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福利院里不正常的孩子多，从未被教育过食不言寝不语，这就造成余澈吃饭的时候嘴不爱闲着。
“姐姐，你这粥是怎么做的，还有昨天的汤，我跟你学一学回去做给我弟弟妹妹们吃。包子也是你做的吗？比我老妈包得好吃多了，有什么秘方没，能透露给我一下吗？”
张妈妈笑得不温不火：“没什么的，以后我慢慢教你。”
“那太好了，姐姐……”
“啪。”桌尾传来筷子落地的声音，对话的两人望过去，就听季君赫好气又好笑地道：“以后叫张妈。”
“为……”下意识的问题没有问出口余澈就及时刹车，还特勤快地站起来，“我知道了，我去给您再拿双筷子。”
全程张妈妈就只笑不语，深藏功与名一般。
后半顿饭余澈吃得好别扭，直到送季君赫出了门才松口气委屈说：“我不太想叫你张妈。”
“这孩子，为什么呀？”
余澈嘴甜：“你这么年轻，我怕把你叫老了。”
紧接着张妈妈手里的抹布堪堪有点握不稳。
两人一起收拾好餐桌，然后将碗碟放进洗碗机，其实余澈也帮什么忙，他觉得一天的工作总应该开始了吧。
“张妈，我们该干活了吧？”他是想好好表现的。
“好，干活。”
张妈妈应声后，领他来到百十平方左右的院子里，从一侧的杂物间里取出根十几米长的蛇纹水管。她让余澈将水管的一头连接到墙角水龙头上，并打开水阀，然后就悠然自得地开始给院子边角的小花园浇起水来。
余澈蹲在一颗常青滕边薅它的叶子，觉得实在无聊：“张妈，屋子不要打扫吗？那么干净肯定每天都打扫吧！”
“那是当然。”张妈妈说，“一会儿家政公司会来人打扫，那不是我们的工作。”
“哦，那老爷换下来的衣服总要洗吧！”
“家政公司会拿去送洗。”
“他弄乱的房间……”
张妈妈笑笑：“小季个人习惯极好，一般不会弄乱，床单两天换一次。”
余澈觉得不可思议：“那他让我留下做什么？”
张妈妈扭头弯起眼睛：“其实我也想知道。”
“……”有钱人就是难着摸。
果然其然，半小多后门口来了一辆印有家政公司广告的面包车，车上呼呼啦啦征来六七男男女女。他们穿着印有logo的纯白色工作服，领头的人跟张妈妈很熟，热情地打过招呼后一群人在门口穿戴好鞋套和手套，才拎着专用工具进门。
专业的果然是专业的，打扫用时两个多小时，他们各司其职，上上下下边边角角全都没有放过。
彼时，余澈多少有点觉得自己多余。
接下来的好些天，余澈一直都是多余地存在，他的工作时间朝九晚五，几乎和季君赫没有碰面的机会，倒是和张妈妈混得极熟。
张妈妈人好也不多话，但余澈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倒不隐瞒。
张妈妈也是海市人，年轻时和赌鬼老公离婚，没有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就到小季君赫家里做住家保姆。季君赫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老年得子也没多少时间亲自照料孩子，季君赫几乎算她从小带大。
季君赫去上大学，张妈妈也跟去在校外租房陪伴的。
再后来季君赫跟朋友来南城创业，正巧她儿子大学也考到了南城，就问她是否愿意跟过来，张妈妈就立刻答应了。
她在家里只需要依照季君赫口味做做早餐和晚餐，联系蔬菜店送货上门，打理一下家里的花花草草，再盯着家政干活。
晚上张妈妈并不住在别墅里，他儿子毕业后留在了南城工作，每天早晚她都有专车接送。
虽然余澈没有多少文化，但也知道问别人收入十分唐突不礼貌，可他实在没压制住好奇心。
张妈妈反倒觉得没什么：“小季知道我儿子还需要买房，对我们有照顾，一个月会给我一万五千块。”
说实话，余澈嫉妒得不行，这是什么神仙工作。
第一个周六，余澈还是没有见到季君赫，倒是见到了另一个人。
听张妈妈说起过，她儿子比余澈大四岁，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周未休息的时候会一起过来，帮着张妈妈做点事情。
余澈周六一早进门时，看到他长得白且瘦，有一头天生微黄的发色，带着黑框眼镜。正倚在厨房门口，脸上挂着一丝失望的情绪。
张妈妈将余澈迎进门，便问自个儿子：“小季说什么了？他回来吗？”
周恒收起手机摇摇头：“季哥说公司忙。”
“说了他忙你不信。”张妈妈将余澈拉过来，“这个是小余，妈跟你说过的。”
“哦。”周恒漫不经心地扫过余澈，并没打算打招呼，“我去季哥书房帮他整理一下桌面。”
然后，转身就上楼了。
张妈妈啧了一声，跟余澈解释：“小余别怪他，他对谁都这样。”
“没事儿。”余澈嘴上说着，但心里嘀咕，这冷淡劲儿也不随他妈呀！
张妈妈知道余澈爱吃也贪吃，每天都会特地为他留早餐，没多会儿张妈妈就打开餐厅边的移动电视追起了家庭伦理剧。
水足饭饱之后余澈实在无聊，就想着也上楼瞧一瞧，兴许能跟周恒找到点共同话题。
书房的门是虚掩着，余澈直接推门迈进去：“周哥，需要帮忙……”
“你别进来。”周恒在电脑前抬头，“你不能进他的书房。”
余澈打小也不是吃气的主，立刻反问：“那为什么你可以？”
周恒冷淡地看他一眼：“我和你不一样？”
“切，你跟我有毛线区别，不都是外人吗，你又不跟他一个姓。”
显然周恒不太擅于同人拌嘴，也不想跟他多废话：“总之，你不要进来。”
“我才不稀罕，你自个玩吧！”余澈出门时还重重地带过房门，妈好不耽误儿子差劲儿，他奶奶地这么拽，估计随他那个赌鬼老爸。
*
七天试用期很快就过去了，余澈打算找季君赫谈谈转正和薪酬问题。
也很快找到了机会。
周三这天上班，听张妈妈说昨晚季君赫在公司里通宵，今早七点才回来，正在卧室里补觉，让他小声一些。
还是挺惊喜的。
一整天，余澈往楼上跑了七八趟都没听到起床的动静，季君赫比他想像中能睡。
直到下午四点，季君赫才起床洗了澡，慢腾腾地从楼上走下来。
他吃饭时余澈就守在一边，想等他放下筷子就谈薪水问题，虽然他知道自己多余，架不住余澈脸皮够厚，薪水还是好意思要的。
还没等季君赫撩下筷子，他抬头望向那个喘气的人肉吉祥物：“我吃饭值得欣赏还是你很闲？”
“不闲。”余澈才不会承诺自己其实没事儿做，“我就是有话跟你说，你先吃不用管我。”
或许他早料到余澈要谈什么，季君赫放下了筷子从位置上起身：“跟我到书房。”
“啊。”余澈一呆，下意识出口，“我能进您的书房吗？”
季君赫特无语地回头：“你会偷我东西？”
“怎么可能，我可是正派人。”说着又有点心虚，他虽然不是小偷，但骗子好歹是算一个的。
“那为什么不能进我书房。”
余澈想了想，大概可能也许：“您那里一定有商业机密。”
“不用担心这个。”季君赫说，“你不可能看得懂。”
“……”多多少少有点侮辱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哇！人家的封面都好漂亮哦！
我的封面出自一位7岁小朋友之手，共花费两个棒棒糖。
不能漂亮的出类拔萃，就丑得别具一格吧！
好吧！我承认我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