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陷入沉思，是什么让他在这里，跟这群人讨论一台除尘器是不是抽风机。
夏俊超见他没说话，心拔凉拔凉的，咬咬牙：“没事，这点电费我包，你们大胆用。”
贵立马上捧场拍掌：“好呀，谢谢夏老板。”
阿涛忧心看向他：“会很贵吧。”
“再贵能贵的过健康？到时候吸到肺里全是尘，该省省，该花花。”夏俊超挥挥手眼前木屑尘灰。
佳之捞完电线，跑到风扇底下对着吹，拎开湿哒哒的衣领，还没凉爽一会，就被夏俊超拉起来，一句话冲过来：“大哥，你不怕得面瘫啊？对着吹，到时候嘴歪眼斜，你就爽了是吧？”
“会这样的吗？”佳之一懵，他完全不知道啊。
夏俊超扶额：“算了，我就像你们老妈一样，天天跟尾巴，真是的，谁跟我去倒下垃圾？”
“我去吧。”佳之擦了把汗。
夏俊超提了提垃圾袋，可沉：“算了你，还是石山跟我去，你们收收尾，等会没那么热去洗把脸，脏死了。”
石山：“？”你早说叫我不就行了？还绕什么圈子？
夏俊超浑然不知石山在想什么，朝他招手：“快点呀，他们不是一会就到了吗？”
“嗯。”石山过去跟他一人提一个结角，刚提起来，袋子就裂开了。
“......”
“把桶一起抬下去吧。”石山转手抬起大桶，示意他抬另一边：“你都丢了什么，那么重？”
夏俊超抬着跟他走出去：“就那些东西呗，还有什么？谁知道多扔几块木头螺丝那么重啊。”
“螺丝？木头？”石山不禁停住，放下：“你把那些扔了？”
“都是碎的，搞坏的，不扔拿来干嘛？诶，你别翻啊，隔夜饭盒都在里面呢，臭死了。”夏俊超傻眼了，只见石山已经下手去翻垃圾。
石山翻起一块正方形的木板，倒吸一口气：“你说这是坏的？”
“这块木能干什么啊？诶，你别放出来啊。”夏俊超不明所以。
“那这块呢？”
“就一小圆块，不是弄坏了吗？”
“这个呢？”
“这不赖我啊，阿涛说不要了，扔进来的。”
“你们是不是二百五啊？我们做那些是小东西啊，肯定是要碎木修补的啊，这些都丢了，要费多少钱啊？”
“那我怎么知道？快，这里还有，这个有用吧？这个呢？算了，都拿出来。”夏俊超一听到钱，翻垃圾翻得比石山还起劲，看到木头，眼睛都发亮，挑挑拣拣半天，垃圾袋一下子空不少。
石山看着脚边一堆木：“......”
“你自己去倒吧，我把这个拿去处理一下。”石山半蹲，准备搬回工作室。
夏俊超掂量掂量垃圾桶的重量，直接抬走：“那你赶紧。”
经过兵荒马乱的收拾，工作室恢复一丝初始的原貌，关上工艺间的门，各自跑回位置继续工作，阿涛工作的地方被关上，站在办公大厅，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石山洗完手回来，顺带把他捎入办公室，拿出一叠废稿：“正好你有时间，看看这些废稿，能不能找到有用的。”
目前几张木艺设计图都是找外面的人定的，专业性过强，碰上半吊子的阿涛，等于白瞎。
阿涛对木艺有点基础，但不精通，光靠一些书和教程视频，实施成型的样品，跟设计图样式相差甚远，过于粗糙。
这一堆都是江温挤出时间尝试设计的分解图，不一定专业，但阿涛应该能看的懂。
阿涛翻了几页，发现画的都是大白图，没有标注尺寸，大概样式能看得出来比较精细，他边翻边找个凳子坐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思路。
良久，大厅传来动静，石山滑动网页的手一顿，缓缓站起，整理下衣着：“走，先出去，你晚点再看。”
阿涛迟疑：“我出去不好吧？”
石山打开门，回头：“什么不好？”
阿涛避而不答，局促：“你这里有帽子口罩吗？”
“我一向都不戴帽子的，口罩不是在大厅吗？”石山靠在门边，无情打消他的意图：“人家见过的风雨比我们多，这点东西，算什么？赶紧出来，别娘唧唧在这躲着。”
阿涛沉默起身，慢吞吞出去。
大厅围着江温他们聚成一团问候，拿风扇的，端水的，熙熙攘攘跟进江温的小画室，拉开窗帘，开窗透气，霎时，热闹非常。
江母牵着江父进门神色一僵，心底诧异，眸光一扫而过，敛起神色，笑着道谢。
江宇跟在他们后面，没控制住多看他们好几眼。
“好，好谢谢，你们忙，你们忙。”江父被带在沙发上坐下，接住水杯：“谢谢你啊。”
佳之侧身挡住自己失去手臂的肩，忙笑，指了指门口：“不用，不用客气，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好，好，辛苦辛苦。”江父摆手。
个个争着挤进来正式问候一遍，直到安置妥当，让夏俊超给赶出去工作，人渐渐散开，画室恢复安静，风扇咯吱咯吱晃着脑袋，室内高温仍然不减。
石山神色自若带着阿涛进画室，熟练自报家门：“叔叔阿姨，我是石山，江温的室友，这是我们的同事阿涛。”
“叔叔好。”阿涛低着头，不敢抬起。
“石山，阿涛，我知道，江温跟我经常提过你们几个，谢谢你们帮忙照顾他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江父那一口漂亮的话，张嘴就来。
江宇在心里吐槽江父，他怎么不知道江温提过他们？
夏俊超关上门，捞张凳子自顾自坐下：“那我呢，我呢？”
“提过啊，我知道你的，有你们这些孩子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江父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将话带过：“坐啊，你们都坐啊。”
江宇：“......”
