪物。

趁着没有犯病,好好休息一阵吧,工藤新一想,他真的累了。

洛杉矶的日落大道昨夜刚经历过一起车祸,随着晨曦照在第一颗棕榈树上时,平日里就繁华的日落大道中途被安置了几个路障。被路障和警车围着的是一辆报废的没有牌照的奔驰汽车。路人大致能从那扭曲的车体和焦黑的外壳看得出它可能曾经价值不菲,但现在怕是拉到废品回收站都不会有人愿意处理。

没人知道这辆车在哪里经历过猛烈的撞击,又为什么会在深夜里爆炸。而美国警方被施压自然是不会公布一辆雪佛兰与之追逐过程的监控录像,也不会让人知道一位FBI探员与一位女性下车对枪后被其夺车而逃。

这些警察的工作,只是充当了打扫现场的清洁工而已。

赤井秀一有些狼狈地捂着肋边拨通了同僚的电话,就算穿着防弹衣,肋骨近距离中了一枪的滋味并不好受。又被那个女人逃了,赤井秀一皱眉点燃一支烟。这种时候也只有尼古丁能让他静下心来。

“本来我与组织的叛徒没什么好说的,”他犹记得Vermouth永远都不会破裂的假笑:“但是另一颗可以击溃组织的银弹诞生了,我不希望他在发挥作用之前就陨落。”

女人脸上有一道子弹划过的血痕,艳红的血让她在苍白的路灯下更有魅惑力:“他们的目的是在西西里岛,我预祝你成功。”

“为什么要告诉我?”

“那个男人有些疯了,”Vermouth用枪口指了指心口,“恶魔的心脏一旦跳动,事情会超出所有人的预知。”

“据我所知,那个男人不会有心。”赤井秀一冷哼,那个杀人恶魔不需要有心。

“随你怎么想,”女人耸肩,将腕表举在耳边向前走了几步。赤井秀一戒备地举枪看着Vermouth。

噔噔的高跟鞋声音在深夜尤显明显,盖住了汽油滴聚成摊的水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伴随着火光响起,车子爆炸产生的气浪将女人往前推。就在赤井秀一下意识的抱头自护之时,Vermouth被狠狠地推到地上,几乎是贴着身给了他一枪。

子弹这种东西,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瞬间的疼痛让他近乎昏厥,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夺了他的车磕绊着开走。疼痛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准头变得不稳,最后只是泄愤似的开了几枪,全被女人猫着腰躲过。

啧……赤井秀一在同事车上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虽然肋骨断了几根但他已经无暇休整。既然Gin要去的地方是西西里岛……他没有理由不去!并且赤井秀一开始对Vermouth口中那个另一颗银弹,那个叫做工藤新一的日本少年有了兴趣。他倒要看看催动恶魔心脏跳动的是怎样一号人。

工藤新一是疼醒的,睡梦里似乎有千斤的重量压着他喘不过气来。那种压迫感像是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压力,化以实质让他无法呼吸。他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张大着嘴汲取那微乎其微的氧气。

工藤新一睁开眼,那个给他压力的男人就在他面前。

或者说,是压在他的身上。

工藤新一甩手就要推开这个将自己禁锢在身下接吻的人,厌恶之情在心里结了一个又一个小疙瘩。这个人就像是有病一样,疯狂亲吻着一个毒品上瘾者。难道这样会让对方也有了吸食的快感吗?并不是,男人的目光中并无半点享受,墨绿的眼睛里只有深深的占有欲。

以及疯狂的破坏欲。

“唔……呜呜……”工藤新一伸出拳无力地捶打着男人的肩膀,微弱的力气于Gin不过是蚍蜉撼树,完全被无视掉了。男人的手穿过他脖子和床之间空隙,将头托起来强迫他摆成如同献祭的姿势。几近疯狂地掠夺着他的呼吸,啃咬着他的嘴唇。

“滚啊!”不知是工藤新一踢打的狠了,还是男人有意为之。Gin松开了少年,用胳膊撑着自己俯视着他,如同猛兽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少年不论怎样都是少年,眼里有光时他想要毁掉,眼里无光时他竟有些不舍。这样的脸就该配上一双灵动的眸子来臣服于他的身下。放养宠物只会让对方忘乎所以。只有紧紧地圈在身边,以腐肉喂养,让对方完全沾上自己的气味才能真正的属于自己。

