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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青绿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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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开玩笑说了句:“说什么呢你,我们可是大好青年,国家的好公民。”扭头,见江温一脸无所谓,心里咯噔一下,他根本委婉不起来:“我们再想想办法,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如果为了些东西犯法,可一辈子就没了。”

江温扯了下唇,安抚:“还不至于。”

“至于,怎么不至于,是,我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要,但我们的路也很重要的,你真走错路的话,谁也救不了你,诶,我还跟你说话呢,你走哪去啊,江温,这事...”梁成说着说着,看到他走了,立马跟上去,还不忘记给他科普一遍犯法出来的人,前途渺茫,还没说到一半,让江温打断,说:“不至于犯法。”梁成恍然大悟:“哦哦。”

这句看似不起眼的话,让梁成上了心,毕竟人逼急了,真有可能走极端呢?

他们目前的生活费,省吃俭用补贴给赔钱的工作室,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就算能拿,他也不会要他们的钱,石山听说江温有急用,第一四溅从账上划了笔钱过去,第二天就被江温提出退回。

他们各自贡献自己仅有的脑汁,提议发动捐助、寻学校帮助、进货出摊等等,但这些很快就被思虑周全的石山否掉了,一方面等开学还有大半个月,一个个打电话说捐助,未免有点道德绑架同学,一方面进货摆摊需要时间找货,一进一出,也可能拖到开学。

他们正愁眉不展时,佳之带着阿涛说是献计来了。

佳之先前回家路过地铁、闹市、街道,总能看到有人打印广告布,跪在地上求善心捐钱,或是写长长一段粉笔字说自己一生的故事,还有残疾人趴在车上,求人给口饭吃。

梁成一愣:“你是说让江温跪在地上求大家给钱?”

佳之高深莫测一笑,竖起食指左右晃动,掏个奇形怪状木牌子,阿涛立刻递上锋利的石块,佳之对着牌子划拉几下,丢到他们面前,几个人若有所思,看那几笔刻痕如线稿落在边边角角,形成动物的轮廓,中央刻着佳之两个字,很有创意。

佳之近期接触到网络后,不断丰富自身的知识,借助网络知晓世界上还是许许多多遭受苦难,却仍然坚毅努力,乐观生活的人,扩展视野后,哪方面都能有自己的见解,他逐渐尝试抬眼看着对方说话,大家也知而不言,默默配合,才有了今天这个变化的佳之。

“现在市面上有种动物形状的木块,一般摆摊或是饰品店里有,选自己喜欢的图案,可以刻上自己的名字,5块一个。”佳之挥动独臂,说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我们这个木块,是用剩下的边角料,修一下形状,用这个石片画上几笔,刻个字,纯手工打磨,变废为宝,收10块一个不过分吧?我有个主意,我们不要到街上摆,找个时间去庙里或是旅客众多的地方,用这块木,组织求助活动,怎么样?”

石山有自己判断的一套方式,听到这里,率先表示:“我赞成。”

“去庙里,找景区,你小子有点脑子啊。”梁成寻思这主意有点希望,激动得站起来,隔着茶几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连拍好几下:“走,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分头行动,我去把木料搞定,你们帮我搞个牌子,弄个桌子什么的。”

梁成把夏俊超留给石山,他带着佳之,说做就做,第一站就是景区,管控比较严格,但也在不远处钻了缝隙,没那么严格,他们两个人,摆出牌子,佳之豁出去了,现场舍身表演将木块夹住,单手刻字,画形,梁成则铆足劲喊人讲故事,以江温爸爸的真名来求助,没多久就被人赶,看着收回来的捐助金,梁成和佳之相视笑了。

梁成将手臂跨在佳之肩膀上:“谢了,今天辛苦你了,等过阵子,生活费发了,请你吃饭。”

“我为了自己而已。”佳之低头,动了动红肿的拇指和食指,有点酸痛,但心里却很痛快,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很值得。”

第二站是寺庙,好似这二字生来就有仁慈之心,梁成跟住持说明缘由,把弄来的病历给他,不允许在庙里,但能在庙地下,梁成摆好才发现,这里是每个人必经的一处,他朝着庙的方向,虔诚鞠躬致谢,便开始新一轮。

这几日他们以为能瞒天过海,背着江温到处奔波求助,可早出晚归,回回还带这么大包东西,仓库的木块逐渐减少,那套滚瓜烂熟的词,经过梁成声泪俱下讲述癌症主人公还需要养育残疾儿子时,恍惚间,好像见到主人公的儿子了......

梁成眼睛肿剩了一条缝,模模糊糊,他叫在一边刻字的佳之看看,是不是...

