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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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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折腾了一会,连手机掉地上了也不知道,还是有电话打过来陈余南才隐约清醒几分。

嗞嗞,嗞。

声音不断从车椅下面传来。

陈余南半身被摁在车椅上,在亲吻的间隙中,勉强支起一只胳膊,搡了下旁边的人。

“有、有电话。”

他恍惚记得梁渡的手机刚才也响过,不过当时两人亲的太投入……

理智告诉陈余南,再这样下去,嘴唇恐怕得肿到明天。

“嗯。”

很快,用力搂着陈余南腰的滚烫掌心逐渐下滑,先轻捏了下他的手指尖,才伸去捡起手机。

好歹也要借这个电话消停一会。

陈余南松了口气。

可他还没来得及坐直,就眼睁睁看见梁渡拇指在挂断键上滑了一下。

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周围安静了。

梁渡又压了下来。

陈余南:“………”

“那个,”

他喉结小幅度地上下一滚,打着商量说:“梁渡,要不咱——”

稍微克制一下?

一句话没说完,他便对上梁渡温沉的目光,像夜空一样漆黑的瞳孔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怎么了?”

梁渡低声问,垂着头,替他将沾在眼角的一缕碎发拂往耳边。

“稍微、”

陈余南猛地一咬舌尖,话到嘴边都能硬生生改了口:“换个姿势就好。”

“现在有点硌得慌。”他补充道。

爱怎么肿就怎么肿吧。

他无所谓地想。

比起这个,陈余南更不希望让梁渡觉得自己有但凡一丁点的不情愿。

“哪里硌,帮你揉揉?”

梁渡很快起身,手上的力道跟着撤了大半,两人的位置由一上一下的卧躺变成侧身并肩坐着。

他还真信了。

“不要,”陈余南觉得有些好笑,双手捧起梁渡的脸,然后主动凑了过去,“还不如再亲会儿。”

两人的嘴唇亲昵地碰了碰,还没等陈余南尝试着深入,梁渡竟然在关键时刻偏开了头。

与此同时,他的双臂从两侧环抱陈余南,下巴枕在陈余南的肩上。

陈余南一愣:“怎……”

“是我不好,”

梁渡低沉的声音贴在耳边:“我有点太高兴了,没考虑周全。”

“下次不舒服要早说,”他亲了亲陈余南的耳垂,“今天就算了,小鱼。”

“诶,痒。”

陈余南耳朵又痒又热,没忍住咧开嘴角:“好了好了,我摊牌了。”

他边笑也回抱过去,一点不害臊地承认:“其实,挺舒服的,别说是这了,估计换块木板我都感觉不到硌。”

“但是明天还要上课,再亲的话,嘴巴就肿的太明显了。”

梁渡搭在陈余南腰间的手紧了紧,朝他小声耳语道:“肿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余南听出梁渡在逗他了。

“可以啊,”

他勾勾唇,真诚发问,“那男朋友帮我挂号吗?”

“当然 。”

“医生问怎么肿的,你怎么说?”

“这个嘛,”

梁渡莞尔:“我就说,是由于长时间亲吻带来的剧烈摩擦,导致唇部毛细血管充血性肿胀,一般冰敷即可。”

“真棒,”

陈余南夸道,“那我还看什么医生,直接去路上买块冰呗。”

“不用买,”

梁渡体贴地说:“家里有冰袋。”

嗯,很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你看看肿了没?”陈余南微微起身,憋着笑,努努嘴给梁渡看。

“没肿。”梁渡说。

话毕,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胸膛起伏,肩膀带着对方的下巴一起抖。

陈余南笑的厉害,更是咣当磕在了梁渡的肱骨上。

“这下真的硌死我了。”

他抱怨,嘴角还是上扬着的。

梁渡哄说:“起来,我看看。”

不应。

偏要死活赖在人身上。

“你倒是别抱得那么紧。”

