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在海口的工厂遭遇了致命的袭击。

与森欧外的同谋关系岌岌可危，他自然会为远离森一点转回自由杀手的身份。这次的任务是拿到工厂最深处的核心关键资料，再把资料交给他的雇主。最开始一切尚好，他悄声无息地混入其中，听着其他人的大声嚷嚷，而他掩着表情沉默不语，如同夜晚的海水在安静地流淌。

不过在进入里面最里几层时还是遇到了必须战斗的事。守在门口的白领找他要工作卡证明他自己，于是他在对方伸手时发动了进攻将对方打晕，再在不出意料的地方摸到了工作卡。他刷了一下卡，门开了，他走进去。

很顺利，他抬腿往前走。不，太顺利了。

他停住了脚步。此刻异能的预警也扑面而来：5秒后前方将会发生爆炸。他急遽地退后，但立刻又有了新的预警：来时方向6米左右将会有火药袭来。

当此之时，5秒后的爆炸开始了他的毁灭。他在轰鸣声里被撞击的气流冲击了一下，但他毕竟是战斗经验丰富，毫不犹豫的卧地匍匐，准备赶在爆炸前离开。

他还不想在没有报复是谁算计了他前就死了，虽然目前看来对方的手段里没有包括留下他的命。毫不犹豫的灭口。

……只不过要他死的人实在太多，一时半会他分不清是谁。

他有些狼狈地跨过地上的尸体：刚刚他打昏的人已经半边身子不见了，受伤的裂口弧度好像是来自火焰的讥笑。

……糟糕透顶。他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敌人拿这么多人垫背，不过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荣幸。

头顶的天花板也在嘶吼的悲鸣。跑到第3层时全场除了他没有一个活人，爆炸是同时的。

炸弹的数量真的多，要不是他有异能——不，他在跑动中想起那个刚好在他退后时异能的警告。这是一个精致的陷阱。

更大的轰鸣声从工厂的内核深处传了过来，裹挟的死神气息的热浪。

他的异能不是提速类的，他不可能逃脱。

火舌、烟尘、碎石。疯狂的杀戮之舞合着伴奏还在继续收割着生命，就算是他也不应该幸免。

我今天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心里有些遗憾地想道，反而停止了奔跑。

被热意侵蚀时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似乎只有这个时候那些被抛在脑后的记忆才会争先恐后的涌入脑海，似乎是在想让他回想来换起对生的渴望。但这种情况下他确实躲不了，十个织田作之助都不行。

他看着生命的走马灯。他的人生的开始就像是神灵随手的简笔，没有多少色彩，而后是更加潦草的信手涂鸦，烂到彻底的人生道路。

他也确实该走了。他想，他让那么多人死亡，他也应该被别人杀死，这很公平。

只是他唯独想念他第一次吃到的辣咖喱。

……

他好像悬浮在空中，之所以是好像，是因为他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他只能凭着触感感受到没有东西在支撑他。

这里是哪里？

黑暗如同幼发拉底河般源源不断。这倒是很像他在回忆里沉浮的“深渊”。没有尽头的黑暗，就连恐惧都会被吃掉的感觉。当他盯着“深渊”看时，好像感受到“深渊”在注视他。

他想摆脱这种不适，努力地向上看去（原谅他已经分不清上下东南西北，他只能将抬头的方向规定为上，就像一个种花家的高考生在考场上为了骗22题的分狼狈的命名f(x)的导函数为g(x)，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对是错，反正跟着DNA走就对了的迷之自信），发现上方突兀地出现了亮光。

？

没等他反应，他就被亮光吞噬了进去。

像是宿醉了五十年。

“他还没有醒吗？”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听起来不像是成年人。

他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和趴在他身上的少年对视了。

……这体位有些糟糕。他不合时宜的想到。

“你终于醒了！”见状，少年长舒一口气，从他身上下来，“你再不醒我就要扇你耳光啦。”

织田：……

“你也是在外边流浪而后被收容的小孩吗？别担心，以后就不用担心吃不饱的问题啦！”那个人问他，这时他才有时间去看面前这个人破破烂烂的衣袖，和磨到没有跟的鞋子。

“……对。”在他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时候，先这么回答吧。他这才来得及打量他所处的他又审视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除了衣服上残存着被火烧过的痕迹和一些伤口，和之前没有区别。奇了怪了，在那种情景下他不该活着。

为了探寻更多的事情，他准备出声询问来龙去脉，但男孩比他更快的开了口。

“我们的……教官说让你快点清醒。”少年”发出“教官”这两个字时非常吃力，就像是刚刚才学会这个词，并且这个发音织田作之助差点没有听出来。

“教官…？”织田作之助重复了这个词。这可不是一个好词。并且收集流离失所的流浪小孩这种行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这不是常理。而且这种东西他非常熟悉，横滨也有这种行为，他们通常通过这种手段实施的是什么，织田作之助清楚的很。这根本就不是个体能抵抗的势力，一旦缠上就难以从中脱身。

他可不想和人口交易或者器官贩卖或者其他更恐怖的实验扯上关系。

他站起来，快速的检查一遍，发现自己的所有武器都不见了，这么看来还留了一件衣服是幸运的事。

“教官告诉我们：跟着他们就会有饭吃，就会过上好日子。”和他搭话的橙发男孩说，眼神里透露出激动。

织田作之助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这种话你都信？

他看出了织田作之助的意思，“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他们看起来真的是好人，真的，我保证！”男孩甚至拍了拍胸脯。

织田作之助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那个男孩一眼。

刚才那番话的信息…不，就那三个字“我保证”透露出来的意图比之前所有的话语都要多。通过以上这段话，他已经得知了自己的处境，以及知道这个男孩究竟在做什么了。

“我明白了。”织田作之助说。

男孩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织田看在眼里，从他的举动中分析出这个人不知道他已经大概知道情况了。

——接下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织田作之助知道了什么下一章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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