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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被“长公主”缠上了 > 第7章 常朝阳

第7章 常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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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书上午有一场戏,需要先去休息室化妆。剧组化妆师有限,她们这种戏份不重的配角,平时都是自己来动手。水平虽然一般,但因妆容极淡,倒是也能应付得来。

两人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迎了一路的注目礼。裴清书清楚这些目光因何而来。可身后这位视线的聚焦点,却一幅什么都未注意到的样子,全程目不斜视。

休息室门口,一位高挑的女人站在那,注意到两人走来,目光在她们的脸上停留一瞬,后又滑到了夏长矜的衣裙上,不动声色地轻挑了下眉,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

“书书。”她率先开口打了招呼,余光却仍是瞟着她身后那个惹眼的女人的。

而夏长矜也终于多了一丝表情波动,侧头望向她,狐狸眼微眯,眼尾轻挑起,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沉沉冷光,审视着对面胡人长相的女人。

何人敢以如此亲密的称呼唤她?!

“梨姐。”裴清书颔首回应,倒是全然没多注意其他,“怎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吗?”

余梨是个中外混血,瞳色浅灰,五官深邃大气,长相明艳身材高挑,因为常年健身肌肉线条明显,透漏着一种野性美。

她不算演员,而是导演的女儿,因为有个角色空缺找不到演员,被拉过来做苦力的。裴清书其实与她不太相熟,但因其与一个同组小演员玩得很好,经常跑到休息室这边来,性格又开朗话多,两人也难免会多一些交流。

“债等她。”余梨轻爽地笑着,抬起手以拇指向身后戳了戳,仿佛并未注意到夏长矜的表情变化。

在裴清书了然点头后,忽又话锋一转,故意瞧了眼她身后的人,试探般问道:“书书啊,则位似?”

“是我的助理,夏长矜。”裴清书面不改色道。

余梨的口音有些奇怪,但夏长矜并未在意,轻颔了下首;旋即似是觉得仅这样还不够,又抬起手搭在裴清书肩上,一双漆黑的眸淡淡睨视着对方。

一米七六的身高令此举莫名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仿佛上位者对待自身的所有物,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传达出占有意味。

但这一举动…反倒令裴清书所言更为不可信了。

余梨摸摸下巴,瞧了眼一身贵族上位者气质的夏长矜,又瞧了眼一身书卷气清冷温和的裴清书,沉默两秒,决定当一个睁眼瞎。

“噢,似则样啊…”

话未说完,身后的木门突然被拉开,一个女孩风风火火猴儿似的跳出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余梨背上。

“嘿!都说啥呢?”她顺势勾住余梨的肩,不等有人答,转过头又瞧见对面的二人,顿时发射一阵连珠炮:“清书也来啦,真准时。这又是谁,导演从哪里骗来的演员吗?”

“似书书的助理。”余梨用力掰开她的胳膊,拯救下自己被勒得难受的脖子。

“喔,书书喔~”她突然阴阳怪气起来,收回胳膊双手抱臂,“什么时候你才能好好练一下你的普通话,叫谁都用叠字,你叫王志成老师也叫人家成成吗?”

王志成是他们剧组的一位老演员,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余梨额角抽了抽,属实有被冒犯到,反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扫废话,干你屁似!”

因为口齿不清总有音节发不准确,叫人名字用叠字更容易些,她在剧组可没少被小混蛋笑话。若不是她对此并不在乎,肯定要被这人嘲笑得不敢说话了。

不过从旁观者的角度瞧来,一个高挑腿长的混血美女,一开口却是这样的语调,的确是有些滑稽。

两个人闹作一团,一个额头受痛满心不服,又因身材娇小压不过对方,只能疯狂嘴部输出,嘲讽她普通话说得像坨翔;一个以身高优势按住对方的脑壳将其死死压制,口齿不清也不耽搁怼回去,笑话她野猫挣扎起来都比你有力气。

“常昭阳。”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令几人都是一愣,打闹的两人同时停下,诧异地转头望向夏长矜。

但最惊讶的莫过于知道这人失忆的裴清书。

“你认识她吗?”

认识,当然认识。夏长矜眸光沉沉地望向对面生着一双圆眼古灵精怪的娇小女孩,心中翻涌起一阵复杂。

常昭阳啊,便是夏长谋前世那个最爱的人。曾对自己宣称是为了她去争权夺位。亲父夏承的死,他得担一半;毕竟那慢性毒药可是他提供的。

前世这家伙和清书可是不太对付,总是变着法儿的欺负她;那偌大的长清宫,也只有在这家伙过去找麻烦时才有点活人气。

但不待她开口回答,便被常昭阳激动地打断,“哈!你是我的粉丝对吧!”

她推开余梨,蹦跳着窜过来,似乎想故技重施搂住她的脖子;但试探地抬了下手后又讪讪放弃了,人也有点蔫吧下来,小声嘀咕:“怎么一个两个的都长这么高。”

夏长矜止住欲闪躲的动作,无声地叹了口气,黑眸中竟透露出一丝怜悯。两辈子了,还是没长什么脑子。

余梨两步走过去,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扯走,“行了,憋耽误恁家时间,你糊成则样喇来的粉丝。”

“呸!”常昭阳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被拉着走也要踉踉跄跄地抬脚踹她,“谁没有粉丝,我有的好吧!”

