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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被“长公主”缠上了 > 第14章 回家

第1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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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书。”

眸底压抑着晦涩的暗沉,表现出来的却只是可怜的不安,夏长矜拉住她的手,骨节用力得泛白,却连一分红意都未曾在那凝白的腕上留下。

她被带离冷宫那一阵时间常要依靠装可怜达成目的,已是十分熟练。但现今她是当真有些觉得自己可怜了。

明白今日的分别已是必然,连挽留都没有借口可寻。

裴清书同样觉得她可怜。

把人捡回去,喂些吃的,包扎下伤口,收留一晚,第二天…却又要将人撵走了…

真是残忍啊。

她颤了下睫羽,眉眼流露出一丝细微的不忍。心中滋味一时难言,不像是和一个本就不熟悉的人分别,反而像是将一只捡来的小兽放归山野,既不舍又担忧。

可除此之外又能怎么办呢,她有自己的工作,夏长矜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们本是两条不相交、也不该相交的平行线。

希望她能快些恢复记忆,不要再将依赖投注到自己身上了。注定会令她失望的…

“回家去吧,长矜。”

轻柔而坚定地将那只手一点点拉下来,裴清书对她安抚地笑了下,本欲再次开口告辞,却突然被人出声拦下了。

“裴小姐为我们小矜忙碌了一天,起码给我们一个报答的机会,让我们请你吃一顿晚饭吧。”

夏长矜的心思暴露得太明显,温姮哪里会看不出来。她存了想与女儿缓和关系的意图,也未去计较先前裴清书没有出言劝阻之事,只望能将她多留一会儿。

裴清书张了张唇,迟疑着仍想拒绝,但面对夏长矜期待望来的眼神,又有些难以开口。

但马上就由不得她再多说什么了,夏承直接一锤定音,“走走,都上车,等晚饭结束司机会负责将裴小姐送回去的。”

一个巨型企业的管理者,若是觉得对方只有表现出来的慈父一面,那就太可笑了。

裴清书或许还是无法在夏长矜的眼神下维持足够的坚定,再被夏承略显强硬地气势一压,便基本没有再开口的余地。

被迫再次坐上那辆车,驶向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地点,裴清书不自觉蹙着眉,感到一些别扭的不适。

她不愿与这些人有太深的牵扯,唯有夏长矜令她有些犹豫,难保自己会忍不住心软答应下来。但夏承这样不容置喙的态度,只令她感到排斥。

夏长矜早已习惯夏承的态度,短短一天的时间不足以令她适应这个没有皇权与奴隶的新世界,便也难以觉察出问题所在。

以至于面对裴清书的不虞,夏长矜只当她是不愿与自己去吃晚饭。眼眸低垂着,能多留清书一阵的喜悦散去大半。

以夏承的身份,所去的餐厅价格必定昂贵。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他已将裴清书的底细查了个大概——一个混不出头的底层小演员罢了。

本以为她来到这种餐厅会很不自在,不料她表现得倒是平静,全程目不斜视。也不知是故作镇定,还是当真不以为意。

裴清书懒得理会老狐狸心中有什么弯绕,她的确是半分不在意这餐厅是好是坏,价格如何;哪怕极为昂贵,也不会心有不安。

毕竟是被半强迫带来,心中尚还压着不满,食物再贵也非她所愿,与她无关。

一顿饭下来,气氛古里古怪,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夏承与裴清书面上皆挂着礼貌而生疏的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客套话;而温姮心里愁苦,实在挤不出笑模样;夏长矜沉浸在被清书排斥的空茫与不安中,始终眼睑半垂,面无表情到显得有些冷厉。

结束后,裴清书立刻便提出告辞,似乎片刻都不想多留。

该回了。回去之后,还有事等着她头疼。

夏承预料到她的态度,一早便叫了另一位司机过来,将裴清书送回去。

这次夏长矜未再挽留,甚至不曾抬一下眼。

目光轻轻扫过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裴清书转身上了车,迅速消失在几人视野里。

夏长矜仍是沉默,双手虚握着拳,像欲是抓住一些明知留不住的东西,感受着气流从指缝间溜走,一阵空荡。

温姮走近一步,抬起手似想拍拍她的肩膀,但手悬在半空,最终也没敢落下去。

这是她的女儿,可她只觉得…实在太过陌生了。

细数起来,从幼年时期到五岁那一巴掌后突如其来的转变,他们与女儿真正亲密的时光也仅有那五年而已。

之后小矜性格愈发孤僻,再也不会主动与她亲近,甚至自己想去抱抱她都会被抗拒地推开。夏承总是忙于工作,自己将那件事说给他听,他也只是找了个心理医生来。

可惜最终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亲母女相处得就像同处一室的陌生人,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交流,却不含一点温情。温姮心中有愧,也不敢再强硬要求些什么,只当女儿是提早长大进入了叛逆期,便就这么过了十几年。

