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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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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23:45

盘星教总部

寂静,如无声的粘稠之物,让呼吸也变得迟缓。

明参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黑暗如潮水将他前后笼罩,唯有一点明晰的月光从缝隙中轻轻摇曳。

下一秒,他的口鼻处喷涌出无数漆黑的飞虫,咒术·病理学的具象化载体,宛若长鞭般狠狠袭向那浮动的月光。撕裂的空响致命而迅捷,但那不过是一缕衣袖。

那道身影仿若随意流淌的月光,擦着那嗡嗡作响的黑鞭闪过,下一秒,他欺身而上,骨节分明的手闪着莹润的光,逼得明参后退一步。

豢养在体内的病理学,此刻正绕着他双拳盘旋,如致命的拳套。他的出拳毫无迟疑,身法奇快,虫群萦绕的圈套拖曳着致命的勾尾,任何被沾染一星半点的人,都会在短短几分钟内身患重病死去。

第三次交手,明参不敢再用病理学具象化的武器格挡。每一次触碰,他都能感受到与病理学虫群的联系被进一步削弱,仿佛被他物蚕食。这让明参的内心微沉。这该死的咒术竟然刚好克制他,逼得他不得不咬牙使出杀手锏。

他快速跳开,与那袭击的人影拉开距离——他这才看清那是个身着古朴水干的年轻身影,看起来不高…说实话,这年头谁还穿这种古董衣服?

这不过是片刻的分心,去了解一个死掉的敌人总比活着的要容易。

下一秒。下一秒…

逆向流转的咒术病理学,让他的身体开始畸变。

抽痛很快就会因神经麻木而变得微不足道,力量,速度以及战斗意识都会在病理学的反向蚕食下有数倍提升,而在接下来短暂的十五分钟内,他会是只有战斗本能的怪物,行走的瘟疫。

再然后,他没有时间思考了。

坚硬如金铁的双爪,只剩撕裂那道皙白身躯的本能。

13:45

音驹教室

讲台上,国文老师正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日本的蝴蝶文化。

“受《庄子·齐物论》‘庄周梦蝶’的影响,日语中也有‘蝴蝶の梦の百年目’的说法,以此又有诸多诗句,来以此表示人生好似梦般的境意,其中大江匡房的:‘ももとせの花にやどりて過してき この世はてふの夢にぞ有ける’…”*

白鸟的笔尖无意识地在笔记上轻轻地勾勒,流淌的笔记比起现代文字,更像下意识绘下的花纹,或是连笔的古日语。在上课后,他的思维依然沉浸在刚刚看到的碎片信息之中。

——盈满的痛苦与哀伤之间,混杂着紧密的诅咒。

诅咒的形式与历史,几乎可以从人类诞生清晰的自我意识开始,就伴随着人类的进化而发展,就算全世界只剩两个人类,也会诞生诅咒或被诅咒的连系。

凭借文字与语言传递的恐惧,在人与人的集体意识间诞生了假想咒灵,更是属于强大的代名词。所谓信仰、怪谈、乃至口耳相传的都市传说,都会成为培育恐惧的土壤。

曾经只在乡野徘徊的恶性化身,在如今网络发达,国民幸福度下滑的现在,也早已徘徊在充斥着焦虑与迷惘的都市之中,更遑论学校、医院、商场等人群密集之地,更是咒灵与诅咒频繁滋生的沃土。

但是,出于伪装和隐藏的目的,白鸟没有清理周边地带存在的咒灵,只要没有威胁到学校乃至日常生活的地步,他都会视若无睹,视而不见。

就算是有过照拂之恩的木吉,他也最终决定将手中有关盘星教的资料交给他们后,再也不去干预他们的选择。

——广尾的话语让他意识到所谓人类选择的自由意志。那么他理应做的、需要做的、且会做的,也就是把选择留给他们,仅此而已。

不过…

白鸟笔尖微微停顿,短暂地分心。

他想起少女告白时,那因细腻爱意而肆意绽放的早樱,迤逦动人,散发着甜美腻人的芬芳。然而正是这样早春的花,不知为何有了隐隐衰败的诡异迹象。

是有什么在蚕食她吗?白鸟望向窗外,似是被五月的花蕾吸引了视线。

“净琉璃中,《寿之门松》且有一句台词:‘菜种之味蝶不知,菜种之蝶花不知…’,那么,它的意思又是什么呢?啊,白鸟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

“…蝴蝶不知菜叶的滋味,而青虫不知花蜜的滋味。”白鸟晴朗的声音短暂停顿:“意为,看似关系密不可分,却并不知道对方真实的模样。”*

“很好,那么…”

不过,非术师,咒术师,咒灵,以及界线那侧的非人之物…人类善用看与看见,用生物与非生物,用迥异的生存形式去划分彼此,确定同类与异类之分。

然而归根结底,他们就是同一棵树上结出的不同果实,倘若追根溯源,抛去意志的不同,他们也都只是物质性信息的聚合体,拥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仅此而已。

