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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②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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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惊涛骇浪中爱你。)

浓黑的夜色渲染着静谧的气息,黑得宛如能滴出墨一般的夜空下只能听到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黑夜里,一大一小两艘轮船看似漫无目的地漂泊在海上。船头插着美利坚旗帜的较大的那艘船虽然安静但灯火通明,很明显是一艘供有钱人玩乐的豪华游轮。而相比之下较小的那艘船没有插任何旗帜,不仅船身,甚至连船上的灯都要比旁边的游轮要低调些。两艘船就那么沉寂地飘在海上,距离不远也不近,沉默而诡异。

这里是大西洋的马尾藻海域,除各国范围的领海之外都是公海区,而这两艘沉默的轮船正是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从公海驶向美国领海范围内,入耳只有哗哗的海水声。

豪华游轮的舱内是破碎的残宴,身着礼服的名流们一个个盯着面前摔碎的碗碟和飞溅到不知花了多少钱打造的西装上的酒液满面愁容,有不少淑女们已经害怕到花容失色,不顾形象的低声啜泣起来。没人敢说话,除了当事人之外也没人知道这艘游轮经历了什么。

与死寂的游轮不同,较小那一艘船相比之下热闹得多。甲板上尽是来往忙碌的船员,船舱内却是和低调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景象——富丽堂皇的装修和餐桌上反着银光的餐具、桌上堆积如山的佳肴以及举起酒杯相互碰撞后畅饮的这艘船的主人们,毫无疑问在这艘船里正举办着一场狂欢盛宴。

这艘船的船舱除了正在举办宴会的大厅外,其他地方也相比下有些冷清,比如说常年未经使用的备用储物窖。储物窖里堆放着一些木质或铁制的箱子,还有不少储满酒的橡木酒桶,有些地方甚至落了灰。看样子很久没有人来造访这个小小的储物窖了。

储物窖顶部的门——或者对于站在上面船员来说是地板——被一个人打开,在微黄的灯光照进黑暗的小窖的同时,迎面而上的灰尘让对方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在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之后,来人挥了挥手,便有另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扛着什么下了储物窖。那人上来准备合上盖板之前,凭借着倾泻进储物窖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出那是个昏迷着的少年。

在那一丝灯光被黑暗阻隔之前,可以看到少年双臂被麻绳反绑,而绳子的束缚从手腕一直沿伸到脚踝且打成了死结,以确保就算少年醒来也无法自由行动。现在他还毫无知觉地躺在船板上,额前的发丝从鼻梁骨旁滑落,露出了少年的大半张脸,那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确切来说,是亚洲人的面孔。少年左边眉毛上一道明显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过一样。

少年名叫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时间回到十天前。

“老妈啊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要在家专心复习!”回到校园生活多半年的工藤新一总算是真正步入了正轨。尽管同龄人早已高中毕业上了大学但工藤新一并没有多着急,日本高三的课程也不会难到他那颗聪明的脑袋。因此,对自家儿子性格知根知底的工藤有希子也不会相信工藤新一那“利用暑假时间好好复习功课”的鬼话,几乎带着命令的语气叫他三天之内订票飞到洛杉矶陪她,不然就算来硬的也要到日本把他绑走。

“又是什么事非要我去不可啊……”工藤新一一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用签子叉着切成块冰好的西瓜往嘴里送。少年看着还结着冰霜的红色果肉不由得心里暗叹:夏天就是好啊,不少美食放在盛夏才能发挥它们巨大的价值。比如冰咖啡,比如刚被他插起来的冰镇西瓜。

只是从一开始就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一把握住工藤新一拿着签子的手,少年便眼睁睁看着到了嘴边的西瓜“飞”到了他人的嘴里,末了,对方还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随意评价了一句:“太甜了。”

“……你这孩子太伤妈妈的心了,没有事就不能来看看妈妈吗……”有希子拿手的假哭又通过听筒传了过来,工藤新一只来得及嗔怪看了旁边一脸似笑非笑的男人后赶紧安慰老妈:“老妈你听我解释……”

不只是因为天气太热他工藤新一懒得舟车劳顿的折腾,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旁边这个穿着黑色风衣还不嫌热的男人。

Gin曾明确对工藤新一说过,他整个暑假期间只在日本这边活动。也就是说相比于往常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见上一面的情况,这个假期两人相处的时间要更长一些,甚至可以像这样两人一盘西瓜在吹着空调的客厅里坐上一下午。虽然工藤新一也曾好奇地问过男人黑衣组织的“那位先生”生前是否也像他这么忙,男人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句他喜欢亲力亲为后便不再做更多说明。虽然Gin对工藤新一算是纵容,但也不许少年过多打听组织的事。他纵容是一回事,原则又是另一回事。

“上一次见到小新还是你去治疗眼睛的时候,到底是什么让我们母子相隔异国不能见面……”有希子依然在卖力地演戏,而这边男人已经从工藤新一嘴边抢走了不少块西瓜了,几乎是少年插一块男人吃一块。因为和母亲打着电话,工藤新一也不好吐槽男人的幼稚行为,丢下叉子专心应付有希子:“你和老爸坐飞机来日本看我就好了啊……”