Gin笑了,工藤新一瞳孔微抖地看着身上这个男人像是疯了一样,露出一个有些病态的笑。

像是要生生将他的灵魂吞噬一般的恶魔。

男人低头开始啃咬他锁骨的时候工藤新一紧绷着身体闭上了眼,现在他几乎是光着身子,并且是在床上。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这个男人接下来会做什么。经历过一次的工藤新一依然抑制不住地发抖,那是堕落的过程。疼痛伴随着耻辱到最后该死的快感让他无法面对,他也不保证在途中毒瘾发作之后自己会怎样央求男人给他。他真的不愿意自己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锁骨上的刺痛却消失了,男人似乎放开了他从他身上离开。工藤新一睁开眼,Gin将一个东西丢到他的枕边。而他看到那个东西的第一眼就立刻变了脸。

“拿走,快拿走!”工藤新一尖叫着挥开那支包装严密的针筒。这种东西就算他的身体离不开,但处于清醒状态下的工藤新一是避如蛇蝎的。他数过身上的针孔,只有两个,那就说明在将近十八个小时内男人就给他注射过两支。现在又要在一天之内给他打进第三支Heroin?

“别给我打了,我不逃,我不逃了!”他胡乱挥着手将针筒打到地上,而男人看着近乎癫狂的工藤新一突然有些不耐烦。

Gin从地上捡起那个针筒摔到少年的脸上冷声道:“工藤新一,你看看从始至终打进你身体的到底是什么!”

就算体积不大,盛有液体的注射器猛地砸在脸上还是猝不及防的疼。工藤新一被男人阴冷的气势吓住,还是拿起了那支针筒看向上面的文字。

包装袋上是日文,写着“羟丁酸钠”等字样。普通人可能接触不到这种药物,而工藤新一却知道,在医院的大型手术中,这种药物作为麻醉剂在术前是必不可少的。

麻醉剂?

工藤新一突然愣住,像是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一样,手里举着那个针筒,探寻的目光投向Gin。

“收起你的蠢相,”男人转身出门,“床头有衣服,换好出来吃东西。”

不得不说,就算只露出一只眼睛,小鬼那湛蓝的瞳子也是该死的好看。特别是那光快要溢出来的时候,连带着让他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几分。

直到Gin离开好久,工藤新一还没有反应过来。

麻醉剂?一直以来Gin给自己打的都是麻醉剂而不是□□?!

自己不会变成瘾君子了?!

这个好消息在他的脑袋中炸开,像是云销雨霁,整个心瞬间晴朗。工藤新一嘴角止不住扬起来,他没有沾毒,他不会变成废人,他没有被毁掉!

这大概就是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吧。

对于Gin,工藤新一的心里倒是又纠结起来。这算是什么?那个男人一开始给他错误的暗示,现在又突然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是要他感激他的“不毁之恩”吗?

他把他到底当做什么?玩具?消遣?

但若是情人,他又不在乎他。

工藤新一撇撇嘴,管他什么,自己又不会喜欢上他。之前那次表白是意外,男人不放他走,那他就用自由换取其他东西。比如说宫野志保,他可是记得莫堇说过就算被FBI保护起来,组织也知道她的行踪!

劫后余生般的喜悦让工藤新一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直到饥肠辘辘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又是将近一整天没有进食。Gin刚刚叫他出去吃东西他也忘了。睡觉之前脱下的皱巴巴的西装还是皱巴巴的堆在那里。床头放着一套便服——不出他所料是黑色。工藤新一穿好衣服下了床,习惯性地先去刷牙洗脸。

卫生间内,工藤新一摘下眼罩将清凉的水掬到脸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他看向镜子里的人,晶莹的水珠从额前的刘海滚落到有些苍白脸上,流到下巴处已经变成了很小的一滴,最后还是不堪重负地“啪嗒”一声掉到洗脸池的边缘溅起数不清的小水珠。水滴滑过的嘴唇却是红肿的——这得归功于那个男人。

