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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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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PM

猫与蛇的缠斗,光是一个球就能来回打几个轮次,令人看着都窒息。

而热血笨蛋们更是打得精神上头(怒火中烧),喊着“再来一局!”、“再来一球!”,硬生生又打了几场加时赛。

饶是白鸟,也因过头的饥饿感而显得有些烦躁,被抓捕到了几个失误,乘胜追击地得了几分。直井教练看出他状态不佳,把他换下了场。

白鸟神情恹恹地挂在研磨身后,蓬松细软的脑袋就这么没精打采地埋在幼驯染肩窝里。

“…好饿。”他小声嘟囔着,尾音也软绵绵的。他的体温向来偏低,经过短暂的休息调整,就又恢复了原本温凉的触感。

浅淡的鼻息随着尾音从研磨耳根处扫过,带着隐隐绰绰的草木香。让他下意识地僵硬了站姿…幸好半发盖住了耳垂,不然一定滚烫得发红吧。

“…便当呢?”

“不想吃冷的…”

“那…”

研磨的话音戛然而止。

细微而怪异的…无法被称之为疼痛,但依然能感受到那细锐的尖牙抵弄皮肉的触感,然后是湿濡的呼吸…那灼人的热感,或许就来自口腔。

…白在轻轻咬他。

研磨平静的思绪陷入短暂的卡壳,却无端地想到,原来白鸟的内里也有着属于人类的热度。

“白…”

“音驹的,白鸟…对吧?”

不太熟悉的声音…白鸟懵懵地从研磨肩窝抬起头,低血糖让他的思维略有迟钝,不复清醒时游刃有余的雅致,露出了毫无防备的恍惚。

他看向眼前同样替换下场的户美副攻,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广尾把手里的能量棒递了过去。

“哝。”他尽量用开朗的语气说,“中午碰到我们的时候…你是想买东西吃吧?”

“啊,谢谢…”白鸟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户美的副攻。

他们的轮次相对,几次在网前厮杀。不同的队伍在赛场上会有不同的策略与心理战术,手段各有不同…对此白鸟毫无恶感,也不在乎。

但没想到私下的人还不错。

白鸟伸手要接过他手中的能量棒时,研磨自下而上的手,中途劫走了小零食。

“?”

“?”

“有劳你关心我家接应…”研磨垂着眼,将手里的能量棒塞进了白鸟的手心,而后幽幽地盯着广尾:“不过,就这么过来没事吗?…”

户美的主将,已经瞪过来了。

“毕竟白鸟的防守很厉害啊。”广尾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我想过来请教一下。”

“啊…”鼓鼓囊囊咀嚼着能量棒的白鸟,认真思考了一下:“冷静分析…用脑思考?”

…球场上的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做的吧。

研磨无声地眯起眼,露出安静的笑。广尾倒是呼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真的很厉害。”

他真心实意地夸赞,忽略了研磨刺人的盯梢,爽朗道:“交换下邮箱地址吧,有空一起打球?”

实话说,广尾并不是什么喜欢笑的人,行事作风也与爽朗相去甚远。

他纵然尊敬那些凭借‘99%的汗水积累,脚踏实地摘取胜利的选手’,但比起纯粹喜欢排球、享受排球的人,他或许更喜欢胜利本身。

虽然还没到‘输球就是废物’的铁血程度,然而,对‘不择手段也要取得胜利’的作风毫无恶感,自然也说明了一切。

目标明确的实用派,他就这么标定自己。更何况年少慕艾…为了想要和一见钟情的对象更进一步,而展露和善笑容,也无何厚非吧?

他可不像大将优,球场外的脑子迟钝得像傻狈。

“邮箱是没什么关系…”白发少年说得轻柔而含糊。

白净的下颚抵着他人漆黑的发顶,浓重的黑与白,界限分明,垂眼斟酌时又有着介于醒与睡之间,轻薄朦胧的神态。

这样的神情,让广尾回想起了那张让他品味数夜的照片…埋没于记忆中的悸动,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再一次袭击了他砰砰直跳的心脏。

刚喝过水的嗓子莫名地又干渴,脸颊也微微发热…他有些紧张。

白鸟报出了自己的邮箱。

“不过…没那么喜欢笑的话,也不必勉强自己,广尾君。”他小声补充道,浅淡的紫色双眼,轻轻地看透了那社交假面:“成为朋友的话,不论怎样都可以…就请自在地做自己吧。”

广尾神思不属地飘飘然走回了户美,而目睹一切的研磨皱着五官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他默默地把白鸟揽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放下了。

“怎么了,研磨?”