“我不管,这次你必须得来。”有希子又换成了强硬态度,“不来我就真的去日本绑架小新了哦!”虽然电波无法传达杀意,但听着老妈那笑里藏刀的语气工藤新一还是一哆嗦,一边答应着一边对着旁边的男人耸肩:看吧,不是我想走的。

男人在等待工藤新一挂掉电话的期间不知道摄取了多少糖分,西瓜他早就吃腻了,现在需要的是更能解渴的东西。看着少年依然在磨磨唧唧地在电话里说些有的没的,失了耐心的Gin用签子插了一块西瓜送到少年嘴边,看着工藤新一张嘴含下那块满是汁水的西瓜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手机挂断。紧接着钳住少年的下巴俯身,将疑惑和西瓜尽数堵在工藤新一嘴里。

“唔……唔唔!”工藤新一刚刚还在纳闷这个男人居然会好心地喂自己吃西瓜,下一秒就被扑倒在沙发上动弹不得。那块西瓜早在两人唇齿相交时不知咽进谁的肚子里,余下甘甜的汁水伴着两人口中的津液也被吞下去大半,只有少部分在少年换气时候挂在了嘴边,红到发肿的唇宛如涂了一层蜂蜜般诱人。

工藤新一抬眼看着Gin,那双一眼就让他沦陷的眼睛似乎正幽幽闪着绿光,一副随时会将他吃干抹净的样子。少年吞了口口水知道是男人不乐意他离开,垂着睫倾起身轻轻吻了吻Gin的唇角——便是默许了。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暗号,每当少年被他挑逗得兴起又怯于开口时,工藤新一便前倾身子如同蜻蜓点水一样碰一碰男人的唇角。只是这一个看起来只是亲昵的举动便能轻易让男人放下所有的理智。少年泪眼朦胧间,只看见那银色的长发滑到他被解开扣子的胸膛上,似乎有些发痒……

后面的事他有些累不大记得,只记得男人这次做得有些狠了,从下午到傍晚,从沙发到卧室。依稀记得Gin最后抱了他去卫生间洗澡,只是那个时候少年已经疲惫不堪,以至于浴室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第二天上午醒来后工藤新一习惯性地想要伸个懒腰,只是在动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身体的某处后,连打到一半的哈欠也硬生生地止住了。少年龇牙咧嘴地拧着身体下床,发现卧室的空调早已被调到了二十六度,刚好的温度,不会很热,也不会着凉。

窗外明媚的天气加上屋内适宜的温度自然是让工藤新一打消了开口抱怨某个不懂温柔为何物的男人的念头。但是对于一醒来就不见人的行为工藤新一心底还是有一丝失落的。Gin很忙他是知道,但男人在得知他突然离开后可以狠狠地宣泄不满,自己却每次醒来后之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龇牙咧嘴地起床……越想越气!工藤新一咬着牙关低头洗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炎热的天气让侦探取消了踏出家门半步的想法,少年扶着腰给自己焖了饭,又从冰箱里翻出了前些日子备着的蔬菜,随便炒熟了解决了午餐。下午时分又接到了有希子的电话,对方先是声情并茂地哭诉了自己被突然挂电话是有多么的伤心难过,然后又旁敲侧击地让工藤新一赶快去美国找她。少年趴在床上听着自家前女演员老妈演了半天的戏,嗯嗯应承了半天,答应了明天就出发后终于挂掉了电话,继续趴在凉快的卧室里吹空调。

直到第二天工藤新一杂七杂八地往行李箱里塞东西时,那个男人也没再出现在工藤宅。少年拉着行李箱沉默地锁了门,独自打车去机场,一个人带着身份证和护照办理手续,直到登机后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说起来他还没有一个人出过国,之前每次不是和父母一起走就是被组织“罩”着坐专机。年轻的侦探在听着飞机上的广播系好安全带后,居然体会到了“孤独”的感觉。

孤独?工藤新一被这个想法弄得自己都有些疑惑,不就是一个人去找父母吗,怎么就变得这么矫情了?而在飞机上,工藤新一本来坐在一排座位中间的那个位置,但由于他硬生生拆开了一对外国情侣,对方与他协商后他坐到了靠窗的那一边。少年看着窗外单调的蓝天和下方的云层,极力忽视旁边那两位你侬我侬的男女,压制着自己不满的情绪,最后索性戴上眼罩,决定一觉睡过这将近十个小时的旅途。

中途醒醒睡睡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到了洛杉矶那边天还大亮着。工藤新一揉了揉脸,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鉴于男人临走前毫不留情地在他全身留满了印记,少年没敢穿短袖,甚至连脖子都捂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洛杉矶夏天灼热的气候,工藤新一感受到的闷热程度便可想而知了。

几乎是狂奔着取到自己被托运的行李,站到机场大厅的空调下面工藤新一才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接机口已经挤满了人,耳边是各种语言交杂在一的噪音。少年用手扇着风跟在人流后面向前走着,有希子早就说了要来机场接他——所以他也就不着急了,甚至故意磨蹭着不想离开这凉快的天堂。

“新——酱~”就算如此,十几分钟后工藤新一还是被来接机的有希子发现,他那活力四射的老妈见面对他就是一个飞扑,“妈妈想死你了~”忽略称呼的话,这位挂在他身上的女士真是比小女生还小女生。

“嘶——”工藤新一现在是有痛不敢开口,对于这个小孩心性的老妈只得受着。由着工藤有希子不顾那么多人看着对他揉圆搓扁了将近五分钟,最后以一句“果然还是柯南的时候可爱啊!”做结尾,工藤新一终于能好好地跟着他的母亲大人去停车场取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车里虽然开着空调,但还是有些闷热。工藤新一坐在后座扯了扯包得严严实实的领口,而正在开车的希子一抬眼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家儿子脖子上那些痕迹。

“小新啊,”工藤有希子试探着开口:“你和那个人……怎么样了?”

