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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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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楚离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所。

屁股刚挨上沙发,紧跟在他身后的邢斓便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楚离捂了捂额头,“你要是因为今天这事要批我,能不能缓缓?明天下午我还有拍摄工作。”

“立青的人主动提出拍摄时间能适当调整。”

调整?

调整到哪天?

楚离大后天便要继续进组。

他以前还会把刑斓这样的话当真,后来见识到刑斓铁血经纪人的真实面目后,他再不自讨苦吃上演两人之间的柔情戏码,楚离眼皮都懒得掀,慢吞吞地嚼着拆开的一包牛肉干,“姐姐,没人会说你压榨的。”

刑斓简直要被这小崽子气笑,“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逗闷子,各平台的账号待会全移交给我。”

楚离拍了拍手上的碎渣渣,颇有点无奈地瞅了女人一眼,“快三点了,你不会留下来就和我说这个吧?”

一身利落西装的刑斓毫不客气张嘴无声地冲楚离说了个”滚“字。

她是真心累,一双眼已经熬得有了红血丝,“贺总通知我件事,关于你的。”

*

楚离以为是公司对他的处罚,没啥兴趣,闻言只是“嗯”了声,示意邢斓自己正听着。

邢斓狐疑地觑了好一会眼前的人,从楚离神情里居然没探出一丁点的心虚和掩饰。

混这么多年,贺瀚文一开口邢斓当时立马就转过了味。她抹了把额前的刘海,经过一整晚的奔波好些已经结成一撮一撮,“楚儿,说说吧,惹着哪位大老板了?”

这话一出,楚离满脸疑惑地抬眼看了下刑斓,眼里的不解不作假,刑斓把手机扔到桌面,“贺总说他已经打点好,你以后的行程全部对外保密。”

刑斓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耐烦地敲了敲,“就这一句话,给我们以后的工作增加多少困难?机场曝光这一项写进你多少品牌合同的条款里?贺总不会不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干了。”

刑斓说完身子往前一凑,楚离被她突然离近的动作吓了一跳,嘴里的零食都忘记嚼了,干巴巴地吐出句,“干嘛?”

刑斓手掌撑在膝盖上,保持着原有姿势没变,“是谁?你今天必须老实交代。”顿了下邢斓又问:“难道是你和贺总?”

楚离洁身自好,邢斓当然清楚。

这两年圈里很多局点名了让楚离去,她能挡就挡,实在挡不了的楚离也会出席。

他仿佛是个任人搓揉的小面团,半点脾气也无,让去就去,让喝就喝。

但后来一次酒局他突然一瓶子爆了别人的头,幸好这人来头不算大,事情没闹太大,刑斓出面找人给揽下了。

事还未解决时,刑斓为了给他敲敲警钟故意吓唬他,问他捅了这破篓子打算怎么办?

楚离睁着他那双懵懂的大眼睛,迷茫地看了好一会刑斓,后来才仿佛想起来刑斓关心的是什么,他头铁似的作了答:“被封杀了,大不了去拍独立电影嘛。”最后还自作多情地安慰了把刑斓:“放心,我蛮有钱的。”

刑斓当时被他这大无畏,不要脸的架势气得七窍生烟。

她是不知道楚离为什么会进娱乐圈,但一开始也没怎么怀疑过,毕竟这圈子好捞钱,她是后来被楚离随时会驾鹤西去的无所谓态度给整懵了。

她从没带过这么视金钱和前途如粪土的艺人。

他这人不可能干被包养的事,那就只可能......还没猜测到底,就被楚离“啊?他是我老板啊。”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

邢斓被他这反射弧巨长,慢悠悠的一句堵得够呛,缓了好一会才气壮山河吼出句:“楚离,你别给我装傻!”

楚离在邢斓愠怒的目色里岿然不动,他接着给自己喂了根牛肉条,“你以为我被包养嗷?放心啦,只会谈恋爱不会被包的!”

邢斓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整个人像是被怒气充起来的气球。

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邢斓这么个在圈内的王牌经纪人从来拿楚离没办法。

你质问他,他懵懂得像条小狗似的望着你。

你怒骂他,他嗯嗯啊啊转身就不把你当回事。

你罚他冷藏他,他无所谓到还要转头安慰你他蛮有钱,饿不着他自己。

楚离的人生环节里好像缺了极其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受够教训。

因此活得像是从没被现实敲打过的小孩。

你说他是小孩吧,偏偏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到邢斓都要偶尔心疼上一下子。

她又气又舍不得真不捧他。

既能出好作品还能带来纯利益和巨大热度的艺人本就屈指可数。

碰上一个都是撞大运。

*

邢斓深深吸了口气,她怕自己暴起骂人,良久才重新坐下,“楚儿,你很清楚,像你这样的艺人行程全保密,要付出多少,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楚离在刑斓近乎审视的目光下轻轻眨了下眼。

他心头其实早就被阎靖两个字塞得满满当当,一张面皮撑得好全靠职业素养。

他脑子里第一反应只有阎靖。

除了他,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出手帮他。

但……可能吗?