“白虽然很敏锐…但有时候,又很迟钝啊。”

“唔?…可他确实心怀善感…?”

“…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事。”

……

训练赛结束时,已然夕垂。

户美的成员大声感谢后心满意足地离去,但音驹部成员们依然需做完场地清洁后,才能解散。

三年级的人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因而这些任务全都交给了一二年级…虽然没什么人会想要求白鸟,但他也自然而然地收拾起这些。

——倒不如说,自白鸟加入音驹排球部以来,常年被男子高中生汗渍渍熏染的排球部活动室,才变得史无前例地干净起来。

音驹没有经理,因此活动室都是一二年级的部员们轮值打扫…大多也是看上去不脏乱既可。

细心的海会对擦汗毛巾之类的清洁和整理特别在意,也时不时地搭把手,但也不至于精细到‘分门别类买了拥有特殊用途的清洁剂,细致地清扫过任何角落’的地步。

而白鸟面对活动室整洁程度重要性毫无认知的部员们,特别讲了个有关于“毛羽毛线”的妖怪故事。虽然不知真假,但向来温柔的人,一旦阴沉着脸露出恐吓威胁的神情,也如魔王再临般效果颇佳。

“…那找个人帮你一起去拿下吧…啊,白鸟。”直井教练叫住了从边上走过的白鸟,“你和三浦一起去器材仓库拿几个新的排球和排球网。”

白鸟自是毫无异议,只是…

从排球部所在的2号体育馆,到器材仓库仍有一段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夕阳,昏黄而暧昧。

在这时与白鸟相处,总让三浦有种隐隐的不安,焦虑…在无形之中滋生。

受白鸟的影响,他也忍不住去看了些民俗学的资料…其中又有关于逢魔时刻的论述:黄昏总会模糊两世的边界,模糊人与他物的轮廓。正是这样界线不明之时,才会是妖魔乱舞的时刻。

他们走进昏暗的器材仓库。

昏暗而无人的箱屋,充斥着灰尘与腐朽的味道,老旧的灯光闪烁不定,如不断开合的眼睛。

——这间老旧的仓库少有人来,甚至有很多非体育部的学生,都不知道体育馆后还有个偏僻的仓库。就连三浦,也是第一次涉足这个仓库。

“前辈…好像很害怕我。”

浅淡而闲散的话语,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令人困惑的事实。

三浦没有回头,或者说…他不敢回头。

白鸟的敏锐,他早有预料…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想到白鸟的神情:他必然带着一如既往的笑,那双眼睛,也必然是注视着听者的一举一动,全心全意、如镜子般忠实地映照着他人。

但三浦无暇理会白鸟的发言,他只是闷声不响地找着排球器材的架子,只想尽快离开。

——仓库里堆积着许多杂物,过道崎岖不平,逼仄狭窄,让他无端想到了骨骼外露的肠腹。本就紧张的心情,在这间仓库的怪异氛围里,愈加不适。

然而,所有恐惧的幻影仿佛只是他的脑中臆想…混乱而无序,又如何化作语言?

‘坏孩子。’

‘不可以偷看。’

“够了!”

三浦崩溃地大喊,几近野兽般的咆哮,言出法随般的‘咔嗒!’一声。明灭不定的灯光彻底暴死,突如其来的昏暗刹时笼罩陈旧腐朽的仓库。细微昏黄的夕阳遥遥止步于门口,仿若畏惧黑暗般不再深入。

…寂静,仿佛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刚刚…那个声音,不是白鸟的…’

喊出口的三浦刹时有些后悔…他咽了咽自己的口水,无端的惶恐在心中蔓延,却进退两难。此刻,他又迫切地希望白鸟说些什么,好将他带离这孤岛般的境地。

崎岖的过道将三浦困在原地,只能摸索着架子磕磕绊绊往回走。在寂静中,细微的声响被无限放大,他似乎听到了沉重的足音,燥热的呼吸,还有意味不明地在仓库中徘徊的一点、一点的…