“什……什么?什么那个人?谁?”工藤新一听到有希子的问题后宛如惊弓之鸟,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他就要从座位上弹起来了:“老妈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

工藤新一从来没有向父母提起过Gin,但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到工藤新一周围的确有那么个人的存在,更何况聪明如工藤夫妇。新一当初在慈善晚宴上被那个银发男人掳走后,工藤夫妇事后听说他被带到了西西里岛卷入了枪战,最后有惊无险地从黑手党老巢离开。而在那之后新一去治疗眼睛也不可能是靠自己的能力。能给新一安排上连他们靠关系找到的医院都无法动手的手术,怎么说在人脉和势力上那个男人都是站在比工藤夫妇还要高出不少的位置。那样危险的人物能够多次保证新一的安全更是难能可贵,加上她家新一并没有表现出被胁迫或者是有抵触的样子,工藤有希子决定自己还是少插手新一的感情问题了。

虽说是这么想,但怎么说Gin也是个国际通缉犯,为人父母的连过问都不过问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还被她发现的新一脖子上的“小秘密”,女人无穷无尽的八卦心理也驱使有希子继续开口:“妈妈也没有问什么过分的问题吧?新酱怎么这么激动?”

“啊……是……”工藤新一知道自己反应太过激又羞红了脸,最后吞吞吐吐又模棱两可地回答:“挺好的……”

有希子通过后视镜看着新一的反应后偷偷笑了一下:脸红成这样,看来自家儿子对那位银发帅哥很满意呢。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有希子便不再为难工藤新一,立刻把话题转移到新一怎么连电话都很少打给她上面,成功换来了少年各种无奈的长叹。

这一路上,工藤新一也知道了有希子这次强行把他叫来洛杉矶的原因——依然是他一向避趋甚远的大型宴会,而有希子的理由——其实工藤新一更想称之为无理取闹——让少年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上次的慈善晚宴小新没待多久就被帅哥拐跑了所以不算数,这次是在游轮上,你可跑不掉啦!”

“嗯嗯嗯好好好我太期待这次宴会了……”少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随口应承着,反正自己躲不掉也只能听母亲大人的安排。有希子有心让自己多和美国这边的上层社会接触,为了不拂了老妈的一片苦心,他也只能听命了。

只是这次的宴会地点着实远了些,工藤夫妇所在的洛杉矶属于加利福尼亚州。但举办宴会的游轮远在佛罗里达州的海港,就算坐飞机去也要五个小时。为此有希子决定在宴会前几天就打包一个行李箱,拉着刚和工藤优作打过招呼连沙发都还没坐热乎的工藤新一飞往迈阿密。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洛杉矶机场的候机厅里了。

“那个,老妈……”工藤新一想说自己刚下飞机都还没好好休息一下,只见有希子已经一脸兴奋地盘算起行程来:“我们到了迈阿密之后会有我的一个朋友来接机,到时候就住在她家里……哦不对,还是住在宾馆好了,不要太打扰人家。顺便带着小新去看一套礼服,上次那套白色看起来很小新很搭嘛,这次要不要换个风格呢……”

女人一旦投入某件事之后是很难拉出来的,工藤新一闭了嘴,默默听着老妈像个烦琐的阿婆一样絮絮叨叨,偶尔应上一两声。等飞机的中途他还接到了毛利兰的电话,恍惚间少女的声音通过听筒从大洋彼岸传过来感觉有些闷闷的,只是下一秒明快的声音又让他觉得那只是错觉。

只是挂掉电话后工藤新一的后背就结结实实挨了有希子一巴掌:“小新你是什么态度啊,就算有了恋人也不能对青梅竹马那么冷淡吧!兰酱可是个好女孩,你要是欺负她的话妈妈第一个不同意!”

“不是吧老妈你哪看到我欺负兰了……”工藤新一别着胳膊去揉被拍疼的后背:“我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啊,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什么的真的很难搞……”

“你这小子啊……”工藤有希子看着儿子直叹气,正是因为这样你小子才会被那个帅哥掰弯的啊我的小新,并且妈妈怎么看你也不可能是在上面的那一个,妈妈也很失落的好不好!

他们乘坐的那辆飞机伴随着夜幕一起降落在迈阿密国际机场,工藤新一因为连续的旅程已经疲惫不堪,到达酒店洗了澡就直接睡死过去,一觉到天明。

“小新,快起床小新,今天陪妈妈逛街去!”现在是迈阿密时间上午八点,工藤新一被自家老妈催促着极不情愿地起来洗漱,呵欠连天地吃了一顿美式早餐后就被拉着去附近的商场试衣服。

“啊,这件粉色的看起来不错,小新快去试试!”

