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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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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动弹…一动也不能动。

黏湿湿…冰冷而潮润,只有虫子和泥土的气息。

脑髓仿佛被埋没、积压、拧碎,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只有死亡般的寂静,只有悔恨和痛苦的喧嚣…空洞的胸腔内,到底是什么在涌动呢?

…像是有虫子在爬来爬去,黏腻而作呕。

“您有什么伤心事吗?”

陌生但熟悉的声音,仿佛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但是…沉钝的意识却像埋在土里,无法呼吸。

我…

…是…

“啊…差点忘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是一双手——皙白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穿过潮润而沉闷的晦暗,伸入这一叠半的狭窄空间,就像一束光轻易地撕裂了漆黑的夜色。

新鲜的空气,随着呼吸涌入肺部。

…奇怪,我不是已经…

眼前的人…他又是…

“嘘…”浅色的少年看着她,露出浮而浅的笑:“不可惊醒梦·中·人哦。”

他说:“■■■■■■■”

……

谷崎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在校园里。

校园的角落,楼梯的转角,人群的背后…她甚至难以和他人视线相交,却又无处可藏。即便是最为僻静无人的角落,也能感受到那针扎般的窥探感。

她害怕来到学校,害怕人群,更害怕随处可见的阴影…就连母胎般的被窝也无法带来安全感。

疲惫,倦怠,恐惧,不安,它们无处不在,就连在梦中,她也被无形的怪物一点点蚕食着生命,无法安宁。

那是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境:被轮廓模糊的人影追赶,在绝望中被人亵渎,而后被寒冷与窒息紧紧包裹,直至冰冷的蛆虫在她脑髓中蠕动,那阴冷潮湿的触感,那份绝望…真实得令人可怕。

然后…

然后是什么?

谷崎浑浑噩噩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境最后的收束…她甚至无法将幻觉与噩梦,学校里诡异的氛围化作语言,只能一味地受缚于窒息带来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她?

就连老师也来电家访委婉地说需要带她去就医…难道是她真的疯了吗?

一定是那个女人的鬼魂在作祟吧…可是,为什么又只找上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忘记…

突地一下,惊疑掠过脑海。

那个女人说过什么吗…?

她的记忆模糊而可笑,就像猫的呕吐物般粘成一团。

可是,所有惊疑可怖的一切,就像有毒的根系在脑海中生根,让她从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中清醒,却又只能浑浑噩噩地像个失神的木偶,仿佛不再是自己。

她兀地想起过往,普普通通就是她日复一日的真实写照…而最大的痛苦,也莫过于一直以来都沉浸在无名哀伤中的父亲和母亲,压抑而自闭的家,就像不幸累积的箱屋。

…不,不能再想了。

谷崎正是想要忘记这份压抑,想要轻松地生活,想要不被关注,忽略痛苦和厌恶——对自己的厌恶,对父母的厌恶,才想要拼命地藏起自己,想要被忽略。

——就像捉迷藏。

然而。

黑洞般的嘴,一开一合,就像窒息的鱼。

——你为什么忘记…

我又…为什么要忘?

在疲软的疑虑之中,谷崎又在恍惚中撞到了路过的学生。

“抱歉…”她宛若幽灵般虚弱地道歉,甚至无暇回头。

“大丈夫です”

风声般轻柔的低语,从谷崎耳边滑过。她迟钝地走了几步,才如梦初醒般回头望去,只见到一高一矮黑白的两个身影消失在转角。

是错觉吗?她恍惚地想。那个声音似曾相识…仿佛就在梦中听过。

“哈呼…”白鸟打了个哈欠。

“真少见啊,看到你睡眠不足的样子。”

黑尾坏笑着,用冰饮料贴了贴白鸟的脖颈,满意地看着神情迷糊的少年一个机灵,“明明本来就睡得很少…还是说,又通宵了?”

“嗯…是梦游哦。”他柔声道。

“?”维持着不失体贴的微笑,黑尾缓缓冒出问号。

两人在说话间正各自换着运动服,而刚听到个尾巴的夜久,好奇地凑了过来。

“诶,什么梦游?谁在梦游?”

“梦游症吗?”海也温和地询问,关心着后辈的健康,“再过几天就是合宿了…如果影响了生活,那就需要及时就医了啊。”

“不是Sleepwalking,而是Dream-walking。”

白鸟在谈到自己的兴趣所在时,轻柔的语气就变得笃定而令人信服:“前者是神经学中分类的一种睡眠障碍,但是后者,就是阴阳道中的一种咒术…”

“白…你为什么要用英语来解释阴阳道的东西…”研磨吐槽。

“阴阳师?!”

