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出发后，白芷告别洛萧关和棠璃，直接从兽族出发，前往神族的临海地区。

经过商议，他们打算去一个叫作丹泷镇的地方，远的很，飞都要飞好几天的那种。贴心的咏夜小同学考虑到他姐已经是半个废人，便提出带着对方飞。一口答应后，硬邦邦的飞行法器硌得白芷腿痛。

……

“还有多远啊，痛，很痛啊！”

耳畔是白芷的嚎叫抱怨，咏夜盘腿坐在一边，拿着地图，时不时向下看一会。

他试图稳住白芷的心神，好言相劝，终于在骂到第三句的时候击破了对方的防线，让她安静下来听自己说话。

“快了，过了这片水域就到了。”

……

约莫一个时辰后，姐弟俩行走在丹泷镇的街上，引得行人侧目，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年幼的弟弟搀扶着身残志坚的姐姐，不管对方行走多么困难，都不离不弃，真是感人至深的亲情啊。

感人到两人去的客栈都给他们免去了一部分费用。对此，咏夜的评语是：啧。

镇子里的房间不比洛萧关那的大，昏黄的油灯，两人睡会有些勉强的床，以及相对坚固的置物架。

历经千辛万苦的白芷（自认为），时隔多日又获得了摊在床上的权利。

她抬起腿放在墙上，仰头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咏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姐姐突然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觉得你，很有钱。”白芷是有些混乱的，她听过咏夜的家业之大，但又听对方说自己是白筱的部下。

觐晟宫不会是他的吧？

“你身边的人，好像都挺富裕的…哦，还有陆泽兰陪你贫穷。”咏夜收拾完东西，以一个很娇俏的姿势坐到了床前的地板上。

“…你们不是都在给白筱打工吗？”

“副业，混个职权好办事而已。你也知道，这里的人不太注重科技发展，适当借鉴一点就可以了。”

“那泽兰呢？”

“他是正经打工的，工资不是很高，但你要这么说，你觉得白筱会让他没钱花？”

“懂了。好诡异的关系。”白芷收回目光，看向天花板，“不对啊，还有苏梅。”

趴在床沿上的咏夜皱眉，“你怎么总提他，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以后你就知道了。”

……

夜深了，整个小镇都安静了下来，除了一起站在窗口看星星的白芷和咏夜。

两人还在聊神祖的八卦，远处传来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所有宁静。同时也清空了两人的大脑。

“息声。”咏夜即刻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有东西在攻击边界的屏障。）”

白芷给他使了个眼色：“（去看看。）”

……

两人出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很快走到小镇边缘，夜晚的景象与白天相比给为宁静幽远。白芷远远望见天空中那一块诡异扭曲的颜色。

“（是神族屏障破裂的痕迹，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严重。）”咏夜解释道。

就在对方专心检查屏障的时候，白芷的余光瞟到不远处海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是一个人。

她扯了扯咏夜。

“（救命，我害怕。）”

此刻对方也注意到了那里的异常。

“（我想过去看看，姐姐要一起吗？）”

白芷犹豫了一下。

“（走吧。）”

……

他们向海边走去，没有太多的光亮，平静的海面。唯一的声响可能还是沙砾摩擦的声音。

“（刚刚明明有…）”白芷往对方身后躲了躲。

咏夜还想往前走，却突然狂风大作，海浪翻涌。一道道黑影从海里浮出。他拉着白芷迅速后撤，此时两人也终于看清了海里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少女眯起眼睛：“（半身鱼尾…这是鲛人还是人鱼啊？）”

“（有什么区别吗？）”

白芷放出幻术萦绕在周围。

“（攻击性，对幻术的抗性，以及特质有一点区别。）”

从海里浮出越来越多的“人”，他们有的在四处张望，只有少数几个有往白芷这边关注的迹象。但也就是这几条鱼，表达出了向这里探索的意向。

“（看来他们的区别只能以后再细讲了。）”

白芷周围的空间出现明显的扭曲，这种朦胧感扩散开来，靠的近的人鱼与鲛人已经出现目光呆滞的现象。

她和咏夜正准备离开，一把锋利的鱼叉擦着她的手臂划过，一个人影靠近过来。

月光下，白芷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淡蓝色的头发，睫毛，乃至瞳孔，眼睛下如潮汐般粼

粼的鳞片…

“别那么着急走，不留下看看吗？”女子开口，声音有气无力。她没看白芷，更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白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那人再次张望着。

“错觉吗？算了，如果你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来找我。海底，西南方向。”

……

白芷和咏夜回到客栈。

“刚刚那个…是鲛人。”

“姐姐到底是怎么分辨的？”

“她的耳朵也是鳞片耶。”白芷坐到桌前，掏出纸笔，不知在写一些什么。“要去找她吗？”

一阵沉默过后，白芷的信的末尾画了一个奇怪的标志，紧接着信就自燃殆尽。她抬头看到咏夜从包里拿出两张符。

“走吧。”