“卡其色的西装也意外的适合呢……”

“蓝色怎么样……不行不行太像帝丹高中的制服了,换一件!”

直到中午,工藤新一被拽着试了二十多套衣服,有希子看到最后竟是连连摇头。虽然她家新一遗传了她穿什么都好看的优良基因,但是试的那些衣服结果还是不尽人意。“小新啊,你自己选一件嘛!”

作为当事人的工藤新一也被累得够呛,他随意指向一件:“这个,就这个好了……”

“啊嘞,普通的黑色款啊……”有希子玩味的眼神在工藤新一和那件西装上流转:“为什么要选黑色呢小新?难道是那个人……”

“打住打住!”工藤新一可疑的红着脸扯过另一个衣服架子:“我拿错了,这件!”

“噗!”有希子看着自家儿子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小新你居然喜欢这么张扬的衣服吗?”

工藤新一这才看见自己拿的那件,那是一套亮紫色的西装,穿上都可以cos茄子了,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结果逛到了晚上,两人还是一致的选定了银白色作为参加这次宴会的搭配。

“果然最后还是白色吗……”工藤新一瘫坐在椅子上啜饮着杯子里的冰水。白色就白色吧,虽然他蛮中意那件被有希子吐槽为“帝丹校服同款”的墨蓝色礼服,但老妈不满意,也只能放弃了。

宴会当日,是有希子的那位朋友驱车将两人从市中心送到海港码头,有希子笑吟吟的边和熟人打着招呼边拉着工藤新一上了游轮。在把请柬递交到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手中,再把儿子推进船舱之后,这位天性好动的女士突然提着裙子转身踏上了下船的楼梯。

“妈妈还有另一场party,到时候去目的地接你哟~”工藤新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老妈卖到了“贼船”上而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走进船舱深处根据号码牌寻找自己的房间。反正有希子绝对是打着他在海上“孤立无援”绝对逃不掉的主意,只要他除了吃饭的时间外躲在单独房间里就好了。

工藤新一所乘坐的“艾克斯得”号是一辆可以容纳三千人的大型游轮,船上设施齐全,豪华程度堪比星级酒店。这趟游轮于当地时间早上十点于迈阿密港启航,东入大西洋进行两天一夜的航行,最后向西折回佛罗里达州,最终驶进杰克逊维尔海港。

说白了这就是有钱人闲暇之余的游乐,工藤新一在寻找自己房间时还遇到了不少像是蜜月旅行的夫妇。从日本一路被秀恩爱,到了美国继续被秀恩爱的少年只觉得十分憋屈,找到房间后愤愤不平地关上了门。

时间回到前一天的东京,下午两三点的阳光正足,开着空调的咖啡厅并没有多少人到访。

这时一个穿着看起来与炎夏完全不相符的男人——黑色风衣加黑色礼帽——走进了这家咖啡厅,男人进来后直接向着坐在最靠里的那位带着墨镜的淡金发女士走去。

“啊啦你来了,”因为墨镜遮着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女人嘴角挑起一抹笑意:“没想到我们的大忙人最近意外的很闲啊。”

“有事快说,Vermouth,还是说你终于活得不耐烦了?”

“大热天的戾气别那么重嘛。”Vermouth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咖啡,水绿色的眼睛透过墨镜看着在她对面落座的Gin。啊啦,她的上司居然肯坐下好好听她讲话,不得不说这个本来臭脾气又没耐心的男人变了很多。

Gin看着面前嘴角上挑的女人一言不发,说实话他十分讨厌神秘主义者,之前的大多数时候都有想直接剖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的冲动。不过Vermouth作为组织高层的确有两把刷子,否则再漂亮的花瓶也只能落个被丢进垃圾桶的命运。

“最好是重要的事,不然我不介意拧断你的脖子。”黑衣组织现任和黑衣组织现任高层的相处方式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除出任务时外,Gin对Vermouth几乎没有什么好言语,哦不对,出任务时也一样。

“Gin,你知道The Sunlight Diamond吗?”显然Vermouth对Gin这样的态度也是习以为常,放下杯子便直奔主题。

所谓的“The Sunlight Diamond”翻译过来便是“阳光钻石”,据说这颗钻石有55克拉重,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珍贵钻石之一。其原产自印度,十六世纪被法国公爵购至欧洲。之后随着战争、王室更迭等多种因素在欧亚之间反复流传,而根据有限的资料记载,这颗钻石最后一次出现是十九世纪末一艘由英国开往美洲的客船上。但很不幸的是这艘船在大西洋经历了恐怖袭击,最终乘客和船员都葬身鱼腹,与此同时那颗珍贵的钻石也不见了踪影,从此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有情报说当时被送上船的那颗钻石是仿制品,真货在十九世纪中旬就被人替换了,而现在这颗钻石还在大西洋上飘着。”Vermouth用手撑着下巴看向Gin,男人依然不为所动。