“江...温。”佳之猛地撒手站起来,木牌子随之掉落,他想去捡,又觉得不合适去捡,于是维持一种比较尴尬的动作,梁成一听,也不顾这么多人,两眼一翻,忙捂着眼睛:“哎呀,我这个眼睛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佳之,佳之,你在哪里啊。”

佳之抽抽嘴角:“......”

江温拄着拐杖在住持的引见下,站在庙上方的楼梯,思绪万千看着梁成和佳之互相配合,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从梁成嘴里真真切切认识到现在的自己,和过去,毫无关系。

江温在梁成眼眶红肿便一步步下阶梯,到梁成泪眼婆娑讲述时,和群众并列,站他面前。梁成见到自己装瞎,立刻有群众怀疑他们是不是骗钱时,梁成不顾江温在场,据理力争解释,没有提过半句江温。

江温低垂眼帘扫过一个个木牌子样板,也只有这样,才能掩掉翻涌而起的情绪,他找个地方放下拐杖,坐到石块上,用力拍了拍手掌,引他们看向自己,撩起裤腿,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拆掉义肢,左手紧紧抱起义肢,右手撑着拐杖站起来,挺直腰板,淡淡一笑,缓缓向他们鞠躬,庄重而真诚。

江温用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他就是梁成嘴里那个“癌症患者的残疾儿子”。

梁成隔着人群看不清,和佳之两个人绕出桌子,挤出去看到江温刚拆下来,他想说什么,却见他用力抱紧义肢站起来,那瞬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泪腺这么发达,他特想哭,江温一笑,去你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在人声鼎沸中央嗷嗷大哭。

江温往那一站,像极农民最不喜爱在田地里野火烧不尽的杂草,不管除掉多少次,不用多久就会再次长出来,青绿茁壮立在那儿。

梁成心想,如果他是杂草,一定是小飞蓬草,不止除不掉还能入药,是清热解毒,止血的良药。

佳之敏锐的嗅觉,心里划过一个想法,立刻抓起手机拍了一张江温的照片,还没放下,看到梁成冲过去,立刻又咔嚓一声,连配文都不断在脑海里疯长,他不管会不会被很多人看到,就现在,他想记下来。

梁成口沫横飞,鼻涕眼泪哗哗流,急急忙忙凭心向他们解释介绍江温,就是他说的那个人,绝不是骗人的。

结束后,梁成抱着那个原来装木块的箱子,现在塞满了钱,他笑着看江温:“全是给叔叔的。”

江温装好义肢站稳,一瘸一拐上前,沉默展开双臂用力抱了下他们,拍了拍二人。

男生的友谊,可能是一句话,是一个动作 ,足以让他们懂得对方,坚不可摧,义气正头。

无论以后是不是天高鸟飞 ,现在,眼下,他们为他做的事,足够江温记一辈子的。

江温回工作室不久,接到江宇急迫的电话,忘了拿拐杖,靠着不熟悉的义肢,赶去医院,这样的催命电话好像间隔越来越频繁,真怕来不及。

他们垂头丧气站在抢救室门口,见江温来,抬了下头,又看向那边守着。

江温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捞起来看到名字,眼神一暗,没打算避开,就那样靠着墙,不动声色放缓那撕裂半条腿,若无其事接起,敲了两下,通话那边的她,给予回声,同样频率敲了两下,没说话。

时长一分一秒增加。

隔着屏幕和距离通话的他们,没有片言只语,都能感受到彼此情绪的波动,不约而同选择不问对方电话为什么这么晚打,为什么这么快接,不问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对方。

她不说生病,他不喊腿疼。

她不提安南,他不讲江父。

他们一直存在些道不清的问题,今晚在彼此沉默里,开始渐渐明朗,懂得对方的不言不语,曾经靠近觉得离自己很远,现在离远,只凭着微弱的呼吸,无比贴近,好像时长在增加,对方就在身边。

也许从一开始,所提出的坦白是沿自于他人的感情观念产生的需要,若是用心去了解对方生来的性格,才知道什么是对方所给予的爱。

我们身处的环境,令我们向往坦诚,而忘了即使隐晦而深沉的爱,只要是在被爱的一个人,对方是能感受的到的。

有人觉得发朋友圈公布是爱,不发就是不爱了吗?不是的,有的人不习惯,是性格使然。

有人觉得无条件包容是爱,纠正错处就是不包容不爱了吗?不是的,是对方想带着你往正处走,成为更好的人。

所以,到天亮。

程琂轻声说了句:“我很爱你,江温。”

不是我爱你,是“我很爱你。”

江温的心脏“砰砰...砰砰”活跃,仿佛要跳出一般,盯着已经长达三个多小时结束的通话,点开号码发了条信息:“我一直很爱你。”

那句在耳侧低声细语的话,让他第一次真的感受到她对自己有了那种坚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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