“…梦难道不是只和潜意识之类有关脑部活动吗?”海认真思考了一会,困惑道。

黑尾面色复杂地拍拍海的肩膀:“海,你不需要去科学理解他的话…”

白鸟没有理会黑尾的发言,只是轻声细语地继续说道:“确实如此…人类的‘潜意识’,就好比意识海洋最为深层的海底,它往往汇聚了许多被「脑」隐瞒下的信息。

“当人的意识陷入怠惰的休眠,依然活跃的脑,就会借机开始处理未曾浮于表面意识的信息,将其整理,做出取舍。在这时,人的意识,就会在无意识中,窥探到被脑隐藏的真实一角…这就成为了「梦」”*

“所以…”研磨消化了一下,“梦就是真实的…?”

“不完全正确哦。”

白鸟点了点自己的眼睛:“眼睛作为接收信息的窗口,它足以看见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然而,信息不一定可靠——它存在造假的可能,譬如游戏,电影,而狡猾的脑又最喜爱以虚假的信息自我欺骗,它甚至会挪用潜意识中获取的故事,捏造成未曾经历过的假象现实…”

研磨若有所思。

虎偷偷问夜久:“前辈,你听明白了吗?”

夜久:“我的意识从潜意识开始就已经走神了。”

“等等,这还是没解释「梦游」吧?”黑尾渐入佳境,提出盲点,“Dream-Walking,按照字面意思来看,就是在梦里行走…这怎么可能?”

白鸟问:“有时在睡觉时,总会有一种意识离体的感觉吧?”

福永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海也‘啊’了一声。

“除此之外,也出现过双生子做了同样的梦,这些都是不受控制的‘梦游’。”

他继续一一举例:“在「理性意识」陷入沉睡,而脑依然活跃的前提下,普通人的梦境几乎可以说是不受控制地自由发散。就像草木的根系,会在土壤下形成无法被察觉的网络,它介于现实与假想之间,构成潜意识的「游离世界」。”

“真的存在啊,DC MINI…”研磨开始兴奋。

“梦境的世界…《红辣椒》…”福永的眼睛Zing地冒出星光。

“你们两个到底在兴奋什么啊?!”

“不,不要去尝试理解阿宅的想法。”海安慰道。

“所谓梦游,就是独属于此处的根系,偶然间蔓延到他者的庭院(脑)。在游离世界内产生了共鸣的交集而已。”

白鸟脸上的微笑,神秘而暧昧:“‘春和日丽,我在两世间驱车徘徊’*…徘徊于其中的意识,难道不正是Dream-Walking?”

“这难道是我们国文课会学到的东西吗?完全听不懂啊!”虎抓狂地大喊。

夜久沉思半天,突然:“我懂了,就像黑尾开着窗睡觉,然后我能在街上听到他打呼噜一样。”

“…”

…白鸟点头。

“…”

黑尾维持着体贴而礼貌的微笑,捏住了白鸟的后脖颈,后者露出无辜的神色,却毫无挣扎之意。

“等、等等,”虎大受震撼,“那我梦到我去世的奶奶…”

“沉睡是最接近死亡的状态…”

白鸟柔声解释,他的手无意识地按上了自己的颈侧…与黑尾的指尖交叠,后者才‘嗖’地收回了手,他旁若无觉地继续说道:“有时人类会梦到逝去的先祖,除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外…另一种可能就是:人的潜意识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吸纳了他们尚未转变消散的,残留的物质信息。”

海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似沉稳地接纳了一切,大脑已然陷入宕机;夜久已经开始思考:‘我梦到排球,究竟是排球变成我,还是我变成排球。’;

梦到过开高达的虎,开始想世界上到底哪里有高达存在,他真的很想开;福永和研磨正兴奋得不能自己,嘴里念叨着什么黑客帝国,盗梦空间…

白鸟停顿片刻,他讲述时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清。浅淡柔和的声调,此刻却带着异样的魔魅,幽幽地徘徊在众人耳边:“归根结底,梦始终是复杂信息的聚合体…它会展露人们忽略的记忆、视而不见的真实、心底隐秘渴望,亦会在不经意间探知到他者的梦境…如此种种,是为梦之咒术的根基。

“或许,梦到的逝者就是真实的残秽,而梦中物怪,也许正是你们从街上走过,却视而不见、真实存在之物哦…?”