“好吧,其实是本来要经手我们的一批货在大西洋被人截住了,虽说对我们根本造不成经济损失但是传出去有坏组织名声。哦对了,对方是一直活跃于大西洋公海区的海盗,因为轮船就是他们的据点,整片公海都是他们的天堂。这帮人不惧任何势力,自诩为海上霸主,被他们盯上的货基本跑不掉。”

男人终于肯抬眼看向Vermouth,那藏在刘海后的眼睛如同两点寒星,“我不做没有利益的事。”

Vermouth所说的海盗Gin当然知道,那是上个世纪末期由一群亡命之徒聚集起来乌合之众,只会在大西洋兴风作浪的愚蠢之人。虽说他们每次抢劫来往船只都会获得大量资金,但这些莽夫都是将资本败个精光,就算真的与他们动起手来,不仅麻烦,并且基本拿不到什么好处。这就是Gin不愿意和那些家伙们计较的原因。

“你说过答应我一个条件。”Vermouth摘下眼镜似笑非笑:“我想要那颗钻,Gin,它就在那帮海盗手里。”

“庸俗,”男人手伸进口袋准备摸烟,却又想起这里是禁烟区便作罢:“我以为你会把机会留在求我不要杀你的时候。”

“你一定会去的,”女人笑着看向桌子对面的男人,“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艾克斯得号。”

男人压了压帽子没再说话。

游轮上基本每个单间都有窗户,工藤新一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不知是大海还是天空,推测着轮船应该早就驶进了公海。船内的广播通知着晚宴时间,猜想到工藤有希子一定会在宴会里安插几个“眼线”盯着自己会不会到场,工藤新一只得穿好外套前往公共餐厅。

餐厅已经有不少人盛装出席,很显然这里就是主宴会的场地。工藤新一自觉地躲到靠近出口的角落里默默吃东西,但就算如此,还是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话——在一堆金发碧眼的欧美人中的亚洲少年无论如何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更何况有些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我记得这位少年是工藤有希子女士带来的,果然是优作先生的公子啊!”没多久工藤新一周围就围了一小圈人,过来的人有一半是工藤夫妇的好友,少年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只能僵着微笑一个个点头示意。倒不是工藤新一无法应对社交,只是来人都装着一副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让少年十分心累,甚至有女生提着裙子过来十分亲昵地要约他共进晚餐。就在工藤新一正愁着怎么委婉拒绝时,突然整个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刚刚的女生没有站稳尖叫着要跌倒在地,少年伸手拉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才避免惨剧发生。

“谢……谢谢!”面对着对方满是感激的眼神工藤新一只能暗叫糟糕,心想着自己这次是真的躲不掉时,餐厅的门突然被打开,工作人员探进半个身子对着众人解释:“很抱歉,刚刚有一艘船无视警告靠近我们的游轮,现在船长正在交涉……”

只是对方的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紧接着众人就看到这个船员以极缓极缓的速度倒在了地上,背后有一个暗红色的窟窿,那里还在源源不断冒着血液。

“啊——”刚刚的那个女生看到这一幕后尖叫着跑远,同时这片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全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门口上来。

餐厅的半扇门因为刚刚那个船员的身体而缓缓打开,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手持匕首的男人。

“全员不许动!”那人将匕首一丢从腰间抽出一把枪来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这艘船现在被我们控制了,要是不想和所有人一起被丢下去喂鲨鱼就老实点小子!”对方突然把枪指向工藤新一:“别搞小动作!”

工藤新一本来摸向麻醉手表的手双手张开举了起来,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工藤新一基本就能根据对方的特征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来人皮肤粗糙且肤色发黑,很明显是常年吹海风所至,加上从对方的服装来看显然不是本船船员。而那把被丢在地上的匕首,刀柄看起来是纯金的,上面还镶着几块宝石,一看就是收藏价值高于实用价值且有些年头的古董。这些要素加起来对方的身份就不难猜了,虽说这个时代很少会遇见,但是却一直存在的行当——海盗。

与此同时已经有不少海盗鱼贯而入,来人基本人手一把冲锋枪,甚至还有几个大汉拿着火箭炮。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士们不敢轻举妄动,最终,这场宴会的主办人站了出来:“先生们,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走,但是请不要伤害到我的客人。”

“呸!不用你这个老家伙多嘴。”刚刚刺伤船员的那个海贼一把推搡开主办人继续向大厅宣告着:“咱们只要值钱的东西,只要乖乖配合的话自然是不会动你们。”紧接着有个人当真拿着一个盒子去收在场客人身上的首饰手表等贵重物品,当盒子摆在工藤新一面前时,那个人又发话了:“为了彼此的信任,我们决定带走一个人做人质对。就是你,刚刚那个不老实的小子,你跟我们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工藤新一身上,宾客们的眼神里多包涵怜悯,当然还有一闪而过的松了口气。工藤新一被那人用枪指着,只能举着双手按照指示走出人群。

紧接着海盗又转向其他人:“在搬东西的期间我们会留几个人看着你们,明天下午船到港口之前嘴都给我闭得紧紧的,要是谁轻举妄动一下这小子就会被丢到海里喂鱼,知道了吗!”