所谓生死,不过是人类自己标定的对立,于白鸟而言,他并不在乎生命将以何种形式存在。

…亦或凋零。

00:00

踩着午夜的钟声,逆向的病理学也到了极限。

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楚,随着明参逐渐复苏的理智,一同淹没他抽痛的神经。进一步苏醒的意识能清晰感受到那澎湃鼓胀的力量在渐渐衰竭。

‘不能再这样、’他咬牙想着,咒术病理学的逆转是把双刃剑,他必须在自己率先崩溃前,先行杀死敌人…这么想着,明参竭尽全力地压干每一丝咒力,将病理学进一步催化

——原先蛰伏在他体内,促使他身形畸变的病原体,在宿主狂热的杀意下,残忍从他体内破蛹而出,成了不再定型的瘟疫肢触,下一刻,随着他的视线、怒吼,与一声狂热的死亡诅咒,将那白色的身形吞没!

“死吧!”

明参忍不住嘶吼,粗粝的嗓音带有无边的快意。他的攻击与疫病一同袭近,带有浓厚恶臭的双爪狠狠刺穿他的躯体、而后又是咒力具象化嗡鸣着涌入他体内。

被无数种疾病撕扯的人,不论是谁,就算是夏油杰,也无法直接承受这样猛烈而致命的双重攻击,那闲雅的身形也如预想般四散炸裂…

但是…没有攻击击中血肉之躯的实体感。

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真是粗蛮…”

那是一声随意的感慨,清朗的声音却不带有任何情感的浮动。仿佛极为遥远、又似近在咫尺。

回涌的疲劳感开始缓慢侵占他的神经,明参喘着粗气,转过身不断地四下张望,找寻着未知的敌人,他的脑不断散发着快跑的警告,那警惕的敌意也从未消退。

他战胜了想要逃跑的本能,凭借意志保护着自己的‘家’。

“在…”

身后。

但已经太迟了。

明参没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气,自始至终,入侵者都始终安静无声,甚至连呼吸与心跳都不曾出现在感知之中,直到他开口打破寂静。

而在转身的瞬间,明参甚至都无法看清那皙白的,带有莹润光芒的手,是如何穿过轻易地穿过病原体的烟雾,又如何温柔地按在他脸上。

在背着月光的阴影中,在病理学无意识萦散的浓重黑雾中,透过手指的缝隙,明参看到蛹动的白色皮肉,仿佛像是生长自愈的植被,才堪堪恢复那人皙白的脸颊,而那澄澈的紫色双眼,宛若明晰的月亮,等候他回头已久。

就像一片月光。

顺着他的触碰与目光,温柔地进入了他的体内。

像是某种恩赐,抑或转化。

复苏的意识甚至能感受到皮下血肉的蠕动,它们在欢欣鼓舞中生长,蔓延。骨头嘎吱作响,经由粉碎、软化,而后相互连结,继而成为皮下活性化蠕动的一环。

‘…注视着我。’

他模糊的意识怔愣地想。被恐惧塞满的内心,突兀地回归无法动摇的寂静。辉映的月光,拨开了死亡带来的恐惧与彷徨的阴云,仿佛这并非走向死亡…

他以为自己会在血肉逆转的疼痛中痛苦地嘶喊出声,但很快,人类的咽喉也成了别样物种交织的仿生器官,不再具备表达痛苦咆哮的功能。

就连扼住咽喉的窒息感,也很快成了畅快淋漓的呼吸,仿佛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成了吐纳的叶片…个体的意识,在清醒中下沉,继而被某种更为广阔无声的意识轻柔地接纳,如回归生命本身般温暖。

接着,他的眼睛也失去了‘看’的功能,在黑暗彻底将他包裹之前,那白色身影的轮廓也变得模糊,那双眼、也只剩那双紫色的眼…

——在混沌而蒙昧的边界中,就像最后的一轮月光,驱散了恐惧与噩梦本身。

就像是来自月光的注视,它平静,静谧,永恒,是死过一次的光,充斥着漠不关心的平和,因而对所有造物都一视同仁。

‘他’,

就是他的造物。

起伏不定鼓动的人形皮囊下,最后几丝藤蔓般的肢触在‘他’脑中轮转,而当紫色的微光从他双眼中黯淡,流淌的枝蔓又恰如其分地拼合成人类盈透的双眼。

结束了。

‘他’依然是他,那每一块血肉与骨仿佛都和原来一样,却又已截然不同。

在本能的欢欣鼓舞之中,‘他’恭顺地迎向了他的手,如亲近的同类,如依赖的半身,又如意志的衍生,在回应他的呼唤。

在意识的链接与触碰中,那物质性信息堆积的记忆,又或是被人称之为灵魂的本质…就像一滴水回归了海洋,成为了那摇曳白影的一部分。

不论是木吉,还是明参,不论是加害者还是受害者,咒术师还是非术师…在此时此刻,他们回到了生命被细分前最初本质,他们毫无区别,且都拥有着同一个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星标部分内容参考资料《花鸟风月的日本史》

没存稿了,只能周末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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