梁渡无奈,使了点劲摘起他的肩膀,手指捏过下巴,轻轻揉着:“挺疼的吧。”

正前方,陈余南下巴在梁渡掌心蹭了蹭,黑溜溜的眼睛盯过来。

明明也是个一米八五的大男子汉,长的也不乖,却总能给人一种撒娇卖萌的既视感。

陈余南时常做一些这样的举动,而他自己不知道。

他以前也总如此。

矜贵时端着脸,委屈时也端着,以为伪装的万无一失,但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分明像是在求着人哄似的。

“梁渡,我没那么矫情的。”

就好比现在,陈余南说这句话时,分明表情严肃正经,没有半分的矫揉做作,只是在讲述事实。

可梁渡却觉得他在说:梁渡,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可以依赖你的好吗,梁渡?

“可以。”

于是梁渡轻声说:“在我面前,你可以这样。”

可以说疼,也可以矫情,可以依赖我,怎么样都可以。

或许,陈余南从来没有想要表达过字面意思以外的含义。

或许所有梁渡以为的陈余南的心声,其实可能都是梁渡臆想出来的。

只是因为他喜欢陈余南,所以他觉得陈余南可以跟他要一切东西。

梁渡需要陈余南——

更需要陈余南需要他。

……

“那好。”

陈余南弯着眼睛说:“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敢嫌弃我就准备完蛋吧。”

他脸上的严肃像冰山遇夏阳,如水化开英俊温暖的笑容,涟漪漾起。

不知什么时候,陈余南的胳膊和梁渡的紧紧挨在了一起。

炙热的,真实的。

“最后一次,”

梁渡扭头过来,手指缠了缠他,呼吸声蓦然粗重:“好吗,小鱼?”

“好啊。”

陈余南主动揽上他的脖子,坏坏地叫他:“宝贝儿——”

“唔。”

毫不意外被攫住唇瓣。

“…………”

车内很快响起令人耳红心跳的啧啧水声,偶尔逸出一两声喟叹。

挑逗叠加放纵,陈余南很荣幸地获得和冰袋贴了一晚上的待遇。

第二天早上起来,嘴唇都冻麻了,还是肿的不堪入目。出门前,梁渡拿了个口罩递给他。

“对不……”

“你别说!”陈余南眉头突突跳了两下,目光幽幽地飘向梁渡的嘴唇,“你没事就好。”

何止是没事。

这家伙唇形饱满,颜色只比平常深了一点,如浅红的山茶花瓣,气色好的不得了。

我昨晚是舍不得伤着他,他却对我又啃又咬又吸的……

饿死鬼一样。

陈余南郁闷地想。

不过这点郁闷在他看到口罩下面还有一盒牛奶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是他第一次到梁渡家喝的那款。

也是他昨天早上和花一起送给梁渡的那款。

“那就不说了。”

见陈余南接过口罩和牛奶,梁渡揉了揉他的脑袋:“吃早餐去。”

陈余南哼哼,在后面关了门,才想起什么:“怎么只有一盒?”

“哦,我忘了。”梁渡眨眨眼。

“诶,”

陈余南扑哧笑了,把吸管插进去,递给梁渡:“那只好一起喝了。”

“是啊。”

梁渡也笑了,弯腰喝了一口。

而明明钥匙就在手上,门就在后面,冰箱离门也只有几小步。

陈余南勾唇,自己也喝了一口,这样轮流几次,等俩人从电梯下来,盒子便空了。

很好。

表现的就像一个得体大方的男朋友,语气自然又不失亲密。

即使面对间接接吻这种情侣间暧昧膨胀的小把戏也能游刃有余。

一点儿也不紧张。

满分。

陈余南捏了捏手指,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离楼下垃圾桶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就轻松把手机投了进去。

又是弧线漂亮的投篮。

咚。

“走。”陈余南一边冲梁渡说,一边低头拿起牛奶盒看时间。

两秒钟后。

陈余南僵硬地看了眼垃圾桶,终于想起了他那精准入桶的手机。

梁渡忍着笑:“啊……挺准。”