工藤新一被挟持着出了船舱,就着甲板上明亮的灯光他看到了艾克斯得号下停着一艘快艇,看来海贼们是通过这艘快艇过来的,少年后背被推了一下,身后的海盗叫他抓着绳子自己爬到快艇上去。工藤此刻别无他法,只能按照指令行事。电影里跳海逃生完全是扯淡,且不说他现在位于离陆地几十海里的公海,游泳的话可以游到明年去。夜里的大西洋可不如白天那般风平浪静,大风大浪随时都会席卷而来,跳进海里完全就是找死。

工藤新一刚跳进快艇就被敲晕了过去,这些海贼们在游轮上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甚至在有些人的房间搜出两箱子枪械来。这些东西都靠着这艘小艇运到海盗们的母船上,而作为人质的工藤新一则被丢进了船上备用的储物窖。

“潘德先生,有客人到访。”海贼船里的狂欢刚刚开始,突然有人来报:“对方身份是黑衣组织,是否允许上船?”

“放上来吧,前几天截住那批货好像本来是要送到那群乌鸦手中的。”被称为潘德的男人正是这艘船的船长,虽然是海贼但满脸是生意人的老奸巨猾。这位海盗头子年过半百但十分健硕,古铜色的皮肤和爆发的肌肉令人望而生畏。他将酒杯随便一丢,起身离开了宴席。

“百闻不如一见,这位就是贵组织大名鼎鼎的头号杀手Gin先生吗?请坐请坐!”会客室门口的海盗帮潘德打开了门,健壮的男人看到来客后故作热情地寒暄,“不知道Gin先生来我这小船上有何贵干?”

船内温度较高,所以在场的海盗包括潘德都是光着膀子,而作为“不速之客”突然造访的Gin以及Vodka两人均是严严实实的黑衣黑帽,会客室里显然是两种气氛:海贼们灼人的火包围着黑衣组织渗骨的冰,两方的矛盾似乎可以一触即发!

“我们来和你做个交易。”开口的是站在Gin身边的Vodka,“我就明说了,希望你们可以把那块The Sunlight Diamond让给我们,上次你们拦截的那匹货物就是定金和全款。”

“哈哈哈哈哈,阳光钻石?那不是在传说里的钻石么,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潘德坐到Gin的对面大笑不止,仿佛Vodka刚刚讲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只是黑衣组织的两人不觉得好笑,海盗头子对上Gin的目光,那幽绿的眸子让潘德猛地想起了黑夜里的狼。

狼?可笑!现在可是在海上,海上是他们海贼的天下。就算是陆地上的狼王又能拿他怎么样?潘德止住了笑,坐在沙发上往后靠了靠,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看向沉默的黑衣二人组:“阳光钻石的价格可不是几百把破枪比得上的,两位开的价太低了,交易不成立。”

“你别不知好歹……”Vodka正要怼回去,Gin抬手制止了他,转而对着潘德开口:“加上一枚黑手党家族会议的通行令。”

“黑手党?通行令?我们不需要那破玩意儿。”潘德不屑地开口:“所谓黑手党三大家族的货物我都敢截,还需要那一小块金子?送给女人当装饰倒是不错。”

Vodka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哪次交易不都是对方诚惶诚恐地添加谈判筹码?他家大哥何时在谈判桌上受过这种憋屈?

Gin在表情上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但周身释放的肃杀之气让整个会客室的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你还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我不想把钻石给你们,就这么简单。”潘德不为Gin释放的压力所动,依然是满不在乎的语气:“本来以为你是来讨回那批货,没想到居然打听到了钻石的事情。防止你们宣扬出去,咱是不是得做点什么封口?”潘德将压在上面的那条腿放了下来,交换了一下叠腿姿势:“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让你们再也无法离开这片海域了吧。”

Vodka闻言就要拔枪,这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打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也正因为如此,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减缓了不少。

“Honey~人家回来了哦~”闯进会客室的是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人。火红的短发搭配着黑色的紧身皮衣,眼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皮质爱心单眼眼罩,这身装扮乍一看像极了近现代期英姿飒爽的女海盗——若是抛开对方那没怎么经过海风洗礼的白皙皮肤的话。

“这位帅哥就是honey的客人?”“女海盗”踩着高跟鞋无视Vodka拔枪警告靠近了Gin,涂着朱红色的指甲油的手轻轻搭上男人的肩膀,低下头在Gin的耳边轻轻低语了几句。

“无趣的男人。”见男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女人撇着艳红的嘴转身走到潘德身边,长腿一抬跨坐在海盗头子的腿上,潇洒的女海盗瞬间变成了勾人的狐狸精:“Honey,人家不喜欢这个客人——”

“哈哈哈哈……”潘德爽朗又中气十足的笑声再次充斥着整个会客室,紧接着他半讥讽的开口:“小甜心,你知道吗,这个人居然想要买我们的阳光钻石!”