石楠花的味道,像是精…

“砰——!”地一响。

仓库大门被风吹得带上,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黑暗吞没。

恐惧,如无形之手般扼住他咽喉,让他僵硬的步足陷入泥沼…几乎无法动弹。

他感受到刺痒的视线,如细针般无孔不入地刺入他的皮肉骨,无可抗拒地揭穿他可笑的防御机制…冰冷地凝视着他挣扎的丑态。

那是充满不甘和困惑的视线。

而注视者,究竟是——

“有趣…前辈虽然没有■■,但也拥有■■■的脑啊…”

白鸟含糊不清的低语,不知从何处传来,连远近也失去了概念,宛若缠绵的风声絮语,不留微痕地拂过。

“你、”三浦忍耐着颤抖与尖叫的本能,“白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人类对「他物」(咒灵)的敬畏,早已刻入古老的爬虫脑。这是人类的先辈,祖代,直至追溯开蒙之前,就已写入基因的恐惧…”

…在微弱的昏暗视觉下,嵌入阴影的模糊轮廓,朦胧地在眼前浮动。

“视而不见,是人类遗传的自我保护之本能。”

——但黄昏是界线不明的此刻,是妖魔乱舞的时刻,是为逢魔之时。

“但是…在人群之中,始终都有这样敏锐的人…拥有‘返祖’的可能。”

——那轮廓模糊的人影,究竟是人、抑或…?

“「看见」,是一种诅咒。”

——脚下踩实的地面…不是地板,不是瓷砖,也不是水泥。是新鲜而潮湿的泥土,…蠕动着、翻滚着…如晦暗的泥沼。

“前辈,您又看见了什么…?”

——蛆虫,蚯蚓,它们在乐园中翻涌,粘稠、潮润…啊啊、那满是铁锈与腐烂的味道,那漆黑而扭曲的人形…是…

‘咔嗒——’

灯亮了。

三浦的眼前,空无一物。

但那不是梦中的幻影,也不是清醒的梦魇。是真实世界向来视而不见的假想现实,是他无数次无知无觉从中穿过,却未曾感受丝毫的恐怖。

黄昏打破了界线。

“我…”

“我看见…”

三浦失神喃喃道,空洞的眼淌下了无意识的泪水…在麻木的大脑中,恐惧、不安、疯狂都已失去存在的意义。

他,平静地,看到了界线另一侧的■■。

看见了,并被看见。

“一个石灰色的女人。”

山本猛虎刚过转角,就被三浦前辈撞了个踉跄。还没来得及道歉,脸色苍白的三浦就抛下他,抱着排球网头也不回地跑向体育馆。

他困惑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喊出声,顶着小问号走向器材仓库,望着漆黑一片的仓库,敲了敲大门。

“喂!白鸟——你在里面吗?”

“啊…请等一等…”

片刻后,仓库的灯才再一次亮起。白鸟拖着装满数个排球的网袋,出现在置物架的转角。虎看见了,才匆忙上前帮他一起抬着。

“你和前辈怎么了?刚刚都不开灯。”

“啊,仓库突然跳闸了…就连前辈也吓了一跳。”

“怪不得他脸色这么差。”虎嘀咕了几声缺少男子气概什么的,看了白鸟几眼,“你的脸色也有点不好…被前辈刁难了吗?”

“诶?…没有啦,怎么会这么问。”

“…是研磨啰哩吧嗦地让我过来帮你一下。”虎撇撇嘴,“虽然前辈都没什么干劲…但也不至于那么没品吧。”

白鸟哑然失笑,片刻后,才随意地:“不过…这个仓库很偏僻啊,平时都需要来这里拿器材吗?”

“不是吧…?”

虎想了想,“海前辈说过…有什么耗材损坏了都可以直接跟‘钢弹’老师报备,然后他会拿过来。”

“这样…”白鸟漫不经心地呢喃,在昏黄的夕阳下,浅淡的笑意若有若无地挂在他唇边。

“看来那就是他挥洒热情的领土啊。”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评论… 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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