陈余南:“………”

人是没法变小钻进缝里的,何况这种高档小区的地面连道缝都没有。

脸丢尽了还没完。

还得捞。

陈余南戴上口罩,忍着在优越的高温条件下肆意发酵的各种难以言喻的恶臭,心一横,伸出了手。

“我帮……”

“别!!”陈余南立马侧身用肩膀抵开梁渡,吓了一跳,“很脏,你离远一点。”

梁渡愣了一下,正想说什么,身后楼下又冒出几个住户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提着袋垃圾,习惯性往这边抛,出手了才看见有人。

“小心!”年轻人惊呼一声。

陈余南刚摸到手机,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身后的人牢牢揽住,摁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垃圾兜头而下。

一杯没喝完的隔夜奶茶从松了的垃圾袋口中漏下……

陈余南猛地抬头,目光可见之处,梁渡的一侧头发和半个肩膀都嘀嗒淋了豆乳色的奶。

“你没长眼吗?!”

陈余南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可怕,厉目看向那年轻人,腿刚迈出一步,就被后面的人用力拉住。

“我没事,”梁渡擦了下眼睛,“小鱼,你冷静一下。”

“我他妈怎么……”

“真的没事,”梁渡柔声说,“我回去洗个澡就好了,你别生气,嗯?”

陈余南咬咬牙,没说话,伸手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污脏。

“对不住对不住!!”

那年轻人连忙跑过来,自己身上倒是白白净净,刚想伸手去扶梁渡,被陈余南狠狠剜了一眼。

“别碰他。”陈余南冷冷说。

“不碰不碰不碰!”

“你说这,哎,”他尴尬地缩回手,挠了挠头,真诚道歉,

“真的对不住,兄弟,我赔你两倍衣服的费用吧,你要不解气,就……”

张培培本想说也可以洒自己一身垃圾的,但是他盯着看了陈余南几秒,突然怔住了:“你……”

“你是……陈……”

这个人认识我。

陈余南心蓦地一沉。

如果是一年前,偶然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陈余南也许会很兴奋。

他会抓着那人问问题。

问那人跟自己是什么关系,问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随着失望逐渐累积,他已经不想了解自己那个劣迹斑斑的过去了。

更不想让梁渡知道。

“滚开。”

陈余南沉着脸,拉起梁渡就走。

正是这个熟悉的语调让张培培激动起来,刚要喊出他的名字,猝不及防和梁渡对视一眼。

他起初并没有认出梁渡。

直到这一瞬间,刺目阳光下高楼大厦的晦暗阴影中,面前的人侧颊上一滴液体堪堪滴落。

梁渡眼神冷漠地扫了他一眼。

张培培打了个寒噤。

——就是他。

梁渡。

记忆还如同昨日一般鲜明。

斜阳昏黄的长街小巷,陈余南单肩背包走在前面,张培培跟在后面。

“陈哥,”

“要不、要不我们别去了吧。”

张培培那时发育不良,又瘦又小,除了一张脸白以外一无是处。

他因为即将要发生的事都快要吓哭了,可是陈余南却不为所动。

“怕就滚,”他烦躁地说,

“我没让你跟来。”

彼时桀骜不驯的陈少爷因为一些难以开口的原因,约了场群架。

“陈哥,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狠,”张培培红着眼睛,“我真的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跟你没关系。”

陈少爷回头,横了他一眼,语气轻蔑又霸气:“你在不在,我都得把那些傻逼给揍一顿。”

这时,墙壁上陡然生出数道被落日照的长长的人影来。

“哟哟哟,”

为首的那个人吹了声口哨,抛了抛手里的小刀,语气戏谑:“大家听到没,陈少爷可说了要揍我们呢?”

“我好怕啊~”

“好怕你等会哭着跟我们求饶啊,少爷~”

“哈哈哈哈哈!”