现实,假想,游离。

三者的界线,如黄昏般模糊。

——寂静。

敏锐如研磨,更是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视线,顺着他后脊扫过。

不…这不是单纯的假想…

他想到了野迫川村时…

过了几秒,白鸟看着他们僵硬的表情,忽地笑出了声:“抱歉抱歉…民俗学的冗谈而已,看你们的表情很有趣,就忍不住多说了…”

“?”

“啊啊啊啊我的世界观差点就要重组了!!”虎蒙头大喊,“还以为之前物品柜里堆积如山的袜子是什么假想怪物的…”

“只有这个绝对是真的吧。”夜久吐槽,“给我洗掉自己的袜子,虎,不要等它发霉。”

海温和地:“哈哈,原来是玩笑啊,差点就要上当了。”

“…”黑尾微笑着,心道果然如此。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手狠狠地捏着白鸟的脸颊肉肆意拉扯,留下红彤彤的指印,“所以,”他阴恻恻地狞笑,“忽悠别人很有趣吗?”

“是有那么一点点…啊、いたい…”

“活该!”

几声笑闹之后,他们各自换了运动服开始练习,只有研磨留到最后。

“白…”他悄悄地问,“视而不见,却真实存在之物…真的存在吗?”

“世界上只会存在应该存在的事物…*”

“…不要用京极夏彦的话来搪塞我。”研磨鼓起脸颊,补充道:“也不要隐瞒我。”

白鸟顿了顿,他垂下眼,温和地看着莽撞而敏锐的幼驯染,露出了软绵的浅笑。

“研磨。”他看着自己的友人,轻声说道,“‘世界上只会存在应该存在的事物’。唯独这点…无需置疑。”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上章宝贝的困惑。

在咒回的世界观里,咒术师能看见的能力和咒术似乎都和脑有关(根据絹索的台词推测)。

先前白鸟提及的‘爬虫脑’,源自三重脑假说,美国医生、神经科学家保罗.D.麦克莱恩,将人脑根据其功能和演化的先后顺序,分为爬虫脑,哺乳脑和皮质脑。当然,现在脑的划分更为精细科学,这个三重脑在文里就图一乐,看过就好。

爬虫脑是大脑第一阶段的演化,保罗认为爬虫脑复合区负责物种的典型本能行为,诸如侵略、支配、领域行为与仪式化行为,也包含基于生存的一些生命基本功能:自我防卫。

而这章里提及的脑的隐瞒,和意识与梦境的关系是源于京极老师的设定。

基于此,在这篇的衍生设定里,人类在某一时期前,人的眼睛无差别地看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咒灵。

但是随着进化和演变,一部分人的[脑],为了人的意志稳定和人身安全,从此对“咒灵”的信息自发过滤,也就是:在意识层面假定它不存在,从而让他们对“咒灵”的存在视而不见。

一方面,人们就不会因为超出理解的物怪,而产生恐惧扰乱日常;另一方面,也就不会因视线,而和咒灵产生‘看与被看见’的关联,最大可能地保护了自身的安危。(咒灵对有目的的视线非常敏锐,会因为被看见而主动攻击。)

这个‘视而不见’的生存本能,就藉由爬虫脑一代代遗传了下来。这些人在之后就成了大多数,也就是非术师群体。

白鸟提及“脑的返祖”,其实指的就是一部分能够天生看见咒灵的非术师,他们的爬虫脑因为「返祖」,而没有这部分遗传。

其中三浦前辈是那种天生灵感高的 ‘不完全返祖’的人,但他因为多种原因(时间,环境,心境),跨过了那条‘看与看不见’的线。

至于咒术师的差别,具体我还会有另一部分的衍生设定,但涉及剧透,以后再一点点说;至于有关梦游的设定,这里很谜语,但也有我的具体衍生设定。

京极老师有很多设定真的太咒回了(…)其中包括絹索和真人讨论“先有灵魂还是先有身体”,絹索认为“身体就是灵魂”这点,在老师出道作《姑获鸟之夏》里就有相关的解说辩论,超酷,很喜欢,以后也会写到。感觉写咒同真的很难避开他。

此章更新星标是引用,以及来自《姑获鸟之夏》的经典台词。

春和日丽,我在两世间驱车徘徊。——中村苑子的俳句

白鸟:不会搪塞,不会隐瞒,但就是忽悠。

有关白鸟神秘线我都会讲的比较隐晦和分散,一些设定也会有所铺垫,然后再一点点串起来,目的是想写“可以被理解,听起来好像科学,但是却无法做到的不科学。”这样的东西。

所以有看不明白的也可以留言,我会在不涉及剧透的前提下稍做解释!

宝贝们的评论和支持也是我努力的动力!=3= 谢谢你们!LOVE LOVE!

下章阴间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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