夏承早出晚归,和女儿本也不太亲近,是个放纵溺爱却又缺席的父亲,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无论合理与否。

三人一路沉默着,乘车回到家中。一栋三层小别墅,夏长矜仍是不太习惯这种风格的建筑,习惯性地去观察,可惜没能在大脑中体会到任何熟悉感。

夏承似乎非常忙碌,耽误了大半天的工作时间,此时刚一到家,车都没下又叫司机开去公司了。

温姮可能已经习惯了被留下,对此只是失落地垂了下眸,没多少反应;旋即便带着女儿回自己出国前居住的房间。那里会定期清扫,摆设没有任何变动,保留着曾经的模样。

简洁整齐,简简单单的灰白配色,装修和这栋别墅整体的奢华风格格不入。房间很大,但摆设并不多,显得有些空旷,墙角摆了一盆长势茂盛的富贵竹。

她们一前一后站在房中,温姮独自面对女儿时显得更加无措,哭红的双眼令她看上去很可怜。

“小矜…”

“母亲。”夏长矜蓦而转回身,面色平静,“我想知道曾经我的生活。”

“好…好,我给你讲讲。”温姮有些手足无措,视线慌乱地瞄着。

对比之下,夏长矜实在有些过于镇定,甚至于漠然;见状也未多言,走到书桌旁拉开了一张椅子,安然自若地坐下了。

温姮自小被养得太单纯,结婚前被家里人娇惯,嫁人后同样物质不缺,不用出去工作,孩子也有保姆帮忙带,活到中年仍像个孩子。

她心中不自觉地紧张,不知为何总觉得女儿比夏承气场还要强大,犹豫地坐到沙发上,从儿时开始讲起。

可能是语言组织能力不太好,也可能是根本不知夏长矜需要的只是大致的叙述,她讲得零零散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

夏长矜听了一会,忍不住开口打断,“我只需要知晓我的性情,喜好,能力,与生活轨迹。”

而不是捅了花园里的蜂窝被追得到处跑;砸了夏承的古董只为拿出自己投壶投进去的宝石;把幼儿园里手欠来捏她脸的小男孩一拳捶哭。

温姮得了提醒,终于知道该说些什么,可那些三眼两语便能说清,她又觉得似有些敷衍,转而提起女儿从小参加的各种比赛,拿到了多少奖。

毕竟是富人家的孩子,再如何自由总也得有个看得过去的履历成就。所幸夏长矜从小便十分优秀,从不需要大人逼着学东西,各种比赛也总是能得一等奖。

从数学到绘画,再到古筝,甚至还有武术,跨度极大,堪称天赋异禀。但她还是有不太擅长的事——写作文。

从小没有一次的作文是及格的,写什么都像流水账,敷衍了事毫无感情,让机器人和她经历同一件事,都能写得比她更像个人。

夏长矜敛眸听着,心中若有所思。这一切的描述都将她指引向同一个方向——第三种可能。自己只是丢失了此生的记忆,实际自儿时起,她便已经想起了前世的一切。

但还是难以解释,初中时自己究竟为何没有主动靠近裴清书。在茫茫世间恰巧与她再次相遇,那么近的距离,那么难求的缘分,却被她白白浪费掉了?

想不通,夏长矜暂时也没空细思,因为还有更为要紧的事。

“我还需知道坠崖那日的详细过程,清楚到所有的细节。还有…家中的势力境况。”

失足坠崖,这件事放在常人身上还有可能,可若放在身具内力的自己身上,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需要查个清楚,才能彻底安心地守在裴清书身旁。

目前温姮和夏承既按轨迹又成了夫妻,自己也依旧转生成他们的孩子。那夏长谋和夏长安,应该也会按前世那样…成为夏承的孩子吧。

前世骨肉相残明争暗斗见得太多,甚至夏长谋便是死于自己剑下,她无法不去怀疑。哪怕非他们所为,也同样是需要防备的。

对此温姮显然也是不信什么失足坠崖的,一提起情绪便有些激动,“小矜你放心,如果真是有人害你,妈妈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夏长矜淡淡颔首,实际并不打算完全依靠于他们,甚至连他们给出的信息也要抱有几分怀疑。夏承她信不过,亲近夏承的温姮,她同样信不过。

那双黑眸闪过无意识的凉薄,温姮忽而呼吸一滞,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狐狸眼,看起来为何如此陌生…

她如同被泼了盆冷水,激烈的情绪迅速平复下来,咬了咬下唇,回忆着那一日所知的一切。

“那天你生日,阿承决定在不愁山南的别墅区办一场宴会,很多人都受邀来了。当时讲话结束后,众人都散开了,四处吃喝逛一逛聊聊天,场面一切正常。”

“因为你不喜欢太吵闹的场面,停留一会后就离开了宴会场,到附近的林中去了。我没有多注意,直到晚上你还没有回来,我们派人四处找,没想到居然在悬崖下方距离不远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看到了你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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