“诶——?”艳红的嘴唇微张,女人的脑袋凑到潘德耳边呼着气:“你不是答应了要把钻石送给人家的吗?可不能反悔哦~”

潘德搂着女人的腰别过脸就要亲上去,但很快被一把银色的匕首贴在了脸上:“不把钻石送给人家不许碰。”

“好好好,打发了他们之后就处理你这个小妖精!”潘德哼了一声后仿佛才想起Gin这一行人,他松开女人两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听见了吗?我就是送婊子都不会卖给你们。”

这边的Vodka的愤怒值已经到了极点,若是大哥开口他势必立马把那个臭海盗的脑袋打爆。但Gin依然没有给出过多的反应,甚至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只是对面红发女人看到Gin的举动后,眸光闪了闪,又很快隐匿下去了。

“我们换一个交易吧,”男人旁若无人地吸了半晌烟,将烟头按在面前价格不菲的木桌上,漂亮的桌子上立马多了一个焦黑的烧痕。

“用你的船队来换你的命,如何?”银发的男人咧开嘴,森白的牙齿似乎也泛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轰!”的一声,随着船身猛烈的震动,刺耳的警报声兀地响起。

“发生了什么!你干了什么!”潘德猛地将女人推倒在地上站起来,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将面前满脸冷漠的男人烧穿。

与此同时,被关在储物窖的名侦探也因为这巨大的震动转醒。工藤新一只知道自己被那些海盗们绑住关在了一个空间并不大的漆黑的地方,储物窖没有灯,唯一的光源被顶上的船板隔断,他也因为被绑着而无法活动四肢,只能以腰做轴用脚试探着踢动周围的物品来推测自己在什么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的灰尘味道和踢到的木桶让工藤新一大致猜出自己是被关在了类似酒窖的地方。这时整艘船又剧烈摇晃了一下,工藤新一直接被巨大的惯性甩到了储物窖的另一头,除了自己撞在不知道什么东西上面“咚”的一声外,他还听到了这座空间里的其他东西似乎也受到了撞击,紧接着冰凉的液体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空气中的尘气中混合了甘甜的味道——是酒!

不知道这条船的那个海贼瞒着上面偷偷打开了这些酒桶后没有密封好,随着船身的震动酒桶直接被晃翻,多半桶红酒被直接倾倒在工藤新一身上。少年毫无防备的呛了一口红酒猛烈的咳嗽起来,但因为胳膊被反绑着无法撑起身子,只能侧躺弓着腰,气管进入液体带来的痛苦让工藤新一呛出不少生理泪来。

但很显然这艘船的晃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止,工藤新一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关着他的地方太过于偏僻,除了隐隐约约有浪拍船身的声音之外他什么都听不到。

“轰!”又是一声巨响,这艘船再次斜了一斜。因为呛了一口高浓度红酒的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又被甩到了另一头,与此同时还有木头断裂的声音。工藤新一觉得似乎是船漏了,自己被丢进了海里……

不对!还是酒!冰凉又酸涩的酒液灌入口鼻,瞬间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冲上大脑,少年挺着身子在刺鼻的酒液里挣扎。因为刚才船身剧烈的晃动,工藤新一因为惯性又被头朝下投进了一个酒桶里,所幸半人高的木桶已经被什么东西拦腰斩断,里面的红酒也不深。但工藤新一在“溺水”挣扎时又被迫灌了不少高度红酒,高浓度酒精的摄入已经让名侦探平日那颗机灵的脑袋完全麻痹,身体渐渐的软了下去放弃了挣扎。若是现在有光源的话,可以看到工藤新一上半身栽在橡木桶里,烈酒将白色的西装染得通红,少年如同浑身浴血。而他周身地上的灰尘也被酒液冲刷干净,变得通红一片。

但“淹死在酒里”这个结局就算是喝醉了也无法让工藤新一接受,少年最终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用体重压倒那半截橡木桶,随着倾洒而出的红酒之外还有少年那憋得涨红的脸。工藤新一大口呼吸着摄取氧气,但空气中那醇香的酒味让少年头脑更加混沌,最终沉沉醉倒过去,甚至连之后巨大的动荡似乎也无法唤醒他分毫。

“只是让船破了几个洞而已,不过我不介意直接让这艘船永远沉入海底。”会客室里,男人微微抬头看着怒火中烧的潘德,笑得更加肆意。

“你敢!”潘德从腰间抽出□□向Gin的方向射击,但Vodka拔枪更快,在海盗头子举起枪之前子弹就飞旋着击中了他的手臂。

“Honey,我记得钻石就在你卧室的保险柜里吧?”刚刚被推倒在地的红发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潘德的身后,一把袖珍□□抵上了海盗的腰:“给你一个说密码的机会哦!”

潘德沉默着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下一秒他突然发难抓住那只抵着他腰的枪管向上一扯,那把精致的小□□就被他丢了出去,而挟持他的女人反被他锁喉挟持住。海盗头子笑的有些声嘶力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这个叫Vermouth的女人早就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你们继续啊!对着我开枪啊!来啊!”