余梨怕她摔了立刻将人拉紧,便没躲过小腿上的一脚,磨着牙翻白眼,“行行你有,四锅粉也似粉。”

“什么四个,是十个!”

“得呀!似四锅嘛!”

“对个屁!是十个!”

“四锅!”

“啊呀!!”

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传彻整个剧组,引来见怪不怪的人们一阵哄笑。

裴清书望着二人走远的背影,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转眸却见夏长矜同样注视着那二人,眸光复杂不见什么笑意。回想起方才她突然叫出常昭阳的名字,疑惑再次涌上心头,混杂着一丝道不明的别扭感。

像是什么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分出去了一丝。

“你认识常昭阳吗?”

她们这些小演员,在网络上都是没什么知名度的,若说是粉丝,那可能性的确不大。莫不是现实中相识?可见常昭阳的反应,又不像。或许只是单方面见过。

“认得。”夏长矜颔首,“她是我皇兄夏长谋真正的爱人。”

“夏长谋…”裴清书怔然点了下头,了然而无奈笑道:“就是你们至夏王朝的皇帝啊。”

自己是夏长谋被废的皇后,现在又冒出一个夏长谋的真爱。没想到居然连常昭阳也有戏份,人的记忆怎么会错乱到这个地步…

思及此,心中又升起一丝忧虑。

下戏后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但愿情况没有太过严重。

两人进了休息室,里面空无一人。她们来得早,此前只有马上要拍第一场戏的常昭阳提前来了。

至于余梨,可能是被她父亲捉来做苦力的。她戏份虽少,但是个野生动物摄影师,天赋高技术也十分好,摄像方面也可以帮忙调整机位,寻找最合适的光线与氛围。

裴清书的第一场戏在一个小时后,她要先把妆化好。

打开小小的化妆包,对着清晰的镜子描眉绘眼,这件事对于夏长矜是有些陌生的。

她从不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之事上,对于前世那些浓妆艳抹只为讨好皇帝的后宫妃子们,只觉其无望又悲凉。

但她们自己却似乎并不觉得,反而对此甘之如饴,乐在其中,每一个眼神都在算计着该如何将她们的竞争者狠狠踩下去。

唯有裴清书,她从不与那些人相争。在皇帝为折辱故意将她叫来的宫宴上,她化上精致的妆容,望着那些争妍斗艳的女人们的眼神,都令夏长矜心知她应与自己有相同的感受。

裴清书为这一切而厌烦,为那群女人而悲哀,也为自己不甘于此又只能甘于此而更悲哀。

夏长矜知道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甚至拼上自己的性命,才与囚笼中博得安全的一隅。她一定能明白,身为丞相的外孙女,皇权与野心底下的一枚棋子,这座皇宫便是她穷尽一生也挣不脱的困境。

可哪怕对自由的渴望与对现状的厌恶,会始终生产着长久的痛苦,她的眼里也从不曾有过麻木,永远蕴着源源不断的自然与生机,居于长清宫一处清净所,沉静地读一卷书,抚一张琴。

如今她能拿起这些器具为自己上妆,是找到了真正值得的事物吗?

“清书。”

夏长矜站在她身后,居高与她在镜中对视。

“怎么了?”裴清书放下隔离霜,仰头望过去。

“不上妆也很好看。”

这夸赞语气既正经又平常,裴清书微一愣,旋即弯眸笑起来,清眸漾起几粼波光,“谢谢。”

夏长矜不动声色地软了目光,不再开口。室内只剩裴清书动作间窸窸窣窣的小动静。

又过了几分钟,开始有其他演员进了休息室,带着两个助理,一进来存在感都比其他人更显明。

剧组的休息室自然也是按咖位排的,但对方或许是家境不错,或许是更得公司重视,当十八线也比普通小演员条件好上许多。

那三人也因室内这个没见过但漂亮得格外扎眼的人怔愣了瞬。裴清书立刻开口解释,打消了她的疑问后,对话便就此结束了。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相处这么多天也仍旧不太熟悉。

那边的两个助理开始自觉地掏出化妆包给人上妆,服务十分到位。夏长矜多瞧了几眼,不自觉歪了下头。

“清书,我该来帮你。”

裴清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笑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应该不会。”

就算之前是会的,可现在她已经忘却了现代的一切,化妆术应该也丢了才对。让她来化,自己还能出去见人吗?

“我可以。”夏长矜却有些执拗,走到她身侧取走一根眉笔,蹲下身抬头盯着她,眸子乌黑,“我曾习过丹青。”

两人所处的高度调转过来,裴清书第一次居高俯视对方,不由得再次于心中感叹,她生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这样仰头的角度,高贵之仪被更多的乖顺感取代,惹人心怜,便难以开得了口拒绝了。

“那好,你来帮我化。”

时间暂且还是充裕的,若是真画毁了,大不了擦掉重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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