随便擦了擦脸,工藤新一走到套房的客厅。刚刚他路过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那里了,桌上只摆着一份酒店送餐餐盘。一份海鲜意面,一块切好的玛格丽塔披萨以及一份番茄沙拉是餐盘里的所有内容。量不多,但刚好够一个人吃。工藤新一也就没有客气,再者腹中的饥饿感也已经容不得他矜持。

刚刚放下叉子男人就从主卧中走出来,工藤新一借吃饭的功夫也打量了一番整个套房。抛去一切华丽词藻后只能剩下两个字,有钱。连他刚放下的餐叉柄上都镶了一颗钻石,在这个空间里呼吸一口都是钱的味道。

Gin出来后无视工藤新一自顾自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取出一支烟。工藤新一发现就算在这个各种品牌的打火机争相出名的时候,这个男人却依然喜欢用火柴点烟。只见男人将香烟点燃后随意晃了一下腕部,那根火柴头上的微弱火苗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被丢到了已经存了一半烟头的烟灰缸里。

工藤新一沉默地看着男人吞云吐雾,而Gin的视线一直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薄唇张合之间又是一股清烟被吐出来。

会不会吸烟其实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吐出来的若是如同香烟刚点燃时自身飘起的乳白色的烟雾,那就说明吸进去的烟只是在嘴里走了一遍又吐出来;而像Gin这种明显的烟民,吐出来的烟则是发清的。香烟通过气管进入到肺部,又随着呼吸吐出来的烟雾则比较散,自然颜色也淡很多。香烟入肺,对于肺部无疑是巨大伤害,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常有的烟草味证明了他烟龄绝对不短。

“吸烟对身体不好。”这是老少皆知的常识,甚至连香烟盒子上都会印着“吸烟有害健康”的话。所以工藤新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自然。就像是他说“地球是圆的”一样让人无法反驳。

“永远只会瞎操心的小鬼。”男人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来,“身体健康不过是庸碌之人的企望,身为杀手只要拿得动枪,留一口气在就足够。”关于身体方面男人向来是不甚在意的,这副躯体不知受了多少次伤,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致命的伤口——因为工藤新一而受到的一颗子弹。

Gin其实不是什么推卸责任之人,他心下知道那次受伤不过是因为被分神而中弹,和这小鬼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是他却因为心里的自私而将罪名放在工藤新一头上。

对,都怪这小鬼害他受伤。

工藤新一被男人的言论呛了一顿,就像是对方用“地球是不规则球体”打败了他“地球圆形论”一样。本就是两个次元的事,无法谈在一起。

“眼睛怎么回事?”就在工藤新一内心吐槽之时,男人冷不丁的提问让他猛地抬头,像是听不懂一般看向对方。工藤新一右眼依然是天空与大海的湛蓝,左眼却紧紧闭着藏在刘海下面——刚刚洗脸的时候眼罩摘下来就没有再戴。

男人耐着心又问了一次,工藤新一才从愣怔中反应过来低声回答。

“瞎了。”很简单的两个字,说出来也不难。不过是再承认一次罢了,再说他真的应该感谢自己的运气让那枚子弹是擦过他的眉骨而不是打穿他的眼睛。

“睁开。”男人将香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淡淡的命令。

工藤新一虽然不解但却是照做了,他的眼球依然像以前一样眼白上缀着一颗蓝宝石般的瞳。只不过因为被夺去视力后那抹蓝失去了神采,也就仅仅变成一抹蓝。

“右眼闭上,”男人起身向工藤新一走过来,却依然是不容反抗的语气。

人在屋檐下,工藤新一依然照着Gin的命令做。黑暗之中他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Gin对他说过有关“眼睛里的光”之类的东西,男人曾经也说过“那是他能存活的资本”之类的话来。而现在工藤新一的左眼已经失去了光明,男人不会是要将他的眼睛挖出来吧?

工藤新一抬着头,无神的左眼因为聚不了焦而瞪着前方。他现在处于黑暗之中,只能凭感觉来察觉男人的视线。

左眼因为什么力而闭上了,工藤新一感觉到什么东西覆上的他的眼睛。

有些灼热的呼吸打在额头上面,他想,他猜出来了。

那是男人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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