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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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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的镇子不同于别处,显眼的夏冬都被磨平了秉性,这才让一年四季看起来都很匀称,所以无论是聒噪的海风,还是游离的船只,都在感叹徘徊的美妙,尤其是入夜后的虫鸣,随时随地隐在暗处高歌,宣誓时节的主权,也在享受同一份静谧。

“其实我想问你很久了,第一次见面时,你怎么不对我下手?”物部宇搂住被子翻了个身,瞅着躺在地上的藤原光良,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因为我觉得鱿鱼面挺香的。”

“胡说,咱俩明明是后来才一起吃面的。”

“其实你也挺香的。”藤原光良生怕被他听到,特意压低了许多。

“你在那嘀咕啥呢?该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没什么,只觉得地面有点凉。”人还是糊涂的好,或许藏在背后的真相,藤原光良永远都不会同他说,而目前这种相处模式,至少能确保土佐国的行动顺利,无论将来如何演变,他都不应该对此留存希望,这是毋庸置疑的举措。

“真是为难你了,那么长一个人,跟我挤在这间小屋子里,要再给你拿床被子吗?”

“我还以为你让我一同上床呢,没想到只是问候问候。”

“我这不是怕你把我挤下去嘛。”明明自家的权势滔天,非要缠上他个小小的主政,就是找间居酒屋住下,也比在他这儿舒坦,搞不明白这些大人物的想法,可能是日子过久了,想换些新鲜的。

“我睡外面护住你。”光良说完便钻了进去,一股暖意瞬间袭满全身。

“喂!别扯我被子好吧!”看他横在外侧,物部宇倒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只是合体的被子短了半截,不能把他的脚全部包住。

“别乱动,让外面听着声不好。”藤原光良挪了挪身子,调整姿势后贴了过来,顺便照顾了下物部宇的脚丫子。

“对了,刚才光顾着跟你扯豆皮,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在万福堂的下边,还听到了关于阴阳师的消息。”

“该不会是他们遇害的消息吧?”本以为此事已经有了交代,没想到又莫名提及阴阳师,看来药铺那边并没有放松警惕,而自己的行踪也已经暴露,他得尽快安排好之后的行程。

“他们在讨论阴阳寮是否可靠,还说大人已经同那边打了招呼,我想你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可靠的情报要同可靠的人分享,对于土佐国瞬息万变的形势,物部宇没办法确信武田宿安的立场,只能等待时机成熟再做打算。

藤原光良顿时间不知所措,请来的援兵竟然同别家勾结,看来阿波国遇难的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而赶来的阴阳师如今身在何处,怨灵的事情如何解决,都显得极为紧迫。

“我只是觉得诧异,既然他们已经同阴阳寮打好招呼,又为何会在德岛县的森林中伏击,难道是想嫁祸给别人吗?”见光良不说话,物部宇又谈了谈自己的想法,当然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己可插不上手。

“本以为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没想到只是让形势更加复杂,看来我也得去永济药铺走一遭。”

“我想不用麻烦,上回查封时便是人赃俱获,只要找到藏在地底的血腥,永济药铺是逃不掉的。”物部宇想起无灵之前的劝告,他似乎已经陷入死胡同了,缠在背后的丝线过于庞杂,而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寥寥无几,再这般纠缠下去,迟早要陷入泥潭。

“敌暗我明,你刚来土佐国任职,这样暴露自己的立场,容易招致祸患,还是先等等再说吧。”出现如今的状况,着实让人手足无措,藤原光良并不想先下手,反而在等待合适的机会,以防更大的变动。

“若是等他们处理完,我们可就没机会了。”在土佐国的地界上拿人,能搭把手的也只有武田大领,如今迟迟不肯行动,日后追查怕是无迹可寻。

“再等等看,我猜这两天他们便会行动。”

“我只是担心溢出的怨灵,也许那是个不同的世界,至少现在还没发现它们的踪影,不晓得最后究竟要承受什么样的苦难,才可以缓解悲剧的代价。”物部宇望着头顶的漆黑盯了许久,对他来说,挽救自己犯下的过错,或许才能减轻心底的内疚,只是不可窥探的诡异逐渐消磨着他的耐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得到什么失去什么,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就算你不去掺和万福堂的松树,总有一天它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而倒下,与其拘泥于过去既存的事实,倒不如着眼于眼下。”

灾难的显象只存在于理念,除了精通此道的阴阳寮外,没人见过另一端的世界,而溢出的怨灵究竟以何种方式降临,又会以何种形态来惩戒,对谁都是个谜团。藤原光良对此并不在乎,虽然他对鬼神有种莫名的好感,可倚仗权势作恶的阴阳寮并不在列,言及这些冠冕堂皇的谎话,无非是加重人民悲观的情绪,而真正捞到手的好处,他们从不会到处声张。

“那你觉得自己的宿命是什么?”

“大抵跟理想差不多吧,我想成为父亲那样的重臣,成为朝廷可以依托的存在。只是不太现实,但至少跟现在不一样。”

“藤原大人身居高位,百年之后自有你的一份,我觉得这只是时间问题。”理所应当的更替与继任,物部宇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当,反而从出生便预示到将来,这种完美的仕途旅程,是多少人都艳羡不来的。

“如果是你,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吗?”每个人看到的都一样,他们都会被那层裹在身上的光鲜艳丽所吸引,而真正藏在躯壳下的肉身却不值一提,对于藤原光良来说,父亲大人的荣光足够显赫,而他想要的功业,是光凭那具肉体凡胎来创造。

“我不喜欢做白日梦。”对比是件让人为难的事,至少对物部宇来说是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状况常常发生,这并不能带来任何优越或高傲,反而会厌恶现存的条件,滋生不满跟怨念,在这个意义上的它,不值得人们假设。

“假如呢?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抱歉,我假设不出来。”物部宇翻身看向了光良,“我不知道这世上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可时间会来证明,我能抓在手里只有初衷。可能每个人的烦恼都不一样吧,不过按自己的想法走完这一生,其实已经是很大的满足了。”

“那你可以实现自己的想法吗?”或许两人追随的目标是一致的,只是挣脱禁锢的方式不同,对于物部宇出奇的反应,藤原光良起了更大的兴趣。

“大抵就是人们所说的成长吧,也许是蝶变那般,奋力从蛹中挣扎,来体会外面的新奇,可你要明白,原有的羁绊都会被斩断,而倚靠的温室也会被摧毁。无论先前的决心有多大,都必须面对这样的挑战,现在的我还没办法来逃离。”物部宇显得很平静,他已得的部分牢牢钉上了祖辈的印记,而这种牵涉家族形成的体系,是庇护也是阴影。

“可你终有一天要长大的。”

“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情,顺其自然吧。”难得一个敞开心扉的晚上,物部宇想了想自己的经历,又琢磨了适才的谈话,只听着旁侧均匀的呼吸声,至少是个有趣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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