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缝隙溜进几缕阳光，鸟雀扑棱翅膀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穿好外衣，白筱推开房门。满眼的花白促使他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再向外看去，院子里一片狼藉。

“……”

“…怎么了？”陆泽兰一头撞在白筱身上，从侧面探出头，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白芷！！！”

对面的房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白芷的惨叫，房门猛的打开。来的人是和白芷一样尚未起床，衣衫不整的咏夜。

“大早上叫什么，”少年喊道，“姐姐都被吓的摔地上了，哈哈…”

“好笑吗？”背后传来白芷幽怨的声音。

“不好笑。”

冲咏夜翻了个白眼，白芷将脸上的头发一把捋到脑后，非常帅气的开口：“喊我干嘛？”

“这院子是…？”陆泽兰问。

对方显得意外平静，好像早有预料。“不是，是水里的东西。”

水里的东西？陆泽兰不解的看向白筱。那人的神态还是那么冷淡。

“她的意思就是，有水鬼。”

“！”

“…我昨天不是说有问题了吗。在井里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你下来了，我摸到一个人形的玩意，以为是水鬼，也不至于吓成这样。”白芷说。

众人沉默了一会，趁着这段空隙，白芷和咏夜回屋穿衣洗漱去了。

一刻钟后，四人整整齐齐的围着院子中间的井，水里倒映着三双好奇的眼睛。

“那这里怎么办？”陆泽兰问。

白芷一甩手，回答的理所应当：“走啊，难道还要我们收拾？在场有会驱魔的吗？”

“驱什么驱…姐姐若是不高兴，我直接解决掉就好。”

“它也是个小生命啊，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

几人离开了旅店，又重新走上熟悉的道路。

这一路上白筱都在沉思着。陆泽兰问他在想什么，对方看了白芷一眼，同他贴的近了些才开口。

“如初。我在想，若是以后相见，她们…依你来看，如初会允许白芷一直替代她吗？”白筱望向走在前面傻乐的白芷，无奈叹息。

看来这个多姿多彩的神祖陛下已经屡教不改的认为如初和白芷必定是两个人，且只能保留一个了。他不过是想玩替身文学罢了。

“是吗？经历了那么多总会有改变的吧。而…”陆泽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直走在前面的白芷打断。

“这出来也好几天了，都月底了。”少女倒着行走，浅笑嫣然，看不出一点攻击性。“不要再讨论你那个破话题了，白筱。”

原来她能听到。被点名的某人摸了摸鼻尖，陆泽兰抬起头看看天空，感叹一句这天好蓝。咏夜低着头，像是在规划什么。

“月底灵力会消失吗？”

他抬起头，看向白芷。

“我就知道，一个凡人，怎么会一直保持这种力量。”白筱火上浇油，一时间，少年脆弱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你们早知道了？”

“…看不出来筱子哥眼睛就可以捐了。”白芷抓住对方的衣领，防止跑路，“所以说，可以解释一下，你的力量是哪里来的了吧？”

被命运揪住了后颈的白眼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还跑不掉。酝酿过后，他开始解释他的奇幻之旅。

“其实，是姐姐给的。我遇到姐姐留下的幻象比姐姐还早呢。”

……

咏夜陷入了回忆。

……

在咏夜少年时期，梦到过一个山洞，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与其他山洞不同的是，里面很是亮堂。不是那种刺眼的亮光，像是夜视般，明明没有光源，却能看清一切。

那时，咏夜走进去便看见一人。听闻脚步声，如初抬眸看他。

当时，女子正伏在一块石头上，浅绿衣裙似流泉静淌，稍一动作，珠玉碰撞，啷当作响。

“这是哪来的孩子？”那人开口，声如春风，满眼笑意。

这场面，咏夜哪见过。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等他长大了必是要娶这个姐姐的。他小心翼翼的问对方这里是哪，却觉得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这吗？你过来我告诉你啊。”如初眼里的笑意又多了一分，咏夜跑过去，生怕露出一点窘态。

对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剧烈的头疼，眼前的人在慢慢消散。在“完了，漂亮姐姐没了”的想法中，咏夜醒了，在自己家里。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是一场梦。

真的只是一场梦吗？脑内记忆浮现，咏夜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自己到底是谁？

根本难不倒他。咏夜很快确定下来，一定要找到如初。

他从人类的家中看向神族居住地的方向，突然一挥手，屋里的灯泡发出巨大的响声后，炸了。

……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有所有前世的记忆咯？”白芷说。

不是，这个人刚刚说到如初的时候怎么那么亢奋。虽然后面有提到恢复记忆后，对如初的感情没那么爱慕了，但是，怎么想都很奇怪吧。可能也只有白芷觉得奇怪。

沉思过后，陆泽兰看咏夜的眼神晦暗不明：“也就是说，你记得所有…包括杀了我的那一世？”

后者错开目光，再次试图逃窜。倒是白筱抬手摸了摸陆泽兰的脑壳。

呵，像他这样的是抢不到如初的。不可一世，倾城倾国的神祖如是想。

“嘶，你觉得如初是好人吗？”白芷问。

“姐姐不管干什么都是对的。”

“…哈哈。”无感情的笑声。

“这种能力应该会反噬的吧，还是少用比较好。”相对合理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