“你们、”张培培浑身发起了抖,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们,

“你们违反约定,来这么多人……还拿了武器……”

“少废话。”

陈余南早料到这帮人会出尔反尔,飞快从包里拿起一个棒球棍。

“你走吧,张培培。”

他把包随手扔在地上,棒球棍搭肩上,转头跟张培培说了一句话,

“十分钟后,我要是没从这里出来,你就报警,然后跑的远远的。”

“明白了吗?”

张培培知道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引他们出来,除此之外做任何事都会给陈余南拖后腿。

他含泪点点头,然后扭头……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呗?”

谁成想后面又鬼魅一样地窜出来几个人,满怀恶意地看向张培培。

张培培腿肚子开始打颤。

陈余南啧了一声,脚点地加速,飞一般提着棍冲他们抡来:

“老子想走就走,”

“你们说了算、个、屁、啊?!”

哐哐两棍子,直接放倒两人。

陈余南又一脚踹飞一人,冲张培培吼:“还不走?”

那人飞到自己脚下,疼得直叫唤,张培培咬了咬牙,不知犯了什么抽,饱含怨恨地用力踩了他两脚。

“你他娘……”

那人还没放狠话,张培培就啊啊啊地尖叫着对不起然后跑远了。

身后传来陈余南的笑声:“踩的好啊张培培,以后也这样多好!”

张培培始终记得那天的两脚给他带来的短暂的快意。

然后这份从未有过的痛快,却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逐渐消磨殆尽,然后一点点,被恐惧和后悔所侵蚀。

他蹲在巷口,好几次点开了110,但一想起陈余南战无不胜的模样,就觉得他应该相信陈余南。

相信他会赢得胜利,相信他会比警察更好地惩罚那群人。

最后,十分钟过去了。

陈余南没有出来,那群人也没有。

张培培的声音从来没有那么哆嗦过,他拨通110的电话,好不容易才报了警,挂上电话的那一瞬间,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

要不要进去帮陈哥……

可是我,我打不过啊……

——梁渡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浑身像点着了火,带着一股疯狂的戾气。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连架都不会打的优等生,竟然一把将张培培从地上硬生生提起来。

“陈余南在哪?”

梁渡的声音听起来可怕极了,好像张培培敢犹豫一秒,他就能把他的脑袋往墙上砸。

张培培呆愣地指了一个方向,眼泪挂在脸上。

“他在里面多久了?”

“……十分钟。”

他本想告诉梁渡那些人有好多,还有的人拿了棍子和刀……

可是梁渡直接将他丢在地上,什么也没管,飞一般就冲了进去。

张培培害怕地缩成一团,眼泪一个劲涌了出来。

他在心惊胆战中等了将近三分钟,每一秒都是一种极度的煎熬。

终于,他紧咬牙关,腿肚子打颤也要拼命站起来,连滚带爬地回到巷子里。

地上倒伏一片。

唯独一个人半跪着,紧紧抱着另一个人。

他听见梁渡叫陈余南少爷,叫他很多亲昵的称呼,带着沙哑的哭腔。

张培培当时并没有觉得不对劲。

他甚至走近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着搭把手之类的。

直到他看见梁渡俯下身,轻轻地在陈余南额头亲了一下。

梁渡亲了亲陈余南的额头和眼角,然后又弯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表情异常的温柔。

他似乎发现了张培培,脑袋微微偏过来看了一眼。

和面对陈余南的温柔迥然不同,那是极其冷漠的一个眼神。

梁渡额头渗着血,顺着额角一缕缕流下,逐渐殷湿了半边脸颊。

张培培腿一软,吓得跌倒在地。

随后梁渡便完全无视张培培,他替陈余南整理发丝,一个人把昏迷过去的陈余南背起来,只在路过张培培时,阴冷地丢下一句: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那张雪白的、染着鲜红的、又如同毒蛇一般的冷血侧脸,仍时常出现在现在的张培培梦里。

像一只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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