那甜得令人发慌的烟草气息好似顺着皮肤纹理一点点钻进了楚离的四肢百骸,在他心上在他身体里为非作歹,到处乱窜,绝不停歇。

他只要静下来,阎靖与他唇齿相依的样子便会如同掉帧了的老电影一般,在他眼前一幕一幕缓缓重现。

但每每想起,开了个头他的大脑便会死死停在某处,不肯往下再走上半分。

再走走,便是男人冷峻拒绝的侧脸和自己狼狈逃出大门的难堪模样。

楚离从没发现自己原来也不过是个胆小鬼。

胆小到场景重现都艰难一场,做不了办不到。

*

楚离似是嘴痒难耐,他又塞了根牛肉条,一张脸上的五官摆得正正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他见邢斓仍看着他,左眉梢轻轻一挑,说出来的话风牛马不相及,“斓姐,你放心,我和贺总的关系比万元裤兜里的钱还干净。”

刑斓浓墨重彩的双眉好像绷紧的弦,并没有因为楚离一句玩笑话放松下来半分,压着声音说:“楚儿,你要不想黑料缠身,好好演戏,离这些老板通通都给我远点儿。”

他头点得飞快,敷衍得足够利索。

一颗心却茫茫然。

回想都不敢,更不敢猜。

猜阎靖说不能的那刻,他在想些什么。

会有厌恶吗?

厌恶眼前的男孩装得乖巧却也不过是个处心积虑爬他床的小明星。

还是说,更多的是厌恶他企图破坏自己的家庭。

楚离很想反驳。

但好像又无话可说。

心灰意懒备感痛苦时,他也偶尔会渐渐生出丝坚毅和果敢。

和以前那样没什么不好。

朋友也远远比情人长久。

而这份坚毅和果敢是飘在天上的的东西,凭空而生,没有根基,不牢固,才冒出一点来就被不自觉生出的贪欲和不甘给淹塌了。

*

邢斓走后,偌大的客厅里枯坐了他一个人。

手机被他握了又握。

那串熟悉的号码被楚离备注成“Sheregesh”,后面还跟了个红色的爱心。

楚离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阎靖的私人联系方式,但这对他好像已完全足够。

删了写,写了删,来来回回十几遍。

最终楚离狠了狠心,按下了发送键,删到最后只剩寥寥数字。

【阎总,是你吗?】

楚离发完便把手机像躲瘟疫似的一股脑扔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他似是不敢看回复,抱成一团窝进了沙发里。

此时已过凌晨三点。

楚离好似紧张到早已忘了时辰,万籁俱寂里,他的手机根本不可能在此时响起。

*

但到第二天下午,那个备注里带了红色爱心的号码仍没有任何回复。

楚离收拾好失落的表情,揣好手机,拉开车门,刚下车便和隔壁驾驶位上下来的人碰了个正着,楚离撤开半步,抬眸,面部表情调整得很快,主动打招呼,“齐老师。”

齐延听到这声,半回过身,“楚离?”

两人从未合作过,不熟,但圈子就那么大,打过几个来回的照面便成了点头之交。

团队在身后跟着,楚离和齐延并排往电梯间走,“嗯,我过来拍物料。”

“才从关岛回来?”他问得温和,但楚离总觉得他似有若无是在探究什么,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轻不重,但莫名让他不太舒服。

看了眼齐延手中提着的咖啡,楚离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嗯,昨天回的。”

齐延仍带着他平日里和和气气的笑意,“在热搜上挂了快一天了,伤还好吧?”

楚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齐延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很随意一问,“对了,我听阎靖说你和他去跳伞了?”

楚离按下上行键,神色未变,“去了,他熟,我央着他带我去的。”

齐延笑了笑,“你倒是不怕他。”

这是楚离第二次听人说这话了。

盛露是打趣。

齐延可不是。

楚离干脆没应这句。

进到电梯,按下二十三,“齐老师去哪层?”

“阎靖那层。”

楚离垂着眸,掩住目色,只问:“阎总办公室多少层?”

“你不知道?”齐延掀起眼皮斜斜地望向一旁的楚离。

楚离接过他的目光,递了个极其自然的神情,“我哪里能知道,都没去过。”

齐延这才伸出食指,轻轻按下个三十二,像朋友聊天似的再次开了口,“跳伞好玩吗?”

“很好玩,齐老师没跳过吗?”

“嗯,打算下次让阿靖带我去。”说完,齐延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感觉,低头略带歉意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平日里喊习惯了。”

楚离看了会齐延,随即很快眨了下眼,嘴角扯了个笑,弧度很轻很浅,配合着问道:“齐老师和阎总很熟?”

“叮。”

二十三层到了。

电梯门在这时缓缓打开,齐延一直没回楚离这句问话,楚离在迈步离开之前侧过身,直直看向齐延,“我要是齐老师就好了,这问题对我而言应该是很好回答的,先走啦,下次见。”

没给齐延反应的时间,楚离抬脚出了电梯。拐过弯,猛地停了下来,他神色自若对团队交代:“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在化妆间等我吧。”

楚离走到洗手间,连着掬起好几捧冷水狠狠拍了拍脸。

躬着身,手掌掩在脸上半天没移开,许久,他才渐渐抬起了头,镜中人形容狼狈,水珠滑落,双眼通红,几捋额发湿淋淋乱糟糟地贴在额头。

半晌,楚离才伸手抹了把脸,一句呢喃从他嘴角溢出。

“楚离,你真的……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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