石山坐到夏俊超身边，朝阿涛说了句：“你也坐。”
他们闻言，皆下意识看向他，阿涛屏气慑息，站着显得更加突兀。
程琂挨在办公桌前，不禁悄悄看向江温，那人正盯着她，唇形微动。
程琂想起第一次跟阿涛见面时，他好像绷得很紧，以至于面目显得狰狞，后来，才知道原因。
程琂拎着包过去，掏出钱：“阿涛，你帮我去买点水果回来可以吗？”
“可，可以的。”阿涛感激看向她，仓皇而逃：“我先，去买。”
门声响起，夏俊超摸了摸鼻子，一如既往的粗神经：“怎么这么急啊？”
“天气这么热，不急着吃吗？”程琂把包放进柜子，到江温身边坐下。
夏俊超似懂非懂，点头，一骨碌揽上身：“不好意思啊，怪我，忘记这回事了。”
石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给阿涛找的借口好吧。
江温向石山打起手语：“你吓到他了。”
“这世界全是人，总要见人吧，能躲一辈子？”石山面色如常，同样回了个手语。
江温淡淡回应：“总有不用见人应付的工作。”
石山：“你就惯吧。”
夏俊超看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看...”明白啊？
“俊超，你看时间不早了，你看能帮我们定个位置？”程琂打断他的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晚点大家一起吃个饭。”
“行啊，想吃什么？我去订位置。”夏俊超一听，想着也是，江父难得出来一趟，吃饭什么的，肯定是应该的，还是她想的周到啊。
程琂想了想：“就吃粤菜，清淡点好，其他的你们看着来。”
夏俊超抬起手表看了眼，跟他们打声招呼：“那你们先坐，我去看看，晚点一起出去吃饭。”
江父欣慰看着他：“好，麻烦你了孩子，谢谢你啊。”
“别，不用那么客气啊叔叔，我们都是朋友，不要老说谢谢，见外了啊。”夏俊超赶忙摆手，遛出画室，他还真不擅长面对长辈。
石山意味不明看向程琂，笑了下，转脸陪江父说上几句家常，面对江父询问工作室的情况，亦是一一应对，往好的方向说，江母静静听着，看向程琂正带江宇到办公桌那对着个小小的机器。
“那是电脑，让他早点接触也好的。”石山见江母心思不在这里，便向他们提出：“要不要看看我们的工作室？”
“会不会打扰你们工作？”江父的确是想看的。
石山摇头：“怎么会，都快下班了。”
江温知道石山的为人，便静静留意江父的状态，没有说什么。
石山十分随意，走哪就给他们指到哪，把区域分工用说清楚，揉明白，绕过工艺间，带到下一个休息室，里面是他们为了节省不租房，而打地铺的地方，还算整洁。
石山发现江父没跟上，往四周一扫，看到江父定在工艺间盯着门缝，江温拄着拐杖把江父带走，他和江母一同过去，替江温解释：“叔叔，那房间灰尘大，我们坐会就去吃饭吧。”
“那个房间是做什么？”江父看到里面透出一小撮木屑。
石山正巧没看见江温的眼神：“工艺间，就是用木头做点小玩意的。”
“那我得去看看。”江父说着就要往回走，被江温拉住，他皱眉摇摇头，指了指示意，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