Gin终于站起身掏出了抢。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起他就从对方身上那熟悉到令他厌恶的气息得知了她的身份,刚刚的耳语也是向他报告臭小鬼的动向。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爱出风头的小鬼又被抓去当了人质,不过小鬼的事情待会儿再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眼前的光景。

男人盯着潘德举起了枪,却是瞄准了Vermouth的眉心。Vermouth在看到Gin那认真的神情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在男人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之前迅速抽出了刚藏好的匕首刺在了潘德的手臂上。与此同时男人扣下了扳机,两枚子弹恰到好处地钉在了海盗头子的双肩,被子弹绞烂筋肉的他再也无法抬起双手。

“等……等等!你们别杀我!”潘德的确慌了,刚刚的枪声没有引来自己的一个手下已经让他知道局势倒向了哪一边:“我同意把船队给你们!钻石也是!别杀我……”

“这是交易?”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浑身是血一脸狼狈潘德讥诮出声。潘德抬头看到银发男人的眼神后瞬间面如死灰,那是一双没有感情的眸子,一瞬间海盗头子的心宛如掉入了冰窖。

“你的贱命不值钱,交易不成立。”

Gin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Vodka也只是收起枪看了正在卸掉伪装的Vermouth一眼后跟着出了门,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紧接着事就简单多了,潘德船上的海贼们都被不知何时潜入的黑衣组织的人制服,Gin则根据Vermouth提供的情报找到了关着工藤新一的储物窖。

随着地板被撬开,首先飘上来的是浓郁的酒香。Gin踏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储物窖,视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破酒桶旁边浑身鲜红的工藤新一。

越往下似乎空气中的酒精就越浓郁,Gin的皮鞋踩在那聚集了一滩又一滩酒液的船板上,一步步走向浑身湿透的少年——他那不省心的小鬼。男人弯腰割断束缚着工藤新一的绳子,而少年似乎因为细微的动静而睁开了满是雾气的双眼:“Gin?”

男人一言不发但面带愠怒地抱起工藤新一,心里想的是回去该怎么惩罚这个不省心的小鬼,少年也双眼迷离任凭Gin抱着走到储物窖入口。暖色的灯光打在工藤新一满是酒痕的脸上添了一层蜜色,而少年微张的双唇上似乎还有残留的酒液待人舔舐干净。实际上Gin也那么做了,少年柔软的嘴唇上是红酒的余味,甚至连口中的小舌都带着甘甜。男人的一吻换来的是激烈的回应——平日里工藤新一清醒时候绝不会有的反应,那条小舌在两人的嘴唇碰到一起的时候迫不及待钻进他的口腔,Gin也乐于享受少年的主动,他抱着工藤新一压在一旁的酒桶上加深了这个吻。

或许是空气里的酒精过于浓郁,或许是醉酒加湿身后的工藤新一反应太过撩人,□□来的猝不及防。男人明显想要克制,在松开工藤新一的嘴唇后Gin决定先抱着小鬼离开这个将要被他炸沉的海贼船,但怀里的少年却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昂起脖子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亲,紧接着半睁着的眼里满是笑意:“Gin,我好想你。”

……

在海贼船上翻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准备收队的Vermouth怎么也找不到她家的Boss和cool guy,女人眨了眨水绿色的眼睛狡黠地笑笑,用手随意扇了扇风之后正要张嘴命令直接撤退炸船,就看到了Gin抱着工藤新一从船舱里走到甲板上。男人脱掉的风衣裹着少年,内里深色的衬衣上并不能看清上面沾了多少酒渍。

但是Vermouth嗅着空气中海风吹来夹带着的红酒味道,看着Gin怀里昏迷的工藤新一和他没有被风衣遮住而裸露出的小腿还是吹了个口哨:“啊啦,不愧是你,真会玩。”男人没有理会Vermouth的揶揄,踩着船身放下的舷梯回到他来时乘坐的快艇上。而离这两艘轮船不足一海里处,一艘黑色的轮船正静静等待着其主人的回归。

“轰!”刚刚不远处的几声响动已经勾起了被劫持的游轮里部分人的好奇心,而现在海面上突如其来的巨响和火光让这些被挟持着的乘客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跑到甲板上去看动静。其中最不淡定的就是那几个负责在客轮上看管的海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船在不远处燃烧,火光照亮了半片海面。这时有几个反应过来的乘客立即上前制服了那些海盗,而海盗们没了后路也只能乖乖投降,在轮船到达港口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也只会是牢狱之灾。

“新酱!”杰克逊维尔港口,工藤有希子接到了儿子打来的电话:“妈妈听说了艾克斯得受到海盗袭击的事了……什么?你在回日本的船上?有人送你?”

聪明如有希子又怎会不知道儿子的言外之意,她满打满算的海上宴会还是让工藤新一给逃掉了,但好歹小新平安无事,若是这次海难让工藤新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她可能余生都会在深深的自责与懊悔中度过。

“他在旁边吗?我是说你的爱人,小新,让他接电话。”有希子看着服务员端来的两杯咖啡笑着说了声谢谢,而电话那边短暂的停顿和换了频率的呼吸声证明了她家小新把电话给了那个男人。

“如果你真的喜欢新一的话,请一定护他周全。”有希子郑重地把儿子交出去后也不管回应便挂了电话,而后放下手机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年轻女人继续着被电话打断的话题:“你刚刚说有人把那颗传说中的阳光钻石送给了你,是真的吗?!”

“是的。”女人拨弄了下头发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美丽又神秘。

“啊啊,那一定是个好男人咯?”有希子喝了一口咖啡笑眯眯地问。

“不不不,”克里斯晃了晃咖啡杯里的冰块说道:“那个人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坏的家伙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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